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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说的‘喜欢’,又是我不明白的那种,是不是因为我念的书太少?”“云公子,我觉得你这样坦坦荡荡的就很好了,不用强迫自己去改变什么。”梦璃看上去似乎有些无奈,“‘情’之一物,原本就是世上最难解的东西,譬如怀朔对璇玑的拂照之情,璇玑对怀朔的依赖之情,爹娘对我的养育之情,我和你……还有菱纱在一起的感情,这之间原本就有千千万万的不同,没有谁讲得清楚。”
“梦璃你说的对,想不透就别想了,爹也说过,想太多容易掉头发,还不如吃饱睡、睡饱吃,呵呵~”天河点头示意。
“嗯,云叔说的也对~”
……
不一会儿,四人甫入醉花荫,只觉自己忽然之间进入了一个橙色的世界。
山道两旁枫树林立,此时乃是夏秋交际,枫叶半黄不黄、将红未红,恰成橙色,阳光斜照之下,鲜艳诱人,粲然夺目。但就在这铺天盖地的橙色之中,几团鲜红赫然映入众人眼帘,竟丝毫没被旁边的枫叶所感染湮没。
一股醉人的香意随风飘来……
天河初见如此景色,也不由驻足观赏,但许是从小在青鸾峰上长大,看惯了世间美景,没多久便回过神来。
又没走多远,只听前方水声不断,眼前风景豁然开朗,一条瀑布如银练一般,披覆在山壁之上。瀑布底部是一条小溪,溪水卷着浪花,从四人面前流过。溪流上是一座竹桥,竹桥对面,是两座修建齐整的木屋,天河一见之下,不由想起了在青鸾峰度过的日子。
“喂~~这里有人吗?”天河大声喊道。
“不得失礼。”紫英走上前去,朗声道,“弟子慕容紫英,有要事前来求见二位长老。”
“是掌门夙瑶命你来的?”老者问紫英,“掌门治派有方,我二人又隐退已久,再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帮她,你回去吧。”
“并非掌门,而是玄霄师叔命我们来的。”紫英连忙施了一礼,回答道。
“玄霄?!”
吱呀一声,面前一座木屋房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踱了出来。
他名为青阳。他面容清癯,须发均已雪白,少说也有九十多岁。看他走路的步伐,却是沉稳之极,一双眸子十分清亮,绝没有寻常老者那种老眼昏花的感觉,显是修为极高。
只见另一位矮小老者则是重光。他倚门而立,也是一头白发,脸上却是一道皱纹也无,单看容貌,竟似与玄霄一般年轻。
“你!刚才说的的确是玄霄?”重光突然喝道。他本来神色十分冷漠,此刻却是一脸激动,两眼紧紧地盯着慕容紫英。
“是,弟子不敢有所欺瞒!”
“你们这些后辈弟子,又如何会见到玄霄?”青阳满脸疑惑。
“是我……我们偷偷跑去禁地,然后就认识他了~”天河连忙上前回答道。
“天青?!你怎么……”青阳看了云天河一眼,突然大惊。
“青阳,你看清楚,他并非云天青,不过是容貌相似罢了。”旁边重光微微摇头。
“二位长老也认识云叔……云天青吗?”梦璃好奇一问。
“派中弟子,我们怎会不识……”青阳不禁一叹。
“闲话休提,玄霄差你们前来,必是有大事,快快说出!”重光忽地打断青阳。
“哦……玄霄他被封在冰里,现在想要出来了。”天河向两位长老解释道。
“……!!”青阳惊讶不已。
“不过还需要三件天下最阴寒的东西帮他抑制身体阳气,他说只有长老才知道哪里能找到。”天河继续解释着。
“……玄霄看来如何?他竟有十足把握能破冰而出?!”重光有些微微迟疑,言语间似有犹豫之意。
“啊?什么如何?”天河突然着急起来,“好好一个人,被关上那么多年,肯定很郁闷,要是我的话,一个月也受不了……”
“玄霄体内烈阳纵横,单靠几件寒器,怎可能压得住?”重光又道。
“他说练了一种叫作‘凝冰诀’的功夫,已经好很多了,要那三样东西,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天河又连忙帮玄霄解释。
“……凝冰诀…………”
“嗯,凝冰诀!我也练了一点点。”天河拼命点头。
“……”重光听到这里,忽然左手一翻,扣住了天河右腕处的脉门,天河一惊,刚要缩手,重光已放开了他,脸上神情舒展,“初学凝冰诀便有此等阴寒之气,玄霄修练多年,看来的确有把握!只是你不似玄霄体内烈阳纵横,修练凝冰诀竟不会觉得阴寒难耐?”
