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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完,燕王坐在了椅子上静等,过了半个时辰,部下终于送来了消息。
“皇宫里的禁军都消失了,龙禁四铁卫也不见踪影,根据护国卫队所述,有很多人于今天出城,京城里的江湖人士也走掉了大半。陛下受了惊吓,正在宫中调养,其他一切都好。”
听完,燕王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像是抽掉了全身的气力,一举拍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摆手摒退了部下,他才缓缓自吟道:“轩辕化羽,你把江山又还给了唐家啊。”
他成功了,可是他没有如释重负之感,他只能感到疲倦和厌烦,外面的雨早就停了,满天繁星,微风拂襟,燕王叫来了轿夫,他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觉。
刚到家门口,一下轿,他就看到王妃和几个下人跪伏在那里,另有一个公公端着圣旨在那儿宣读,燕王打了个寒噤,但是旋即他又自嘲一笑,这几天的争斗可把他累得不行,便是在此时,他都一惊一乍的。
圣旨宣读完,他急忙迎了上去,近前一看公公面容,拱手笑道:“黄公公,别来无恙啊。”
黄公公见燕王来,行了一礼,笑道:“燕王,您老人家现下有福了。”
燕王疑道:“福从何来?”
黄公公看了看王妃手中的圣旨,努嘴到:“陛下体恤王爷劳苦功高,特放王爷回封地颐养天年呢,这不是天伦之福吗?”
燕王一愣,黄公公纳罕,问道:“王爷好像不太高兴啊?”
“哪里,”燕王强自干笑,命道:“来啊,接黄公公进府喝杯茶。”
黄公公喜道:“多谢王爷。”进屋奉茶就是有打点拿了。
棠郡主见黄公公不在,一把抱住燕王的胳膊,笑道:“可以回去看大哥了。”
燕王摸着棠郡主头,笑道:“是啊,我也想你大哥了。”
“父王,进屋吧。”
燕王道:“等一等,我透会儿气。”
其他人都进屋了,只剩下燕王一个人伫立在外面,他抬头看天,好大一会儿后,才一甩袍袖,目光沧桑,叹道:“罢了,罢了,不争了!”
第二十九章 南山真意(结局)
清晨时分,京城的胡同小巷里总是熙熙攘攘的,菜农小贩早早摆好了摊,准备做生意了,讲价钱、挑蔬菜的人越来越多,包子铺中飘出了新鲜的香味,茶楼里也有了摆弄茶色的夫子。一夜好雨,来得快去得快,一早醒来,泥土的馨香夹杂着鸟声迎面扑来,预示着又是一天晴朗好天气,人也愉悦了起来。
马车挑夫来往间,有一条普通的胡同,胡同里整齐坐落着一幢幢宅院,这种宅院可谓毫不起眼,京城里多了去了。卯时,一道矫捷的人影跃进了其中的一栋,身形之快,匪夷所思。寻常来说,此等武功之人悄入他人之家,即使主人发现也是于事无补,手上的功夫差了太多,唯有引颈就戮的份,可是就是这一间小小的庭院,其间却盘踞着虎豹龙蛇,远不同普通民家。
只见人影刚进院,两道寒芒如毒蛇吐信激射而出,手法之快,丝毫不逊色使剑名家,出手既稳又狠,人影立时就给拦了下来。擅闯私宅,那可是大罪过,但凡主人家都不会善罢甘休,果然,两个俊朗的少年抬剑攻向不速之客,剑出好生迅速,可是就在剑尖即抵敌人身体时,见到敌人容貌,两人大叫一声,急忙止住身形,把剑收回了。
两个少年剑法高明,但在此时俱窘迫不已,低头歉声道:“大,大师哥。”
大师哥不怪罪他们,反而满意地一点头,两人正欲说话,大师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色朝正屋一看,少年们会意,不再开口。大师哥走近他们,低声道:“你们现在出城,照以前的计划做。”
“大师哥,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大师哥摇摇头,道:“你们先走,我还有事情要办。”
两人还欲劝说,大师哥已然摸上了他们的头顶,温言道:“你们十几岁时,我就离开了浩然宗,没有尽到大师哥的责任,大师哥很抱歉,大师哥知道你们住在哪儿,有时间我会去看你们的,到时候带上你们几个师兄,大家一醉方休。”
两人很是不舍,眼圈都已红了,大师哥叹道:“男子汉哭不得,你们年纪小,阅历太浅,我很放心不下,以后没有了师兄弟们在身边帮衬,一定要和睦相处,不可争勇斗狠,惹是生非,一切小心为妙,记住了吗?”
