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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见此,心下多少有些窃喜,或者,或者他对自己打底还是有些情分的,至少他至今仍旧没有下手杀她。然而,却被凤九的下一段话生生掐断了心底所有希望。
“因为你不配,我只是,不想你跟着宗宗一起走在奈何桥上,我不想,脏了她轮回的路。”
余念闻言,惊痛之下也还是忍不住要上前。一团烈火在两人之间冒起,火光下,是凤九忽明忽暗的脸,她听见他说“余念,别逼我动手,我觉得恶心。”
心口有如插进一把利刃,深可见骨,却滴血不流。他在折磨她,这样无望的活着,远不如一剑杀了她痛快。他留下她,无非就是要她痛苦,要她,生不如死。
“啊!”空旷的云霓峰上,响彻着余念痛苦的嘶吼,声音嘶哑,带着深深的哀痛。
啾啾低着头,坐在桌案前,第一次对面前的食物无动于衷。随意拨弄着手中的桂花糕,声音低低的“凌雀,你觉得粽子真的死了么?”
她一直不敢相信,但是连圣渺仙君都无力挽回的事情,自己一届小妖,又能如何呢。她亲眼看着她坠落,亲眼看着她落在一片云海中,半缕魂魄都不剩。可是她就是不相信啊,那个在无数个日夜与自己为伴的女子,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她用自己的爪子,一点一点的刨出一个土坑,手上满是鲜血,却感觉不到疼痛。坑里埋着的,是她们幼时的玩具,东西很简陋,只有一个粗陋的拨浪鼓,和一颗早已腐化的糖葫芦。
她记得,那还是当初与宗宗在云荒山时,每日给说书的蜈蚣精抬水浇园换来的呢。那时候她们过的多艰苦啊,村长偶尔想起有她们这两个人的时候,便会随意施舍些吃的留下,忘了,便要自己去寻觅吃食。
有好几次都险险躲在妖兽的利爪下,那时自己还未化形。那个胆小的女子,就那样紧紧搂住她,然后一路躲闪。没有一次,抛下过她。
眼底是止不住的泪花,她想她,她好想她。
伸手摸着啾啾头顶的秀发,凌雀轻轻的道:“虚空崖是仙人的坟墓,恐怕。。。连君上都不知,这崖底究竟葬着多少条亡魂。”
她说的是事实,她向来不会说谎。抬眼望着凤鸾殿,依旧是仙娥成群,草木灵犀,一切似乎都和以前一样。但似乎又,什么都不一样了。
是太静了吗?过去怎么没有发现呢,这样的沉静,就连一向不喜热闹的她,都觉得遍体生寒。
蓬莱仙岛是一处虚无缥缈的岛屿,就像世人长说的,跟撞鬼的几率一样,听的人多,见的人少。
然而,它也却是是真实存在的。整座小岛被碧翠笼住,满山遍野的青绿,团花锦簇,偶尔有些许小蜂小蝶扑扇着翅膀飞过。阳光终日都是暖洋洋的,让人不自觉的慵懒。
抬步上移,是一只曲尺廊桥。桥底水波流淌,波光潋滟。在桥的另一头,是一座琉璃所制的花房,琉璃清透,透过外面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种的,全部是些珍稀灵花。
这些灵花,莫说是天界,就是三十六重天外天都不见得能找出几颗。可不得不说,红花要有绿叶配,再好看的花儿看久了,都难免无趣。
所以,当一颗灰突突的,类似于香菇的干瘪灵芝,就这么抢夺了众花的颜色。
“它到底是什么啊?”一只鸳尾红莲摇晃着花径,偷偷与一旁的缘觉草低语。
“不知道,是老头子带回来的。当时脸上一脸的得色,莫不是什么珍稀的奇花
吧?”
