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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积习难改吧,季知没有继续逼问这名自称是温玉徒儿的姚光明,而是转而对温玉说明那夜他所见之事。
温玉听到季知这样说,轻松的神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紧闭的唇与眉宇间的怒意,他什麽话也没说盯著光明好一会。
光明从未见过温玉以这等表情看他,心下揣然,担心的感觉随著温玉沉默的时间越久,越扩越大。
「在这。」光明终於自怀中掏出他藏起的赃物,口中尤辩解了几句:「为什麽不可以,反正都是抢来的,他们抢别人,我们拿他……」话声随著温玉的怒视渐渐含糊吞没在口中。他带著不服气的神情,将东西推到温玉面前。
温玉的怒意这才缓和了些,他对季知说道:「季知哥,请你先把这些收起来,我们再一起下山处理。」季知点点头将赃物收起。
然後温玉再转向蓝姑娘:「珠珠,这次谢谢你帮忙。」语气中有著淡淡的感激之意。
珠珠听到温玉的道谢,淡淡说道:「没什麽。」脸色却并不好看,只是不知是因温玉的见外还是道谢的方式错了。
温玉没注意到珠珠的反应,他一门心思都放在光明身上。这回让光明溜入柴家,做错了吗?
「这次柴家一事完满结束,今天原想好好庆祝一番的。」温玉说道这,看了光明一眼。
接著又道:「不过,我想先和光明谈谈。」温玉带著歉意起身,待珠珠与季知点点头表示理解後,温玉向外走了出去,背对著光明只落下一句:「光明,随我来。」
温玉自从季知提起光明拿了赃物一事後,没有正眼和光明说过一句话。此时他走在前方,光明也没法看到他的神色。
光明脑中转著各种念头,猜测著温哥到底要做什麽。
其实,自己对温哥半是佩服,半是有点不以为然。他不知温哥是打哪来的,他总觉得温哥在做事对人上头,有著世家子弟不知世事的味道。
平常人哪会这样帮助自己?哪会将黑吃黑得来的赃物留在原地,而非趁机搜括一空。
但是,温哥做事又十分谨慎,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人去捉榜单上的人……还要先探查对方的所在,了解对方是否应该被捉的。
就拿这次柴家一事来说,温哥布这个局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让季知哥混入柴家ˉˉ温哥只说过季知哥是从小认识的,他不知季知哥为何进入柴家後如鱼得水,很快就和下人们打成一片。
自己则是负责探查柴家内部位置。在季知哥探听到碧绿白马的确切所在,才决定动手。
动手前,他早就和温哥争论过为何不把赃物都取走,反而是要移到不远处的後山,平白便宜了官府。
温哥那时是劝告过自己不义之财不可取,而且这样可以节省时间与趁机让柴家身陷漩涡,不易脱身。
他是颇为佩服温哥的这番计划,但是对不义之财不可取的说法打从心底感到可笑,要是如此,自己哪能活到现在。
温玉终於停了脚步。
光明也只得停下脚步,往下望去是一片绿意的树海,这里应该快到山头了吧。
温玉在一块大石坐下,依然没有开口。温玉往上走时,心中怒意渐消,但是他仍不知该拿光明怎麽办。他明白光明身世孤苦,也知道他嚐遍冷暖,会有这样能拿就拿的想法并不能怪他。
但是,自己能继续将古古爷爷的功夫传给这样的孩子吗?
