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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昭华毫不意外,显然这本就在他的猜想之内,反而饶有兴致地问:“师侄属于哪种情况?”。
忘忧摇了摇头:“都不是。生机本源是梧桐先祖留下的,我遇到了他的神魂。”。
老祖神魂?数十万年前那个诧叱风云的梧桐祖先?
他还活着?这不可能!
“你说的是梧袁寿?”一直没有发话的大长老,突然睁开浑浊的双眼,说出了一个在场诸位都有些陌生的名字。
年代久远,凤王宗主的名字代代流传,可是第一代凤王最好的伙伴,却被人们渐渐忘记。
梧袁寿,这个存于历史,被时光打败的第一代梧桐,确实是日记的主人,最长寿的“灵帝”。
“是的。”忘忧恭敬地点点头。
到了这份上,大家也几乎猜到了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东西,就连嬉笑怒骂的树昭华,也微张着性感的薄唇,吃惊于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的恐怖事实。
“你口水流下来了。”一本正经的忘忧突然一本正经道。
“不要开玩笑,你有什么证据?”树昭华没有擦口水,相反对这个玩笑很有被触犯的恼怒。
“梧桐老祖遗留的笔记。”忘忧扬起指尖,示意上面一点碧绿的灵记,“我可以还给凤珑宫。”。
闪烁的光芒显示了这个笔记的归属,除非主人,没有人可以强行打开灵记,何况梧桐祖先的东西,哪里是想要便能拿到的?
看来,这个小姑娘说的话还是有些属实的成分的,大部分的长老都面色稍缓。
树昭华已经不再说话,他眯着眼睛望着那个步伐稳健却脸色微白的少女,看着她选择把灵记交给石凳上的大长老,看着她对一直沉默不语的梧青衣回眸一笑,看着她落落大方地走回被俯瞰的低洼处,低不可闻地自言自语:“挺聪明。”。
大长老咳嗽一声,他佝偻的身体稍稍坐直了些,发出老风箱一般破落苍老的声音:“小姑娘啊,你能得到梧袁寿先生的认可,这次便是你的造化,对宫门造成的损失,可以不计。”。
这句话说完,忘忧并没有松一口气,仍然安静地站在那。
从未回到座位的梧青衣,也同样冷冽笔直地站在她身边。
没有人有异议,如同凤珑宫由他处理过的大大小小各种事务一样,他们其实很信任这个处于第三方位置的公正老人。
他不代表植物院,他不代表飞禽院,他不代表兽院,他只是凤珑宫大长老。
他来自神秘古老的物域,虽资质下愚却寿元绵长,上天虽然没有赋予他灵活的头脑,却给予他历经世事的智慧。
所以,他一定是为凤珑宫遮风挡雨的最好屏障。
忘忧并不知道这些,她下意识地警惕,仅仅因为这个长老的伪装太过厉害。先前还能用洪钟一般的嗓子对着梧青衣大吼,这一刻就能装无力到奄奄一息,这种人物,本身就不是一般的人。
果然,大长老下一句便说了出来:“生机本源乃凤珑宫运转的根源,这个你还是交还本宫吧。”。
他脸上的皱纹一根一根堆积在一起,似乎不能承受岁月的苦楚:“我们凤珑宫需要这个。”。
旁观的树昭华眉头一挑,他搁在案桌上的长腿收了回来,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理所当然,他嘟囔了一句:“老东西。”。
忘忧与这个老人对视,很平静地说了一句:“我拿不出来。”。
她挺直了青葱一般的身体,准备迎接四面八方暴风骤雨的到来,轻飘飘的袖笼遮住了她轻颤的指尖,她竭力平视前方那个空位,竭力从容、淡然。
梧青衣紧跟着说了一句,却是对着全场:“她拿不出来。”。
然后她撑开了灵光罩,罩住了她跟忘忧,立场显露无疑。
什么叫拿不出来?虽说是既定事实,梧青衣的这句话,却又给这个事实加上了一点决绝而无赖的味道,那就是——确实拿不出来,打死她也拿不出来。而且依照她的姿态来看,打死忘忧之前,她会尽力护着她。
喧哗声议论声叫骂声渐渐起来了。
“严惩!”。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杀了她!”。
到了这个时候,一直心中忐忑的忘忧突然手也不抖了,冷汗也不流了。
似乎到了绝地的时候,她总有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奇怪勇气。
不过一死,她还可以死而复生。
虽然是人都无法摆脱对离去的畏惧,但是这个时候,还有别的办法么?
