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黑气每由庆天零的身体吸入再呼出一次,威力便会增加一重,现在如果再吐纳一次,弥漫的黑气就会带上惨死之灵特有的紫色,再重复一次,就会在体外凝结出致密的咒文。
只是,现在完全没必要那样做。
这些死气名唤“愚鬼护”,是遭庆天零虐杀之后,饲养在五脏六腑之内的,一千名道人的生灵。
尸魔近身狂性大发撕咬庆天零,但它们的躯体,凡是触碰到愚鬼护的地方,霎时化为齑粉。
可尸魔没有痛觉,遭到攻击之能助长凶性,它们愤怒大吼着再次扑向庆天零。
庆天零由始至终只是轻声笑着,大张着双臂,展开怀抱,饶有兴致地看着尸魔们自毁。
根本连一步都没有动。
骸然老道一身的冷汗。
他心道,唯一的万幸,就是这睇冥子太多托大。
只要再缠住他一阵,等到千尸赶到,百开九鬼十魔百冢阵,量你庆天零有通天能耐,也叫你残得哭爹喊娘,到时候,再把你炼成尸魔,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骸然见庆天零并没有要主动攻击的迹象,而是自得其乐地戏耍他们。
真想把他那张自大的脸撕烂!!
不过,这样也好。
骸然阴沉沉一摆手,剩下的尸魔都停止攻击。
“道友,”骸然阴森森道,“为什么非要和我茅山过不去。”
“我没有呢,我只是,求你们茅山派一样东西呢。”庆天零欢快道。
“哦?是何物,不放说来听听,我们与道友行个方便,也免得再动干戈。”骸然心里暗乐。庆天零啊庆天零,量你本事再大也到底是毛头小子,我先用言语拖住你,都免得浪费尸魔,你太嫩啊。
“不是什么要紧东西,”庆天零道,“只不过是你们茅山派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命。”
骸然的师弟大吼:“干你娘!!!”
骸然沉然不语。
你妈的庆天零,你别着急,你等到……
突然骸然感到一种熟悉的感觉,尸人们马上就要赶到!
骸然终于狞笑起来,可在他兴奋的同时,庆天零却也大笑起来。
只见庆天零僵硬地移动起来,脑袋慢慢地转来转去。
他在学僵尸走路。
骸然的脸上填满了杀机。小崽子,你死到临头还要辱我一次!
可周围的人发现了不对劲。
庆天零模仿得惟妙惟肖,再加上他身上古怪的咒甲鬼气冲天,他整个人就好像是……
“骸然小儿,”庆天零甜美一笑,“你真以为旱魃那么容易就能遇到呀,你白痴吗?”
骸然大骇!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想法:那天师弟看到的莫非不是旱魃,而根本是这庆天零!
就在此时,茅山山脚的某处突然爆开惊天巨焰!
下山口的必经之路上,突然显出一片隐藏了许久的连环阵,刚刚赶到的千余名尸怪生力军正好被困其中,全数被毁,无一幸免。
庆天零开心道:
“七十九卦,焦焱归。”
睇冥子?庆天零,炼器布阵,当世双绝。
骸然老道血贯双瞳:“和他拼了!!!!!”
就在此时,满地的血尸断肢突然集中到一起,混合着土块与秽气,形成一支巨大的手臂!
手臂直冲着庆天零猛击一拳,把庆天零直打出丈余远。
庆天零被击飞,却没有跌倒,也没受伤,可他心里却是一惊。他发现,自己身上的愚鬼护已被击碎!
所有人都呆住。
因为这并不是茅山道人出的手。骸然老道四下寻觅。
然后大骇。
只见一个小童,摆着刚刚那一拳的架势,呆头呆脑地自语:
“我终于弄明白了。怪不得我的咒一个字没错可术就是不到位。原来茅山纵尸术的精髓就在于念咒一定要口齿不清。那个石磨子原来不是叫石磨,石磨就是尸魔,这个城原来不是葵兰城,葵兰城就是溃烂城。你们嘴里含着别人的头骨壳,其实就是为了说不清楚话。”
骸然老道呆呆望着这个,被人极力推荐来茅山的小孩子,不能言语。
庆天零却已经把愚鬼护催至威力最极致的紫纹,他收起轻佻的笑容,严肃问道:“小兄弟,你是谁?”
