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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道:“但凡妖魔形神俱灭,内丹必然显现。姬空行魔力很强,所炼内丹的形态也该很显眼,绝无凭空失落的道理。看来那魔头并未灭亡,只是趁势逃跑罢了。”说着转过脸,唇边泛起笑影,道:“入门两月就击败坛城魔王。本派创立千余年,没几人能立下此等大功。大师兄位子你是坐定了。我先叫顺了嘴,岁末竞德大会,比别的难说必胜,可要叫几声‘师哥’啊,谁也没我叫的熟练,哈哈。”
桃夭夭听她赞语可爱,心里甜丝丝的,说不出的畅快。小雪又叹道:“坛城大战胜是胜了,可惜没取得姬空行的内丹,那宝贝经由万般磨炼。你若摄入体内,能增百年道行,日后当了大师兄,本领高强才可服众。”
桃夭夭笑道:“姬空行败军之将,早晚被我大卸八块。他有多少内丹外丹,牛黄狗宝,我都统统挖出来给你。”
小雪道:“给我作什么?妖魔若是被你所灭,内丹当然归你,留着增加自己的法力啊。”
桃夭夭道:“一样啊,你法力强了,我更高兴。”
第五回魔窟惊魂情肠暖4
从小到大十几年,小雪只知修行炼剑,对道法的提升孜孜以求。为使法力精进,多次服食丹药,导致常出偏差。前番她裸身晕倒在竹林里,即是服药过量引发的险况。玄门修道讲究循序次第,以药饵速成,无异于临渊走索,虎口拔牙。小雪深明此节,却仍然铤而走险,全因骨子里有一种争强好胜的天性。
今闻魔王败落,自然想到那颗珍异内丹。转化魔丹为己所用,此乃仙家正道,比服药安全百倍。小雪思之神往,只道桃夭夭怀着同样的渴求,忽听他申言相让,自个儿倒不好意思了,讪讪笑道:“你总是顾念我,叫人好难为情,我,唉……先谢谢师哥!”终觉度量太狭隘,红着脸道:“你用清风剑击退强敌,发挥了它的威力,今后清风剑就给你用吧。”
桃夭夭笑了笑,轻描淡写的道:“好啊!”他情意诚挚,早已产生“我的就是她的,她的也是我的”的意识,自己浑然不知,只觉小雪赠剑之举乃属平常,也就没有半分感激之意。而小雪愈发惊疑,蓦地心有所悟,体味到那种“不分彼此”的深情,内心怦然,一种陌生的暖意悄然而起,渐渐笼罩了全身。她依偎在他身边,一如儿时陪伴李凤歧,孤独之苦消释了,魂摇神驰之际,更添少许羞怯。
但桃夭夭另有所思,嘀咕道:“我困在这儿太久了。杨三妹姑娘带队逃亡,算来已走到‘卐’字树阵。只盼驭兽门尽快出动,赶到那里营救她们。”
小雪道:“嗯?什么姑娘,那是谁啊?”
桃夭夭道:“杨三妹姑娘,我告诉过你的啊,就是白露坪失踪的那个民女。我骑着兰师姐的本命神兽,闯入卐字树阵中心的地洞,才知民女囚禁在地牢里面。”讲出结交百花教,独闯普善岛,找到人质等等事由。
小雪听得津津有味,获知百花教主率师亲征,插话道:“百花教是咱们老朋友,早和驭兽门订下生死同盟。前任驭兽首徒百里文虎出身岭南,与白衣傣族渊源很深呢!”又听兰世芳驱策神兽牵引大船,登时唇角微弯,梨涡浅现,微笑道:“别人我不熟悉,世芳姐姐可教我想死啦!她为人很大方,跟我极是投机。就可惜远在云南,她每年年终才能回峨嵋山。”
最后,讲到民女结队脱困,小雪眼里满是疑惑,问道:“那些民女我见过。我打破牢门叫她们出来,她们抱头挤作一堆,只是哭。任我怎样喝命央告,分说利害,死活也不肯跨出牢门。你使了什么法子,让她们走出牢房的?”
桃夭夭道:“嗯,这个嘛,此乃本人自创仙法,高深神妙,万万不可泄漏。”
小雪摇晃他手臂,道:“你告诉我嘛。”
桃夭夭笑道:“说白了不值半文。其实人最窘困的时候,给他讲大道理是没用的。唯有想法让人发笑,才能驱散恐惧和忧愁。”
小雪道:“让人发笑?”
桃夭夭:“对啊,小时候我常被大人关黑屋。夜深人静四周阴森,吓得我哭鼻子尿裤子。后来次数多了,生出应对之法。每当怕的最厉害的时候,我便跳起来大喊大嚷,唱戏唱曲儿,嘻嘻哈哈把自己逗乐。嘿,总而言之,只要能笑,处境再难都可消遥自在。这招屡试不爽,所以见那些民女啼哭,我就装傻当活宝,把她们逗笑了,有了勇气,自然敢于走出困境。”
小雪低了头凝思,满腔感慨千回百萦,无法用语言表达,良久方道:“笑,确是神妙法术,我以前怎没想到呢……”
桃夭夭道:“妙是妙啊,有时也会失灵。”
小雪道:“怎么?”
