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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当初并不知道画像中隐藏着秘密,自然无须讳莫如深,就算她不事张扬,也不会刻意去瞒着别人吧?可是天底下除了十三,似乎所有人都对此一无所知!你和那老鸨该是她在世上最亲近的人了,却都没有听说过那幅画像。二公子也说,刘先生只是向马文璧求画,并未指明一定要你姐姐的画像,而且马文璧去得匆忙,回到山里不久,便病倒了,从他没有发出的信中也可以印证,他欠刘先生一幅画作,如果在那封信之后,他再没有离开过书声斋,你姐姐的画像却是从何而来?”
刘璟接口道:“马文璧那次离开之后不久,先父便告老还乡了,直至先父病逝,马文璧都未再出现过。”顾秋寒长叹一声,道:“所以说,我们费尽心机要找的东西,也许根本就不存在。”
“啊?”此言一出,沈碧纱和刘璟双双惊叫,倘若真如顾秋寒所言,那可真是个莫大的笑话!沈碧纱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都被十三姑娘骗了?”顾秋寒点了点头,很快即又摇头,沉吟着道:“现在断言还为时尚早,你姐姐收藏着十三的玉像,她们的关系必定非同一般,也许真的只有十三才了解内情。”顿了一顿,又道,“十三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偏偏她又深藏不露,不肯吐露只言片语。但愿她不要出事,否则这些秘密,便可能真会被她永远的带到地下了。”
刘璟愈听愈觉得离奇,不住的搔着脑袋,长吁短叹。沈碧纱也没了主意,只得安慰顾秋寒道:“十三姑娘聪明绝顶,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她,那幅画像绝不是子虚乌有。”
顾秋寒勉强笑了笑,“不早了,休息吧,明天不知道还要发生什么事情呢。”三人郁郁而散,各自回房睡了。刘家这幢房宅未卖,倒给他们提供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不过顾秋寒知道这里也不安全,胡惟庸的爪牙迟早会寻上门来。所以他找那画像的心情日益迫切,只有胡惟庸伏诛,他才能彻底摆脱这场噩梦。
第二天,三个人仍无事可做,吃罢早饭,便又聚在一起,继续绝望。顾秋寒已经开始思考在找不到遗表的情况下,如何让胡惟庸露出马脚。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提笔写了封信,以胶封缄,交给刘璟道:“我去一趟玉梅山庄,你去驿站找个驿卒,给他些银子,让他火速将此信送达刑部。”
沈碧纱和刘璟都知道玉梅山庄的主人是梅倦生,双双问道:“你打算请梅大官人相助?”顾秋寒诡秘的一笑,道:“没事做的时候,跟老朋友喝喝酒,赏赏梅,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二人不由气结,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思喝酒赏梅?不过一想他最近烦恼颇多,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刘璟垂头看了一眼,见信封上写着“刑部张敏中大人亲启”字样,便藏入袖中,和顾秋寒一齐出门,分道而行。
连续的晴天,积雪早已融化殆尽,梅花却依然开得极盛,一堆堆一簇簇,红的像火,白的似玉,装点着这个并不寒冷却倍显阴沉的冬天。顾秋寒一路踏着芬芳,来到玉梅山庄。
梅倦生看到这位老朋友一脸胡碴,面容憔悴,忍不住哈哈大笑,“曾经风流倜傥的玉面郎君,竟然落魄到这等地步?”
顾秋寒在脸上摸了摸,道:“忘记刮胡须而已,哎,朋友一场,你可不能见面就挖苦我。”梅倦生笑道:“不错,朋友一场,咱们不必拐弯抹角,说吧,找我又有什么事?”顾秋寒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道:“我这次找你,乃是为了一件头等大事。”招了招手,梅倦生便即凑过耳朵,表情也随之凝重起来。哪知顾秋寒只吐出两个字,“喝酒。”
“你……”梅倦生一怔,他也不相信现在的顾秋寒还有如此雅兴,不过还是爽快的答应了,吩咐家仆准备酒菜。
不多时,家仆把酒菜端了上来,梅倦生道:“我跟顾公子喝几杯,你去门外守着,不得让任何人靠近。”家仆连声应诺,转身出去。梅倦生掩好门,一面斟酒,一面问道:“你这些天去了哪里?沈碧桃那案子可有进展吗?”