“不觉得……”天河连连摇头。
“嗯……”重光微微点头示意。
“这委实太过惊人……以短短十九年,便能抑制体内阳气,玄霄当真是个不世出的奇才,可叹造化弄人,当年偏偏落到被冰封的下场…”青阳虽略有不解,但此时他九分心思都放在玄霄之事上,也不及多想其它,“他个性素来孤傲,从不向人求助,今日既已相托,我和重光自当尽力帮忙。”
众人闻言,均是大喜。
“……这位小兄弟,你可是云天青和夙玉的儿子?”青阳问天河道。
“是啊。”天河点头。
“……这,或许都是天意吧……”青阳叹了口气,悠悠道。
“……?”天河听后一脸疑惑。
“看你背上剑匣,你可是宗炼的传人?”青阳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紫英。
“宗炼长老乃是弟子师公。”紫英拱手解释道。
“果然,想必你的铸剑秘术已尽得宗炼真传,假以时日,或许又是一个可以铸就羲和剑、望舒剑之人。”
“羲和、望舒……?”紫英好像想起了什么。
“望舒便是这位小兄弟所持之剑,而羲和则是玄霄佩剑。”青阳向众人解释道。
“……!天河的剑,竟是本门之物?!还是由师公所铸?!”
“……也不算他一人所铸……你还是莫要再多问了,不过是些烟云旧事罢了。”
“……弟子不明,既然望舒剑是本门之物,掌门为何不索回?”紫英好奇地问道。
“她上回不拿,并不表示永远不拿。”重光微微一叹气。
“哦……她果然就是小气……”天河对夙瑶的小气更加肯定了。
“……这位紫衣姑娘气色不佳,灵力又是你们之中最弱的……”青阳看了看菱纱,“重光,我看不如由你传授她一套心法,让她自行修炼吧。”
“……也好。”重光微一皱眉,随即点了点头。
“是说我吗?要教我心法?嘻嘻,太谢谢了!”菱纱欲修习“凝冰诀”不成,心里颇有遗憾,想不到现在又有人传授自己心法,不由得大喜过望。
“口诀我只说一遍,你听好!”重光巍然站立,肃然道。
重光随即将心法口诀传授给了菱纱……
“身上……暖暖的?”菱纱照之修炼,没过多久,便高兴地说道,“琼华派的道法真是厉害,我上山前动不动就头晕,后来练了紫英教的心法,也好了许多~”
紫英听了这话,也是微微一笑。
“……”
“……”
青阳和重光对视一眼,青阳似乎叹了口气,重光却是沉默不语。
“二位长老,看二位神色凝重,可是有什么不对?”梦璃担心一问。
“没什么……你们听好,天下至阴至寒之物虽不多,但也不少于五件,只是踪迹难觅,能寻到三件,已属不易。”青阳摇了摇头,“我也只是听过一些传言,其中之一‘光纪寒图’曾于数百年前在海边——如今的即墨现身,而‘鲲鳞’则是北方大鱼的鳞片,那条鱼数年前曾游曳至巢湖附近,至于第三件,我却也不知是什么,只知道藏在传说中的炎帝神农洞。这些地方,我们不妨过去一探。”
“‘我们’?……可是,我答应玄霄要帮他,我想自己试试……”天河一脸无奈。
“哼!有胆识,那便自己去吧。”重光朝天河轻哼一声。
“请二位长老见谅,天河言辞不当,但绝非拒绝长老好意……”紫英立即上前向两位长老道歉。
“……无妨,年轻人多些历练也是好事,如遇困难再来清风涧,我们必定相助。”青阳摆了摆手。
“多谢长老!”紫英谢道。
“都去吧。”重光摆了摆手。
众人见目的已经达到,急于去寻找那三件寒器,便即向两位长老告了别。
“……年光飞逝,转眼又是十九年了。”四人走后,青阳仰望长天长叹。
“十九年、三十八年,亦或是昆仑、妖界之争再多少次地往复轮回,又有分别吗?世间除了‘玄霄’,还有什么是与你我相关的?”重光哼了一声。
“……你说的对,他若能破冰而出,你我终可放下愧疚,安心离世了。”青阳喟然道。
“…………”
天河四人来到瀑布底部的亭子旁……
“那个重光长老,是不是已经修成仙身了?头发、眉毛虽是白的,脸却好年轻!”菱纱好奇地问紫英道。
“那只是他修炼的道法所至。两位长老的寿命自是比寻常人久上二十年、三十年,但也并非长生不老。”紫英摇了摇头。
“……无聊,我翻遍书库里所有典籍,也没见琼华派哪个人是修成仙身的……”菱纱听了这话,大感失望。
“书库?典籍?”紫英忽地一愣,望向菱纱。
“没、没有啦……我是说,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找那三样东西?”菱纱心知说漏了嘴,连忙避开紫英的目光,掩饰道。
