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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容珩by莞尔一贱-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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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是大小姐的依翠园。”那小厮只说了一句,就看见自家主子瞬间阴冷下来的脸子,便缩了缩脑袋禁了声。
    两日前,苏夫人不仅召了全府的大小管家一同拜会大小姐。还像过节似得,给全府上下的婢女小厮都发了一两银子的红包。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大小姐有多尊贵似得。
    如今大小姐的正夫容珩姑爷要回府了,大小姐专门吩咐的人,重新装点依翠园。
    大小姐只吩咐了端来几盆睡莲,说容老爷最喜欢这个。
    可周贵正赶着巴结大小姐呢!哪能只准备的那么简单,自然是从男子的衣物、首饰,摆放的盆景,花卉都准备的一应俱全,都捡最好的往里送。
    但是以周贵的身份,亲自做这些,有些太过招摇。这才嘱咐了表妹周平来做。
    而府里的下人,因为大小姐的关系,都得了一两银子的红包,所以知道是提大小姐办事,也十分起劲。
    与这厢热热闹闹的情景相比,香樟树下那人的脸色,就像是十月里的霜降天,几乎让三丈之内的温度都冷了三分。
    怜相公之前打苏二丫那一个巴掌,之后被苏夫人察觉,罚了他闭门思过,抄了整整三日的《男戒》。这惩罚虽算不上多重,但却是打脸似得叫怜相公难看。苏夫人的其他妾郎没少在暗地里看他的笑话。因而他看苏二丫越发的不顺眼起来。
    今日依翠园的事儿又多又杂,就从怜相公房里抽了几人去,怜相公身边只剩下阿峦一人,连个端茶倒水捏肩揉背的都没有。如今看见这一派喜气洋洋的繁忙景象,就更加记恨苏二丫。
    他冷哼一声说道:“不就是一个乡下娶的村夫回来了吗,有必要弄的这么大张旗鼓的吗?当初夫人娶我进门,礼还没这多呢!”
    阿岱缩了缩脖子,心道:人家容老爷可是大小姐明媒正娶的正夫,您就是再得宠再尊贵无比,也还是个妾郎啊,身份上差一截呢!
    心里虽是这么想的,但阿岱可没胆子触怜相公的眉头。只好赔着笑说道:“大相公您是长辈,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啊,就这么几个破缸子,破花盆的,还能入得了您的眼,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怜相公一听自己的身份是“长辈”,顿时生出一种优越感来,被哄得高兴,也就不太介意这些了,转身朝小厨房走去。
    怜相公被罚了三天,也就三天没看见苏夫人。心里是又气又急,生怕那些不安分的小贱人们趁他被罚,上杆子的去爬苏夫人的床。
    这不,刚得了自由身,就想着要亲自煮一碗芙蓉藕粉粥给苏夫人送去,献献殷勤,服服软。毕竟苏夫人才是他唯一的依仗,是他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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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啊,大小姐为了容老爷十年不纳妾,专房独宠呢!”一个煽火的小厮,嘀嘀咕咕的和旁边的青衣小童说到:“大小姐这样的女子,真是难得啊!”
    青衣小童嘿嘿笑道:“你这小子又肖想什么呢,莫非是思春了,那我就跟夫人说,叫夫人赶快给你打发个人家……”
    十年不纳妾……
    刚刚推门进来的怜相公愣了愣,但很快脸上挂满了不屑。这种话不过是闺房里的甜言蜜语,也只有年少无知的少年才信以为真,世间所有的女人还不是一样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算是娶了个天仙相公回来,三五年之内也会容颜老去,院子里就会有新“颜色”住进来……
    阿岱轻咳一声。
    煽火的小厮和青衣小童这才注意到有人来了,忙噤了声,起身朝着怜相公盈盈一拜。
    “我的芙蓉藕粉粥熬好了吗?”怜相公抬高了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二人。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怯懦着谁都不敢先说话,只是眼睛都往案板上瞟。案板上堆放着切了一半的抽芯莲子和白萝卜花燕窝等等素材,都是芙蓉藕粉粥的原料。
