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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略略动了一动。
雨歇扯了扯嘴角,“手伸过来。”
许久没有动静,直到雨歇的耐心都快耗尽的时候,一只细嫩的小手才慢吞吞伸了过来,触到了一片柔软,下意识地捏了捏……
雨歇脸色一变,毫不客气把他拍掉,“让你把手伸过来,你放哪呢?!”尼玛居然吃她豆腐,魂淡!
那厢吃痛,将手缩了回去,“抱歉……我是无意的。”
你这般委屈的语气是为哪般呢?
雨歇怒目相向,奈何天黑风高,对方看不见。
雨歇郁闷无比,突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貌似她对这个小孩特别没耐性啊……难道,难道是因为他虽小也是个蛇男,她把那种被戏耍的郁闷之情全部转移到他身上来了?好吧——这样不道德。
雨歇烦躁地揉揉头发,“算了算了。”她精准地抓住他的手,按在他的脉搏上,灵力顺着指尖游进了他的身体之中,随着血液走遍全身。半晌,雨歇才发出长长的一声喟叹:“你的体质不错啊!是块好材料。”她又啧啧两声,“看着你挺柔弱的,原来是内秀!”
果然有一半神族的血统,体质虽弱,灵力却是极强的。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雨歇放开他的手,顺手给他盖上毯子,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开口道:“过两天等你的院子收拾出来,你就搬到那里去。”其实本来今天就该搬出去的,奈何她一时犯了抽。现在想想,还是一个人霸占一张大床的感觉最美妙,有个陌生人一起躺着,不管年纪大小,终归觉得自己的地盘被人侵犯了。哎……“西跨院离做早课的院子不算远,倒也是挺方便的。”这倒是实话。“我这几天也要学法术,恐怕没时间照料你,我会托阿玥帮忙的。”就算她不学法术,有的是时间,一般情况她也不会主动来照料的……特殊情况就更不用说了。“嗯,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那些傀儡仆从,只要是在能力范围之内,他们还是非常好用的。”这绝对是出自她的经验之谈!
如此啰嗦了一通,这小鬼都没有反驳一句。从一个角度来说是有点沉闷过头了,但是对雨歇来说,却是极中意的。雨歇慢慢有了几分觉悟,开始抽空反省了一下自己。老实说,这小鬼这样的身份摆在那里,注定是不会平凡一生的。也不知能不能在这里呆长?那她是不是应当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照顾他?
“多谢,阿姨。”
雨歇虎躯一震,倏忽瞪大眼睛,面向他侧躺着,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低吼道:“小鬼,你叫我什么?”
岑碧青默了默,“……阿姨。”
“你叫我阿姨?”雨歇祥和的面部表情濒临龟裂,她这么清纯美丽拥有完美的知性美的年轻女性怎么可能是个阿姨?!
她忍不住各种抓狂咆哮,“你居然叫我阿姨?谁让你叫我阿姨的?!是谁?是谁?”
这疯疯癫癫的模样愣是向来淡定的小岑碧青也难免被震慑到,竟然乖乖地交代:“……我娘。”
她不能跟一个死妖怪计较的!
雨歇默了片刻,“我这般年轻靓丽,阿姨什么的实在是太不配我了。以后别叫我阿姨了,好不好?”
“你的辈分比我娘亲高。”
雨歇摸摸他的脑袋,语重心长地劝道:“乖,别听你娘的,以后不要叫我阿姨了,叫我姐姐。辈分什么的,都是浮云。我都不在意,你也别太在意了,知道不?”
那边沉默。
雨歇扯了扯嘴角,腆着脸用如梦似幻的声音哄诱着:“叫声姐姐来听。”
沉默。
“叫一声姐姐啊!”
继续沉默。
雨歇眼角神经质地一抽,扬声质问:“我有那么老么?你为什么不肯叫我姐姐?为什么啊?”
“……你比我娘老。”
雨歇泪奔:“……你可以理解我比你娘更具有成熟美。”
无比沉默。
雨歇阴测测地威胁道:“不要逼我,快叫我姐姐!你要是不叫……我就……”她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你要是不叫我就挠你痒!”
这种程度的威胁太弱了好吧。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敌强我强,敌弱我弱?怎么第一次碰上一个小娃娃,她就弱到这种地步了?
这小鬼不搭理她,那她到底是扑上去呢还是不扑上去呢?
这是个问题。
雨歇考虑许久,终于默默地伸出一只爪子伸到岑碧青小鬼的腰间,屈起手指,对着那块软肉就那么技术性地挠了一挠。自成了蛇妖之后,她化成人形之后的腰就格外敏感,几乎是碰不得的。一碰她就痒得花枝乱颤,浑身发软,几下之后连叫的力气都没有。
当然这一点只有阿玥知晓。
好在阿玥人品极好,值得信赖,不会揪着她的这个弱点不放就是了。
不过也因此,雨歇怀疑是不是所有蛇妖都有这么一个硬伤?是以她才选择了挠痒这种感觉方式。挠痒什么的,虽说完全没有杀伤力,但是真的挠起来,还真是会让人欲生欲死。
……
岑碧青没有反应。
她不甘心又挠了几下,“你不痒么?”