“当然是马上就去!”天河此时是兴奋不已。
“那,要从哪一样开始找呢?”梦璃问道。
“既然都不简单,任何一样也没有差别了,不如就先从光纪寒图开始找吧。”紫英提议道。
“好啊,去即墨,我可以带路,我认识~就在东北方、靠海的边上。”
菱纱刚带众人再次来到醉花荫,紫英抬头看了看天色,看今天时辰已晚,希望大家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一夜,养足精神,明日一早,我们在山门集合,一起去即墨。
遇五毒兽
四人刚回到琼华派,天河就闲不住去四处闲逛,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太一仙径的寂玄道。
天河突然看见有一只蓝色的鸟在林中飞来飞去,心里微微一喜,心想这下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拿着梦璃所赠的“玉腰弓”和“这是剑”就奔了过去。
“咦?那是什么?”天河感到一阵疑惑。
到了面前,不由得又惊又喜,只见那飞着的却不是什么鸟,而是一只通体蓝色、背生双翅的动物。长得颇有些像幼年的山猪,只是头大得出奇,几乎占了整个身体的一半大小,一张脸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小巧可爱,咿咿地叫着什么。
它对面是一只巨大的蛤蟆,足比一般同类大了三倍不止。蛤蟆盯住那只“山猪”,嘴里长舌不住吐出,想缠住它一口吞掉。那“山猪”连连飞转躲开,叫声也越来越急……
“住手!”天河立即一喊。
“……?!”蛤蟆好奇地望着天河。
“这猎物是我的!”天河两手叉腰,得意洋洋地说,“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嗯?后面忘了怎说了……反正这只看上去嫩嫩的会飞小猪我要了!”
“咕呱~!!”蛤蟆大叫一声。
“啊?!想打架?我不怕你!”
天河眼见午餐就要被夺走,哪里肯罢休,冲上去对着蛤蟆就是一剑,那蛤蟆吓了一跳,头也不敢回,急忙没命地跳走了。
“实在太弱了,连个肉渣都没剩下……”天河看了看那只会飞的猪,暗想:“看样子皮也很薄,应该不用剥皮,直接烤了算了……”只见那只猪围着天河前后飞舞,脸上表情甚是喜悦,咿咿呀呀地叫着什么。天河见它会飞,初时还有点担心捉不住它,见它只是围着自己飞舞,心里不由得惊讶:“奇怪……这只猪不逃走?跟其他的不太一样……怎么给我一种感觉……唔,长得很有勇气的样子………………难得见到这么勇敢的猪,居然不怕我,了不起!”
那只猪飞到天河面前,连叫数声,冲天河点了点头,脸上笑开了花。
“唔,算了,今天就先放过你吧,以后再来找你,哈哈,记得多吃点,把自己养肥一点~”天河仔细端详,只觉得这只猪长得实在太小,不由泄气道。
“再见了,勇气猪~”可见它长得实在可爱,不由得稍稍起了喜爱之情,摆了摆手。但看见勇气一直跟着自己,也是一奇,“你干嘛一直跟着我?”
“勇气”在天河身边打转。
“……说什么?不懂……”天河好奇地望着它,“难道你觉得自己够肥了?不会吧?好歹吃到身体比头大吧?”
“勇气”依然在天河身边打转。
“啥意思?……你要跟着我?”
“勇气”立即点头示意。
“哈哈,真的吗?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心里大为高兴:“太好了~~~这样下次烤肉的时候就可以……哈哈、哈哈哈……要是紫英师叔问起来,也不关我的事,是这只勇气猪自己要跟来的~”天河哈哈一笑,“走吧,勇气!哈哈,第一次有食物跟着我跑,不是我追着食物跑,实在太高兴啦!”天河转身向来路走去……
不一会儿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天河你、你身后那是什么?”菱纱手指着天河身后,惊讶之极。
“一只会飞的猪,叫作‘勇气’。”天河回头一看,只见“勇气”飞在身后。它见天河回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