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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味道……是酒!!好香~~”天河闻到酒味顿时兴奋起来。
“老爷说你爹最喜欢这‘蜜酒’,我才想起地窖里藏了几瓶,也该拿出来喝了。”阮慈笑道。
“对对对,贤侄多喝几杯!”柳世封一边说,一边在天河面前的酒杯里斟满了酒。
“不,我不喝,那个,菱纱她说酒不是好东西!”天河端起酒杯正要喝,突然犹豫起来,放下酒杯。
“哈哈哈,男子汉大丈夫,哪能不识酒味!贤侄不用担心,酒喝多了当然糟糕,但偶尔喝一点却没什么!”柳世封一愣,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办……菱纱说不能喝,柳波波又说能喝,到底该听哪边的?”天河犹豫不绝,“爹喜欢这‘蜜酒’?”
“不错,这酒乃是用了上好的糯米,佐以酒药酿制而成,还加了蜂蜜,所以喝到嘴里香味醇厚,贤侄定要尝尝呐~”
“味道这么香……不管了,爹爱喝就代表我能喝!”天河听说父亲爱喝,又实在挡不住酒味的诱惑,心想只有先不听菱纱的了。“那我喝啰~”端杯品了一口,只觉满口生香,胸腹之内均是甜蜜之气,不禁赞道,“好喝、好喝!比白水好喝多了!!”又一口气连喝了四五杯,满脸尽是陶醉之情。
“哈哈,孩子,你今后有何打算?”柳世封有些担心地问天河。
“我?我要和菱纱一起去做剑仙,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
“你和那位姑娘,你们认识很久了?”阮慈问道。
“对啊,挺久的,都快两天了。”天河摸摸头。
“嗯,是挺久的…………啊?!才两天?!”柳世封对天河的回答感到甚是奇怪。
“……奇怪~头晕乎乎的……”天河有些疑惑。
“唉!那姑娘的来历恐怕不单纯,数月前有樵夫看到一人在寿阳东北的陵墓附近鬼祟行事,十有八九是盗墓的贼人,我请那樵夫口述,再由小女画像,与你那朋友倒是极为貌似。”柳世封不断提醒着天河。
“菱纱?贼?……”天河并没有理会柳说的话,只觉得头越来越晕。
柳氏夫妇见他愁容尽去,心里都是一喜。
阮慈想起刚才的对话,继续问道,“那姑娘莫非是你的心上人?”
“心上人?不懂……她对我好,我当然对她好,她是我朋友。”天河恍恍惚惚地回答,话说得断断续续,竟是有些醉了。
“原来是朋友,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哈哈哈~”柳世封听了这话,心里一块石头放下。也不顾阮慈在一旁直使眼色,忙不迭地说道,“实不相瞒,这几年我一直很头疼,小女待字闺中,却难觅佳婿,如今见到贤侄相貌人品出众,不妨和小女见上一面,若是你们彼此有意,倒是美事一桩、美事一桩呐!”
“……咦?柳波波怎么变、变两个了…………”天河只觉头一阵晕,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
“贤侄觉得如何?”
“……什么?”
“我与云贤弟、与贤侄都是一见如故,若是你能成为柳家的女婿,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柳世封以为他有意于此,十分欣喜。
“好……好…………晕…………”天河也没听懂,模模糊糊地答道。
“好!太好了!贤侄既然说好,我真是太高兴了,哈哈哈~”柳世封再次欣喜起来。
“呃……”天河突然眼前一黑,趴在桌上晕了过去。
“贤侄?!”见天河醉倒,又是一愣。
“你啊,我看天河早醉了,就你还一个劲唠唠叨叨。”阮慈摇头看着已经醉倒的天河。
“哈哈,他的酒量可比他爹差远了。”
“唉,老爷别高兴得太早,你这样给璃儿配夫婿,依她的性子肯定不悦,更何况天河对那位菱纱姑娘颇有情意,怕是不会随随便便就转了心思。”旁边阮慈却是一脸忧色。
“夫人此话怎讲?!他们只是朋友吗?”柳世封笑道。
“这种事情,你们男人粗枝大叶当然看不出来,可小儿女的心思,哪有这么简单?”阮慈对此事一再担心不已。
“这……你我百年之后,璃儿她无人照顾,又怎么办!”
“儿孙自有儿孙福,老爷你又何必太过担心?”