“我是,”钟大头一板一眼,答话严谨,
“终南山炼气士,钟馗。”
42
42、第三十四章 。。。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明早九点应该发的那章 提前发上来
这便是庆天零与钟馗的邂逅。这两人,一个炼鬼,一个捉鬼,看似水火不容,实则牵连甚紧。
在这之后的事情,凡间道门的历史里就再没有记载。
人们只知道庆天零到底还是灭了茅山派。后来茅山派的勾当被公之于众,荡平茅山就成了庆天零所做的唯一一件善事。
人们只知道很多年以后庆天零的突然失踪,很可能是钟馗下的手。
人们只知道,在今后的几百年里,若论起炼鬼和捉鬼,世间无有出二人之右者。
但,这一天,还有一件小小的事情被历史忽略。
那一众被开启了尸鬼之路的茅山“尸人”,虽然几乎被庆天零全歼,但庆天零漏杀了一个人。
说是漏杀,可这个人其实还是死掉了。死了,却存在。
因为这个人阴差阳错间,被与庆天零失之交臂的、庆天零的徒儿,施了一记夜流火。
如果说他脑中禁锢记忆的茅山道术是一个瓷罐,那么他脑中那隐匿的悲惨回忆就是这瓷罐中的油。夜流火点燃了油,这猛火烧毁了瓷罐,而那些油也几乎燃尽。
于是,等到茅山道人砸碎“瓷罐”,想让“油”侵浸他的大脑时,他只是昏了过去,并没有因此而死。
因为昏迷了一夜无法回到山上,他也没有死于庆天零的焦焱归。
他在庆天零的阵生效时被震天的轰鸣声惊醒,他亲眼目睹了被自己欺负时从没还过手的钟大头大展神威。
他害怕得不敢言语,一动不动,也因此躲过了劫难。
如果说庆天零现在有什么后悔的事情,那也就是多年前的这一天,他不该在那时,在还没有炼成“尸浆”的时候,急于求成,灭了茅山满门。
他当时只为掠魂,却浪费了太多的尸骸。
也正因为浪费了千余具尸体,漏杀了一个人,才引出来一连串的故事。
才成就了一个妖魔。
庆天零和钟馗离开茅山的时候,被所有人忘却的那个不幸的幸运儿,只剩下一具有着残碎记忆的尸身。
庆天零夺取了茅山上下所有门人的魂魄,也包括他的,庆天零夺取了他活下去的权利。
可死亡便是他的再一次“诞生”。
遍布茅山脚下的千具尸骸,散发着无限浓烈的尸气,缠绕在葵兰城里无法消散。
这些尸瘴,不分昼夜,无时无刻不被一个“人”吸取着,不凭外力,而是靠死亡最自然的规律,几乎茅山整派门人的残尸,体内最负面的衰败之华,都被吸入到了他的体内。
足足吸了十几年。
他没有意识。
或者说,他的意识,只剩下对庆天零的恨。
而后,某一天的傍晚,当一对情侣携手醉心于夕阳美景的时候,男方突然被一个力道极猛的怪物击中。
“藏落!!”名叫囚肜绝美女子关切大喊,俯身观看爱侣的伤势。
名叫藏落的大汉伤到了颈子,倒地无法站起,那伤口里散发着浓浓的黑烟。
这个伤口,将在他的余生一直折磨着他,直到死亡,直到死后。
藏落终于不支,变为了原形,原来他竟是一只大狐所化。
来袭击的怪物比人高大很多,通体乌黑,看不出模样。
它缓缓转着脑袋,嘴里嚼着刚刚咬下来的狐肉。
本来想吃一只狐妖换换口味,谁知道自己原来自己还是没能掌握好身体的动作,稍稍有些僵硬。
不吃了,还是先离开好了。
“你……是谁……为何……”大狐藏落勉强问了几句就晕倒过去。
囚肜不敢轻举妄动,但总要弄清楚一件事:
“你到底是谁!!”
