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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不一和吕怀良从房中走出。
江龙阴沉着脸站在小院里,他从丁不一的脸色已看出,丁不一并没有什么收获。
他和八卦堂赵子晋一帮人把希望寄托在了丁不一身上。
他们希望丁不一能找出杀害胡吉安的凶手,以使他们的恩公能瞑目九泉之下,可现在人越花越多,情况愈变愈复杂,他们都已有些失望了。
丁不一双手反抄背后,站在小院中,眯眼瞧着屋顶。
江龙一旁轻叹口气道:“屋上我已看过了,没什么痕迹。”
此时,刘大婶的小儿子、五岁的佟佟地跑了过来:“你在看什么,看屋上的猴子吗?”
吕怀良心一震,脑际灵光一闪。
盗走霍安仙蓑衣和朱命璧长刀的是猴子!
丁不一转过身,弯腰摸摸佟佟的头:“你看见过屋上的猴子吗?”
佟佟点头道:“看见过。”
丁不一微笑着道:“什么时候看见的,是昨天还是今天?”
佟佟歪起头认真地想了想:“是昨天,朱叔叔洗澡的时候,我看见屋上有猴子。”
丁不一又问道:“唷,真有意思!是一只猴子,还是两只猴子?”
佟佟道:“先是一只,后来是两只,那猴子很难看。”
吕怀良差一点叫出声来:“孟黑白的两只老猴!”
丁不一已转身走出了平房院门。
第十二章 又见老贼沙渺渺
天子殿后山间。
一片光秃的山石悬崖上,稀疏的枯草伏倒在怪石里,在山风中颤栗。
天空没有雾,但压得低低的缥渺的白云淡淡的,看来就像是雾一样。
崖边独有一颗参天大树,屹然挺立,像一把大伞撑在光秃的山崖上。
树下站着孟黑白。
孟黑白的身前,两只老猴,一只坐着,一只躺着。
坐着的是母猴,躺着的是公猴。
母猴抓着公猴的肩,眼中流淌着泪水,神情悲哀巳极。
公猴气喘吁吁,翻着白眼,喉咙里咕噜咕噜着,像在向母猴说着什么。
公猴那凄凄恻恻地声音,似一把刀捅进了孟黑白的心里。
不知是谁,在中午给猴子的饭中下了毒药,待他发觉时,公猴已吃了几口毒饭,他忙将猴子带到这后山崖来,想给公猴解毒。
他虽不是什么解毒高手,但对毒物还是比较熟悉,对防毒、解毒和治疗急症都有几手实用的功夫。
然而,他使尽了浑身的解数,给公猴吞服了好几种解毒丸,又给它运功捧毒,全都无效。
公猴倒下了,四脚都的抽搐成了一团,全身在颤栗。
他绝望了,知道公猴已到了“最后的时刻”,于是便干脆站立到一旁,让它与母猴作最后的告别。
公猴突然身了一挺,眼珠子翻了翻,四脚一蹬,便寂然不动了。孟黑白心一阵揪痛,独眼里滚动着泪珠,咬紧了嘴唇,他明白公猴已经断气了。
母猴坐着,双手仍搭在公猴身上,而公猴已经死了。
孟黑白咬住嘴唇,脸上的肌肉痉挛了一下,又一下。
他与两只猴子多年相依为命,共同历经了多少风风雨雨,是人畜之间,却已早有了一种深逾骨肉之情,心中的悲育自可想而知。
山风萧瑟,伫立良久。
孟黑白走向前,挥手示意母猴让开。
他要把公猴埋葬了,然后带母猴回天子殿,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母猴没动,对他的手势不予理睬。
他伸出手抓住母猴的手臂:“走开!”
“吱!”母猴一声怪叫,呲牙咧嘴,一爪抓向孟黑白的脸。
母猴向主人动手,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孟黑白未曾料到,一时闪避不及,脸上被抓出数条血痕,顿时血流如注。
孟黑白震怒了,连吼几声,挥掌向母猴猛击过去。
母猴先时对应几爪,随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孟黑白的掌顿在母猴头顶三寸的空间,随五指散开,在母猴头上的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孟黑白开始挖坑,他搬开树下怪石,石间的泥土是沙质型的,很松琉,他便用双手挖起来。
母猴先是看,不一会便走过来,伸出长手臂帮着挖。
没多久,坑挖好了。
孟黑白将公猴的尸体放入坑中,然后往坑里填土,母猴也帮着填。
这时,丁不一、吕怀良、杨谷琼和四名黄衣褂侍卫,走上山崖呈半圆围在大树旁。
孟黑白对丁不一等人的出现视而不见,继续从往坑里填土。
丁不一等人站着没动,仿佛被这人猴举动所怔住了。
坑填平后,孟黑白搬来一块大石块压在上面,这大概就算是坟堆与墓碑吧。
孟黑白拍拍手上的泥土,转过身从容地走向丁不一。
母猴也学着孟黑白的样了拍拍手,在公猴墓旁坐下来。
孟黑白在丁不一面前站定:“我的猴子被人毒死了,请给我一个公道。”
丁不一沉声道:“如果你能将你猴子偷盗霍安仙的蓑衣和朱合璧长刀的事,如实说出,并交出幕后的使人,我自当给你一个公道。”
孟黑白咬住了嘴唇,血污的脸上是一堆绷紧了的肉。
丁不一道:“怎么样?”
