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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洁明 彼岸花(上)
第一眼看见她,他就知道她是他永远无法抗拒的天劫
她总是无怨无悔的接纳他的一切
无论最好的,或是最坏的,她都不曾排拒厌憎过
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只有她是他唯一的光明
一时的贪念,明知不该,他还是将她留在身边
是他犯了罪,触犯了天地之规
他加诸在她身上的苦难,比谁都还要多、要重
可他强求的代价,是她被打入轮回,受生老病死之苦……
千年来,他苦苦寻著轮回一世又一世的她
踏破人间每一寸土地,却总是一再错过了她
终于,在这一世,她出现在他面前
不一样的面容,却有著同样的温柔
可是她早已忘了,关于他的一切…
序
好了,又是序了。
我很少写序的,因为总觉得写序好像会打扰大家阅读故事的情绪。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怪癖。
那我为什么偶尔会写序?
这个嘛,其实有时是因为我没标明,美丽的编辑大姐误以为我交的后记是序,有时候则是像这次一样,是为了提醒。
提醒啥呢?
提醒正在看这篇序文的你或你。
这本书,是“魔影魅灵”系列的第二本,也就是说,我之前写过一本书,和这本书是有相关的……好吧,我承认是有强烈相关的。
那本书,正确来说应该是那两本书,因为是上下集,总之那本书,叫做《相思修罗》,出版发行于二00五年的八月。
没错,就是前年八月。
没错,我写得很慢,因为这个系列写起来很累。
所以如果你还没看过《相思修罗》,我当然不会很介意你现在先看这本《彼岸花》,我有试着尽力让还没看过的人,可以尽量看懂这本书,不过如果你看完之后还看不懂,那你可以去找《相思修罗》来看。
或是干脆直接先去看《相思修罗》,再来看这本《彼岸花》。
还有,没错,我这篇序也是在打广告,请大家多多买书支持捧场,谢谢。
最后,给在等秦哥的人——
这本书的确是在写秦哥的故事。
所以快翻下一页吧,别继续留在这里,看我在这边瞎说打屁了。
最后的最后——什么?我还没说完?
当然没有。(笑)
最后的最后,请让我再次提醒第一次接触不才在下小黑我的人,这一本书,不是一般现代的爱情小说,也不是一般古代的爱情小说,它是一本穿插古今、纵横天地,有神、有人、有鬼、有怪、有魔,大家到处跑来跑去的“奇幻古今爱情传奇小说”。
真佩服我自己可以想出那么长的分类名字,哈哈哈哈。
总之,别说我没提醒过,这套“魔影魅灵”系列,就是在写一些千年不死老妖怪的爱情故事,所以如果你看不懂,不是我的错,都是那些千年不死老妖怪的错,有问题就去找他们算账吧,哇哈哈哈哈!(不负责任的小黑仰天长笑逃走去)
彼岸
白雾茫茫。
苍茫的雾中,水似冰、如镜,清净无一丝波澜。
洁净的池水,从天地之初便诚实地映照着一切。
她悄悄来到水边,望着那面清水凝聚的镜。
水镜里,有她无垢的身影。
她在水镜旁跪坐下来,凝望着水中的自己。
风起,在清净的水面上,兴起一波又一波,渐次的水纹,模糊了她的面容、她的身影。
“谁在哪里?”
一声质问,惊得她匆匆回首。
但在那千万分之一瞬,她却从镜中瞥视到了过去、现在及未来。
万千意象飞快闪射进她的黑瞳、撞进她脑海!
战火漫天、哭号震地、腥红的血染满城河。
匕首、满月、诅咒。
死亡。
阎黑、锁炼、寒冰。
溶的恨、蝶舞的悲、哥的愤怒、王国的颓败——
那剧烈的情感教正欲起身的她双腿发软,差点跌落水中。
一幕又一幕的景象闪过,痛得她只能往下跌去。
蓦地,一只大手,抓握住她洁白的藕臂,救回了她跌落水镜的身躯,也拉回了她几乎被冲散的神智。
“是你。”守镜的人剑眉微拧,但并未责备,只淡淡道:“这地方是不能随意进来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有些惊慌,粉唇轻颤着,绝美的面容,仍因那一幕幕残酷的画面而苍白。
“我……我……”试了两次,她方能开口,“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是……来找百花夫人的,遇上大雾迷了路……”
“现在你知道了。”守镜人松开握住她的手,朝右方一挥,右方白雾便散了开来,显现出往百花楼的一条明确道路。
“百花夫人的居处在哪儿,去吧。下回别再靠近这里,若你真的掉进水月镜,便是夫人也无能为力。”
“谢将军。”她不敢抬头,怕那汇聚在眼眶中的泪水会潸然滑落。
忍住激昂的情绪,她福身道谢后,便匆匆转离。
大雾在她身后重新拢聚合上,再回首,已又是那苍茫的白。
一切都再复归。
但,她知道方才所见,已使一切都再不相同。
我诅咒你,我要你陪着我一同看尽人世!