怪物却径自走了,只留下一句听起来异常模糊、却能听懂的话:
“搬山尸魔贺喜翁。”
泉千流准备离开了。他仍然,仍然,不让阿桂与他同行。
他已经完全堕入自己的“道”。
就在刚刚,在用敖离轰灭澈和小叶之后,兄弟两人又交换了互相所知的一切。
泉千流给颜瞳若讲,自己把对婉的全部思念和爱恋,逼出体外,凝成剑形。虽然暂时缺少了一部分情感的泉千流本身的道势大打折扣,但是因为摒弃了心中的剧痛,他的剑意上升到了一个绝高的程度,几乎就要迫近剑之“道”。
这时候的泉千流,作战的能力高绝强横,这是一种飞跃。
“你那把黑剑,叫什么?”颜瞳若问。
“斩我。”
颜瞳若听罢一计手刀直劈在泉千流头顶。
“你做什么!”泉千流大吼。
“斩你。”
“………………………………………………”
颜瞳若当然知道泉千流的意思。
斩我,即斩却自我。
不论在什么情况,颜瞳若总是想说笑,这情形让泉千流忽然觉得宽心。
“庆天零用灵葬猎杀桐族,肯定是想要你们的十灵。”泉千流说。
颜瞳若认同。按照师叔到处掠魂的情形,联系上桐族极其奇特的十灵,这结论几乎是毫无疑问。
这二十年来,颜瞳若帮着泉千流在这苍茫神州寻找庆天零的踪迹,思觅他的弱点,最后的共识只有一个:这狂人极端强大,并且变得越来越无法抗御。不论庆天零是要用桐族的灵做什么,那只会使他变得更加无懈可击。
二人早就知道,庆天零并不仅仅是个单纯喜好杀人的变态。他所做的一切都带有强烈的目的性。但他究竟要做什么,始终无迹可寻。
师娘雨的踪迹也无可寻觅。
这二十年,仿佛虚度。
“千流,你用来抵御敖离的那个小铃,到底是什么。”
泉千流默然。
他这些年和敖离有些微的交流。东海太子敖离还存有一些微小的意识和记忆,以一种丧失理智的形势存在。泉千流直到敖离的过去。
“一个叫黎的姑娘的头饰。”泉千流说。
颜瞳若从这一句话就能猜到八九。
庆天零师叔,你究竟是怎么了。你究竟,要玩弄人心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无论如何,泉千流还是要离开了。颜瞳若知道,一切之后,在复仇之心的驱使之下,千流终将蜕变成人身的修罗。
这是他不去毁灭自己,而仍是苟活在人间挣扎的,最后支撑。
这一次颜瞳若没有挽留他。
千流已经不会再去约定的地点了。这一次别离,就只能等到下一次的邂逅。
这一种恍若无法延续的兄弟之情。
“对了,还有最后一件事。”泉千流忽然想起,“我有一个猜测,觉得庆天零最近有些退步。”
“?”
“我找到了可靠的依据,证明他在不久前,和一个叫做阵远同的凡人打了个平手。”
“不会吧!”颜瞳若,“凡人?”
“凡人。凡间的武者还给他起了一个了不起的名号,叫做枪魔。”
“啊!我想起来了!”提到枪魔,颜瞳若恍然。
印象里,凡间是有这么一号武者。行事怪异作风诡秘,从来没见他刻意隐藏过,但旁人却难寻他的踪影。
传闻中这个人头戴一顶斗笠,脸被破破烂烂的布条裹满,看不清面容,极其不起眼的打扮,而且永远是这一身,用一杆完全由铁制成的长枪。
在凡间的武者口中,此人做事离经叛道,如果你不去招惹他,他绝不会惹你麻烦,可你哪怕是有一点让他不顺心,他便会不由分说地将你残杀。他不爱说话,只说过自己的名字,确实就是叫阵远同。
人们说阵远同实力绝强,大枪之下从无活口。
“从无活口?还不是没杀得了庆天零。”泉千流根本不屑。
“他竟然能被一个凡人打成平手。”
“简直是笑话,你也这么认为吗。”泉千流说,“他再怎么退步也不可能输给凡人,他可是庆天零。”
“那么?”
“一定又是他的诡计。他想要利用这个阵远同做点什么,才假装一个平手。竟然想去利用凡人,这还不够退步吗?”
原来是这样。
颜瞳若也笑了。是啊,枪魔?凡间的“魔”还真多啊。
“不说点,珍重之类的话?”颜瞳若忽然问。
可他不知道,就在刚刚,泉千流把“后会无期”四个字咽了下去。
这是阿桂。
这是泉千流仅存不多的善意。
泉千流突然笑出来:“我得待一会再走了。”
“!!!”颜瞳若一凛,足足愣了有几秒,才释怀笑了出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兄弟两人被敖离的能量冲击得筋疲力尽,而后又光顾着交谈,连一些刻意隐藏的气息都没有发现。
颜瞳若还以为,泉千流发现了那件事呢。
泉千流突然一道凌厉剑气,射到一丈开外的土中。
“啊!!!!!”土里传来一声惨叫。
43
43、第三十五章 。。。
“庆天零的徒弟,找到你了。”
见到同伴被杀,一些人纷纷从隐匿里现形。
土里面那个道士,就带着他不成熟的嗔地寸永远埋于地下。
泉千流知道这些人的来历,甚至连颜瞳若都知道。
这是颜瞳若之前非要随性泉千流的一个原因。
这些人被庆天零残杀了亲友,急欲寻仇,但他们知道庆天零的能耐,以及自己的斤两。他们的道术根本无法与庆天零抗衡。
而且他们知道,庆天零有个徒弟。
泉千流从来不解释自己与庆天零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