孟黑白松开咬住的嘴唇,淡淡地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杨谷琼手一挥:“把那猴子也带走。”
四名黄衣褂侍卫一跃而上,扑向母猴。
树下响起母猴一声厉叫,四名黄衣褂侍卫惊呼声中往后倒飞。
黄衣褂侍卫退回原地,四人脸、肩、胸、手臂等处都已被母猴抓伤,鲜血往外涌。
这母猴居然能击退并抓伤四名一等一的侍卫高手!
杨谷琼抓到了肩上的剑柄,眼里透出一股冷森的杀气。
孟黑白急声道:“别伤害它!”
吕怀良也在一旁道:“饶了它吧。”
丁不一看了站在公猴墓旁,呲牙咧嘴,两眼泛红的母猴一眼,对杨谷琼道:“放过它,反正带回去它也不能说话。”
杨谷琼极不情愿地松开了握剑的手,嘴一呶:“走。”
四名黄衣褂侍卫执着刚拔出的兵刃,狠狠地瞪了母猴一上发,走到孟黑白身旁。
众人刚刚迈步,身后传来母猴的一声尖叫,随后是“冬!”
一声撞击声。
丁不一等人回头一看,不觉惊傻了眼。
母猴已一头撞在了公猴墓坑的石块上,它撞得很重,脑浆迸裂,眼看是活不成了。
孟黑白没有回头,他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忍住眼中滚动的泪水,大步向前走去。
吕怀良留了下来。他曾听说过猴子殉情的故事,但没想到这竟会是事实。
他动手移开石块,扒开墓坑,将坑扩大了一些,然后把母猴和公猴并排放在坑中,重新填上土,再压上石块。
不管这只母猴做过什么,他仍然很同情它。
他站在墓前,伫立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去。
孟黑白对丁不一的问话,是有问必答,而且回答得十分干脆,简洁。
他回答地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问问题的人最恼火的就是赖皮汉,一问三不知,答起来却又振振有词。孟黑白的“过咱瘟”这绰号,确实是不是荡得虚名。
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沉不住气,但丁不一极有耐心地将问题一个一个地问完。
未了,丁不一拍拍手,居然地道:“很好。”
他那神态,仿佛对孟黑白的回答,十分满意。
丁不一亲自带着四名黄衣褂侍卫,将孟黑白押到天子殿后面的一间石屋里。
这石屋是间秘密禅房,从后殿侧门进去,要经过一条走道。
走道口有两名黄衣褂侍卫把守。
石屋一张包着铁皮的榆木门,木厚逾三寸,十分结实。
打开木门,屋里空无一物,四面皆是光滑坚硬的麻石,抬头看去,高达三丈的石屋顶上有一个汤碗大小的天窗,与其说是天窗倒不如说是一个通气孔罢了。
这那能是什么禅房?简直就可以说是关押死囚的牢房。唯一缺少的,就是一个石桩和桩上的脚镣手铐。
孟黑白淡淡地道:“把我关在这里?”
丁不一凝视着他道:“你能从这里逃出去吗?”
孟黑白咧开嘴:“不知道。”
丁不一正色道:“但我知道,没人能从外面进得来。”
孟黑白抿起嘴:“外面有人想进来吗?”
丁不一压低了声音道:“我希望你能活到今天晚上戌时。”
孟黑白脸倏地变了,变得苍白如纸。
孟黑白走进石屋。
“哐当!”门关上了并上了铁锁。
孟黑白抱住膝盖坐在墙角里,两眼望着通气孔里射入的阳光发呆。
两只猴子死了,自己日后怎么办?
日后,自己还有“日后”吗?
他想起了丁不一对自己地暗示,没错,是大行宫的人发现猴子暴露了,便要毒死猴子,现在自己暴露了,肯定会有人对自己下手……
思索间,突然一根布绳从通气孔里垂了下来。
要杀自己的人来了!