    后面“噗噗”两声,砂锅里煲的烫差点溢出来。煽火的小厮忙起身将火扑灭了。长吁了一口气。可是一抬头看见怜相公铁青的脸色,又吓的“噗通”一声跪了回去。
    怜相公咬牙切齿的上去就捏着那小童的耳朵鬼吼鬼叫的说道:“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把做到一半的芙蓉藕粉汤放到一边,先去做那什么鸡汤去了,快说那鸡汤是给谁做的……”
    老祖宗不喜荤食,苏三小姐不在府中,苏夫人的膳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真是不知道,苏家能有这么大脸面,让这些下人把他的吩咐当做耳旁风。
    那小童疼的厉害,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要……给大小姐……熬得……”
    怜相公一听,脸色更加狠厉,手上越发使劲,捏的那小童哭丧个不停。另外的小厮知道怜相公的性子,最是嫉恨别人比他强的,另外那小童却是话没说清,慌忙补充起来:“怜相公您开恩啊,咱们这绝不是有意怠慢了您的吩咐,是因为苏夫人……苏夫人亲自来了小厨房,吩咐小的们给大小姐准备午膳……另外看见,小的们在做怜相公您吩咐的芙蓉藕粉汤,苏夫人有些不悦了……说……说这东西要不是您亲手做的,以后就别端去给她喝了……”
    怜相公面上一僵,松了手。
    从前,怜相公一惹苏夫人不高兴,就会端上这么一碗芙蓉藕粉汤,说是亲手做的。
    今日苏夫人亲自下了小厨房,那是为表示对大小姐的重视。谁知道偶然看见厨房的小厮在准备这盅芙蓉藕粉汤的原料,正要入锅。再一想今日是怜相公解禁足的日子,就什么都明白了。这汤肯定是准备送到她那儿去的。什么亲手做的,还不是懒得动手吩咐了下人来做,苏夫人顿生厌恶。
    怜相公做错了事儿,先不从自身反省,反而怨恨起苏二丫。顿时眼底浮现一丝怨怼之色。
    又是这个大小姐!!!
    怜相公脸上阴云密布,拢在宽袖中的手指也恨的捏成了拳头。
    若不是苏夫人为了彰显母子间的亲厚,也不会特别来小厨房,这种杂事儿随便吩咐哪个婢女来做就行了嘛!若不是苏夫人亲自到小厨房来,也不会戳穿他冒充亲手调羹的事儿。
    现在好了,这蛊芙蓉藕粉汤他必须亲手做了,做的好了也得不到奖赏,做不好了还说不准有什么责罚。
    “你们都出去!”怜相公阴着脸说道。
    “可是……”青衣小童瘪瘪嘴小声抗议了一声。可是……这样会耽误给大小姐准备午膳的时间啊。
    “你们都在这儿碍我的眼,我哪儿能安安静静的给苏夫人做芙蓉藕粉粥!”怜相公语调一转,又冷冷的说道:“更何况,我这羹又不是做给自己吃的,是做给苏夫人吃的,苏夫人是大小姐的长辈,这长幼有序,尊贵有别,怎么说,苏夫人都应该排在前面吧……”
    煽火的小厮到底是年长几岁,看怜相公这架势,多说无益,也就不在争辩,拉扯着那青衣小厮退了出去。
    怜相公蹙眉;,瞪着阿岱:“你怎么还不出去……”
    阿岱懵懵懂懂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怎么连他也都成了“碍眼的”了。
    临走时,阿岱忍不住多看了怜相公几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怜相公好像瞪了大小姐的鸡汤好几眼。对自家主子的性格十分了解的阿岱,默默的在心里默念了几声阿弥陀佛,但愿自家主子别太偏激,动什么歪门邪道的坏脑筋才好……
    x x x
    苏家的马车缓缓驶入。车厢的床沿处挂着一串系着银铃的璎珞,随着掀帘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张带着少年青涩味道的圆脸,好奇的朝着窗外探望。嘴里“尼尼”的发着怪响,像是声音都卡死在了喉咙里,有点微弱,但透漏出一丝丝的兴奋。
    “满水,小心碰到头了。”从他的身后,伸出来一只手盖在满水圆圆的脑袋上,生怕的颠簸起来撞到车窗上。
    这辆马车已经是宁远城内数一数二的富贵豪华马车了,车轮设计精妙,有减震的效果,但仍旧有小幅度的颠簸。满水的痴傻之症,在赵小五的照顾下已经慢慢转好,但对疼痛无甚感觉,有时磕的青肿却不自知,反而是赵小五心疼的不行。
    看到赵小五对满水的爱护之情,容珩仿佛是记起了苏二丫和他第一次来宁远城时的情景,拿着书的手垂了垂,眼里是满满的温情,嘴角不自觉的微微的上扬。
    如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他已经想念了苏二丫两年零一个春天。
    宁远城里繁华依旧。
    走到商铺林立的城南,路上的行人渐渐增多,道路两侧有许多小商铺推车挑担来卖货,于是道路显得十分拥挤,就连苏家的马车也不得不减速慢行。
