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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儿,乖,帮师傅把孩子拿掉。”夭桃硬是憋着没有喊疼,而是微笑着看向舒木芙。
舒木芙踟蹰,心思百转,看着夭桃的痛苦样于心不忍。她现在只是一个寻常人,甚至还不如凡人,是一个临产的女人。她下不了手。
“不,妖帝,不仅你的孩子要死,你也要在今日毙命。”
这冷酷的语调,不再稚嫩的声音,是出自舒木芙的口,不知何时,她就像变了一个人,原本普通的丫头发髻变成了飞扬的暗红色长发,手中端着一个小巧罗盘,罗盘正泛着幽幽红光。此时的舒木芙是艳丽的。
夭桃怔住,眼前这个忽然冷下脸色杀气腾腾的小丫头是舒木芙吗?
“芙儿,你在说什么?”夭桃想用双手撑起身子却发现浑身无力,腰上早已经失去了支撑行动的力量。
“她说,你该死了。”
这时,一头红发如烈焰的玉危崖从树林中走出来,斑驳的阳光将他的红发照得像正在燃烧的火焰。
“白泽云游,毕方离开去找能接生的帮手,我们好不容易等到你落单。”玉危崖面无表情,他的深沉与他年轻的外表全然不符。
“原来你就是玉危崖。”听声音能听得出来,因为夭桃在漓湖之战时听过玉危崖的声音。
“对,我就是猎妖派掌门玉危崖,而你的好徒弟正是我的搭档夜莺。”玉危崖无视了夭桃额角滚滚而下的冷汗。
“芙儿,你做什么不好偏偏做猎妖师!”夭桃承认她现在很难过,她怎么也想不到舒木芙会成了她的敌人,凰歌定也料不到吧?
“因为猎妖师能维护正义,能消灭邪恶。这是我从小的志愿,维护天下正义。而你是妖帝,你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妖。”
舒木芙深吸一口气,是的,她与生俱来的正义感,让她毅然选择了猎妖。她的宏愿便是除尽天下邪恶,匡扶正义。
“正义?可笑!你以为的正义是什么?猎妖?救人?你可知道很多人邪恶起来比妖还可怕!你可知道当年猎妖派为了所谓的正义,为了获得更高阶的真火,杀了我妖界多少无辜……”
夭桃冷笑。
“你别听她胡说!妖是邪恶的,凡是妖物都该猎杀!我们练真火只是为了能杀更多的妖。”玉危崖神色闪过一丝慌张,第一次主动对舒木芙解释一件事,若是平日,他只有命令从未有过多余解释。
“啊——”夭桃终于忍不住嘶喊,下体撕裂,有一股力量正要冲出来。从下体流淌出来的污物染脏她的蚕丝白袍,带着殷红,她几近昏厥。
“夜莺,你赶紧辨认她的真身,若她诞下妖儿就会恢复法力,我们就前功尽弃了!”玉危崖催促道。
“我……”舒木芙第一次迟疑,她眼前所看到的是即将临盆的一个女人,她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况。
087 恭喜妖帝喜获麟儿
舒木芙手中那个罗盘正是辨认妖物真身的法器,开启法器的技能叫云镜,是她独有的技能,能辨认妖物真身,然后将妖物彻底诛灭,根本不能有重生的机会。,她跟随玉危崖猎妖无数,从未手软,凭借能彻底诛灭妖物而享誉猎妖派,而这一次,她居然迟疑了!
“妖帝是妖界的霸主,正是因为有了她才让妖界逐日壮大为祸人间,你费尽心思装疯卖傻在她身边不就是想寻机会吗?现在她瘫痪在你面前,毕方也不在,你该动手了。”玉危崖已经拿出装有三昧真火的瓶子。
“芙儿!你被他利用了…你快停手,日后我会告诉你真相。”
夭桃疼得银牙咬碎,只觉身下有一硬物抵得她直冒冷汗,低头一看,那胎儿已经露出大半个脑袋,血肉模糊,夭桃的心一紧,原来这就是生产,看着那奋力从她体内挤出来的小生命,她心中是震撼的。
白泽说,只要产下孩子她就可以借助这个孩子恢复法力,唯今之计,也只有生下这个孽种了。
夭桃不再言语,趁着舒木芙拖着罗盘念咒施法之际用尽全身力气将胎儿送出体内。
随即,金光一闪,一股力量冲出来,周围风卷云残。
“快走!”
