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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不过,你若能想出办法,求得此人谅解,日后联起手来,等到他神通大成的一日,你们天巫殿说不定真能中兴。”金光头陀眼珠一转,就猜出了耿精忠背后的打算。
“这个倒不着急,若他福大命大,真能如元屠老祖一般,叫我赔罪求饶,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总要他能活到那个时候才好我也拭目以待。”
随即耿精忠笑着解释道:“方才那王禅与婆罗门的阿旃陀拼斗,被雷峰塔提前引动了元神劫数,虽然暂时规避过去,但我估摸着,劫数一起,便无法消散,酝酿时间越长,劫数越大,尤其是伴随自身心魔烦恼。他之前炼化天吴氏的九道黄泉元神,虽然厉害,却不知道这黄泉之水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拿的,正所谓成也黄泉,败也黄泉,天劫一起,人劫立至,到时候可就有他受的了。”
“若能撑过这一次劫数不死,再说其他。”
“原来如此我也听说那九道黄泉乃是上古真人阎魔道人留下来的一部九幽黄泉真经所化,本是山阴鬼国之物,不知为何流失在外,被天吴氏捡了便宜。不过那天吴氏生前乃是上古朝阳水神,曾有大功与天地,死后也不入轮回,无人愿意招惹,这次落在王禅手中,只要以之渡劫,气息散布于冥冥之中,马上就会被山阴鬼国的高手查知。若在渡劫之时,突然现身来袭只怕……。”
金光头陀这时候也明白了耿精忠话中之意,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笑了起来:“果然是天大劫数,这小子也真够倒霉的,不知不觉就把阎魔道给惹上了,那些家伙,不人不鬼的,着实可怕。”
似乎猛然间一下想起了什么东西,金光头陀话还没有说完,浑身就是接连打了几个冷战,顿时面色怪异,闭口不言。
“他拿了人家的东西,自然就要有人来讨,这都是一饮一啄,注定的事情,逃不过也避不过。”
第四百四十一章忽闻太乙从西来,隐患又起
却不说耿精忠暗藏心思,去找金光头陀,两人一番对话。
与此同时,王禅已经顺着赤水河一路向下,半个多时辰过后,人已飞跃千山万水,从崤山以西经过,又往下游飞了半个时辰,沿途经过一处高山,偶尔一望,远远的就看到那群山深处,邪气冲天,重重迷雾横绝一方,知道其间有人练法,且绝非正路。
东夷大夏因为有落日宫高高在上,镇压万方,因此根本也容不得太大的宗门存在,除了真空道,毒龙潭和天巫殿这三大旁门之外,余者寥寥,都也是一些“散兵游勇”不成气候。
另外,数百年来中央皇朝也有许多破落宗派,投身于此,隐居深山。
不过,这些都和王禅没什么关系,远远的瞥了一眼,王禅便也不再理会。他昨日临去崤山之前,便将白素贞和小青两女,放在山外的风陵渡口,此时回转,自然就要找回。
沿河向下,等到距离赤水河渡口,不远的上空,王禅以法力灌注双眼,居高俯瞰下方,只见大地之上,群山连绵,丘陵隆起,忽高忽低,中间奔出一道赤水,串起高山峻岭,隐隐间竟是融合了地势地脉,最后就凝聚在“风陵渡口”。
这世界广大无边,数十万倍于地球,不但汪洋无边,神魔纵横,就连山川河流都秉承地气滋生,动则就是高达万丈,直入云霄,且每一座山脉之下,地势串联,走向都如大龙纵横,蕴藏无穷生机。
而东夷之地,山川地貌都依河而成,境内共有两条有两条大河主脉,都是上下奔腾千万里,滋养无数生灵。其中一条就是大夏王城之外的大辽河,上游分有八道源流,皆是太古河流,临近王城才汇成一道,冲破群山一路向东。
另一条大河,便是起自域外大雪山,圣母峰,阿尔金泰山,贯穿整个了西域腹地的“淮水”。而这淮水流经地域比大辽河更广大十倍百倍,各地称呼也有所不同,上游在西域称为“天波江”,中游进入东夷之后,因为流经山地多赤色沙石,河水冲刷之下,颜色变红,因此才被叫做赤水河。
两条大河纵横上下,全都流入东海之中,唯有风陵渡这里,地气汇聚,有些怪异。