“还有一事,裴剑和我形容日间的情形,贤侄老实木讷,那韩姑娘却是古灵精怪,若真像夫人所说,二人怎么看也并非良配啊!”柳世封想了想,又有些担忧起来。
“依我之见,老爷是多虑了,天河这孩子外表朴实,实则心如明镜,识人处事自有他的原则。”
“但愿如此——”
“……爹……爹…………娘……”正在两人商量之际,忽听得天河模糊唤道,语气甚是伤心。
“可怜的孩子,一定是想他爹娘了……”阮慈不禁一叹。
“唉~是啊,一个人孤苦无依地住在山上,真是难为他了……”
“……爹……”
柳氏夫妇怕他着凉,忙令侍女扶天河回客房躺下,自己也回房休息。
迷香梦绕
“真气人……我在牢里吃干烧饼,找这地方又累得半死才找到,你却吃饱睡好,快活着呢……”到了半夜,菱纱好不容易从牢里出来,费去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天河。但她却看到他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心里甚是不爽。
这时,天河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青鸾峰上,拿着长弓长剑追着山猪,忽见那只山猪跑进石沉溪洞,心里一急,“……唔……死猪妖哪里跑!!……”
“还猪妖?!我看你是猪头还差不多,起来!”
“……猪妖?……不对,是菱纱的声音?”天河忽听见床前一个女声怒道,一个激灵坐起来。见菱纱站在床前,吃了一惊。
“哼,终于醒啦。”
“那些人,让你走了?”天河挠了挠头,看着安然无恙的菱纱。
“小小一间破牢房哪里困得住我?不过是想等夜里再行动,省得和官府起冲突。”菱纱晃了晃手上一根乌黑色的软丝,十分得意,“你呢?有没有打听到你爹的事情?”
“有啊,那个柳波波说他以前被爹救过,他想和爹一起玩,但是爹想当剑仙,就离开了,后来还送了个女儿给他。柳波波也没见过我娘。”天河高兴地点着头。
“那个‘女儿’又是怎么回事?你们见过面了?”菱纱对此有些好奇。
“柳波波说我爹把一个女孩送给他,人就不见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上去都是不太管用的消息。”菱纱甚是泄气,“既然这样,我们还不如快点赶去陈州呢——”刚想走,突然闻到天河嘴里的酒味,“咦?什么味儿?……你、你喝酒了?!”
“呵呵,一点点而已,柳波波说没关系的~对了,我当时晕乎乎的,柳波波好像还让我做他们家的女须,什么意思?”天河尴尬地一笑。
菱纱气得大吼,“大傻瓜,喝酒误事,说你不听,哪天——”突然觉得不对尽,“等等!!女婿?……女婿?!你答应了?!”
“我?我不记得了……”天河恍恍惚惚,多半是忘了答没答应。
菱纱心里没来由一股火冒上来,“可恶!我们尽快离开这儿,这柳家真是莫名其妙,连你这种山顶野人都要收作女婿,说不定他女儿比你大上十岁八岁,早已经徐娘半老了!”
“唔……菱纱,什么叫‘贼’啊?”
“什么?!你哪里听来的?!是那个柳大人说的对不对?他说我是偷东西的小贼?!”她大吃一惊。
“是、是啊,他讲的时候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胡说!我韩家子孙习风堪舆、通机关巧槛,世世代代都是独行千里的陵墓大盗,又哪里是白痴小毛贼可以相提并论的?”菱纱生气地冲天河大吼道,“以后不许说我是贼,不然我翻脸了!”
“哦……那你去我爹娘的墓,是……”天河不禁皱起眉。
“…………我、我上山是为了找剑仙的宝物,绝对没有冒犯他们的意思,墓室毁了我也很抱歉,所以现在要将功补过,帮忙找你爹娘的消息……”
“呵呵,还是你对我好。”
“什、什么啊,一个大男生讲这种话也不害臊……还有……你要在床上坐多久!起床走了啦!”菱纱顿时脸色通红,转身跑了出去。
“哦……”
两人来到屋外,突然发现整个柳府院内,竟不知何时笼罩在了一片淡紫色的云雾之中,本来夜里已是甚黑,再被紫雾充斥,越发看不清前方道路。
“啊、啊嚏——!!”天河被紫雾呛得直打喷嚏。
“小心!尽量少吸气!这雾有古怪。”菱纱观察着周围,“我来的时候就觉得柳府不一般,果然——”看到天河依然使劲呼吸,忍不住大骂道,“呀——!你做什么?都说了少吸气,你还深呼吸?!”
“呵呵,香香的,好闻,就是鼻子痒……”天河被莫明的香味陶醉其中,“啊嚏!啊嚏!!”