说到奇花,一旁的灵元天泽不高兴了,论到奇,谁敢与它想媲美,高傲的抬起
状如狮头的脑袋,晃了晃“什么奇花,不过是朵不知哪里野生出来的香菇。我看老头
子是老眼昏花了,才随便捡回来玩的。”
第五十五章 远方有神山,名唤蓬莱岛
人间的话本子上常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定然要有个老和尚的。
为啥,就是但凡住址,不管你是山涧草庐,还是亭台楼阁,那都是要有主人的。
蓬莱仙境自然也不例外,一代神鸡图翠花就曾经说过,山里面住的,不是大仙就是妖怪。蓬莱岛是什么地方,那是仙境,是三界内鲜少有人知的所在。
能在这样的地方住的人,说他是妖怪你会相信吗?整个岛内仙灵之气那叫一人杰地灵,别说是妖,就是来一个正经八本的魔,要是能在这里住上一住,保管你不想成仙都难。
远处传来一阵小曲,声调听不太清楚,依稀像是京剧里小生的依依呀呀声。一个跛脚的老头身披一身打着补丁的布衣晃晃悠悠的走进来。腰上别着一个酒葫芦,赤着脚板,脚指头上还有着浓黑的尘土。
一切都显得与这个仙气环绕的小岛那么的格格不入,可出人意料的是,这个满身酒气的人,就是这蓬莱仙岛的主人。推开花房的门,灵花们都仿佛瞬间有了雨露的滋润一般,晃动着花径纷纷拜倒。
小老儿满意的轻哼一声,醉眼朦胧的一株株看过去。目光停滞在那一株干瘪的灵芝上,抬手四下端详了一番皱眉道“好像差不多了。”
乐颠颠的抱起它,一路走远了。
图宗宗朦朦胧胧的舒展开根茎,只觉一股灵气缓缓流进她的四肢百骸,顿觉清爽了许多。
一张满是酒气的脸伸到她的近前“怎么样?小老儿说有法子救你,果不失言吧。”
宗宗晃了晃根茎,算作回答。她想,自己当真是大命之妖啊!!
记忆回到落崖那日,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以着不可思议的速度下坠着,也不知道这虚空崖底到底有多深。致远早在落到半空中时,便灰飞烟灭了。
后来多方询问之下才知道,那是因为每个人的业障不同,致远生前杀了太多的无辜生灵,手下亡灵无数。所以越是大奸大恶之人受到的天罚才来的越快,死时也越加痛苦。
而像图宗宗这样,没啥恶劣记录,三五不时还救个小花小草的愣头青,多少还是给了些关照的。
这个关照就是。。。让她死的慢一点,下坠的时间长一点。真的很长啊!整整五天,连图宗宗自己都觉得,或许这崖是没底的时候,才缓缓着了地。
由于她见识浅薄,所以根本不知晓虚空崖的厉害。她那时三魂七魄都已散去,说是灵体吧,也算不上。只觉得轻飘飘的,眼见着就要化成一股烟飘远了。
说来也巧,这股眼就要飘散之前,她无意撇了撇四周。正好看到一颗大草莓,晃荡着脑袋上的绿叶迎风招展的。
无意识的就随口说了句,真像变变啊!
就见对方一个纵身向她扑过来,喜道:“哎呀呀!到底是有那么几天师徒缘分的啊,我扮成这样你都认得。”然后在她一脸怔愣之下,也不知用什么上等的好法器,就这么把她团巴团巴收到了自己的小包裹里。
之后她就被来了这里,变变说这是他的老窝。她的灵魂聚不起来,整天就跟空气中的一缕烟似的,好在这小岛上的风不大,不然,十有八九是要被吹走的。
她也不知变变用了什么方法。只知道自己一会儿像被放在蒸锅上蒸煮的药膳,一回儿又像是被放到冰窖里的冰凌。总之,不管怎样,最终居然勉强能化出一个弱弱的本体来了。
她向来觉得变变不是普通人,只是想破了脑袋也琢磨不出是何方神圣,能在虚空崖底扮草莓的人,能是普通的上仙么?恐怕圣渺仙君都做不到吧!
想到圣渺,她有些垂头丧气。她实是很想念他的,不知道自己失踪以后,他会不会伤心,她还没来得急去问一问,他那日说的话到底是何意呢。
可变变告诉她,她是断不可能回去九天的。她的魂魄被打散,现下唯有将她的灵根重铸,然后投身人界,或许还有机会活下去。
说白了,就是待时机成熟之后,给她找户人家,让她去投胎。若想重回天庭,唯一的途径还是修仙,但一切都不可预见,唯有看机缘。
机缘这东西,谁说的准呢,没准等个十年八年,也没准是十世八世。那时候,估计自己都轮回好几百回了。妖想修仙尚且不易,又何况是凡尘俗胎呢。
满意的点点头,看着眼前多少看起来有那么点灵气的小灵芝,暗暗舒了口气。他向来是喜欢看机缘的,自己几次三番的能在这丫头落难的时候发现,多少也是有缘的。
难得的是,这丫头不哭不闹不鼓噪,也甚和了他的心意。他在这蓬莱岛住了将近万年了,难得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忙碌一下。挑了挑眉,自己就是个欢喜找麻烦的人。不像自己那个整日绷着个脸,故作深沉的大哥,比起他来,他觉得自己更为乐善好施的。
但即便是这样,凡事也都要顺应天意,道法自然要有它应有的循环,不可因自己的一时兴起,随意更改。所以,就是他有这个能力能让宗宗一跃升仙,也不能这么做。
搓了搓手,旧事重提“那个啥,宗宗啊!你这灵根铸的也差不多了,再过几日我便送你去投胎昂。”
果不其然,话音方落,便传出惊天动地的哭喊声“我不要投胎,呜呜,我还没去过人界呢。说书的蜈蚣精说,像我这样水嫩的丫头是要被老财主收去当小妾的,我不要当小妾啊!呜呜。。。”
挖了挖耳朵,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对投胎这么抵触。都是那个什么蜈蚣精,瞎说话“丫头啊!你别听那些个不知道行情的人瞎说,人间可好了,有花有草有妓院,有吃有喝有乐坊的。”
抹了抹眼泪“妓院是啥?”