两人闻言褪去了泪水,不住地点头,大师哥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锦囊交与了一人手中,吩咐道:“要是以后遇到大麻烦,就打开锦囊,里面有救济之法,切忌,不到为难时刻开不得!”
二人满口答应,看到最小的两个师弟温顺敦厚,大师哥更是心疼不已,叮嘱他们良久,才放他们离去。
师弟走后,大师哥稳了稳心神,坐在了庭院里的石凳上,冥目养神。过了不久,正屋里传来了声响,门打开,出来一个艳丽的丫头,看到大师哥坐于石凳上,丫头毫不客气地吩咐道:“小九儿,姑娘醒了,你去烧点热水。”
大师哥没有答话,小丫头纳罕,疑道:“你是小八吗?”
“他们走了。”
“走了?!”丫头惊骇,同时念头一转,立即警觉道:“你是谁?”
“轩辕化羽。”
小丫头如被雷惊,转身关上了门。轩辕化羽又坐了一会儿,门才再次打开,小丫头走了出来,悻悻地道:“喂,我家小姐叫你进来。”
轩辕化羽起身进了屋。
屋里陈设简单,燃着香,当中的桌子旁坐着一个兰色衣裳的女子,这女子与众不同,坐在那儿就像是一团幽幽香气,桌子上放着两杯茶,蒸腾着热气,明显有一杯是给客人的。轩辕化羽不客气地径直坐下,拿起茶就饮,他一夜未眠,加之劳累异常,一杯香茶对他来说再好不过。
女子抬起了眼睛,内含诗韵,水质温润,樱唇轻启,道:“你迟到了。”
轩辕化羽叹道:“是啊,秋妍,我曾说过隆武之役一平,就会去半月谷找你的,迟到了十年。可是我没办法。”
“我只想知道我等的那个人有没有变?”
轩辕化羽脸色一变,想说些什么,却始终开不了口,良久才踯躅着喃语:“酒鬼剑仙,我到底是怎么了啊!”一行清泪却是流了出来。凡是性情人都会为本心动摇而流泪的,他们的坚强不过是强撑起来的。
冷秋妍走到他的身边,手扶上他的腰间,拿起了那块玉佩,轩辕化羽心中一动。冷秋妍打量着玉佩,缓缓说道:“莫道南山有良石,逍遥男儿不逊玉,”她抚摸着轩辕化羽的脸颊,轻柔说道:“化羽,你在犹豫着什么?你太累了吧。”
轩辕化羽陡然搂过了她,头埋在了她的在怀里,使劲地嗅着他身上的香味,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疲惫,从来没有像这样想哭。毕竟他的心也是肉做的啊!
冷秋妍怜爱地梳理着他鬓边的发丝,摩挲着他的面庞。
轩辕化羽的心第一次放了下来,不再需要防备和心机,他的肌肉他的身体也随之松弛了下来。不一会儿,他只能听到模糊地呓语,再一会儿,他完全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大约在辰时,胡同口里出现了一辆马车,这辆马车载着几人快速的离开了京城,至此,所谓的搅动了京城十年的乱臣贼子们,全都于这是非之地消失了,唯剩下一道道高不可攀的宫墙,一座座金碧辉煌的殿宇伫立,每在夕阳西下,寒鸦划过天际凄鸣的时候,诉说着无尽的兴衰故事。
马车出了城,珠儿看着躺在冷秋妍腿上的轩辕化羽,气鼓鼓的道:“小姐,你不是说这人了不得吗。我看不过尔尔,睡得跟死猪一样。”
冷秋妍嗔怪的丢了她一眼,接着狡黠地道:“他大概忘记了我的医术,完全没有防备我,我只是在茶里放了些迷粉,他喝下去后再高的武功也要睡死过去,哪能由得他?”
珠儿哦了一声,但又问道:“小姐你为什么下药迷倒他啊?”
“他这人做事需要逼他才行,不论是下棋还是练剑,不能依着他的性子,我不把他弄晕,不见得他舍得出来。”
一个时辰后,行在官道上的马车里陡出一声长啸,接着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大美人儿夺窗飞了出去,引得无数路人抬头观看,只听那人于空中大笑唱道:“风断由缰,雨落斜阳,天地一游鸿尔;生于荒唐,不假文章,山中一顽石尔。噫,潇洒坦荡,世间何及,风骨若此,宇内几人!”
……
却说江南一家大户人家被人拐走了义女,勃然大怒,跳脚大骂马夫没用,马夫没办法,只得一旁甘自受气。骂完了,老爷子问道:“小姐的丫鬟呢?”
马夫苦着脸道:“跟着小姐一起走了。”
老爷子更是嚎啕不已,气骂不已:“你还号称‘气冲霄汉’呢,怎么把自己也给弄丢了?”
