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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族可从来不是弱者。
总而言之,如果对方的目标是一个宗族的话,下手一次,就有第二次。
酌星子啊。
不,瞳若。
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愤怒,还是害怕?
云霆子还记得,桐族的长老,抱着还是孩子的颜瞳若向自己求助的情景。
“如若不是这种险境,我们绝对不会把这么了不起的孩子交给昆仑山。”就算是被外族逼入了绝境,那位老人也没有失落他霸者的姿态。
“我会照顾他。”云霆子这么承诺。
这是为了,已故的师尊与那位老人深厚的交情。
云霆子履行了他的诺言。
现在的颜瞳若,已然是同辈人之中术法最超然者,甚至隐隐有接近上一代人的迹象。
五行之术中,火是破坏力的至高霸者,被历代道人诠释以狂乱不逊。风行彻、斥秽风钟一类,看似另辟蹊径,实则不过道势运用的巧妙把戏,并不是真正的风;因为五行之术里,并没有风。
但,颜瞳若却可以驾驭火焰。
召唤风。
颜瞳若有今天的成就,不仅仅因为自己的教导。
他是真正的天才。
桐族当年的灭族之祸平息了,颜瞳若却仍留在昆仑山。
这是颜瞳若自己的意志。
现在,新的危机出现,敌人无比神秘,看不出是什么宗族。
以桐族残存的族人,不知还能否度过这一劫。
瞳若,你把这个事情告诉我,难道是想让我帮一下桐族。可是,我若出面,昆仑山的立场何在。
云霆子盯着流云术海,手随意一挥,饱含着无数奇术的云海竟然分开。
一手操着云,一手又抖一下腕,那云海中便迸发出了无数鸣雷。
那已然不是任何一种雷咒,而是一种操纵雷引的境界。
拥有这样实力的自己,如若到凡间走一遭,不知回引起多大的空洞。
但,就算已经有了这种修为,还是有很多事情参不透。
云霆子这些年来,产生了一个自己都不能确定的想法。
这看似清净超然的第一道门昆仑山之上,仿佛隐藏着某种暗流。
那木讷的龙虎道人,好似并不是真像表面上那么浑噩;越是那个样子,越让人琢磨不透。
总觉得,有什么人,或什么事物凌驾于整个昆仑山,以未知的诡秘目的。
那个人、那些人是谁,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完全无法知晓。
但他就是有这种想法,修为越高,这种感觉越深。
术,不过是道的微末,天道才是道士真正要参悟的至高境界。
习术就好比向壶中灌水,不论多么辛勤努力,最多只能灌满一壶而已。
而道,就是壶的容积。
再者,只有神识接近天道的范畴,才能够修习到一些所谓天道之术。
但这样的术,就算是自己也只知道三种而已。
罡步,命术,滞体巫,这三个术就是众人印象里最清晰的天道形象。
最后一个术的名字里,甚至出现了巫这个字。
巫乃道之死敌。
古籍上是这么记载的,历代道人也口耳相传。
甚至连自己那隐隐约约的前世记忆也证实此事确凿。
可是为何在二代仙人之后,整个昆仑山却没有一人,再度领悟天道?
那个暗地里操纵昆仑山的人,真的存在吗?如若存在的话,会不会已经领悟了天道?
太多太多疑问,太多太多。
好累。
自己就是因为总想得太多,才会需要休息吧。
云霆子这一世是由凡间上昆仑山的,和大多数道人不同,他直到今天还保留了睡眠的习惯。
从来不知道不睡的话自己会怎么样,每天都睡一会是云霆子生活的一部分。
那,就这样。
云霆子也不理会已经如此乱起来的思绪,就这么躺下,躺在地上。
那么,明天见了,这天地。
云霆子熟睡。
然后突然坐了起来。
整个人的气质完全改变,仔细看来,他双目瞳孔的颜色竟然变成了乳白。
云霆子竟突然变成了盲人。
云霆子的身形变得佝偻,他看了看一旁的树影,用完全不属于自己的沙哑声音道:“出来吧。”
树影突然变得好似一潭沼泽,缓缓深陷。
影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紧接着,手的主人从影里爬出,赫然是脾气古怪的泽冲子。
泽冲子对云霆子竟一点恭敬也没有,阴沉问道:“他睡着了吗?”