桃夭夭道:“我在洞里捡到你丢失的衣衫,以为你遭了金轮教毒手。那一刻难受的要死,我想哭都没眼泪,如何笑得出来?”略顿了顿,认真的道:“小雪师妹,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便粉身碎骨,也要遁入地府去找你的魂魄!”
小雪喉咙哽咽,一阵热泪直涌眼眶,胸中疑思狂冲乱突,忽然冲出唇间,大声道:“师哥,我问你个问题好吗?”
桃夭夭道:“什么?”
小雪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桃夭夭张着嘴发呆,半晌才道:“为……为什么喜欢……”
小雪一言既发,顾不得害羞,久藏心底的疑问,倒豆子般抖搂出来:“你看我啊,我只是个乡野丫头,打小儿没有父母,没学识没家教。论相貌,比不过别人;论智谋,更是差远了;常发脾气肚量窄,道法剑术平平,又不会做菜干家务……”
她掰着手指头,细数自己有多少“不可爱”处。然而如此言行天然质朴,毫无虚伪,本身就透着令人心动的纯真。数落完毕,她如释重负的道:“好吧,我这么多缺点,你为何还喜欢呢?你讲明原因,我就……”就怎样?没了下文,但那隐含的许诺,傻子都能明白。
这回轮到桃夭夭犯难了,冥思苦想,脑海内回旋那个问题“为什么喜欢小雪?为什么喜欢小雪?……”
人之常情,少年初恋最单纯最热烈,也最不需要理由,非要讲出个为什么,多半是差之千里的谬谈。桃夭夭年青阅历少,还当自己用情不真,竭力苦思喜欢小雪的理由,心里暗暗着急“若早知有此质疑,我就预先想好答案!何止于火烧眉毛啊!唉,临时抱佛脚,比女人生孩子还难!”
小雪眼神黯淡,失望道:“看吧,我这粗陋无知野丫头,本来不值得喜欢。”
桃夭夭叹道:“我娘倒是大家闺秀,懂家务知诗书,那又怎样?到头来失足沦为姬妾,受尽万般屈辱。”
这话刚出口,他猛然惊觉“我……我怎敢轻蔑娘亲?她忍辱负重那么多年,还不是为了养育我长大?”
愧疚之余,转念想到“母亲弱女子的形象,自幼深印我脑海。我虽哀怜其苦,内心却很难接受,总希望最亲的人不再软弱,能够振作自强……小雪个性坚强,挥剑惩罚周天岁,当众叱责周天使,心里充满善念,性行果敢无忌,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女孩子!而且她貌美若仙,与她厮守终老,无忧无虑,此生还有什么遗憾?”
他解开脑中死结,嘴角泛起笑容,握住小雪的纤纤柔荑,悠然道:“我喜欢师妹,只因我们曾在梦里相会。”
第五回魔窟惊魂情肠暖5
这解释恰到好处,比之有条有理的分析,更令女孩子信服——少女情窦初开,什么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往往难动其心。而诸如天作良缘,梦中定情,各种虚妄空谈,反倒容易让她萌生爱意。小雪幻想梦里天地广阔,万物幽美,两人执手向对,何等的美妙!不觉神醉,含糊问道:“师哥,你梦里的我,是什么样子?”
桃夭夭道:“你穿了很薄的长裙,在草地上面……”回忆梦中小雪仪态温静,与真实的小雪颇有不同,不禁有些惘然。
小雪道:“我没穿过长裙,那样好看吗?”
桃夭夭道:“好看。”
小雪道:“那我穿了长裙在作什么?”
桃夭夭道:“你在跳舞,跳舞……对了!师妹,你的舞姿美极了,再跳给我看看好么?”
小雪道:“跳舞?”这词念来生涩,好象生平头回听闻。但此刻她柔情萦怀,桃夭夭提出再难十倍的要求,也会顺从照办。当下摸着石壁站起,抖开衣袖,旋踵伸臂,按照想象中的路数起舞。
她动作笨拙,进退起止全无章法,好在石洞阴暗,构成天然幕布。白骨的磷光忽闪忽隐,宛如点缀天河的群星。小雪穿着桃夭夭的外衣,既长且肥,舞动起来开阖生风。桃夭夭眼前逐渐模糊,仿佛穿越厚厚石壁,望见星河中有一位仙女,在舒袖,在展裙,在翩跹弄姿。他眼底泛起热泪,心中大叫“是的,是的,就是那样的景象,无论梦里还是现实中,小雪就是小雪!”
