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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身托起,抱在怀里,对着那温润的红唇吻下。
比之青儿,她实在太笨拙了,束手就擒似的被自己捉住,恣意轻薄。
白素贞的混乱的脑袋却渐渐清明起来,那梦中的一吻也是自己的心意吧!在他们之间,平静的相处更多过轰轰烈烈,就只是一点一滴的照顾彼此,为对方着想而已。
或许这就是我在俗世中的所谓情劫吧。一点一点的被侵蚀了全部,到最后连没有名分的轻薄也无法拒绝了。“观音菩萨,我终归没有逃过。”这一念闪过,却觉得无比的安心,她的臂弯也就揽住了他的腰肢。
吻罢过后,许仙再看她时却不由呆住。原来一吻过后,汗水越发的涌出,将她浸的湿透。浑身上下便如透明的一般,几缕青丝粘在额头上,更多了几分旖旎的滋味。
白素贞慢慢张开双眸,眸中仿佛含着泪水一般,晶莹剔透。注意到许仙的视线,一看自己,“啊”的一声,闭上眼睛。想了半天,却又慢慢睁开眼睛道:“汉文,好热。”本来就燥热不已,被他抱着吻了一场,现在身上如在烧火一样。只是这话说出来,她的脸更是红的透明,那娇糯的声音里,充满了欲拒还迎的嫌疑。
许仙也觉得一股火气从小腹升起,直冲脑门,几乎就要不管不顾。却见她的眼眸中一丝痛苦的神色,才登时清醒过来,她如今正受着苦呢!忙将她放下,拿起扇子猛扇几下,歉意的道:“对不起,我……。”
白素贞脸上才露出一丝舒适的神色,掩住他的嘴,微笑道:“不用说。”
许仙笑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白素贞微嗔道:“你不是说我活该受你欺负吗?”心里发愁:以前还被他欺负,若定下了名分,岂不是更被他欺负的死死的。
淡红色的唇角却不由勾起一丝微笑,也多了一丝甜蜜与安心,从第一次相逢开始,便不可避免的在走向这条路吧!
许仙一声欢呼,露出孩子般的喜悦神情。
白素贞见他欢喜,也觉得喜欢,却又撅起嘴道:“你那玉美人,怕是要不高兴了!”说完她便后悔了,这种时候,何苦让他为难。
许仙的喜悦表情果然一凝,苦笑道:“罪都在我,让你们受委屈了。”这是他的真心话,这样的女子,得一已经是天幸,不能一心一意,还要贪心不足。
白素贞摸摸他的脸,温柔的道:“好了好了,不怪你。”
许仙明白,没有女子会愿意和别的女子分享丈夫。但就算心中如何的不开心,但由她们说出来,也一定是“不怪你”吧!潘玉如此,小倩如此,云嫣青鸾如此,白素贞也是如此。
就算是使使小性,也只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更多的宠溺,而绝不肯让自己感到为难。与其说是自己在宠溺她们,倒不如说是她们在宠溺着自己吧!
许仙道:“到水里去吧!”她的身体越发热的厉害,而自己看着她,亦然如此。
白素贞犹豫了一下,但想已经定下了名分,再给他占些便宜,也不算淫荡妖冶,而且现在自己的样子,和在水里也没太大的区别,便道:“那好吧!”
刚要出门,许仙却又找出那片记载着河图洛书的龟甲,白素贞露出疑惑的神情,却闻许仙笑道:“你会卜卦,顺便算个黄道吉日吧!”
白素贞不由轻啐了他一口,这种事哪有让新娘子来决定的,见他无赖模样,也只得接过了龟甲,道:“走吧!”接过那片的龟甲,内里无数符文隐现,皆为术数。虽是大热的天气,龟甲却依然冰凉刺骨。
白素贞的神智为之一清,忽然感到一丝警兆,道:“不好。”便闭目凝神,掐指算来。
许仙在一旁不去打扰,直到她算完才问道:“怎么啦,姐姐?”
白素贞急道:“今天被气息变化干扰了心神,竟然没有预感到。现在茅山派的三茅真君快要来了,虽然不知是哪一位,但正是为那蛤蟆精之事。”
那老道人不紧不慢的在路上走着,面色从容,道骨仙风。天气炎热如斯,他脸上却不见半分汗水。为弟子被杀之事而来,面上却不见一点焦躁。
直行到青黑色的城墙跟下,此时过了夜半,城门早已闭了,他却看也不看的向前走去,竟然一头扎了进去,那厚厚的城墙对他而说,竟若无物。
许仙见白素贞焦急的样子,问道:“那三茅真君很厉害吗?”