可惜一代江浙名师,低头不敢多言。又挨了一会儿训,他才给放了开来。
老爷子见他走了,踱步徘徊于庭院中,苦落了一会儿泪,走进了屋里。房屋气派非常,老者走到书架旁,找了一找,拿出了一本书来,他摊开书,只见泛黄的书页上满是异域的文字,不过书的首页却有一竖行汉字,那四个烫金汉字正是——般若心经。
老者歪了一下脖子,微不可闻的抱怨道:“都说释迦门般若心经强身健体,包治百病,想不到也是浪得虚名,练了一个月身体也未见起色,嘿嘿,要是天下豪杰得晓他们拼杀抢夺的是一本赝品,不知道会气成啥样子。”
他把心经放回了原处,提起了旁边的鸟笼施施然走了出去,边走边自语:“先帝驾崩,豪杰并起,正统不再,天下安平。嘿嘿,都说我沈纪休生意做不到北方去,我倒要看看行不行!”自语完,他大叫道:“来啊。”
小厮上前答道:“老爷。”
“遛鸟去。”
正承十年,帝国正承皇帝于宫中驾崩,举国震惊,据太医诊断,是因皇帝操劳过度,身体虚弱,加之常年心焦所致,万民戴孝一月。史学家们则是这样记载:“正承十年,帝星犯煞,中极紫薇暗淡无光,此乃凶兆,国师上奏皇帝,调将士以血气镇之,于皇城四门设下阵法以守帝国命祚。功成,正承帝崩。”这段记载模糊至极,漏洞颇多,而且玄虚之学过盛,真实掩映,便没有人去深究。
只知正承皇帝驾崩之后,即位的是他的弟弟,原威王,也就是太宗皇帝的第三子,圣讳唐昊,威王御极之后改国号“丰平”,大赦天下,万朝来贺,在此时,皇叔燕王因病回到了封地,原大将军李三石也告老还乡,然而,有人失宠就有人得宠,兵部韦尚书和八卫周统领渐渐活跃于帝国政坛,这一来,丰平皇帝就把军权牢牢攥在了手中。自此正承王朝不再,历史展开了新的篇章。
随着新朝建立,南北地方间的贸易格局发生了变化,首当其冲的当属江南沈家,沈纪休一夜之间把家业五五分开,一半留在江南依旧做着独霸一方的生意,另一半连日迁到北方各府道,一时间大有气吞山河,商贾天下的态势。
刚开始还有很多人对此冷笑连连,自古南北商业对立,沈纪休此举无疑是自找死路,可是让人惊骇不已的是,几个月过后,沈家生意非但没有衰败,反倒越做越大,真是把生意做到了全帝国,有此先河,许多商家嗅到商机,纷纷打破桎梏,不再拘束于地理,走南闯北,达到了凡是有利益的地方商人必会踏足的程度。
不仅政商两界变动,武林的格局亦是产生了变动。当听说浩然宗掌教与华山掌教火并后,惊叹之余,武林人士也都行动了起来,最终在多方的角逐影响下,浩然宗与华山两相和解,并且在释迦门的主持下,华山新任掌教由传人张启松担任,张启松聪颖慧能,能言善道,加之武功超绝,人们已可料见,未来华山在他的带领下成就不可限量。
与华山欣欣向荣形成巨大反差的是曾经不可一世的浩然宗,在天下群雄面前,如今的浩然宗堪称惨淡,以往的杰出门人全都淡出了江湖,以致了无音讯,人们起先以为浩然宗子弟在外历练,经年不归而已,可是到了选拔新任掌门人时,浩然宗出来的都是些歪瓜裂枣、不堪大用之人,顿时天下哗然,人们这才晓得浩然宗的威风已成过往云烟了。很多人都此猜测,是不是因为华山和浩然宗两排交恶,私底下门人弟子发生了激战,此语一出,不少人信以为真,都对华山新一代的实力愕然不已,可是华山派矢口否认,又让人模糊不明。
除了后继无力之外,浩然宗的衰败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它招妒了太多的人,在其新任掌教封礼大典上,竟而有一些人前去捣乱,虽说在正道门派的帮衬下,并未出多大的乱子,但是对比今夕境遇,浩然宗门人的沧桑唏嘘可想而知。
其实人们不知的是,在当日浩然宗大典之时,浩然宗高远参差的后崖上站立着一个老者,老者须发飘然,背负宝剑,静静地俯视着脚下的大地,他的手边牵着一个小童,小童年纪尚嫩,立于万丈高崖上心下害怕,瑟瑟发抖,手紧紧抓着老者,一刻不敢放。
老者转头看向小童,慈祥地道:“你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