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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琅琊子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能耐可并不单单如他自己所说,只会“咒梦”,那么简单。
雪千里除自由出入梦境、在梦中营造所谓“真实”之外,还有一个匪夷所思的本领:让道人强制入梦。
极度昏睡中的道人,被雪千里施以此术,便会突然站立而起,行为举止如同平常,但实质上被施术的人却认为自己是在梦中。
雪千里笑吟吟地盯着泉千流,脸色一片惨白。
他再如何苦心经营工于心计,终究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但这些都不碍事。
如果能为自己最爱恋的琅琊子报仇,一切一切,也都终无所谓。
雪千里强行催动道势,化不可能为可能,念了一个,今生最后的梦咒。
突然之间,地上那些布满大地的“尸身”一个接一个地站了起来。
泉千流以重创之躯击败这十余人,下手始终不是十成十的力道,如若雪千里不施梦术,那么被泉千流重伤的道人中有几人不难救活。
可雪千里这是压榨道人最终潜能的术,让活人永坠梦境。
这一入梦,直到死亡,也终是无法醒来。
那些倒地不起的道人,刚刚好满足了雪千里这术的唯一条件,昏睡。
于是除了不是道人的大汉剑士、已经身死的几个道人之外,那骨手少女,白须老
79、第五十四章 。。。
人,兜帽侏儒等等所有道人,全部都站起身,做了他们今生最后的一个梦。
在这仅有不到一炷香时间的梦里,他们每个人,都将拥有自己修道生涯中,最全盛时的实力。
在这梦里,他们将要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杀死一个名叫泉千流的道人。
雪千里看着双目暴睁的泉千流,终于露出了专属于自己的、几乎无法归类于人类表情的狞笑。
泉千流,这下子,就算你是天庭诸神,也总该死了吧!!!
对我爱人下那般毒手的月鸩子?泉千流啊!今日,留下你的命吧!!!
雪千里大吼出一个字:杀!!!!
那白须老者紧闭双目,抢先向泉千流冲去。
他左臂早被泉千流斩断了,但右手却呈一个凄厉的爪形,直取泉千流的面门。
泉千流如果不闪,这一爪到了脸上就会死;如果闪开,璋琨留在他身上的拳劲会马上迸发,不等那老者再欺身他就会更快的死去。
可不论如何,这老者的一爪到了。
结局吗?
会是,我这一生的结局吗?
然后白须老者的脑袋就飞了出去。
不光脑袋飞出去,他仅剩的右手也被轰碎,经此剧变他突然由梦中惊醒,双目暴瞪,吐了一大口浊血便当场气绝。
泉千流愣住了。
雪千里更是惊骇。
他们谁也不知道,这突然的一下猛击究竟是出自何方,出于谁手。
以此二人之能,两人紧紧盯着的白须老者,竟然会死于如此莫名其妙的一击。
不等雪千里开口问话,一个黑影突然砸在地上。
那迅雷之势稳稳着地的人,缓缓站起。
雪千里不明所以,泉千流却突然发现,这人是从大树树杈上跳下来。
趁着众人激斗,找了个空隙跃上树枝吗?
不。
泉千流的直觉告诉他,就在激战开始的瞬间,一个多时辰之前,就在自己的神识最紧张感官最敏锐的时候,这人就已经毫无声息地隐匿在树上。
如果他不主动现身,自己永远不会发现。
“你是谁!”雪千里惊慌大吼,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到了最后的最后竟会被如此一个人破坏。
泉千流躯体虽无法活动,双目却无大碍,他仔细看着树上跳下的人,发现他头戴干枯的巨大斗笠,身穿破旧得不知名的衣物,头面都被布条缠满,整个人仿佛从土里爬出一般的颓丧衰败。
手里仿佛攥着一个根长竿。
说仿佛,因为看不太清,这人的整体轮廓模模糊糊,就好像他周遭的空间遭到了什么样的挤压,变得无可辨别。
雪千里也看到了,可他此时却又镇定了三分。
冷静点。
以泉千流之强,都无法招架如此多好手的围攻,现在他们虽然浑浑噩噩,可由于梦术的加持,这些人的功力比之方才攻击泉千流时只增不减,完全能够弥补那几个死去道人数量上的空缺。
不要慌,只要趁机杀掉泉千流便可,如若这人全力阻挡保护泉千流,那么把他一起杀掉也就是了。
雪千里想,这一炷香的时间内,我可是拥有足以驰骋整个凡间的大军!