光明没有坐下,拄在一旁,温哥这次的反应著实有点吓著他,就算他总是盘算著要让温哥多挣点钱,练功常偷懒时也从没见过温哥对他冷著一张脸。
过了大半会,温玉才开口:「如果你刚刚没拿出来,我会让你走的。」
光明闻言一愣,脱口道:「什麽?」
温哥平淡的语气中仍可察觉到的怒意与冷意,让光明顿时明白过来。他略微激动地连声道:「温哥,是我错了,不要赶我走。」
温玉转过头来看著光明,笑了笑:「我是说如果。」
「来,坐下。」或许是听到光明认错,温玉的神色好看了点,他拍拍身旁的石块,示意光明坐下。
温玉想清自己不能这样丢下光明不管後反倒头疼了起来,这辈子还没做过开导别人的事……
「光明,我知道你很聪明。但你不能把聪明用错了地方。」
「我也知道你想让镇上孩子和我学功夫,是希望他们能脱离贫困的生活。但你跟著我也有段日子了,应该明白光靠功夫不见得能赚很多钱。」
光明的脸上闪过一丝别扭,像是心里的秘密被人揭穿,他想要开口争辩什麽却还是闭上嘴,继续听温玉说。
「你有你擅长的事,所以打探柴家的事我才让你去做,并不是要你重回以前偷儿的路」
「你不是想做大事吗?柴家的事是个头,这样才能暂且先打断马匪们的生计。」
光明听到这,又想开口。温玉用眼神阻止他,续道:「我知道你想说为什麽我们不直接把他们寨子挑了,但你和季知哥的拳脚功夫还不到家,我不想鲁莽行事,明目张胆地到别人的地盘动手,之後被追得灰头土脸。」
说到这,温玉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结尾,想了会他才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你还要走以前的路,那你就走吧。我不能对不起古古爷爷,将武功传给这样的人。」
「等想清了,你再告诉我。」温玉起身,留下光明一个人缓步离去了。温玉明白,这种时候是需等光明自己跨过难关的。
未完待续
温玉传奇 第二十章 传奇 (二) 全文完
悦上客栈位於大街上,价格与口味都称得上公道二字,但此时吵杂热闹的正午已过,店内只有稀落的几桌客人。
客栈内,一桌坐著一位年轻小夥子与一位中年汉子。
「章哥,我们惠湖帮会不会也让那什麽白衣温玉找上门啊?」小夥子左顾右盼几眼,才压低声音,貌似担忧地问道。
名叫章哥的中年汉子一听,手上的筷子未停,嘴巴咀嚼几下後才一脸不在意地开口:「不会啦,听说白衣温玉向来在北边活动的,更何况我们惠湖帮可有金家罩著啊。」
说到金家,小夥子弯著的腰抬了起来,他乾笑几声:「章哥,可江湖上不是在传吗?前一阵子,白衣温玉坏了温家的好事,说什麽……温家其实养著一群黑衣人暗地里杀人灭口,却让白衣温玉把人劫了去。」小夥子说到温家时,声音越来越小,尤其黑衣人几字,简直比树上的鸟鸣声还小了点。
「温家在我们南方啊。」小许垮著脸点出结论,自己的担忧可是其来有自。
章哥搁下筷子,摸了摸乌青的下巴。才一会,他又拿起筷子,脸上仍是副不在意的神情,不过话音低了点,还可察觉一丝警告意味:「小许,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帮著传那些谣言,给温家的人听到,可不得了啊。」
小许一听,缩著脖子瞄了左右几眼:「章哥,你可别吓我。」
眼见邻近几桌都像普通人家,小许放下紧张神色,吁了口气。他才吃了几口菜後又忍不住开口:「章哥,你说那白衣温玉是打哪冒出来的啊。」
「谁知道。」章哥拿起桌上的酒杯啜饮著,神色间有些不耐烦。
小许观其脸色,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拿起酒壶帮章哥添满已空的酒杯:「章哥,帮里就你的见识多,消息广,就告诉小弟我您的猜测呗。」
让小许一捧,章哥一杯酒一咕噜倒入嘴巴,比著空杯子示意小许再斟,然後就开口了:「我也是听说的,听说这白衣温玉刚冒出头时,大家传这人是温家出来的,因为他姓温……」
一个月前,温家主宅书房内。
一名年近三十的青年坐在桌前,听著身旁的黑衣人汇报:「主子,这三年来白衣温玉挑了与李家合作的马匪寨子,从岳家势力里带走打造出鹰凖剑的锻造师傅,至今尚不知去向。」
他顿了下继续禀报:「还有四个月前,我们奉命要杀的越家一家子也让他带走,不知藏哪去了。」
「这三件是这几年比较确实的消息。另外还有些谣传,说江湖上根本没那白衣温玉之人。」
青年男子皱起眉头,不悦地质疑著:「是你们禀报追杀越家时,让一名白衣男子坏了事。现在又说没有那白衣温玉之人,到底是有还没有?」