“……自作自受,又不是出门踏青,野人还闻什么花香……听好了,这地方不太对劲,和之前的山野树林不一样,别大意!”
“咦?那边有个发光的东西,过去看看~”天河满脸好奇之色,跑了过去。
“……”菱纱紧紧握住拳头,“可恨!根本没在听……时机不对,我忍!!”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不放心天河,也跟了过去……
其实,被天河称为“发光的东西”是所谓的迷阵,只要走错一个迷阵的结界,就会回到原地。
柳府本就甚大,各院之间道路纵横交错、结界甚多、颇为复杂,再加上有一堆怪物和迷雾笼罩,两人不知费了多少时间,终于来到了一个开满鲜花的园里。此时正是深夜,万籁俱寂之时,忽听得微弱乐声,入耳而来。
“这什么声音?……很好听……”天河突然听到动听的琴声。
“噤声!那边好像有人!别打草惊蛇!”
“喂~~~前面的人~~~这么大的雾,我们好像迷路了~你知不知道出口在哪?”
“你白痴啊!!我不是说要谨慎行事?哪有这样直接打招呼的,万一是陷阱怎么办?!”菱纱上前对着天河脑后就是一巴掌,气愤不已。
“呵呵,不会~她不是坏人。”天河的语气十分坚定。
“哼,你又知道了。”
“因为没有杀气啊~”天河挠头解释道。
两人正感诧异,只听那乐声初时极低,似有似无,但却是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又连绵不绝。少顷,乐声逐渐增大,但仍是十分柔和,似琴非琴、似筝非筝,如同黄鹂清鸣、喜鹊晨啼,听起来十分悦耳。听着听着,渐渐奏至深处,只觉乐声之中,韵律变幻繁复、宛转瑰丽,有如天上仙乐一般,然而曲中每个音符却又抑扬顿挫、清晰可闻,其中美妙奇异之处,实所难言。不知不觉一盏茶时间过去,乐声渐渐稀疏,终至寂静不闻。
只听一个轻灵而温和的女声叹道,“梦影雾花,尽是虚空,因心想杂乱,方随逐诸尘——不如~万~般~皆~散!”
“散”字刚一出口,天河、菱纱只觉眼前一明,院内紫雾尽皆消散……
只见远处桃树旁的亭子里,一个少女手抱一件形似竖琴的乐器,望向两人。她看上去比菱纱略大,约有十八九岁年纪,一双秀目淡淡瞅来,容貌甚是美丽,一头长发上插着一根玉簪,自然地披在身后,身上一袭海蓝色长裙,上衣上飘带随风飞舞,整身装束华丽之余,却又不失大方之感。
“这‘千年灵幻之阵’对人无害的,没想到你们用了这么久才出阵——”
“你……”忽然见到如此美丽的少女,天河不由看呆了。
“哼,你是谁啊?凭什么把人当猴耍?还说无害,那些臭女人、臭灯笼打在我身上还不是一样痛!”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天河,“喂,我说的对不对?”
“……”天河呆呆地看着那少女,一字不说。
“喂!!”菱纱气得直跺脚。
“…………”天河嘴角微微上扬,但眼神依然呆滞。
“喂!看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有这么好看吗?”看见天河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少女,呆呆出神,怕是连身处何处都忘了,不由气得拍了他一下。
“啊?!”天河却还是没能回过神来,“没……没…………好看……”眼神仍是一动不动,脸颊微红,竟似被那少女迷住。他不大懂得男女间的礼数,故而就这么直直地看着那少女,心里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哼,你少瞧不起人,我旁边这家伙虽然看起来傻乎乎,内功却深不可测,一拳能打死三头熊。”
“呃,菱纱……”
“至于我嘛,更是纵横江湖多年的侠女,手下败将无数,刚才只不过疏忽大意了,要不然……哼哼~~”菱纱对自己的陈诉颇为兴奋。
“菱纱,不可能只能用拳头就打死熊吧……山猪还可以试试……”天河一脸为难表情。
那少女收起乐器,缓步向两人走去,“云公子,你爹,他还好吗?”
“你也认识我爹?……我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他病死很久了。”天河甚是惊讶。
“云叔过世了?!”少女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当年他在祸乱中救我一命,我一直想再找到他、报答他。”脸上现出极为难过的表情。
“你是柳波波的女儿?”天河想起柳世封的话,顿时明白过来。
“我叫柳梦璃。”那少女点头示意。
“啊,明白了!原来你就是那个半老徐娘?!”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