“长老们,可否宽容数日?我参加完地王榜,便会回来领罪。”她大声喊了出来,生机凝聚在喉咙口,引起绵绵不绝的颤动,盖过了场上的声音,直到所有的声音都后继无力消失,她才停了下来。
“回来领罪。。。。。。回来领罪”回声依然回荡在空旷的审判堂顶。
众位长老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忘忧,而端坐不动的大长老,他雪白的眉毛颤了颤,紧跟着眼皮也颤了颤,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为什么?”。
“地王榜是师侄的毕生梦想?那倒也可怜。”原本已经不说话的树昭华,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然后笑眯眯地插了一句话。
每个灵王都想参加地王榜,都想证明自己的实力。
七域崇尚实力,那么每一个为实力做出的努力或发下的愿望,都是值得人尊敬的。实力为尊,强者精神,大势所趋,注定了世俗要为这样的勇敢让步。
凤珑宫也不例外。这个小弟子身份再如何特殊,她想为梦想奋斗,那么在场的长老一般都不会拒绝她,而是等事情了结后再处理公事。
这是高于生命本能所形成的风尚,是千万年来不顾生死扎根灵魂的变强血路烙印下的铁规则。
可是忘忧不想,她实诚而又愚蠢地说了一句:“不是,我想拿第一。”。
第二卷域域离奇波澜起 第五十九章 凤诏
离地王榜重撰还有半年,空无一人的帝都星阙宫内,一本黑皮白卷书突然哗哗地翻动,稍候停留在第五页密密麻麻的名字里,上面“鹤东来”这个边角的名字越来越浓越来越狰狞,好像下一刻就会跳出纸张。
黑皮书继续哗哗地翻动,又剔除掉后十页的一些名字,终于翻回了第一页。那里已经一片空白。
第二页,依然是空白。
第三页,零星散落着十个斗斛大的名字,这些名字笔锋各异,墨色浓郁,却没有一个名字如同鹤东来一般夸张的翘起脚跟有脱离的迹象。
风起,页落。
书页好像沉睡般停留在第三页,再无变化。
那是灵界的中流砥柱,汇聚了潜力无穷的顶尖王者,值得任何一个大家族投上关注的目光并努力培养。
地王榜五十年一重撰,积累几个五十年,总有强者会双脚离开黑色的泥土,冲向更为广袤的天空。
与黑皮书相对的,是一本白皮书,封面的颜色若天边的闲云一般洁白无瑕。
这本书已经很多年不曾翻动,而一翻动,往往不是一个名字令人激动地冲破桎梏,而是那些原本飞扬独特的墨迹在岁月的腐蚀下,黯淡,消失。
还有半年,数百宗门和大家族的传承纷纷开始蓄力。
“你一定要去!”寒雪宗内,白发苍苍的老者对着一个红衣女子跳脚咆哮,见女子一脸不耐,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嫣儿,上三宗那几个妖怪已经晋升灵皇了,帮爷爷拿个第一好不好啊?啊?”。
“家族需要你拿到前十。另外,辅助红牡进入百强。”神秘男子对着精致楼阁内捧书安坐的紫眸少女点点头,然后面无表情地下达命令。
三荒无人知的地方,青眸少年就着树皮随意地蹭去手上血迹,眨着幽光闪烁的眸子望了望天际,拍了拍匍匐身下体型庞大的巨虎,然后化作一道流光往七域飞去。
虫域那个一头如雪白发的少年,将自己困在一个大茧中,无论外面那对衣着寒碜的夫妇如何呼喊都不出来,他稚嫩若孩童的脸庞埋在胸口,惊慌的喃喃自语:“虫虫不去。。。。。。虫虫怕。。。。。。”。
狂风席卷了灵界的大地,强者们闻风而动,各式各样的目光汇聚在这场灵王盛会上。
不起眼的凤珑宫一个不起眼的二层塔内,在箭弩拔张的气氛下,在诸位长老虎视眈眈的目光中,一个刚刚晋升灵王的小弟子,不知天高地厚却坚定地说了一句“我要拿第一”。
这句话不足以引起任何一方大势力的关注,但在现场引起的反响却十分剧烈。
原本摆着一张黑谱脸的长老们纷纷破功,他们展开了沟壑一般的皱纹,露出了花儿一样的笑容,鄙夷且矜持地嘲讽与呵斥。
“痴心妄想!”。
“她在说什么?是地王榜第一还是凤珑宫第一?”。
“依老夫看,这都是不可能的。”。
“这个弟子太狂妄了!”。
忘忧的耳边充斥了各种各样诸如此类的言语,她清澈的双眸望向梧青衣,似乎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笑的。