白素贞道:“这三位真君成道极早,分别是上茅君茅盈,中茅君茅固,下茅君茅衷。都已是地仙之位,近于神仙,听闻上茅君更是法力高强。若是平日也就罢了,但现在已是端午,今日我和小青都要勉力支撑,使不出太多的法力,若是争执起来,哎,但愿来的是下茅君吧!”
许仙这才想起,茅山派在这个世界上的名望。许仙手中那本《墨符书》大部分的符箓,都是着三位真君所创。
道教延续至今,衍生出无数教派,大概分为丹鼎派与符箓派,其势力一南一北,各有春秋。而南方符箓派最有名的,怕就是“三山符箓”了,分别为龙虎山,阁皂山,句容山。而句容山,因三茅真君而成名,也就是所谓茅山。
茅山派虽然不算是最强的教派,却绝对是道教中,弟子最多的一派。因为其他门派都是亲自下山择徒度人。而茅山派却是大开门户,广收弟子。虽然得其道者极少,但得其术者却有很多。
毕竟就算是没有资质的凡人,如果单学画几张符箓,持之以恒,也有成功的一天。再掌握相关的方法,对付一些寻常的鬼怪,不成问题。但其中耗费的辛苦,以及需要的毅力,同样是个门槛。
若是一个人有了这样的毅力与勤奋,锦衣玉食不敢保证,小康之家却是没问题的,又何必去做这么危险的行当,要知道,鬼可不是吃素的。
许仙皱眉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姐姐安坐,我且去会一会这位真君。那蛤蟆精为祸众生,那真君既然能够得道,想必也不是无理之人。”如今小青连身形怕是都维持不住,而白素贞的身体也是虚弱。此事因自己而起,不能连累了她们。
白素贞却怒道:“你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不成。”她一作色,自有一番威严,许仙也不由嗫嚅起来。
白素贞叹道:“我们是一家人,若不能共同进退,还做什么夫妻。”
许仙这才点点头,道:“你先换换衣服,我去招呼一声青儿。等一会儿,我们一起去会一会这位真君。”
白素贞这才释然微笑,道:“你好好劝劝青儿,让她好好躲着,不要冲动。”
许仙点点头道:“交给我吧!”
许仙一边往湖边走去,一边计算着自己的底牌。对方也是道教高人,那追星剑除妖摄魔的作用就大大降低。而敖浑的躯体不能长期离开钱塘江,怕被人发现异状,并没有带来苏州。那些符箓之道在对方面前,更是拿不出手。太阳真火威力固然是不小,但对方绝不会给自己近身的机会。
无论来的是哪位真君,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儿的从凡人之身,修到如今的高度,绝非敖浑那种养尊处优的龙族所能比。能成神做仙的,哪一个不是人中之精。
因为仙道本就是人间最广大,最深邃,也最艰难的一条道路。可以说,随便一个修道有成之辈,若是一心追求其他,也没有不成的道理。
爱做官便是王侯将相,爱诗赋便是文豪才子。
比如这三位真君,除了上茅君自小就一心访道外。中茅君茅固,字季伟,汉景帝时举孝廉,累迁至武威太守。下茅君茅衷,字思和,汉宣帝时迁洛阳令,后拜为五更大夫、西河太守。
所以指望这种人会像敖浑一样脑残,几乎是不可能的。许仙想来想去,竟然没有什么必胜的法子。而且就是胜了,怕也是捅了“茅蜂窝”。
老道士站在许府的大门前,却没有直接一穿而过。先是抬起头望望半空,黑气愈发的浓郁,却又纠缠着一道白光,更杂着一股的青气,令他皱眉不已。再仔细看处,却又见一点金光,更是弄不明白。
观气之法极为精细,外行难治。但大体一分的话,倒也简单。紫气现处,五霸诸侯;黑气现处,山妖水怪;青气现处,得道神仙。红气现出,人间沙场。金光现出,佛门高僧。
如今泥沙俱下,龙蛇杂居,这是什么道理?那白光青气也就罢了,金光分明是佛门的象征,如何会出现在这里。掐指算处,却觉得命相乱成一团,哪里看的清楚。
本来他已算出此处所居的为蛇妖,同自己弟子的死又莫大的干系。刚好赶上端午节,就有着必胜的把握。
现在却不由多了几分小心,莫要阴沟里翻了船,让两位哥哥取笑。
