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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息雨停-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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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哭声渐止,小郡主委屈着问道:“什么时候可以?”
燕王快速一算自己的计划,道:“四天后,四天后你就可以出去了。”
小郡主撒娇,乱蹦乱跳,“不行,还有四天呢,急死我了!”
燕王狠下心道:“四天后,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名川大山,人文古都,帝国秀丽壮阔之地你皆可去,到时父王陪着你一起去。”
“真的?”郡主眼前一亮,燕王看到几下便把女儿哄高兴了,心下得意,暗道:“知女莫若父啊!”可是郡主接着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尴尬不已,郡主道:“行是行,就是不想和你一起出去,我要一个人出去玩。”燕王面色窘迫,怔然良久,才硬撑着干笑道:“只要护卫做得好,你一个人就一个人吧。”
“在那之前,我要先去皇宫请一个人和我一起。”
燕王想到:“这孩子在皇宫有什么好朋友吗?哦哦,定是哪个妃子见她可爱,和她关系不错,两人身在皇家出入受限,俱想要出去观览一番,哎,这请求不算过分。”念及此,便道:“行,你去皇宫请谁都可以,只要不是皇帝,我定准她和你一起出宫游玩。”
“要是皇帝哥哥不愿意怎么办?”
燕王剑眉一横,咧声道:“他敢?”燕王何等人,虎目一睁,尽显大将之仪,不怒自威,见到父王信誓旦旦,斩钉截铁,棠郡主也是喜不自胜,搂着父亲的脖子极尽亲昵,燕王快慰,乐呵直笑。
燕王拍了拍女儿,笑道:“别闹了,这几天先待在家里,京城安定下来后,你再做打算吧。”郡主闻言点头,携着小红跑回了闺房,心中寻思着,你轩辕化羽这次如何能逃出我的手心。小红见郡主一脸邪笑,似为何事得意,心下一个哆嗦,忙祈祷道:千万别惹麻烦啊!
燕王来到房中歇息一会儿,冲了两壶茶喝下,精神渐渐好转,他提声道:“来啊。”一个管事闻言拱手走进,颔首道:“王爷。”
“你去摘星阁通知潘阁主,叫他请华山派掌教到其府中作客,晚一点我也会过去。”
管事应声,退了下去安排去了。
燕王起身来到书房,拨开书架上的一摞书,搬出了一个古旧的木盒,燕王抚着木盒,叹了口气,眼神邃远,想到了很多往事,良久,他才一咬牙,打开了木盒,木盒里面露出半截灵芝,灵芝早已失去了光泽,干巴巴的,可是其馥郁之香还在,飘散满屋,燕王又急忙掩住了木盒,他把木盒放在掌心,盯着它,喃喃道:“鹤延霆,这次便是践行承诺的时候了。”


第十九章 武林名侠

 摘星阁财势庞大,雄踞京城,基业是他人几生几世也积攒不了的,若要细说,就不得不为摘星阁当代阁主赞叹一声了,偌大的家业,全是他在一二十年间打拼挣来的,早期摘星阁的生意并不好,那时还在地方摸爬滚打,最近十年来,这位阁主却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大发财运,南来北往的客人莫不识得摘星阁的大名,摘星阁也趾高气昂地迁移到京城这里,在这鱼龙混杂之地,竟也站住了脚跟,且越做越大,官场士林俱对其客客气气的。
这日夜晚,摘星阁阁主潘锦恒正襟危坐于厅堂里,看他年岁当在四十出头,身着紫色衣服,宽袍大袖,头上绾着金丝,下颌留有一揪胡须,尽管闭着眼睛养神,眉宇间透露出的雍容气度仍是不凡,使人一见便知身份尊贵。
一个小厮走进,跪着到:“老爷,您邀请的客人到了。”
潘锦恒蓦地张开了眼,站起身双手一抖袖,迈开步子走了出去,堂外站着一个人,这人身穿道袍,背上负着一把宝剑,他的胡须颇长,鬓边泛白,头上绾着青丝,横缠着一根小巧精致的木簪,脚下一双青布鞋纤尘不染,他正站在那儿抬头望月,月华流下,青风拂襟,勾勒出一副出世淡薄的图画,氛围宁静安详。
听到有人出来,这望月道人扭过了头,见到潘锦恒,他的双目冷射出寒光,直欲把天上的星辰比下去,潘锦恒不甚惊奇,抬手抱拳道:“请。”
道人举步进屋,坐下。潘锦恒朗声道:“上菜。”亦坐下。不多时,丫鬟鱼贯而入,端上了山珍海味,四方名食,潘锦恒摆了摆手,道:“出去吧。”闻言,垂首待立的丫鬟们走了出去,关上了堂门。
“所为何事?”道人问道。
潘锦恒笑了笑,斟上了酒,递于道人,说道:“尽管多年未见,也不至于生疏成这样,虽无正事,喝几杯淡酒总可以吧?”
