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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铮铮两声,天河紫英双剑出鞘,二人握剑在手,可面对着眼前之人,竟是一步也迈不出去。
天河和紫英与他目光一接,便觉身前一股浩瀚磅礴的气势迎面压来,直如泰岳之倾、黄河之泄,威势逼人,几难抗拒。不知不觉间,竟将进击之意尽数压了回来。二人凝神自守,却是难以抵挡那股雄浑无畴的杀意,双腿微颤,头顶上不住渗出的汗珠一滴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对面玄霄的神色不动,二人全身上下透出的那份气势却仍在不断攀升,愈加凌厉。就在两人几乎支持不住的时候,突听见天河一声大喊,身子如离弦之箭,一纵而上,慑天剑剑尖锋芒闪烁,向着玄霄的胸前猛刺过去……
玄霄冷笑一声,竟不出剑,左袖一拂,袖中藏掌,拍向天河胸口。
掌未及体,天河已觉一阵无比炽烈的骤风狂飙而至,剑招急变,连忙侧身躲开。那阵风从他面前斜斜扫过,脸上一阵热辣辣的,如被烟熏火燎一般,甚是难受。
那边紫英却趁玄霄分神出手这一瞬,缓过一口气来,清啸一声,飘身而上,从旁夹击玄霄。他平日里苦修剑法,对琼华派的各路剑招均极是精熟。他深知对手厉害,此刻一上来用的便是派中一等一精妙厉害的招数,同时将剑上内力催至十成,长剑过处,嗤嗤有声。
以玄霄之修为,也不觉收起轻视之心,身形微动,避开了紫英这一剑。右手的羲和剑疾挥而出,直指紫英胸口要害,左臂轻飘飘划了个圆圈,化开天河攻势,随即反掌击向天河。
玄霄这一剑一掌,均是迅捷无伦。
紫英深知羲和剑的厉害,不敢硬接,急忙退开。
天河却来不及闪躲,只得伸出左掌,与玄霄对了一掌。双掌相交,发出一声闷响,天河胸膛间一阵血气翻涌,踉跄退开数步,眼前金星乱冒。
“……你受伤了?!”夙瑶立即扶住往后退的玄霄。
玄霄嫌恶地看着夙瑶,皱了皱眉头。
“……!”天河看到此景突然大惊。
“……天河,我不忍下手,你却招招毫无容情!不错、当真不错!”玄霄狠狠地瞪着天河,“你竟能抵御……甚至吸纳我的攻击,看来日后修为必定胜于我!”
“不是!我——”
“如今我只存一成功力,其他须用于维持琼华不坠,你们这样,可也算趁人之危?”
“不是的!我不想和你打!”天河定定地看着玄霄,心内闪出最后一丝希望,“玄霄……为什么要这样!就算想成仙,一定还有其他办法!我可以陪你去找,直到找到为止!难道就不能放弃双剑?!”
“……天河,你晚了二十二年。”在玄霄的面目中,几分无奈一闪而逝。他缓缓闭上双目,长吸了一口气。
“什么……?”
“昔日修炼双剑、苦无进境之时,无人让我放弃……初有所成、经络逆变之时,无人让我放弃……失却望舒、日夜受火焚之苦,无人顾我生死……如今,太迟了。”玄霄摇了摇头,痛然长啸,“一生成于修道、亦毁于修道,纠结已深不可解,此种心境,他人怎能体会?!”
“那是——昆仑天光!!”夙瑶突然大惊,遥指向远方云雾缭绕处,已与琼华派分离的昆仑山顶。
“飞升的最后时刻已至!哈哈哈哈——!”玄霄哈哈一笑,大袖轻拂。
天河心中彻底绝望,默不作声,缓慢退回紫英身边,沉痛地望着玄霄。
“天河,来不及了……”紫英被玄霄刚才那一击所中,受了暗伤。方才说话间努力运内功调息,此刻虽未尽数化解伤势,外面看上去却已无恙,勉力支持着,与天河肩并肩立在一处。
“…………”菱纱面容剧烈颤抖,向平台边缘走了几步,闭上双眼,右手慢慢向腰中短剑摸去……
“韩、菱、纱!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玄霄面容渐冷,眉间涌起一股狠厉之色,雪亮的目光突然射向韩菱纱脸上,“从你走上秘台,我便时刻注意你,你是否想过无力阻止飞升之际,便要自尽?!”
“你?!我……”菱纱花容惨变,身子一抖。
“你的性命是我的!飞升最后时刻将你牺牲,才算死得其所!想要自尽乃是痴心妄想,我不会让你如愿!”玄霄直盯着菱纱的双眼,冷笑声中,充满了残忍之意。
“你!你疯了!你凭什么拥有别人的命?!凭什么决定别人生死!!”天河立即大怒。
“不用多言!再战便是!生生死死,须怨不得我!”玄霄袖手而立,全身气势已积至十分。
“好!这次我不会只是伤你!”