渡口之上,水汽蒸腾,王禅精擅太阴戳神秘法,虽修炼时间还短,却目光敏锐,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端倪,只见赤水河上,丝丝煞气不断透出水面,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崤山地降,震动地脉,以至于此时竟然有地煞汇聚之相。
大地之下,有地火日夜焚烧,自然就有煞气滋生,天长地久,凝成实质,便可化作“地煞”,其性最是阴毒无比,一旦溢出地面,轻者断绝生机,万里之地,寸草不生,化作穷山恶水,重则山川改道,地貌大变,犹如沧海桑田。幸好这赤水河畔,群山环绕,隐隐形成了一处阵势,似是而非,梳理地脉,将那丝丝煞气,通过河水不断带往下游,才不致于使得地煞凝聚,酿成大祸。
仔仔细细的观看一番,王禅心中若有一动,似乎明了了些什么,却又始终不明其意。当下也不多想,只把目光投向身下的风陵渡口,只见这河边一处镇店,毗邻官道,方圆百十里,竟也不小,渡口之上,桅杆林立,大小船只密密麻麻,无以计数。
其中居然也有百十股强大的气息,分布四方,其中有那五六人,元气蓬勃直冲天际,简直如同烽火狼烟,久久不息,竟然都也是一些凝结了元神甚至度过几次劫数的高手。
“小小一个风陵渡,怎么来了这么多高手?莫不是东窗事发,大夏王朝派人来抓自己,或者是为了那风后之事而来”
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王禅身形一定,停在半空,忽然用手点指虚空,朝着自己身上一划,顿时提在手中的黄泉枪中涌出大团黄云,罩在身上,渗入体内,随后朝下一落,寻了一处无人的地方,施施然进了渡口小镇。
依旧是一身黑色战袍,手提大枪的打扮,但被黄泉魔气一遮,感应人心随形变化,落在不同的人眼中,却是不同的样子,比什么障眼法都要奇妙的多。九幽黄泉真法,最擅勾动人心,体察心境,王禅虽未修炼,但炼成黄泉大枪,催发出来,不是法力高他十倍的人物,也休想看穿他本来面目。
赤水河烟波浩渺,如同汪洋大海,等闲所在就有八百里宽广,且水流湍急,仿佛血流,隐藏许多河妖水怪,天生精灵,自古以来对普通人而言,就是天崭一般。唯有风陵渡这里,水面最窄,一年四季,波平如镜,最适合渡船经过,因此历代以来,这里早就成为了东夷大夏,转换物资的重要通道之一。
一年之中,终日繁忙,南北商贾,云集于此,倒也叫这里变得十分繁华,加上大夏东夷也在此地不远设有一座兵营,常年驻守数万铁甲,运送粮草,更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大街之上,随时都能看到各色人等,或是衣着光鲜,呼朋唤友,或是面有菜色,穷苦落魄。沿途几十家大小客栈,也全都住满了来往商户,熙熙攘攘。
“呦这位大爷,瞧着眼生,想必是刚从船上下来的吧敝酒楼宽敞干净,有名厨掌勺,精擅南北大菜,乃是本镇数一数二的大去处,三楼还有包间,清净又豪华,眼看就到了吃饭的晌,何不上楼小酌片刻,饱餐一顿”
王禅刚一进得镇中,就见一条大道直通南北,青石铺地,宽三十几丈,来往多有驼兽大车,载满货物,人来人往,叫卖之声不绝于耳,正要施展天视地听的神通,如水银泻地在全镇搜寻白素贞和小青下落。但之前不曾进镇的时候,他在天上已经发觉这里凭空多了不少练气士的存在,其中藏龙卧虎,高手不少,真要肆无忌惮以元神法力铺盖下去,只怕也会有些麻烦。
尤其他刚刚闯进大夏王城,灭了鸠摩家满门,几千条人命在手上,免不得人王震怒,派人来抓,凡事都还要小心一点才好。
心中刚自一动,信不走过一座酒楼,便被门前一个店小二笑呵呵的拦了下来。他身上密布黄泉魔气,蛊惑人心,落在这店小二眼中,只道是刚从渡口大船上下来的来往客商,穿着华贵,立刻就上来拉客。
“在翠屏山白日练法,几乎忘了人间饭菜的味道,这酒楼不小,三教九流都有来往,吃饭的时候留意一下,或许就能得到一些消息。”王禅环顾四周,心中忽然有了计较,当下把手一翻,扔出一大块白花花的银子,“捡拿手的酒菜整备一桌,剩下的就赏给你了”
那店小二一看,只见这银子,形同马蹄,入手沉重,足足有二三十两,顿时心中砰砰乱跳,随后眉开眼笑,点头哈腰,引着王禅到了里面落座。