玉危崖见妖儿出世心知已经错过时机,忙拉上舒木芙飞身逃离。
孩子生下来了,舒木芙回头看到那被金光笼罩的母子两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她的手被玉危崖拽得很紧,很痛,她不知道是他紧张她还是气愤她迟疑延误了诛灭妖帝于三界的大好时机。
“哇——”
婴儿的啼哭声忽然响彻昆仑山,飞禽走兽无一不被惊醒,得知妖帝在昆仑山产下麟儿皆往合欢泉赶来。顿时,昆仑山出现前所未有的景观,无论是稚凤,灵狐还是神兽,都纷纷围在合欢泉边热闹非凡。
“恭喜妖帝喜获麟儿!”
紫烟挽着天帝走出来笑意盈盈。夭桃不由白了两人一眼,道:
“原来你们一直在袖手旁观!刚才芙儿那丫头差点查出我的真身,你们怎么不出来阻止?”
“因为我们预知这孩子会出生,就代表着你会平安无事,所以没必要出来了。芙儿这丫头天生正义感强烈,让她吃点亏上点当会让她懂得辨别真善恶。”天帝俯身抱起浑身血淋淋的孩子挥手唤来一头水麒麟,那水麒麟吐水如喷泉,将孩子洗得干净,肥嘟嘟的脸蛋茂密银色的胎毛。
“哟,真的是个男孩儿,夭桃,日后你便不是孤单一人了,有这个孩子和你作伴你就不会因为寂寞变得越来越暴戾了。”
天帝检查了孩子的性别后用宽大的衣袖将孩子裹起来,似乎有种惆怅感。夭桃孤身太久,连他都已经与紫烟缔结连理生了芙儿,可是夭桃依旧孤身一人,久而久之,她的脾气就变得越来越暴躁。他是希望这个孩子能给夭桃带来点温暖,激发夭桃温柔的一面。
“他是个孽种!郁垒若知道我与其他男人生了孩子该会作何感受?”夭桃起身,她现在已经恢复正常,生了这个孩子果真让她全身筋骨重组,变得比以前还健朗,她嫌弃般的将身上被羊水混合血迹的白袍一把扔进了泉水中。
天帝和紫烟神色一变,用眼神示意前来道贺的众昆仑山神兽们离开。
“孩子是无辜的,再说,说不定沧仪就是郁垒,那么你也不亏啊。”天帝伸手逗弄怀中婴儿,那幽深如潭水的紫色眸子像极了某人。
“那万一沧仪是刑天呢?”
夭桃的一句话让天帝哑口无言,若真是刑天,别说夭桃,他会第一个把孩子掐死。
“我生他下来只是想借他之力重组筋骨,而他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夭桃从天帝手中接过白嫩可爱的孩子连正眼都没瞧上一眼,高举挥舞着小手有些恐慌的孩子就要往地上砸。
“慢着!”
“不要啊!”
可是只见那孩子忽然挣脱夭桃的手,光着屁股跃在地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现在的身形足足有三岁孩子的大小,一头银发也已经长到肩膀。
“妖帝阿娘!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啊……”
小孩抱着夭桃的腿用头蹭着,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仰头望着张大嘴巴久久合不拢的夭桃。他心道,这个娘还真年轻。
“噗嗤——”紫烟忍不住笑出声,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神色古怪的天帝。
“小凰歌!是不是你搞的鬼!”
这孩子忽然长到三岁,除了有人动手脚注入修为给他是绝对不可能的!孩子是从凰歌手里接过的,也只有凰歌有如此能耐了。
凰歌咧嘴一笑,道:
“别客气,不过就花了我一千年的修为,就当我送给这个侄儿的见面礼吧。”
“呵,你还真是大方。”夭桃冷笑,憋了一眼像牛皮糖一样黏在她身上的儿子,仔细一看,这孩子长得有点像他爹,有妖孽祸水的潜质。
“你先别急着杀他,你仔细看看他的眸子。”凰歌努了努嘴。
夭桃带着疑惑抱起孩子,只见他的眸子泛着暗紫的光,眼睛狭长,这双眼太熟悉。是郁垒,郁垒的瞳孔就是这样的。
“所以我建议你不要杀他,说不定真的是你和郁垒的孩子,就像我,不愿为了杀死每一个有可能是刑天的人而误杀郁垒。孩子无辜,夭桃你找到郁垒转世再定夺他的去留也不迟。虎毒不食子啊……”
凰歌苦口婆心劝着夭桃。
郁垒!郁垒!这世上最短的咒语想必就是一个人的名字了吧?紫烟说得不错,凡是与郁垒沾边的事都是夭桃的软肋。
看着灵气逼人的儿子,夭桃深吸一口气,妥协了。
“臭小子,在没确认你爹是否为郁垒之前你别指望老娘会册立你为妖太子……”
“唔…哇…妖帝阿娘好凶……”
……
【作者顶锅盖奔来:好吧,我承认有心恶搞了,只希望大家会喜欢这个中途出现的孩子,给大家营造一些轻松的氛围,他会温暖夭桃那颗毫无温度的心么?最近更新得慢,请谅解。】
088 朕想保护她
距离昆仑山十多里处,有一队简便的车马正往昆仑山马不停蹄的赶去。,
“来意儿,你确定夭桃的气息出现在昆仑山?”