可他也仅仅是想到这里为止。
有如实质的杀气,令泉千流,雪千里二人无可抑制地流出冷汗。
泉千流固然不能动,可此时此刻,就连雪千里也觉得无法转身,甚至不能动弹。
这到底是什么术?
二人同时均想,哪里来了这么一位了不得的道人。
这想法不约而同地冒出,然后,不约而同地被击了个粉碎。
当,有如实质的杀气,化为实质的时候。
雪千里终于发觉,自己所触碰到的,并不是什么道势,道阵,法器之类等等任何自己曾认为不得了的东西。
而是,就那么毫无保留、包围着目所能及的整片大地的,干干净净的杀气。
我触碰到了。泉千流想。
那杀气真的触觉可及,震得他每根手指都发痛,皮肤突然间崩裂出两条不浅的裂口。
冷汗滴下,然后被杀气震碎。
真真切切,那无限的卑微感,在这杀气中潮起潮落,最后只剩下恐怖。
“你到底是谁!!!”雪千里终于经受不住,疯狂大吼,突然一个被咒沉在梦中的道人一下子被杀气惊醒,吐了一大口血,便倒地身亡。
雪千里再也无法忍耐,他突然用道势引导着还在梦中的道人,那骨手少女紧闭双目,第一个展开了疯狂的攻势。
目标竟不是泉千流,而就是这个发出杀气的持长竿男子。
骨手少女第一个出手,也头一个安静下来。
因为就在刚刚,通天彻地的杀气突然一滞,随即全部对准了这可怜的少女。
可这大雾一般的杀气中,谁人又不可怜。
杀气瞬间搅碎了少女,之后,这女子除了鲜血外变再无痕迹存于人间。
泉千流依稀看到,那把粗竿扫过,方才那个让自己吃尽苦头的兜帽人,就这样被拦腰斩断,简简单单。
而后长竿又开始无法看见。
这戴斗笠的人动作刚猛无铸,而那杀气又是如此的不真实。
这人拿着长竿,一转身奔向下一个。
梦中的那些道人们,吼叫声都变成了哀号声。
“别过来!”一个身手也不算毫无可取的道士突然大喊道,可他的双目依然是紧闭,没有分开,想必那杀气也一同侵入到了他的梦境。
余下的道人们全力攻击敌人,可敌人却只剩下数道人影,怎能寻见。
如果这些道人倾每人之力,分别向不同方向立即逃窜,可能还能活下来一两人,但此刻他们都在梦里又如何办得到。
雪千里却突然想到了这一点,他心念一动,有几人分别逃跑,有几人却与这人突然缠身。
青山尚在,不愁柴烧,雪千里由本能马上打定了主意要逃。
可他想错了。
敌人的人影只晃动一下,长竿挥出,登时扫裂了所有逃跑道人的脑袋;他拿着长竿又一顿,身边的两个人同时被击得血肉爆裂,瞬间粉身碎骨。
可怕,可怕的难以形容,可雪千里毕竟还是逃了出去。
他隐匿掉了自己所有的气势,在刹那间逃到了几丈开外。只要再猛提一口气,终究还是能……
然后他的思维就停止了。
拿着长竿的人,从他的身上缓缓拔出了长竿。
泉千流看得明白,却看不明白。
肯定不是罡步,那人在一个细微的刹那做出了冲刺的姿势。
可他然后就到了雪千里身前。
并没有冲刺的过程。
泉千流终于看清楚了。
这人的动作直到此时才一缓。这一缓,泉千流也终于看见,他手中拿的并不是长竿木杆那些东西,而是一柄通体灰暗的大枪。
然后最后两个道人也被他用大枪串死。
这些与泉千流缠斗一个多时辰,让他几乎身死的道人们,最终就这样以道势鼎盛的状态,被持枪的人一一结果。
从他在地上第一次出手,到最后一个道人死亡,这期间,不过三十秒。
杀气终于溃散,可这杀气仿佛就连云也已击了个粉碎。
破旧的衣服,无法辨别的外表,灰暗的长枪……
可能吗。
泉千流的心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他不想相信,他不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可他确实知道,这就是事实。
持枪人收枪而立,一语不发,甚至连看都不看泉千流一眼。
可泉千流终于想起了眼前的这个人。
非妖非鬼,非道非仙。
而是一个,诠释以杀戮的,人上非人。
这一夜,懦弱可以被宽容。
参见,枪魔?阵远同。
80
80、第五十五章 。。。
泉千流如此颓丧地跪在地上,整个人生的希望仿佛都被抽离。