这些白银都还是当初在狼居胥山时,王禅在木妖鬼母的墓穴中搜刮出来的东西,虽然款识与今下不同,但银子就是银子,也没谁会去多做计较。何况大夏银贵,这么一锭马蹄银,吃一桌上好的酒席,剩下的部分,也足够常人大手大脚花销一年了。
店小二乍逢豪客,自然热情
“大爷,看不看相?楼上三层,有一位奇人,铁口直断,如同半仙儿,能断人财运前程,在我们酒楼盘桓半月,但有来求他看相的,无不精准,简直就是活神仙一样呀。大爷若是有兴趣不妨去三楼看看,能到那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正合您的身份。”
“哦?我说这楼里怎么有些不对”神念瞬间探出泥丸宫,八爪鱼般笼罩四方,王禅果然就看到三楼的一间雅间里,一个道人,头发花白,正踞案大嚼,背后墙角支了一面白幡,上面写着“太乙神算,救苦救难”。门外几张桌子全坐满了人,鸦雀无声。
“大爷莫要不信。这老道长的虽然寒颤一些,却是个真有本事的人,就连驻扎此地的王大将军也慕名来访,找他看相。咦,这些都是王城的禁卫军呀,不知又有哪位王孙公子到了镇上了。”
目光一闪,就见门前街上马蹄声声,甲叶晃动,三十几匹高头大马簇拥着一辆豪华马车,疾驰而过,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听这店小二在耳边不断呱噪,王禅也不理会,只是神念一扫,见到那道人白幡上几个大字,心中便是有些奇怪:“太乙神术那是道家太乙派的不传之秘,上一次青莲太乙两大剑派,暗中算计天吴氏,便是太乙门掌教真人不惜耗费功力,以先天太乙神术推演天机,布下的天罗地网。如果不是自己出现,只怕真能成功颠覆了天吴氏的山海魔宫,抢走九道黄泉。楼上这道人,气息晦涩,显然未成元神,若是真精通术数,那还真要见识一下。”
当下拔步上了三楼,也不管门前有多少人等待,只一把推开房门进去,就见那道人正猛劲灌酒,鼻头通红,面前桌案一片狼藉。
“你这人,好生无礼,不知道大师正在进食,若要看相,出去排队”房间中有一道童见了王禅,顿时色变,连连挥手,向外赶人。
“休要无礼”那道人见王禅进来,醉眼迷离间就是一愣,随即目光扫过王禅脸上,立刻浑身一震,两眼之间顿时清明,哪里还有半分酒意。连忙喝止了道童,“原来也是同道中人,道友来此不知有何贵干?若是看相,贫道便奉送一卦,若有其他的事情,也请直言”
这道人修为虽不算高,也不曾凝练元神,但自出师之后,行走各地,游戏红尘,见过的人多了,自然而然就有些感应,知道王禅修为远在自己之上,是以也不敢冒犯。
王禅笑了笑:“也罢,我正在镇中寻人,是两个女子,还带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孩儿,你若算的明白,就告诉我她们的方位,也省的我费力。”言罢,随手在那桌上的签筒中,取出一根,递了过去。
“咦,乾上乾下变风火……。”道人看了看卦签,皱起眉头,手中捏动天干地支,念念有词,过了一会突然开口道:“道友找的这两人,只怕有些劫难纠缠此时已经身陷囹圄之中。”
“哦”王禅闻言之下,皱了一下眉头,“接着说,她们现在何处?”
“乾上乾下变风火家人,火借风势,越少越大,显然劫数自西南而起,乾为天,又是飞龙在天之相,显然说得就是大夏王城,然山穷水尽,柳暗花明,卦中还勃发生机,有贵人相助,可不知为何其间又似乎劫难重重,一环套着一环,连绵不绝,当真奇怪。今日莫非看相看的多了,泄露天机,有感于身,坏了道行,贫道怎么越看越迷糊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倒霉的人,简直就是树敌如林呀我出师门一甲子,看过的卦签无数,还是第一次,有这种看不清楚的时候。”
“你叫什么名字?来此地作甚?”见面前道人一脸迷茫之色,王禅心中却是一惊,顿时身外黄光一闪,瞬间便在整个房间里充满了黄泉魔气,两眼之中,绿光闪烁,一字一顿,落在那道人耳中,却好似被摄了魂魄一般,双眼一阵发直,不由自主便顺着王禅话语回答起来。
“贫道名叫陶景,自幼拜在太乙门下学艺,只因根骨不佳,修不成长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