梧青衣望着她,一贯冰冷的脸庞突然笑了一下,然后她对着忘忧严肃地点点头。
树昭华目睹了这一幕,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双手揣在兜里转了个方向,待他看到对面那个凤族长老微微蹙眉时,眼里隐藏的笑意更深了,他自言自语道:“师姐还是太古板了些。”。
“咳咳”,大长老的一声咳嗽适时地结束了这场闹剧,他浑浊的目光盯着忘忧,道,“第一是不可能拿到了,我凤珑宫数十万年来,最好的名次是五十年前,鹤东来那个小家伙拿了第八十九。”。
然后,他缓缓扫视了一圈在场的长老,满是沧桑的感叹了一句:“凤珑宗倒是拿过前十,可惜,这不是我们一个区区宫门的荣耀。”。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忘忧当初进这个宫门还没有归属感的时候,竹潇说了一句话:“我等齐心协力,不过也是期望有一日,凤珑宫能成为凤珑宗。”。
然后他拒绝了忘忧向音鹏长老索来东皇紫竹的好意。
现在,沉重的气氛弥漫全场,忘忧对这句话终于有了切身的体会。
那是一种心痛,虽然她不曾得见凤珑宗开宗立派的辉煌;那也是一种心酸,因为她亲眼见到这个云上的宫殿坍塌成一片废墟。
“我想弥补宫门的损失,我想为宫门的荣光努力。我希望长老们给我一个机会。”忘忧诚挚地说了一句。
没有太多的矫饰,不需要信誓旦旦的沉诺,她只是这么直接而实诚地说了真正的想法。
这个想法,从审判开始到现在,从未变过。
气氛从肃穆到紧张再到沸腾,如今回归了沉甸甸的风雨感,她不曾变过。
忘忧紧张地等待着大长老的回应,她清澈的眸子扫了一眼周围这些正襟危坐的长老们,默默地祈求着。
可惜,她等了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似乎大家还在等她说些别的什么。
就在忘忧的感觉越来越不妙时,塔外突然响起了呖呖嘤嘤??薰竟镜母魃?穸??薄?p》这些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高,从高空婉转而下汇成一场交响乐,遮天蔽日的躯体更使得整座高塔都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中。
然后一层的窗口,突然冲进来一道闪电,它卷起的旋风刮翻了许多长老的椅子,然后一头扎进了忘忧的怀里。
什么东西?
忘忧倒退两步,望着近在咫尺的这个家伙,茫然地蹙起了眉。
这是一只全身灰,额头、翅膀、尾部都有一圈白的奇怪鸟儿,即使跪着也有一人半高,她吃力地踮起脚尖望向那双乌溜溜的圆眼睛,试探地问了一句:“开明?”。
鸟儿“咕唧”一声,似乎不满意主人的反应速度,翅膀扇了扇,示意忘忧上来。
忘忧哭笑不得,御空而起飞了上去,然后才发现有些不对。
原本长老们都是俯瞰被围在中间的自己,现在坐在开明身上,就像隆起在平原上的小土包,十分地。。。。。。怪异。
但此刻没有人会纠结这些。
因为成群结队的鸟儿涌了进来,吹胡子瞪眼的长老们正严阵以待,做好发动攻击的准备。
一直安坐的大长老从石凳上挪了下来,然后垂垂老矣的那双眼打量着当先鸟儿口中衔着的一张薄薄金光片,好似确定了什么,突然弯下腰来深深一拜。
“凤诏降临。请这里的主事者过来接诏。”随着这些鸟儿纷纷落地化形,当先一只白鹇优雅抖落雾气凝结的露水,化为一个白衣黑纹灰蓝下摆的男侍卫,对着长老回了一躬,然后彬彬有礼道。
第二卷域域离奇波澜起 第六十章 谍中谍
周围长老纷纷鞠躬行礼,凤珑宫扎根凤都郊外,得到每一届凤王的大力扶持,因而才有了如今凤域第一宫的地位。对执掌本域的王者,他们起码的尊敬还是要有的。
大长老起身后便缓缓坐回了石凳,他浑浊的目光盯着梧青衣,意味不言自明。
一直站立不动的梧青衣没有回头,她在片刻的沉默后悠然上前,走到了白鹇的面前,弯腰行礼:“凤珑宫副宫主梧青衣,受凤王诏。”。
男侍卫微笑地看着这一幕,展开金光璀璨的片雕,声音清朗有力,穿透了凤珑宫重重建筑的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