道人推开酒盅,淡淡地道:“自从边疆归来后,十年未曾饮酒,多谢好意。”说完,拿起筷子动了几样素菜。潘锦恒轻轻一笑,自斟自饮,说道:“请你来的确有事,不过却不是我的事。”
道人道:“这个我知道,毕竟你我之间的恩怨早都两清,各自不相干。”潘锦恒苦苦一笑,仰面浮一大白。
正在这时,道人陡然一凛,警觉地看向屋外,出声问潘锦恒道:“你家中可有武功高强之人?”经他问,潘锦恒诧异,摇头道:“一家子空有几本秘籍,武功都稀疏的很,何出此言?”
道人说道:“来了一个人,脚步静虚,气息圆厚,内力不低。”闻言,潘锦恒先是狐疑,接着又恍然,笑道:“别担心,我知道是谁。”说完,屋外边传来一声话语:“鹤兄已先到了啊,唐正迟来了一步,呵呵。”
听到话语,道人放下心来,又夹了几口素菜,慢咀轻咽起来,门被打开,一个仪态威猛,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进来,见到这人,潘锦恒急忙想要下跪,这人一把扶住了他,再看道人,一副风轻云淡,毫不在乎的模样,两相对比,潘锦恒自觉无脸,尴尬一笑便落座。进来的这人正是燕王,他打量着道人,笑道:“天下间有这等风骨胆识的只有华山的鹤延霆先生了。”
这道人是谁?正是显宗华山当代掌教,姓鹤名延霆是也。鹤延霆闻言一笑,拱手道:“王爷何必取笑小道,只不过小道一身牛脾气,难以改掉,王爷也知道,若是王爷看不惯,大可叫手下把小道拖出去打板子便是了。”
燕王落座,说道:“你这脾气真是没改,看你这气质倒是改了不少,以前是快意恩仇于江湖、纵马驰骋于边疆的有志之士,现如今名声大了,武功高了,反倒显得消沉积郁,太不应当。”
鹤延霆不置可否,只是抱拳道:“叙旧大可不必,小道只想知道王爷叫在下来所为何事。”
燕王道:“你这次来京又是为何事?”
鹤延霆肃容道:“实不相瞒,在下的弟子前几日在京中除贼,不料却遇到一个北狄强手,与之争斗技不如人,结果于剑道中迷惘,心力憔悴之下竟远走消失了,经弟子通知,我这才马不停蹄的奔赴京城。”他这人不爱拖欠恩情,但是对于张启松却看中有加,此时也放下身段,求道:“若是二位能够得到愚徒的行踪线索,在下铭感五内,定有重报。”
潘锦恒不知道此事,听闻惊骇,燕王早就明了,听完不觉惊奇,只是听到鹤延霆后面半句燕王和潘锦恒都相视而笑,潘锦恒道:“你啊,果真脾气没变,从不拖欠人情,一笔一划都记着,这点小事我和王爷帮你还需要报答么?”
年纪三人的交情,鹤延霆亦觉出言不妥,苦笑道:“是在下鲁莽了,出言不逊,当自罚一杯。”语毕,斟上一杯,仰面喝了。潘锦恒看在眼里,气得不行,把脸一板,不再看鹤延霆。鹤延霆心下懂得,便道:“十年未沾酒水,今日重温,滋味竟是不坏。”听到这样说,潘锦恒才觉得好受,重重冷哼一声。
鹤延霆问道:“到底所为何事,请王爷示明。”燕王瞥了瞥他,道:“有些事情,但是先不说,先喝酒,酒足饭饱了再谈正事。”
鹤延霆笑道:“酒喝多了说话可不牢固,容易生些违心之事。”
燕王自不管他,只是和潘锦恒寒暄周旋,不得已,鹤延霆只得陪酒说笑。不多时,一罐好酒便被饮尽,桌上珍肴亦被风卷残云。这时,燕王才不紧不慢地拿出了一个木盒,看到这木盒,盘锦恒和鹤延霆脸色都是大变,王爷盯着鹤延霆道:“这人参只是半截,那半截已化作了交情,但是你这人不喜欠人恩情,曾答应过我要还的,此番,便是你报答恩情的时候了。”
闻言,鹤延霆苦笑,闷头长叹道:“王爷当真要如此吗?”一旁的潘锦恒也是焦急,他这人本是在乎功禄势力,为人圆通世故,很少开罪他人,遇到纠缠恩怨,只要不与己相关,大多敬而远之,冷面旁观,但在此时,也不禁倏然变色,他拱手劝道:“王爷,此事本与我不相干,但是锦恒斗胆奉劝王爷一句,请三思。”
王爷斜睨他,冷笑道:“想不到你这人除了金钱,还认得交情这东西。”潘锦恒苦笑道:“锦恒一生交情不多,王爷别挖苦我了。”
鹤延霆已接过了木盒,手轻抚着,低低地道:“既然王爷心意已决,想必是遇到了危急大事,若是帮得上忙,在下赴汤蹈火。”