    容珩刚翻了一页书,突然马车一震,驾车的车夫“吁”了一声,牢牢稳住了马车。
    有人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三姑娘,是你吗?”车外那人小声的问道。
    听见那个声音,容珩的脸色骤变。

    ☆、77

    躬身于车前;面容十分凝重而又恭敬的人正是宁红玉。
    暗花湖蓝褙子,大红色滚边的马面裙;将她微微发福的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显出几分精悍的姿态。
    宁红玉,曾经是平安镇首屈一指的富春楼的大掌柜;跟着宋瑾言做了十来年,最后却栽倒了薛二娘的手里;差点以买凶杀人醉被杀头问斩,幸亏遇上了苏三姑娘这么个惜才的主子,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被苏三姑娘委以重任;三个月不到,就当上了宁远城苏家成衣店的大掌柜。苏家的四大生意,丝绸;茶叶,皮毛,钱庄,这丝绸可是排在首位的,宁远城又是苏家丝绸生意的重中之重,宁红玉这个位置,就相当于苏家丝绸生意的一把手。
    显赫的不能再显赫了,风光的不能再风光了。
    可这热乎乎的位子还没做稳,店里就出了大问题,苏三姑娘又连着三日音信全无,许多苦主买家找上门来,怨声载道的将成衣店围了起来,宁红玉忙的焦头烂额。
    宁红玉千盼万盼,盼着苏三姑娘回来主持大举。刚才容珩的马车驶入城南的时候,她就一眼看到了马车上“苏家”的标志,而且这马车雕花琉璃顶,不是一般人有资格坐的,苏家的情况宁红玉多少知道一些,正经的主子就那么几个,都好端端的呆在宅子里,从城外往城内进的还真没有几个,说不准就是苏三姑娘呢!
    于是才有这这么一遭。
    “三姑娘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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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苏家的成衣店的大麻烦,还要从一月前说起。
    一月前,苏家绸缎庄里上百匹织花瑶光锦缎都被虫蛀了,而这织花瑶光锦缎又是十六褶罗裙的主要原材料。苏三姑娘刚刚执掌苏家生意时,为了打响招牌,将十六褶罗裙的价格压得极低,也积压了许多订单,几乎占了苏家成衣店七成以上的生意。
    如今布料出了事儿,撕毁订单就意味着面临高额的赔偿,不取消订单,用被蛀了虫的料子做,就会毁了苏家的信誉。
    多方权衡之下,苏三姑娘决定两手抓,一边从南方继续收购织花瑶光锦缎,一边用残布制作罗裙,改变款式,裙摆用碎步拼接而成,并在蛀虫的地方绣上花,一时半会发现不了这布料的异常。
    苏三姑娘自那夜苏二丫得了祖传的翡翠镯子以后,就连夜出城,于十里外等候这匹从南调往宁远城的织花瑶光锦缎,一来是在老祖宗那里讨了嫌,出门暂避,二来是因为这匹锦缎实在珍贵的很,关系到苏家成衣店的存亡兴衰,确实马虎不得。
    可这一日,两日,连着三日都过去了,苏三姑娘音信全无。
    有问题的十六褶罗裙很快出了问题,这织花瑶光锦缎之所以珍贵无比,光鲜华美,是因为纺织的手艺与普通绸缎有异,阳光照射下缎面色彩分层华光熠熠,工艺十分独特。新制的十六褶罗裙虽然初看之下并无不妥,但是如水之后丝绸变脆,被蛀虫的地方极易脱丝。
    更巧的是,城中茶商富户有个姓周的人家,养在闺中的四公子,男扮女装的出门游玩,就穿了这套有问题的十六褶罗裙,在闹市上被人踩了裙摆,只听“吱啦”一声,那裙子从腰部绣花的地方脱丝断裂,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之下,露出里面男子的亵裤,亵裤上还沾着来月事染上的红梅落血,那小公子当场就吓晕过去,清白尽毁。
    x x x
    “三姑娘,是你吗?”马车外有人试探性的小声问道。
    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容珩略微迟疑,但几乎是瞬间,脑海里闪过一张假善的面孔。
    富春楼的宁红玉。容珩对这个宁红玉的印象只能用四个字来概括“阴险小人”。
    薛二娘临死之前,疯疯癫癫的说了许多以前勾结宁红玉和郑歆所做的恶行。
    薛二娘和郑歆故然该死,但宁红玉更加卑鄙不堪,这些阴谋诡计都是宁红玉在幕后筹划。若不是薛二娘临死失言,又有谁会想到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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