顾秋寒踌躇满志的道:“我忙活这么久,若没有进展,还会有心情找你喝酒?这件案子就要真相大白了,待会儿我细细说给你听。”梅倦生轩眉一挑,干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二人推杯换盏,一壶酒很快见了底,梅倦生召唤门外的家仆又取来一壶。眼花耳热之后,顾秋寒言语渐多,诡秘的道:“老梅,沈碧桃的死,关系到一个大秘密呢,你不知道吧?”梅倦生没好气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顾秋寒略有醉意,“哦”了一声道:“刘伯温曾把胡惟庸谋反的罪状写成遗表,藏在沈碧桃画像之中,所以胡惟庸才杀了沈碧桃。”梅倦生淡淡道:“这些市井谣言,除了胡惟庸自己,谁又在乎?不过日前我曾听说,你知道那份遗表的下落?”
顾秋寒喝一口酒,笑道:“那时候我为了保住性命,故意说我知道遗表在哪,其实沈碧桃根本没有向我吐露一个字。”
梅倦生气结的瞪着他,咂咂嘴道:“原来如此!”
顾秋寒压低声音,嘻嘻笑道:“不过我东奔西走,一番苦心终于没有枉费,今天早晨我已找到了刘伯温的遗表,托人送到刑部张侍郎那里了。哈哈,刘伯温不愧是一代神人,明察秋毫,遗表上所列的证据,足够让胡惟庸身败名裂了。”他大概真是喝醉了。
梅倦生眼中闪过丝异彩,不冷不热的道:“那可要恭喜你了,只是胡惟庸在朝廷的势力根深蒂固,张侍郎敢不敢同他作对,却也难说。”顾秋寒笃定的道:“在张侍郎麾下做事多年,他的为人我相当了解,若非因他刚正不阿,得罪权贵,只怕早已做了刑部尚书。”梅倦生道:“如此最好,那我们更该庆祝一番了,来,多喝几杯。”
二人直喝到晌午,顾秋寒才带着醉意离开了玉梅山庄。他一路哼着小曲,心情格外舒畅,正行之间,忽然发觉后面有人尾随,心里“咯噔”一下,“他终于要向我动手了!”却假作未觉,继续赶路。可是后面那人步履勿勿,很快便追了上来,顾秋寒听那脚步声到了身后,猛一回头,挥拳便打。然而拳到中途,他蓦地看清,此人竟是他朝思夜盼的十三!
顾秋寒又惊又喜,急忙收拳,抓住她双臂道:“怎么是你?”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确定她完好无损之后,开怀大笑。十三虽然没吃到他的拳头,却也吓得俏脸煞白,颤声道:“你笑什么?”顾秋寒看看附近无人,拉着她便走,道:“你去哪了?失踪这么多天,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如今见你平平安安,我难道要哭么?”
十三抿嘴笑道:“你一直在担心我呀?”
顾秋寒摇头道:“我不是担心你,而是担心没有人跟沈姑娘争锋吃醋了。”
十三啐道:“呸,你还真不要脸。”顿了一顿,嗔怪道,“都是你不好,把我丢下不管,我不会武功,跑了一个下午,也没能摆脱大内校尉的跟踪,当然便不敢去找你们了。我想既然他们跟定了我,不如将他们引得远远的,于是离开应天,去扬州玩了几日。”
顾秋寒叹道:“其实我们也未能摆脱,而且比你更惨,险些便给老和尚陪葬了。”将自己和沈碧纱被搜魂六鬼迷倒,囚禁在墓室的经过说了一遍,直听得十三心惊肉跳,为顾秋寒的凶险经历后怕不已,稍有差错,两个人此生便都永无再见之日了。
十三道:“后来我回到应天,恰好遇见老杜,便让他打发了那几个跟屁虫。可是老杜不准我再找你,说这样下去,我迟早也会没命的,他不让我再参与追查沈碧桃的案子。直到今天早上,我让他带我来看梅花,才寻机甩掉了他。”
顾秋寒笑道:“你不是他的主子吗?”十三道:“这次他不听我的,又有什么办法?不过现在有你在我身边,即便他追来,我也不怕了。”说着格格一笑。
老杜的武功,顾秋寒是见识过的,他心知肚明,自己并不是人家的对手,遂加快脚步,边走边道:“我们在沈碧桃住过的那幢宅子里,找到一尊你的玉像,奇怪的是,上面还刻了几个字。”十三兴致勃勃的问:“什么字?”顾秋寒道:“‘夜半子时,宝访公塔顶’。”十三脸色登时一变,道:“真有这些字吗?”顾秋寒愕然道:“我还会骗你不成?怎么了?”