37
37、第二十九章 。。。
又过了几个月,龙虎道人在夷山出现于众人面前。
如此突兀,让大家无法言语。
想指责,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上次,大阵,忘记了。”龙虎道人来了就这么说,然后就径直走向大阵。
众人傻眼,但最后还是妥协。
这样,也算是把规则要求做的事情补完。
云霆子有些欣慰。
这样,瞳若也终能如愿了吧。
他去希山找颜瞳若,心情好似也轻快了很多。
不过颜瞳若已经不在那里了。
在夷山目不转睛地盯着阵将近一年,现在却不在那里了。
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大阵的事。云霆子转奔夷山。
然后,被告知颜瞳若已经下山了。
“已经下山?”云霆子一愣。瞳若下山了,却并没有再见自己一次。
云霆子的心中稍稍有些不快。
与其说是不快,倒不如说是失落。
“业障呢?”云霆子问。
“对族人的牵挂。”泽冲子冷道,嗤笑一般。
族人。
瞳若,你最担心的,却是族人,而不是泉千流。
云霆子眯起眼睛,心情更为不快。
为师还以为,你交到了比亲人还要重要的朋友了呢。
云霆子却不知道,颜瞳若这么着急下山的真正原因。
他在希山的最后一天,在那精妙莫测的道阵里,看到泉千流了。
是真的看到了。
泉千流没有疯掉。
他在凡间找回了自己的意识,而且,并没有寻死。
他想要做一件事。
紧接着,同一天里,龙虎道人便出现在夷山,重新开启了大阵。
仿佛真的有谁在操纵着这一切一样。
不论如何,我得去帮千流才成。
颜瞳若想。
二人在凡间的第一次相遇。
“千流。”颜瞳若说。太多太多话,同一时间涌出,却卡在喉咙里。
泉千流坐在一棵树下,筋疲力尽的样子。
“桂。”泉千流说,并没有看出什么感情波动。
颜瞳若盯着自己的师弟。
自己的兄弟。
下山快一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千流。
“你是怎么搞的?”颜瞳若却坐下,坐在泉千流身边。
语气平和,根本不像是久别重逢,而像是过去在昆仑山上的每一天一样。
只有这样才不觉得奇怪。
颜瞳若如果不用这种方式说话,可能真的会哭出来。
“你是怎么搞的?”泉千流反问,“跟着我下山来了?”
“嗯。”颜瞳若。他并没有告诉泉千流大阵停了快一年才轮到他。
他并不把自己紧紧盯着希山阵一整年的事情告诉他。
他不想把那些让人烦心的事情告诉泉千流。
泉千流看着身边的颜瞳若,没有笑意:“你在凡间待了多久啊?”
“近一年吧。”颜瞳若说。
“前些日子,我遇到了在你之后下山的人。我下山以后,大阵关闭了吧。”
“嗯。”
“昆仑山啊,连昆仑山都会乱起来。”泉千流喃喃。
“对了,颜桐若,有人在杀害你的族人。”泉千流把重音放在桐上,颜瞳若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不是师叔。”
“你怎么还喊他师叔!”泉千流大吼。
“一时间,改不过来。”颜瞳若无法默然,却也无法真的解答。
“为什么不是他?”泉千流转了话锋。
“我在夷山阵看到了,杀人的是女人,这件事我会解决。但是,千流……”
“不用说了,我知道。”
“你不知道,庆天零师叔他……”
“我知道。”泉千流坚定,“阴魂,是吧?”
“你怎么……”颜瞳若大惊。
“我这两年一直在找他,找和庆天零有关的一切。”
“我知道,你想杀了师叔,对吧?”颜瞳若却有些黯然,“我也看到了。”
“在希山阵里看到我了?”
“嗯。”
“这些事你都看到了,不是偶然看到的吧?”泉千流盯着颜瞳若的眼睛。
颜瞳若不语。
“你盯着希山阵盯了多久啊?”
颜瞳若还是不语。
“阿桂。”
“嗯?”
“你的业障是什么?”