他身子缩成了一团,紧贴在墙壁上。
布绳晃荡着,仿佛在向他招手。
他眼中露出惊惧的光,不敢动弹。
片刻,通气孔里伸出了一双脚,青布绑腿,青布鞋。
那双脚像蛇一样沿着布绳扭动,往下伸上展着,渐渐地露出了下腹、胸脯、双肩。
最后一个蒙面人像一疋绸子,从通气孔里游了下来,站到了孟黑白面前。
孟黑白惊恐地道:“你……要干什么?”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要杀你呀,傻瓜蛋!”蒙面人瞪起眼道:“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孟黑白鼓起独眼:“救我出去……你是谁?”
蒙面人摘下面巾,露出一张苦瓜皮似的尖脸,右手一举,掏出左假眼珠,弯下腰道:“你看看我这独眼,我会是谁?”
孟黑白眸光一闪,险上露出喜色:“沙前辈,是,是您老人家?”
来人原来是江湖怪杰,独眼通天老贼沙渺渺!
沙渺渺翘首道:“当然是我了,否则谁会救你这过路瘟?”
孟黑白叹口气道:“您老人家为什么要救我?”
沙渺渺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想救你?我是没法子,谁叫你爹蒋玄玄临死前剩那么一口气,偏要向我说那么一句话,叫我日后在你危难时救你一命,还他一情,今天我还你爹的情来了。”
孟黑白道:“您老人家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沙渺渺装上左假眼珠,戴上面巾道:“坏小子,少罗嗦,快走!被人发现就走不掉了。”
“哎。”孟黑白站起身来。
沙渺渺抓住布绳扯了扯:“练过软骨功?”
孟黑白道:“我爹说不叫软骨功,该叫柔术。”
“妈的,臭老头!”沙渺渺大骂。
两人先的像蛇一样“游”出通气孔外,已到后殿外的山岗上。
沙渺渺收起布绳扎好,带着孟黑白就跑。
跑过山腰,沙渺渺往右,那是下山的道。
孟黑白往左,那是上山的道。
“哎,坏小子!”沙渺渺一个飞身,阻拦在孟黑白身前,“你这是要去哪里?”
孟黑白扁着嘴道:“去山顶悬崖。”
沙渺渺瞪起眼:“去悬崖干什么?”
孟黑白道:“我要马猴娃的尸体带回去。”
沙渺渺厉声道:“你疯啦!把猴子尸体带回去干什么。当饭吃啊?”
孟黑白独眼泛红:“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它们抛弃在这里,死也不!”
话音未落,身形急起,如箭射出。
“想在沙爷爷面前耍赖皮,哼!”沙渺渺说话间,人已电射而出。
孟黑白一连几折,几次腾挪,都被沙渺渺拦回。
他仿若就是一条鱼,沙渺渺就像一张网,无论他怎么窜,总是网里。
他绝望了“扑通”跪倒在地,双眼流着泪道:“沙前辈,求你老人家发发慈悲,让我去收回它们的尸体吧,你若不让我去……”
“想威胁我?”沙渺渺厉声道,“不让你去又怎么样?”
孟黑白脸色灰青:“不让我去,我就嚼舌自尽!”
说着,真的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哎。千万别嚼舌!”沙渺渺慌忙道,“你嚼舌不要紧,你爹的那份人情,我就还不了,好!让你去,我与你一块去。”
“谢沙前辈。”孟黑白向沙渺渺“冬冬”地磕了两个头。
沙渺渺伸手扶起他:“不必多礼。”
“沙前辈。”孟黑白话音突然顿住,脸色倏变,“你……”
沙渺渺出手点住他的哑穴,不让他再出声。然后又封住了他数处要穴,这才道:“想与沙爷爷使坏,你还嫩着点。”
沙渺渺解下腰间早准备好的布袋,抖了抖,兜头将孟黑白罩入袋中,然后将孟黑白放倒,抓起袋口扎好,把布袋往肩上一扛。
他耸了耸肩,飞步出下跑去,嘴里犹自咕噜着:“这个死猴子,怎么这么重?”
白云像雾一样地在山岗上飘荡。
草丛里中蒙面人像蛇一样滑行,迅捷,无声。
蒙面人滑到石屋的通气孔处,四处瞅了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支小香点燃,小香尾杆系上一根丝线。
蒙面人将小香用丝线吊着送到通风孔里,然后用早准备在旁边的一块石头,将丝线头压住,同时封死了通风孔。
草丛沙沙作向,蒙面人滑过乱石草丛,倏忽不见。
一只小鸟飞过山岗,停在通风孔的石块上小憩。
小鸟扑翅欲飞,身子腾起,便一头栽倒在地死了。
申牌时分,杨谷琼带着两名提着饭篮的黄衣褂侍卫,亲自来石屋给孟黑白送晚饭。
杨谷琼从腰带上取下石屋门的钥匙,递给守卫在门旁的两名侍卫。
侍卫忙上前开锁。
孟黑白很可是能知道谋杀沈少球,唐世鼎和杨艳艳两桩案件内情的人,甚至他还可能知道那个隐藏在大会里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