十三眼中神采大炽,手抚胸口,似乎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宁定下来,道:“那一定是她在指引我们!”顾秋寒闻言一喜,料想十三绝不会信口开河,既然她这么说,必定有她的道理,她所知道的事情之多,早已超出自己的相象,自己想不通的这些字,难保不会从她口中得到解答。当下紧盯着她,期待下文。
十三娓娓道来:“沈碧桃发现那个秘密后,便预感到要出事情,她曾经对我说,不管怎样,我们都已连在一起。当时我并不明白,两个女人要怎样连在一起?只道她本意是说无论什么困难,我们都一起面对。方才听你说到那几个字,我突然明白过来,我的玉像和她的画像,莫非是密切相关的?”
顾秋寒苦笑道:“你这话虽然有理,但宝访公塔早已被我搜遍了,并没有那幅画像。”
“真的搜遍了?”十三一片茫然,“那九个字,每一个都至关重要,沈碧桃绝不会随意乱写。”顾秋寒奇道:“我现在更想知道,你跟沈碧桃究竟有什么关系?以我们现在的交情,你不该再瞒着我了吧?”
十三秀眉微蹙,不答反问:“你真想知道?”顾秋寒目光深邃的望向她,坚定的点了点头。
十三轻喟道:“好吧,我不再瞒你,其实我跟沈碧桃……”话音未落,忽听一声大喝:“站住!”顾秋寒回头看时,只见一条人影风驰电掣般追了上来,十三惊魂出窍,叫道:“是老杜!”顾秋寒二话不说,扛起十三拔腿便逃,即便他没有疑问待解,也不想这么快得而复失,让老杜把十三带走。
两个人一追一逃,速度奇快,转眼上了大街,顾秋寒顾不得人们异样的目光,只管埋头疾奔。怎奈他轻功本不如老杜,又扛着十三,奔过一条街后,便被老杜渐渐赶上。顾秋寒听得身后脚步声迫近,知道逃不掉了,与其白白损耗体力,不如跟老杜拼上一拼,于是顿住身形,将十三放在地上,唿唿粗喘。
老杜追了这么远,面色不改,一指顾秋寒道:“臭小子,要把我家小姐挟去哪里?”顾秋寒抗声道:“她是自愿的。”
老杜口气一缓,望向十三道:“小姐,听老奴一句劝告,不要再查沈碧桃的案子了,你们斗不过胡相爷的。”十三从顾秋寒背后探出头来,撅嘴道:“不要你管!”老杜顿足道:“老奴苦口婆心,还不是怕小姐惹火烧身?既然小姐不听劝告,老奴只好得罪了。”言罢猛一耸肩,到了顾秋寒近前,向他身后的十三抓去。
顾秋寒微微侧身,单掌切他探出的手腕,道:“十三不是小孩子,她有自己的主意,你又何必勉强?”老杜手腕一翻,反扣顾秋寒脉门,怒道:“你若当真对她好,便该想想你们现在的处境,胡惟庸是权倾天下的相爷,可不是寻常小贼,你自身尚且难保,又怎么保护我家小姐?”说话之间,二人已闪电般连拆七招,顾秋寒寻思老杜这番话,心下暗觉惭愧,一时之间,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稍一分神,老杜便即乘势而入,右掌直往他胸前噼到。顾秋寒招架不及,猛一矮身,老杜立刻变招,蒲扇般的大手按在他肩上,向怀里一带,再向右一拉,顾秋寒登时站立不稳,跌跌撞撞闪了开去。十三见势不妙,抬腿欲逃,却被老杜一把揪住,生生提了起来。十三急得手脚乱蹬,嘶声叫道:“救我……”才叫出口,人已随着老杜飞逸而去。
顾秋寒并没有追赶,他耳边仍回响着老杜那一番话,“……你自身尚且难保,又怎么保护我家小姐?”眼看着十三的身影渐渐模煳,顾秋寒长叹一声,心里霎时变得空空落落。
直至老杜和十三在他视线中彻底消失,顾秋寒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向神烈山方向行去。既然十三认为沈碧桃会把画像藏在宝访公塔,他也不在乎多费一些精力。
宝访公塔还是老样子,突突兀兀的矗立在山坡上,似乎顾秋寒和沈碧纱离开后,便再没有人来过。幸好是在冬天,时间又不久,否则搜魂六鬼的尸体腐烂起来,塔内恶臭熏天,那才要命。这一次顾秋寒不论哪层,都仔细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东西的地方,几乎便与拆塔无异,当他上到顶层时,这座栉风沐雨近千年的古塔,也便面目全非了。
然而自始至终,连一块碎帛片都没有发现,顾秋寒懊恼已极,恨不能把这古塔推倒,以泄心头之忿。细细回想,确实没有遗漏的地方,难道十三也猜错了,画像并不在这里?又想十三说那九个字都很重要,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想通的地方?如果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