“很好!很好!”玄霄巍然站定,隐觉掌心处一丝凉意慢慢沁开,凉意之中却又夹着一股炽热之气,“你体质特异,如今内修仙功、外执神器,云天河!你竟还不知足?看我飞升便心生妒恨、一力阻止吗?!”
“你——!我根本不是这样想!”天河立即怒道。
“休要得意!即便我没有你融合阴阳的修为,但双剑力量何其强悍霸道,若是全力施为——”“铛”的一声,羲和剑已飞至玄霄手中,“不逊于仙神之力!”
“天河,小心!这力量——”紫英立即提醒天河。
望舒剑则缓缓落下,夙瑶终于上前拿在手中。
“我来助你。”夙瑶微一沉吟,缓步走到玄霄身边。
“掌门!您——”紫英愤懑满怀。
“琼华飞升,兹事体大,容不得你们继续妨碍!”夙瑶沉沉望着三人,轻轻抚了抚剑身,左臂向外一分,手上捏了个剑诀,右手横剑当胸,冷冷一笑,“韩菱纱,与我动手便是耗你元神!你可想清楚了?”
“…………”
“可恶!太过份了!”天河勃然大怒。
“云、天、河!我全力一搏,看看你能支撑多久吧!”
“天河……我们一定要先打败掌门,毕竟她手执的是望舒剑!”
“好!拼了!”天河向紫英点头示意。
琼华终战
呼的一声,玄霄身形倏然欺近。天河面前灼气如海涛巨浪,汹涌扑来。
一瞬间,一道暗红色的剑影向胸口斩来……
天河气息混乱,眼看羲和剑已至身前,脚下竟是一滞。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身旁忽地传来一股大力,被紫英硬生生拉开数步,躲过了这一击。但这样一来,紫英自己也已失却攻敌之机。
玄霄得势不让人,当下剑掌齐出,分袭二人,招数中更加浑厚狠辣。他口中说得狂妄,实力却是丝毫不逊,当真犹如天神下凡一般,霸气纵横,神威凛凛。
天河和紫英经历过不少苦战,却是任何一次,也比不上今日之战的险恶。几乎是举步维艰,剑上的招数全然被对手所克制,身法亦渐转散乱。两人拼力抵抗,却是只有招架之功,绝无还手之力,想要回击一招,也是不能。再撑片刻,二人情势几乎已山穷水尽,眼看数招之内,便将败落无疑。
天河心内又一次弥漫起绝望之意,又不自觉向菱纱望去,猛然之间,神色巨变。
只见那边,韩菱纱被夙瑶步步紧逼,已退到平台一角。
当天河向玄霄出手的那一刹那,夙瑶情知三人不肯罢休,面容一紧,当即也挺剑向菱纱攻去。
两人相斗,结果可想而知。
夙瑶在派中修行,已有近三十年之久,她资质虽不甚高,可为人好胜。便是当了掌门之后,仍是修炼不辍,对琼华派的剑术心法更是毕生浸淫于其间,道行之高,岂是像菱纱这样一个入门不久的女弟子可比?何况菱纱并未真正修习琼华派的武学仙术,更何况此刻菱纱体衰力弱,而她手上拿的又是时刻在消耗菱纱元神的望舒剑?!