我诅咒他,我要他在地狱受苦,即使转世,也要他生生世世都死在你的刀下!
我要他每次都遭你背叛,我要他清楚尝到背叛的滋味,我要这一个夜晚一再一再的重复上演,直到山穷水尽为止!
澪对哥和蝶舞那凄厉愤恨的诅咒,一声声敲击着她的心,每一句都让她胆寒。
即使是透过水月镜,她都能感受到那咒怨的邪恶力量。
一个被牺牲、一个被疼爱、一个注定要背叛——
巴狼以血和泪,穷尽毕生之力,铸造了铜画,因为他知道,得将这一切记载下来,蝶舞和澪才有被救赎的可能。
但她却晓得,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哥犯下了太重的杀孽,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他不转生,她们两个只会永远在世间流浪。
永远。
曾经,她以为她们三人的友情会永远不变。
谁也不晓得,事情到了最后,会演变成这样。
在那漫长的岁月中,澪的心被憎恨扭曲了,蝶舞则如幽魂般在尘世间流浪。
她闭上眼,泪水滑落双颊。
水月镜,让她看到了之中的可能性,她无法挽回一切,但她知道她可以试着解开。
即使这会让所有人都再次受苦,她仍必须让她们停止的命运之轮开始转动,因为只有这样,那咒怨才有解除的机会。
前方,流云上的楼阁传来轻雅乐声。
楼阁上,白衣如雪的夫人似有所感,在这时抬起头,朝她看来。
你应该知道,那儿已是我难以顾及之地。
梦儿知道。
你决意要去?
是。
罢了,一切都自有其因缘,你既已定心,便别再回首,去吧。
谢夫人。
她弯腰拜谢,夫人叹了口气,抬了抬手,她感激的露出微笑,这才转身离开。
乐音缥缈如云。
夫人举杯喝了口清茶,一旁伺候童子却担忧的开了口。
“夫人,您如此放任天女,恐有不妥,若是上面怪罪下来——”
“我自有打算。”
闻此,童子不敢再言,只是看向那走进白雾里的人,心下仍是有些忧虑。
苍茫的雾,很快便隐去了她的身影。
自有打算?
唉唉,这下犯的可是天规啊。
夫人再怎么算,能救得了她吗?
话说回来,哪有人才刚修成了正果,便又甘愿以身入罪的?这不是一切都要重头再来了吗?
真是教他再想个几千年都想不通哪!
早知道,他就不告诉她水月镜的事了……
第一章
秋日的午后,总教人昏昏欲睡。
课堂上,老师卯起来写着黑板,坐在教室里的学生们,却心思涣散,专心听课的没几个,专心睡觉的倒是超过了一半。
几只错过夏日的蝉儿在窗外的树上鸣叫着,规律的声音有如催眠咒一般,每一声蝉鸣,听来都像在呼唤大伙向周老爷子报到去。
白绮丽眼皮沉重的看着前方振笔疾书的老师,但那像蚯蚓一般的英文字,却还是开始模糊了起来。
她很努力的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但窗外的蝉鸣、暖阳,窗内的冷气,老师的碎碎念,以及一个个趴桌阵亡的同学们,在在都让她无法抗拒,在几次呵欠和瞌睡点头的挣扎后,她最终依然敌不过睡魔的召唤,趴到了课桌上去。
蝉鸣唧唧,凉风轻轻。
远处缓缓落下的夕阳,将大楼建筑染成温暖的橘黄……
“绮丽。”
吓!