黑衣男子忙回道:「有。」
「那江湖谣传又是怎回事?说清楚。」青年男子语气从不悦转为不耐,似乎颇不满意黑衣人这次汇报。
「因为这三件事发生时,其他地方也同时传出白衣温玉的消息。尤其是他的行事风格,并无定论,有人说他不收钱,有人说他大敲一笔,有些人说其甚为有礼温和,也有些人指其下手狠辣、不留活口。一年前江湖上还传过真假白衣温玉之争。」
「还有谣传白衣温玉是……」受到主子不耐语气的压迫下,黑衣人将调查结果一口气说出,但说到这时似乎想到什麽,他闭上嘴巴,垂首不言。
青年男子瞥了一眼黑衣人:「接著说。」
黑衣人很快地开口:「白衣温玉是温家为了对付北方李家而派出的。」说完他立刻闭上嘴巴,垂下头时还偷瞄一眼主子的脸色。
黑衣人虽是主子心腹,也被派去跟著黑衣众,向主子报告黑衣众的一举一动,算得上深受重用。
自从几年前传出白衣温玉的消息时,主子就派他打探,然後又要他停止打探,而次次回报,主子常打断自己的话,然後又要自己继续报告,反覆的举止不像平日明确肯定的指示,非常古怪,这次要不是白衣温玉惹上温家,他还真不想提起白衣温玉之事。
想起刚刚一瞄,主子眉头紧皱,面色阴沉,他心一跳头垂得更低了,深怕遭受池鱼之殃。
白衣温玉……应当与温家没什麽关联吧,他可从没听过主子派什麽白衣温玉去对付李家。当年第一次听到江湖谣传时,他是吓了一跳,白衣温玉怎与二少爷同名同姓啊,不过,二少爷早得急病过世了……
黑衣人尤在心中默念不可能、不可能,听到青年男子说道:「下去吧。」他连忙躬身告退离开书房。
只剩下一人的书房内,温实脸色忽阴忽晴,最终阴沉渐退,口中逸出一句轻到接近无声的感叹:「阿玉弟弟,你可完成自己心愿了啊。温玉之名,是想让爹娘安心,还是……」
他脸色又暗,将没说出口的猜测藏在心中ˉˉ还是,要我别忘了你还在呢?你可不要跨越伤害温家利益的那条线,不然哥也不得不动手了。
悦上客栈内,侃侃而谈的章哥下了个自认为颇不错的结论:「可最新的消息,就你刚刚所提的,又打破江湖上的谣传。总之,这人就是个谜。」
小许替章哥斟酒时低头撇了下嘴,说了大半天不等於没说。
章哥喝下最後一口酒,摆摆手要小许别再倒了。他长叹一口後道:「在刀头上打滚这麽多年,现在我只希望平安捱过这几年,别遇上什麽白衣温玉啊。」
豪情已逝,壮志已退,四十出头的他早明了自己不可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聊著这些江湖上的新起之秀,徒增感叹吧了。他站起来,对著小许道:「走吧,该走了。」
两人没注意到客栈角落有一对年轻男女,打从两人谈起温玉时就默不作声,听著两人的对话。
男子面容俊俏,乌黑的双眸经过几年的历练,跳脱渐逝,转为闪耀著淡淡智慧光芒,时隐时现。他穿著件宽大的米色布袍,遮去精壮身形,脚旁放著一个郎中采药用的篓子,身上飘出轻微药味。
自落座後,他就不时低声与对面年轻娘子说话。
年轻娘子秀发盘起,插了个简单的簪子,她也穿米色衣裙,平凡无奇的脸让人一见即忘,想来是不会出现强抢民女的戏码。
她神色未动,一脸淡漠地吃著桌上的菜肴,不急不缓,像是没有什麽能影响她。她倾听对面男子的话语,偶尔才应上几句。
当她听到客栈内另一桌的两人谈起温玉时,示意对面男子静声,淡淡的笑意浮在脸上,眼神一会兴味盎然,一会得意,一会取笑,变化多端让对面男子怔怔地看著她片刻。
就在章哥俩离开客栈後,她开口问道:「玉,作郎中好吗?几年呢?」
温玉顿了下,似是思索珠珠话中涵义,随即低头看了自己的装扮一眼,笑笑地回道:「好啊,可以一起过。」
「至於几年,那也由不得我吧。」笑容转为苦笑。南方天热,他可不想再当穿著蓑衣的渔夫,而且,诊金可比卖鱼获来的多得多。不过,这副装扮能撑几年,那真由不得他了。
两人又坐了一会,温玉方对珠珠说道:「走吧,和他们约好的时刻也到了。」
江湖上谣传,白衣温玉亦正亦邪,神出鬼没,然其武功深浅并无定论。有人说他面如冠玉,斯文有礼;有人说他态度谦和,观察入微;也有人说他平静无波,如同井水;更有一说他跳脱多话,唯利是图。
但唯一可肯定的是,许许多多的人因他逃过一劫。
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出现,也没有人知道是否有机缘遇上他。故而,更多不曾见过他的人相信,白衣温玉只是江湖谣传里的一个名号,而故事就这样在众人纷说中流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