夙瑶将菱纱逼到台边,情知自己胜券已握,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她方才与菱纱动手,一招一式都极有分寸,绝不至伤了她的性命,否则若是菱纱一死,飞升大业,岂不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她如此作为,只是意欲消耗菱纱体力,待到菱纱无力抵抗之际,立刻出手擒下。以菱纱为人质,威逼天河等人罢手。她眼看菱纱招数越来越缓,面上得意之情更甚。
望舒剑寒光大盛,叮叮两声轻响。
菱纱双手短剑已被磕飞,她手腕一酸,脸色又是一阵惨白,身子斜靠在台边石栏上,竟已无力动弹。
夙瑶抢上身来,伸指便向菱纱胸前穴道点去……
突然,身后风声大作,一个愤怒到极点的声音响起……
夙瑶猛然转身,只见天河身子腾空,已扑到自己面前,右手长剑斜劈下来,左手却向望舒剑剑柄抓去。夙瑶上次险些被他夺剑得手,心下羞怒之余,已有防备。见他今日仍是如此招数,不由得微微冷笑,身子一侧,望舒剑顺势一带。
天河的左臂上登时被划开了一道三寸长的口子。一串鲜红的血珠洒落在台上,同时落地的还有紫英和菱纱悲痛的呼声。
夙瑶一招得手,正暗自得意时,却见天河眉头皱也不皱,慑天剑已刺到自己身前。剑尖猛地转向,斜挑向夙瑶右腕。夙瑶大惊之下,刚欲回剑相抗,但见天河左掌又出,全然不顾伤臂剧痛,直拍向自己胸口。她万没想到天河受伤之后,还是如此顽强。惊惶间抽身欲退,右腕蓦地一紧。
天河那只本该击向胸口的左手,居然中途突然变向,抓住了夙瑶。
夙瑶右手上登时一麻,不自觉松开了望舒剑。
天河左手急放开来,翻腕一握,已将望舒剑夺在手中。右手慑天剑一横,将夙瑶逼开数步。这一套招式倒也并不十分巧妙,只是来势古怪。出人意料之外,更兼快得出奇,从出剑到夺剑在手,只不过是一扑之间。
天河那一次夺剑不成,这些日子来头脑里翻来覆去思考的这一扑一夺,便是为了今日这一刻。
任是夙瑶修为再高、经验再丰,猝然遭袭,也不知天河的道。
天河甫然夺下望舒剑,身子尚未落地,身后炎风已至。他方才为夺下望舒剑,已然耗尽全身体力心神,此刻身子尚未落地,哪里有机会躲开玄霄背后斩来的这一剑?
眼看天河就要被斩为两段,紫英想要拦截,也已不及。急切间奋力拼上,长剑直刺向玄霄面门,这一招是“围魏救赵”之意,想逼得玄霄撤剑自守。
他这一剑刚递出一半,只听铮的一声巨响,忽觉右臂剧痛,虎口已然震裂。手中长剑断成两截,剑尖直飞上天。
过了许久,剑才落下。“嗤”的一声,直没入脚下地面中。
玄霄这一指轻弹,竟有如此威力。他左手震断紫英长剑,右手羲和剑斩去的势头微微缓了一缓。
天河于百忙中一个拧身,只见背后一道七彩光华迸射而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原来玄霄这一剑,正斩在天河身后背着的后羿射日弓上。天河有此神弓阻了一阻,方才勉强挡下这一击。但见平台上天河的身影,如断了线的纸鸢一般,飞撞在台缘石栏上。
天河全身已经脱力,右手中慑天剑已然远远飞落到了台下,只有左手还紧紧地握住望舒剑不放。他勉力想要站起身来,忽然间“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来。
玄霄方才的那一剑,虽然没有斩中,可剑上附着的浑厚内力,却已将他击得五脏尽伤。天河情势本已不妙,但若谨慎自守,纵然败落,尚不至受此重伤。可是他方才为了夺剑的那一扑,等于是将自己的后心卖给了玄霄,果然当即被其重创。
场上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这一举已无异于拼出了自己性命。
韩菱纱拼着全身的力气,飞奔到天河身边,不禁大哭起来。
天河面如金纸,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颤抖着向菱纱晃了晃手中的望舒剑。
菱纱见天河的臂上、口边鲜血长流,惊痛交集,已是泣不成声。
“……唔……”夙瑶由于刚才被天河击中一掌,突然也吐出血来。
“还是如此无用。”玄霄恶狠狠地瞪了夙瑶一眼。
“…………”
玄霄收了剑招,将羲和剑笼在大袖之中,负手迈步,走到天河跟前。
紫英强忍手腕剧痛,纵身挡在云韩两人前面。
玄霄看都不看紫英一眼,一双俊目只是紧紧地盯着重伤的天河。
“天河!你怎么了?!”菱纱担心的问道。
“……我……身体里气息激荡…………你怎么样……你自己脸色这么苍白……”
“我……我……不要管我了……”菱纱啜泣着,拉住天河的手。两个人摇摇晃晃,相扶站起,看着对方虚弱憔悴的容颜,心中伤痛之余,竟有一丝说不出的欢喜。
“啊——!”天河突然再次痛苦倒地。
“天河!!”紫英立即上前扶住天河。
“…………”
“天河!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别吓我啊!”
“…………”天河强忍着疼痛,向菱纱微微摆手示意。
“哈哈~~~哈哈哈~~~”玄霄不禁大笑几声。
“你……你笑什么?”菱纱怒瞪玄霄,“天河受伤你很开心吗?!你知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想跟你打!他心里有多痛苦!”
“不自量力!不惧炎寒又如何?!实力相差如此之巨,自保尚且勉强,竟还想分神替别人挡下攻势!”
“……!……是、是为了我们……”菱纱惊讶地望着一脸痛苦的天河。
“云天河!我笑你以卵击石、自寻死路!更笑我自己!直到此时仍想留你性命!”
“……!”天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