“干你屁事。”
泉千流却早就猜到了。
他看着颜瞳若,表情竟然有些异样。
颜瞳若发现了那是什么。
是愧疚。
“阿桂,让你担心了。”
一句话,不轻不重,不紧不慢。
却带着颜瞳若最想要的温度。
颜瞳若突然安心。
“臭小子,说什么傻话。”颜瞳若笑骂。
“可是我明明比你大啊。”泉千流也笑。
颜瞳若顿了顿,终于开口:“千流,既然师叔要的是阴魂。”
“婉死了。”泉千流知道颜瞳若想要说什么。
颜瞳若静静地听。
“你可曾见过夷山阵出错?”泉千流。
颜瞳若的嘴唇抖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你想说我师母,是吧。”泉千流,“我们那天看见师母的业障,是在凡间做各种事情。”
“各种千奇百怪的事情。”颜瞳若点头。
“那种白水一样的事情,师母怎么可能会想要去做。她根本就是不知道想要去做什么。她真正想要做的,是离开昆仑山,越远越好。”
原来如此,颜瞳若心中稍稍明朗,但还是觉得稍有牵强。
“因为师母她一定看出了庆天零的异样,想要离开他,跑得远远的。”
“你怎么知道的?猜的?”颜瞳若。
“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泉千流声音微颤,“那位大人,可是我的母亲啊!”
颜瞳若寂然。
他怎么会不知道,虽然雨和泉千流之间并没有血的羁绊,不过两人之间,就是亲生母子的感情。
只是倔强的千流一直羞于承认而已。
泉千流,其实并不是个冷漠的人呢。
但他现在却叫雨母亲了。
在这就连昆仑道人都难以互相联络的凡间。
两人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有一个让人心冷的疑问,两个人都想到了,却谁都没有问出口:
雨她老人家,还活着么?
会不会早已被接踵而至的庆天零杀害了?
他们都没有忘记,庆天零的杀戮业障里,有雨的身影。
“我们有可能对夷山阵映出的业障理解有误,但是夷山阵绝对不会出错。除非有很强大的术干扰大阵。”泉千流一口咬定。
颜瞳若一惊。
干扰夷山大阵,那是,多么可怕的术。
“还记得庆天零的业障?”
“记得。”颜瞳若。怎么可能忘得掉那种残忍。
“那么,”泉千流严肃,“你在那个业障里,看没看见他掠夺阴魂?”
没有。
颜瞳若愣住。
只有残杀,没有阴魂!
“所以。”泉千流。
“他用术欺骗了夷山阵。”颜瞳若。
“师叔他哪有那么深的修为!”颜瞳若失声。
就算是再怎么深不可测,要骗过十二仙留下的道阵也是妄想吧!
泉千流却咬牙道:“庆天零和我提到过,一个瞬间大幅度提升道势的设想。”
“怎么做?”颜瞳若,心中,却已经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用道人的阴魂。”泉千流一字一顿。
颜瞳若的心一下子沉下去。
泉千流却没有。
他的心,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沉到了深渊。
“本来,要达到那种程度的道势,就算仅仅一瞬间,也需要很多很多阴魂;庆天零不可能在昆仑山上杀那么多人,那样做的话,他早就被送下山了。”泉千流。
“那?”
“你可曾听过泣塑言灵咒?”
“没听过,而且好绕嘴。”
“你猜猜,这个术是干什么用的?”
“我怎么可能猜得……”颜瞳若说到一半,停下。
停下。
想到什么,脸不自觉地抽搐。
“难道,是改变十灵阴阳的。”
泉千流艰难道:“就是那样。泣塑言灵咒就是庆天零自创的,我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那就是改变别人十灵的咒。”
“然后呢?”颜瞳若一时间理不清思路。
“昆仑山的势很平稳,比凡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就算是重层阴女在昆仑山上也和正常人一模一样,只有观察十灵的时候才能看出异样来。庆天零他,根本就知道。我现在全明白了,泣塑言灵咒只能改变十灵几十天,他怕别人看到婉的十灵,他就一直念,一直念。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念的,但他一直把婉的十灵念成二阴八阳,和正常人一样,谁也看不出来。”
“然后呢?”
“你还记不记得我最喜欢什么,我最喜欢的是什么!”泉千流刻意平静着的音调终于崩溃,开始狂乱。
“月亮,和婉。”颜瞳若呆呆道。
“所以婉是七阴鸩女!”泉千流大喊,“我最喜欢的便是月亮,和一个七阴鸩女!月鸩子,月鸩子,就是这个意思!他一直都知道!他几十年前就已经想好了!全部都策划好了!”
颜瞳若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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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章 。。。
怎么会。怎么会!
“他光用婉一个人的十灵就骗得过夷山阵,因为婉是七阴鸩女!一个七阴鸩女顶的过几百个人!婉的魂魄早就死了!在那天晚上就被他当东西一样用掉了!当东西一样!”
泉千流浑身不断地颤抖,颤抖。
这两年来压抑的情感终于爆发。
颜瞳若看着他,就这么样地看着泉千流。
自己的兄弟。
千流。
你一直在装得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