燕王听他说的凝重伤感,心下不快,斥道:“延霆忒也把我想的不堪,此事危急不假,但也绝非关乎性命,以你武功,加上我的权势,完成此事不难,一夜之间便可功成而退,你无须担忧。”
鹤延霆叹道:“王爷,什么事你尽管说,只是也别轻看了延霆。”说着他把木盒又推给了燕王。
见此,燕王和潘锦恒皆是一笑,看来大家交情还是不淡。
燕王有朝着潘锦恒使了个眼色,潘锦恒会意,拱手退出了,他是个商人,没必要所有事情都懂。屋内剩下了两人在低语。半个时辰后,两人方才出屋,潘锦恒老远的垂立着,见到出来,迎了上去,各自赔笑。只听鹤延霆叹道:“多事之秋。”潘锦恒不明白,也不深究。
庭院内斜月影横,静谧清幽,三人站在这儿,恍惚间仿又回到了十多年前酗酒言欢的时候,各人脸上愁苦,俱皆长长一叹,当年的恣意无忧终是一去不返了,现下各自安身,年已不惑,心境早是大违以往了。当此时,亦皆发现过往的恩怨显得如此淡薄,不再牵挂于心,直如那清风明月,阴云过后,愈发洗练,也愈发冷彻。
三人拱了拱手,各自散去。
潘锦恒回屋,潘易宇陡然走出,问道:“父亲,刚才来的是燕王吗?”
潘锦恒看了他一眼,说道:“是燕王,来做客的。”
“我们家何时与燕王有了交情?”
潘锦恒摆手道:“很久以前做过生意的,交情淡的很。”
潘易宇哦了一声,又道:“另一个人可是华山派的掌教?”
潘锦恒诧异,接着又是怒道:“你偷听我们说话?”
潘易宇唬了一跳,忙道:“不是,我没有偷听,只不过看其穿着道袍,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又想及与我家有往来的故旧,便如此猜测了。”
潘锦恒这才息怒,道:“没错,正是他,鹤延霆,为父早些年与其做过生意,在北方曾互相照拂过,算是结拜兄弟了,你不是有个华山俗家弟子的名分吗,便是缘于此了,鹤延霆可算你半个师傅,明日你带点东西去拜访他一下。”
潘易宇点头称是。潘锦恒又嘱咐道:“记住,你只是个俗家弟子而已,不必深介江湖斗争中,对师兄师姐们和睦,对师父孝敬便可,千万不能卷入江湖麻烦。”
潘易宇心中自有打算,如何听得进老父之言,表面上满口答应,尽说些搪塞之言,便心猿意马地走开了,见到儿子暗做心思,潘锦恒自是气不过,长袖一甩,哼声连连。
鹤延霆回到了旅居的万福楼,门人弟子尚未休息,见到师父回来,都是作揖问候。有弟子问道:“师父,可曾听到大师兄的消息?”
鹤延霆道:“你们潘师叔已然答应我去寻找启松的下落了,想必不日便能有结果,你们也不必担心,启松武功心思俱是成熟之辈,一个人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有弟子道:“要是大师兄知道师父您来的话,他一定会回来的。”人们一想的确如此,皆泛喜色,唯有鹤延霆硬撑着笑了几声,眉头仍是阴云不散,似有所担忧顾虑,思忖一会,他便道:“今天以后你们少出门,想必你们也发现有朝廷探子在外监视,记住不要和他们起冲突,一旦启松归来后,你们立即起身回华山,若是时机合适,我会和你们一起走,若是有事耽搁了,你们不必等我。”
“我们当然要和师父您一块啊。”弟子们皆道。
“牢记我的话,不可有违。”吩咐完,鹤延霆挥手,弟子们躬身退下。
他一人走到院里踱步不已,一遍又一遍想着燕王对他说过的话。


第二十章 交锋开始

 这日,一早开始天气就不好,阴沉沉的,对于干燥晴朗的京城来说可谓异数,苦苦挨到了傍晚,更是阴风大作,人们早早便就关上房门歇息了,上苍作怒,世人当避其锋芒才对,可是在这时,却有很多人与天争威,磨戈砺马等待夜幕的降临,难道这群人不怕死吗?他们当然不怕,他们食的是皇饷,受的是天家恩宠,侍奉的是天子,就算是深入血肉横飞的战场,他们也怡然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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