第五卷 吟啸且徐行 第二十三章 对敌
许仙急步赶到湖边,呼唤两声“小青,小青。”果听“哗啦”一阵水响,一只青色的蛇头自水中钻出,张开血盆大口,吐着鲜红的信子,问道:“干什么?”獠牙在银色的月光下闪耀,却吐出一股异香来。
许仙暗想,真亏自己平时下的去嘴。只将白素贞所推算出来的种种,同她一讲。小青果然急了,道:“我们一起去找姐姐。”摇身一变化作人形,青衣长发,却依旧是娇俏的美人模样。只是满面通红,异于平日。若非那一颗蛤蟆精的内丹,她在今天连人身都维持不住,现在也是极为勉强。
许仙连忙阻住她道:“我来就是让你老实呆着,等一下无论听了什么动静,都莫要出水。不,你现在就沿水道先走,过两日再回来。”
小青如何肯听,怒道:“你要我丢下你们独自逃跑,你当本姑娘是什么人。”虽然已经是半夜,天气却愈发的闷热,她本就心神不宁,如今听了这事,更是焦躁。就要撇开许仙,去寻白素贞。
许仙拦腰将她拉在怀里,任她拼命挣扎,也不放手,只道:“你法力施展不出,就是出手也帮不上我们,而且也不一定要到出手,你安心呆在水里,不要给我们添乱就是了。”
小青身子本就绵软无力,哪里挣脱的开,道:“内丹是我吃的,说理也该我去。”一番争执,小青兀自嘴硬。让许仙头痛不已,干脆扳过螓首,对着她嘟起的红唇深深一吻。满口都是炽热与甜香的味道。
小青本就觉得燥热不已,这一下更似被点燃了一般,将身子软在他怀里,昏昏的脑袋更是迷醉的不成样子。许仙挟一吻之威道:“相信我们,好吗?”
小青不自觉的点点头,再想要改口却也来不及了。但心思也平静了不少,想想自己却是帮不上忙,放下了冲动,道:“我就在湖里呆着。”
许仙微微一笑,捏捏她的下巴,将她放回湖里。对方是懂得卜算的修行者,还是将她纳于他们的保护之下,要安全些。
就在这时,咚咚咚,门响了。于这清宵之中,传出老远。
许仙的神色一变,又嘱咐了小青一遍,将小青放回湖里,转身离去。她在水中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生出些奇怪的感觉来。
花丛旁的小径上,许仙同白素贞相视一笑,一起向门口走去。
排开房门,果然见一个老道士悠哉游哉的立在那里,留着雪白细长的胡须,面露红光却无半点褶皱,真个鹤发童颜,一看便知是有道之士。
白素贞裣衽施礼后,问道:“不知尊下是三茅真君中的哪位真君大驾光临?”却也不卑不亢。
那道士心下更是奇怪,修道者同妖类同居一室,还真是少见。也还了个半礼道:“老道茅衷,见过二位道友。贫道刚从茅山下来,为了打听一个不争气的弟子。”
许仙心中一喜,来的是下茅,但就法力来说,该是最容易对付的。面上不动声色,道:“请道长进来详谈。”
许仙同白素贞对视一眼,都觉得放心不少,这道士既然不是一上来就喊打喊杀,那就有的道理讲,而且就算是打斗起来,下茅总是容易对付一些。只要熬过今日,白素贞的实力尽皆恢复,就不再惧他。
将这茅衷请如堂中,白素贞奉上茶水,站在许仙身旁,只将手搭在他肩上。茅衷心下更是疑惑。修道之人可不讲究男尊女卑,达者为先。
这白衣女子能在端午维持住身形,而且还能谈笑自若,显然是道行极为深厚。而这年轻小子的道行再怎么高,也不该高过她,如今怎么一副以他为主的模样。“不知二位道友尊姓大名,师承何派?”这可要先打听清楚。
许仙笑道:“在下姓许名仙,字汉文。受业于太阴真人与法海禅师门下,近来又受吕祖点化,学了些道法。”他这番话句句属实,却句句都差了许多。反正是先扯开虎皮让对方有所顾忌。
茅衷心下一惊,怪不得望气的结果这么奇怪,竟然有如此的源法,这三个人说出来名头都是不小,特别是终南山的纯阳祖师吕洞宾,更是内丹派有数的人物,比之他们三个兄弟,还要强的多。面前这许仙,果然不容小觑。
他却不知这三个人物,同许仙的关系都不算近,太阴真人同许仙只有一面之缘,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