马车里,沧仪掀开车帘再一次确认。他是紧张的,三个月了,他用尽所有方法去找生死未明的夭桃,又要忙着处理被沧智搅成一锅粥的沧端国,已然心力交瘁。
“我们之间已经走到尽头了,沧仪!”
夭桃那日的话又回响在他耳畔,他心中一紧。没有!没有走到尽头!他们才是开始,他要怎么告诉她,如今的他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了。他又要怎么告诉她,他有多想念她。每夜闭眼,他都能看到她愤然跳下漓湖的画面,还有初见她在凤池,她那让他内心引起共鸣的笑,她凌姿决然背后的悲伤,他看的一清二楚,他知道她的心里还藏着一个男人,他想证明,他一定会是她要找的人。可是她没有给他机会。
“沧仪,我好担心,一会儿找到夭桃她肯定不会原谅我的。”
马车里除了沧仪还坐着朱砂,他拍着心口位置一脸忧郁。朱砂期待见到夭桃又担心见到夭桃后自己会紧张,也不知道夭桃现在状况如何,他一直在研究试图在找到夭桃后给她接骨弥补他一时幼稚所犯下的大错。
“夭桃脾气不好,但也不是钻牛角尖不可理喻的,怎样寻求她的原谅你心里有数,九尾狐的尾巴朕也给你弄来了,你尽力就好。”沧仪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小憩。依旧懒懒挽起的发搭在肩膀,宽大的衣袍将他的身子显得异常羸弱。
“但愿夭桃能看到你的付出。”朱砂认真看着假寐的沧仪。
九尾狐的尾巴凝聚了天地灵气,朱砂查出,用九尾狐的尾巴可以救夭桃,可以医好因为三根骨而瘫痪的夭桃。所以沧仪白天处理正事,晚上就赶往青丘山去寻九尾狐,一连一个月才找到九尾狐,而得到九尾狐的尾巴过程是异常艰辛凶险,至今,那只失去尾巴的九尾狐还时常到皇宫内去找沧仪报仇,扰得沧仪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
“不需要她看到,朕只愿她安好便可。朱砂,如今天下之势已经明朗,云安与我沧端必起争端,你与朕的抱负也将得到施展了。你可还记得我们当年在昆仑山相识所许下的承诺?”沧仪没有睁眼,懒懒的问朱砂。
朱砂抿嘴一笑,颇为自豪的答:
“当然记得,你我在昆仑山有幸得窥瑶池幻境,见到现世妖魔作祟,人们的贪欲也越来越可怕,人间无数百姓饱受苦难,每个角落都有饿死的冻死的无家可归之人,每天都上演着无数悲剧。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你我结为兄弟,誓言要护天下苍生周全,要给百姓安宁盛世。哪怕不择手段。”
沧仪点点头,忽然笑了笑,道:
“可是你知道吗?自从遇到夭桃,朕此生除了你我在昆仑山的誓言又多了一个愿望,那就是给她幸福。而朕知道,只有先实现了我们的愿望才能有资格说给她幸福,她是妖帝,而朕只有成为人间霸主才能与她相配。”
“噗嗤——”朱砂忽然笑出声,挪了挪屁股靠近沧仪。
“原来堪称完美的沧仪也会有自卑的时候啊?”
“我们不得不承认,夭桃更完美。朕想保护她,而不是要她来保护朕,你懂吗?”
沧仪自嘲的笑了笑,便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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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昆仑山的雾气依旧不会散去,将昆仑山上的景色遮得严严实实,不亲自进山,是看不到里面是何等美景。
山脚嫩草碧丝,莺燕于飞。
“阿娘,听毕方说人界很可怕,有生老病死,有贪嗔痴怒,你说要带我去人界,人家很怕怕啦…”
从雾气中传来稚嫩清脆的声音,紧接着,夭桃面无表情率先走出来,身后紧紧跟着一个穿着蓝色肚兜红色裤衩的小男童,看上去虽然才三岁,可是走路健稳不似才咿咿学语的幼儿。
“阿娘,毕方用她的羽毛给我做的肚兜好看吗?可是人家觉得配上红色的裤子好难看的。”
“阿娘,你怎么总是不爱跟我说话啊?白泽爷爷说阿娘心里有事,阿娘心情不好,可是人家很想知道谁惹阿娘生气了,我帮你去教训他!”
“阿娘……”
……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