一个跳的入迷,一个看的痴醉。天若有情,也不忍打破少年的美梦。果然幽音飘渺,一缕竹笛悠悠乎远,仿佛从天外吹响。不知不觉间,小雪脚步渐合笛音,节奏此起彼应。竹笛音调陡然低落,小雪随之后退,脚跟绊着一根长骨,扑通一下仰身摔倒。桃夭夭惊觉,问道:“怎样?”小雪抓住他手腕,道:“你听!”
洞外乐音至柔至缓,时断时续,已到了流水无痕的境地。然而此处无声胜有声,笛音断续的空档,竟是曲子最微妙动人的部分。彼时凄清空灵,令人潸然落泪。忽而笛声再续,娓娓悠长,好象一位家破人亡的美艳少妇,带着麻木的眼神,平静的向人述说自己的苦难。洞中两人心弦悸颤,脑中浮现出一个娇柔阴冷的身影。小雪蓦地坐直,道:“是葭柔!”
桃夭夭道:“嗯,葭柔在吹笛子,民女们说洞里常有笛声传出,这地洞定是她的藏身之所。”
小雪道:“葭柔没有血流和呼吸,是姬空行操控的尸形傀儡。还有那个天池血婴……”
刚说到这儿,血婴哀鸣骤起,呜呜卿卿的,象是孩童受屈向娘亲哭诉。那笛音也转柔和,恰似慈母轻抚爱子,两者彼此慰籍,渐轻渐低,终至寂然。
小雪道:“血婴并非受金轮教驱使,却是笛声诱来的。它渴望爹娘的疼爱,才会被葭柔的笛音吸引。”心头微震,父母的疼爱呵护,自己又何曾体味过?
桃夭夭道:“据那些民女所言,血婴每次靠近牢房,笛声总会制止它。这么看来,那葭柔似乎善念未泯。我记得当初遇到她时,你说她很眼熟,好象还提到唐门,这里面有什么故事么?”
小雪道:“唐门么?唐门原为巴蜀道派,专门修炼以毒克邪的奇术。但他们处事谨慎,极少插手仙魔争斗。跟我们峨嵋派降妖除魔的作风大大不同。因此敌人较少,历代积累产业,成了蜀中的富豪望族。十几年前正道势力衰微。妖魔趁机进犯,将四川境内的道家几乎都荡平了。唐门信守中立,仍未能幸免。一夜之间,阖家老幼三百余口,都被妖皇杀光。”
桃夭夭道:“对付邪魔,就该除之而后快。唐门中立自保,终被邪魔反噬,这叫自取灭亡。”明着贬低唐门,实是投合小雪。
小雪道:“唐门的覆灭后,幸存者有四人。唐文宗夫妇,其侄唐连璧,一个老奴,都被峨嵋弟子营救到山上。师尊劝他们加入玄门,唐文宗忠于本族宗派,婉言拒绝了。只把侄儿托付给峨嵋派,自己带妻子和老奴隐居山林,想炼成几门祖传秘法,再找妖皇报仇。大约五年前,唐文宗自觉炼法成功,独自去东海寻找妖皇。结果被妖皇手下的鬼伯斩杀,将首级送至家里。鬼伯还想杀死唐夫人,多亏老奴拼死拖住妖魔,唐夫人得以逃往峨嵋山。当时唐夫人身怀六甲,又受了重伤,在山脚下产下一子,然后就死了。那孩儿被师尊收养,就是唐多多。”
桃夭夭道:“如此说来,唐门只剩两个遗孤,唐多多和那个唐连璧?”
小雪道:“是啊,我见葭柔跟唐连璧长得很象,再看她使出唐门毒术,便推测她是当年被屠杀的唐门女眷。姬空行用瓷土捏成形体,将死者的灵魂勾拘在里边,就可驱动傀儡作战。这叫作‘尸形傀儡降’,岭南有名的邪术。”
桃夭夭道:“原来是这样,那个唐连璧是那门的弟子?为何没听大家提到过?”
小雪道:“这个么……唐连璧学的是风雷道法,但不算是师尊的徒弟。”
桃夭夭道:“啊,此话怎讲?”
小雪道:“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他总是四处流浪,每年竞德大会也不参加,大伙儿都快忘了有这个人。只有等师姐们扎堆儿了,才说他长相多么俊美,人才多么出众,满山男弟子无人能比。听多了我也好奇呀,两年前唐连璧回山,师姐们围的人山人海的,我挤进去着。哎,真是花朵儿似的美男子,就太秀气了些,比好多师姐生得还标致……”
桃夭夭微感不快,道:“长相好有啥用,绣花枕头一包草,男人嘛,是论本事的!”
小雪微笑道:“嗯,这个我赞成,师哥日后的本事定是最好的。”
桃夭夭得意道:“那当然,我是天龙神将的人选……”
忽然有人接口,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