他的伤当然好不了那么快,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沉淀,他的躯体终于可以行动了。
但他却什么也不想做。
他只是跪在地上,沉默了好久好久,然后抬起头,看了看一旁站立的阵远同。
是这个人没错。这个人的外貌,符合传言里对他外貌的所有形容。
但他的强却超乎那传言总和的全部。
泉千流无法行动的这期间,阵远同只是站在那里,用一种丝毫不含任何气势的姿态拿着枪,和他方才屠戮人间的样子判若两人,他身上甚至没有任何气息,只是站在那里,石像一般。
可这些都不在话下,阵远同什么样,和泉千流哪有什么相干。
但泉千流却颓然跪倒在这里,对整个凡尘失去了信心。
因为他心里只念着一句话:
听说,庆天零和这个阵远同,打了个平手。
泉千流本以为,和一个凡人持平,只能说明庆天零的实力已然大大退步。
“和一个凡人持平。”
眼前的这个人,何止是凡人。
怎么能够被称作凡人。
泉千流流下最无力的眼泪。
说他娘娘腔也罢,说他太脆弱也好,泉千流从来都不是个坚强的人。
从来都不坚强,但依然以自己的方式,这二十年来,无一日松懈地使自己变得更强,更强,更强,以追上庆天零的脚步,然后杀了他。
杀了他之后要怎么做,泉千流其实从没有想过。
那样的世界仿佛与他无关。
他只要杀了庆天零。他的余生就是如此单纯。
但现在他发现,他根本杀不了庆天零。
如果庆天零,能和一个,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能杀掉自己一个时辰才能杀光的敌人,的人,打一个平手。
泉千流在脑海里思考的每一个句子都比这还要啰嗦拗口,每一个句子都没有答案。
能怎么办呢?能怎么办。
就在泉千流确信庆天零和阵远同打了个平手的那一天,他还真的终于确信,自己已经多少有些挨上了庆天零的脚步。
或多或少有些,能够真的毁灭庆天零这畜生也说不定。
可现在泉千流又看看阵远同,看看他那无声无息,毫无动作的模样。
他不知道为什么,问出来一句和复仇不相干的话:
“为什么救我?”
他不期待答案。
他觉得肯定没有答案。以阵远同的能耐,以他这种如此真切的漠不关心的态度,他完完全全不期待阵远同的嘴里会有答案。
但雕塑一样的阵远同,却竟真的说了一句话:
“有人让我救你。”
泉千流瞪圆了双眼。
他知道这个人并不是刻意要装腔作势,他是真的对这些毫无兴趣。这个名叫阵远同的人,他浑身的气势说明着一切。
竟然是,如此无所谓的答复吗?
泉千流毫不关心到底是谁让他救自己。
他不在乎为何那个人知道自己有此危难。他不懂,他也不想懂。
泉千流靠自己勉强恢复的残破身躯,凝结出一柄几乎没有剑形的钢剑。
然后轻轻地,轻轻地,朝着自己的颈子,刺了下去……
一道凄厉的剑气,冲破了泉千流手上的整把钢剑。
那不是单单的弹开,而是把那钢剑当中混合的道势全部震碎,永久性地废掉了泉千流最常用的这把剑,但泉千流的手掌却没受到一丝伤害。
这剑气奇快奇准,力道又如此狠戾,泉千流所知之人里,能在目不可及之处发出如此剑气的就只有一个。
还没等那名字说出口,那人已驾着庞然剑意一瞬来到了泉千流、阵远同两人中间。
“女人……”
女人。
这个词,别扭的泉千流一直拿来称呼剑髓子。
可剑髓子只是轻轻拂了一下宽大的袖,面无表情道:
“我可不认识,你这种懦夫。”
泉千流,重重地一怔。
剑髓子便不再理会泉千流,而是径直走到阵远同面前,笑道:
“阵远同。这几百年里我和你交手了九次,只有最后的一次,我的剑气,碰到了你的身体。”
泉千流心里大骇。
剑髓子的能力他再清楚不过,如果说她打不赢阵远同,泉千流会相信,他不觉得剑髓子已经强到能够击败一个实力等同于庆天零的对手。
但如果说,剑髓子那世间绝伦的霸剑,竟连阵远同的躯体都碰不到……
只听剑髓子又说:“你这么难找,就连花草都比你有生气,所以我虽然想和你再打可终究是找不到你。算一算,第九次和你交手到现在,也快有一百年了。”
百年?
可是凡间不是盛传,剑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