这一句,让她猛然惊醒,立刻跳了起来,开口举起手,大声回应这声叫唤。
“有——”
话声未落,她还没完全睁开的眼就发现情况不对。
教室里,所有的同学不知为何全站了起来,而且瞪着她看,包括老师在内,都一副被她惊吓到的样子。
下一秒,大伙爆出哄堂大笑。
她立刻知道自己做了傻事,就听坐在她隔壁的班长小苓,边笑边小声提醒她说:
“我是说起立,不是绮丽……”
噢,可恶。
她小脸爆红,尴尬万分,只见讲台上的老师好气又好笑的开了口,“白绮丽,你举手做什么?你有问题不懂吗?”
她迅速的在众人的笑声中缩回还高举的手,红着脸用力摇头。
看她可怜,小苓边忍住笑,边开口继续喊道:“敬礼、下课。”
“谢谢老师!”大家一边笑、一边敬礼,齐声回答。
拜她的迷糊所赐,这一天放学的结尾,班上的同学们个个笑得东倒西歪,她则在笑声中,无力的再次坐回了椅子上,尴尬的开始收拾书包。
“绮丽,下次记得别再举手了,我们已经高中,不是小学生了,哈哈哈哈!”
“绮丽,别理她那个三八,你‘有’得很好,很有朝气,不过你出教室前最好先把嘴角的口水擦掉,你睡到口水流出来了。”
欢乐的笑声再次响起,她干笑地接过阿珊好心递过来的面纸,擦掉嘴角和桌上的口水。
“绮丽,你和恬恬今天是值日生,不要忘了擦黑板喔!我先走了,Bye。”
“绮丽,走了喔,Bye。”
“Bye!”
下课放学不到五分钟,教室里的学生迅速的相继散去。
白绮丽收好书包、擦完黑板时,同学们早走得一干二净,她和恬恬一起把教室里的门窗关好,这才背起书包,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往校门口走去。
“绮丽,你还好吧?要不要一起搭我家的便车?”到了校门口,见她还在打呵欠,恬恬好心的开口提议。
“不用了,我的护腕坏了,我还要顺便绕去买。而且走一走,我脸上睡觉的压痕应该会消一点,不然等一下回去给我妈咪看到,让她晓得我在上课时打瞌睡,她一定又会跑去和外公啰唆,不让他再教我武术。”
“那我先回去了喔,你路上小心一点,Bye!”
“Bye!”和恬恬挥了挥手,绮丽一边朝车里的温爸微笑点头招呼,“温爸好!BYE!”
温爸朝她笑一笑,在女儿上车后,便驱车离开。
温家的车子一走,白绮丽这才松开脸上甜美的微笑,站在私立名门晓华女中的校门口,毫不淑女地,一边伸懒腰,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跟着才转身一边抓头、一边睡眼惺忪地擦去眼角因呵欠挤出的一滴泪,然后和那从她出校门就跟在她身后的女孩打招呼。
“嗨。”
女孩穿着和她同样的制服,长长的黑发整齐的绑成公主头。
她认得这个女孩,或者应该说,这位学姐。
绮丽前几天早上才在升旗台上看过她,她穿着同样的制服、绑着同样的公主头,从校长手中接过奖状。和那天不同的是,那时她的脸色在阳光下透着娇嫩的粉红,而非如今那样接近透明的死白。
“你……看得到我?”学姐像是被她的问候吓了一跳,有些迟疑的开口。
“对。”她没有被这怪异的问话吓到,只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真的?”学姐更加靠近她。
“真的。”她再点头。
“为什么……除了你……大家都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
她看着眼前这位迷惘的学姐,柔声提醒道:“你记得是从何时开始的吗?”
“我……我不记得了……”学姐摇摇头,有些茫然困惑的说:“我只记得我来上学……然后……然后……我的胸口突然好痛……”
轻柔的语音飘散在空气中,学姐看着她,脸色越形苍白,怯怯的,粉唇轻颤的问:“我……死了吗?”
黄昏的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
她轻声开口,“你在车上心脏病发,已经三天了。”
“所以……大家才在我桌上放花?”
“嗯。”
“我知道我有先天性心脏病,但这几年状况一直不错,所以我还以为……”
学姐的声音再次消逝在空气中,这回却是因为哽咽。
绮丽看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还有好多事想做。”
“嗯。”
“我还有好多地方想去。”
“嗯。”
她可以看到学姐透明的泪水从脸上滑落。
十八岁,正是含苞待放准备吐露芬芳的时候,她可以了解学姐一定有许多梦想,她也知道这样突然过世会有多不甘心,若换做是她,她也一样会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