“额。。。妓院么?”变变乖乖低下头对手指,其实他也没见过,但好多人都说
那是个美女云集的地方,原始说,自己要是敢去,就打碎他的花房,所以一直没敢。
“大致就是一个,好多美女励志图强,靠自己的勤奋赚取银两的地方。很励志的,不少。。。不少文人雅士都喜欢去那里激励自己。”
第五十六章 投胎这种事
“那变变也去过么?”甩着脸上的鼻涕,奇怪的看着他。
“我。。。我。。。”突然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瞪着小眼珠,明明是他在跟她讲投胎的事情,怎么变成她问他问题了。
“现在是谈这个的时候吗?!总之人间就是又美又好玩,你现下就给我投胎去,你这灵根总是若有似无的。离开这里,很快便会散去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我不去!!”宗宗死赖在这里,自然是有原因的。她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变变既然有本事救了自己,定然是有法子让她化形的,她想,至少也要让凤九知道,自己还活着啊。
若当真去了人界,那便真的是天人永隔了。变变哪里知道她的许多想法,掐指算了算,正好。京城富户沈老爷家倒是时候喜添贵女了,那沈家世代经商,但大旱之年还能拿出米粮做百姓供给。子子孙孙都未出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想来要宗宗投生在他家,自然也是不吃亏的。
遂一路提溜着哭喊不止的小家伙,架起祥云,往那边飞去。
红砖绿瓦的豪宅内灯火通明,整栋府宅都是雕梁画栋,奇花异草。极尽奢华只能事,多少人毕生翘首以盼都不见得能住上这样的房子。
玉制的托盘内,是水当当的新鲜葡萄。倒不是这葡萄本身有何稀奇,只是现下正值寒冬,这葡萄还是从千里江南的暖房中培植出来的。
是御供之物,御供是啥?那就是给皇上吃的,沈家掌管京城两广盐路,做的都是皇家的买卖,少不得有些上门巴结的京官盐商来送礼讨好。
听闻沈府早年间还出过一个娘娘,很是得皇上宠爱,所以才能在京城稳稳的扎上根。沈家世世代代靠吃关粮起家,好的是却从来不会逾矩,每逢大旱战乱之时,都会主动拿出银两交给朝廷。
一直本本分分,不中饱私囊也不勾结权贵,只愿在这天子脚下当个富贵闲人。生活富足安乐,当真是凡人修十世也修不来的福分啊!
然而此时,这位称得上是有着十世功德的沈老爷,此时脸上却无半分喜色。皱着眉头,已经在华贵的厢房外来来回回的踱了不下上万步了。
本就肥胖的脸上,生生被他愁的平添了许多的褶皱,远远看去,甚像一尊活动的肉包子。
接生的婆娘端着一盆盆的血水,来来回回,脚步匆忙。房内沈夫人的嚎叫声堪比杀猪,那喊声足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偶尔夹杂几句咒骂,一字一句都再问候沈家的祖宗们。
沈老爷急的满头是汗,心想着,只要夫人能母子平安,顺利产下麟儿,就是以后要刨他祖宗的坟,他也绝对会在一旁乐呵呵的给她递铁锹。
原因无他,沈家虽然是富户,然而到了沈天伦这一辈,莫说是得享天伦了,就是膝下连个子膝也无。沈夫人年近四十了,早没了盼头,沈老爷又顾念夫妻情分不愿纳妾,只得自自家姐姐那里过继了一个养子。
谁知这养子还没在沈家呆热乎,沈夫人的肚子就传来的喜讯。老蚌生珠的故事市井多有流传,不少人听说了都不由咋舌。这么大的年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