依旧没反应。
雨歇心头被郁闷给占满了,难道她怕痒只是个特例?可是对着一个这样的小孩子委实不好使用暴力手段啊!而非暴力手段人家却采取不合作态度!这真是让人情何以堪呢?她无语地抱头,很快将手缩了回去,也就忽略了方才给他挠痒时岑碧青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微一僵,就毫无疑问地以为这小鬼天生不怕痒,连一点怀疑都没有。
殊不知他根本就不是不怕痒——他恐怕是这世上除了她之外最怕痒的蛇妖了,只是惯会装罢了!
很多年后雨歇在他孩子的妈口中无意之间得知这个秘密,知晓这个从小性子就薄凉冷淡的货被挠起痒来也是会形象尽失玉颊通红,连一双素来冷清的眸子都会迷蒙起来,变得毫无原则之后,大笑之外又是一阵扼腕叹息。
……
不过此时夜已深沉,雨歇很遗憾没有成为第一个发现这个秘密的人,反而因江郎才尽,困顿非常,陷入了被人叫阿姨的困境。一番挣扎无果之后只好选择稍稍退让一步,举双手无奈妥协:“好吧,随便你叫什么都可以,反正不准叫我阿姨。”
岑碧青唇角动了动,许久,终于搭腔:“雨歇。”从孩童软糯甜腻的口中叫出这个名字很有一种不知怎么的诡异感。
雨歇虎躯一震,一个爆栗精准无比地敲过去,直指对方白玉无瑕的额头,装模作样地训斥道:“尊老爱幼懂不懂?懂不懂?懂不懂?不懂也没关系,老娘会教你。老娘比你大,你怎么可以直接叫我名字?!用敬称知道了不!不许叫我名字知道了不?”
岑碧青摸摸红肿的额头,眼神忽闪:“那叫什么?”
雨歇冷静下来,望着那一地月光,搔了搔脑袋,思量了半天,终于想了个折中的称呼:“就叫我姑姑好了。”
岑碧青:“……”
貌似没差啊!
一夜好眠。
翌日醒来时,雨歇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才惊悚地发现自己老毛病发作,竟然把岑碧青这小鬼当成毯子揉成了一团夹在了自己的两腿之间,压在了身下。小鬼面色通红,白皙的两颊上浮现出两抹不正常的红晕。额上汗涔涔的,眉头紧锁,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似乎是做了噩梦。
雨歇一囧……
要是换作狐狸的话,她是绝对不会产生这诡异的内疚感。但是是这小鬼,尤其还是因为自己莫明其妙一时赌气硬留下来的小鬼,雨歇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太不人道了!
阿玥来时,雨歇已经收拾妥当。岑碧青乖顺地坐在床头,低垂着头颅,长长的眉睫之下有一片淡淡的青影。雨歇一瞥之后,将目光淡定地移开,做出一副神游状……她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没看见。阿玥将早膳摆好,招呼雨歇他们过来。看到岑碧青眼下的青痕时,阿玥有些惊讶,“青儿昨夜可是没有睡好?”
雨歇身子僵了一僵,缩了缩脖子做鸵鸟状,埋头吃饭。
岑碧青握着调羹的手指一顿,抬起眼来,若有似无地瞟了雨歇一眼,又不着痕迹地移开,无所谓地说道:“嗯,有些不习惯。”孩童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点天然的稚嫩,甚是清悦。
连一直未曾改变的冷淡在雨歇眼里都显得顺眼了许多。
雨歇表示很惭愧。
将岑碧青送到做早课的院子后,雨歇特意拉住阿玥到一边的角落,悄声问道:“阿玥,那屋子收拾好了么?”
“什么?”
雨歇有些扭捏:“就是岑碧青那小鬼的屋子收拾好了么?你也知道,他睡在我那里终归有些不方便……”
阿玥滞了一下,傻了:“雨歇你……他还只是个孩子。”
雨歇一脸黑线,忍不住捶了他的肩膀一拳,“你乱想什么呢?!我看起来真的像是那种饥不择食的妖怪么?昨天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啊。”她的人品有那么差么?真是……令人苦恼啊!
阿玥被捶得退后一步,捂着肩膀歪着脑袋满脸迷茫,“什么饥不择食?”
嘎?
难道是她理解错了?
雨歇讪讪地摸了一把鼻子,梗在那里,“那你是什么意思?”
“青儿他再怎么成熟,也不过是个孩子。雨歇你是他的长辈,可不能欺负他。”
雨歇:“……”
她承认是她不纯洁了。
“屋子已经收拾好了,你若是想让他搬过去随时都可以。你也不必担心他不习惯,我会将最好的仆从拨给他。平日里也有我和西风照看着,必不会委屈了他。”
雨歇嫉妒了。
她当初都没享受过这个待遇啊!
“雨歇觉得如何?”
还能如何?
雨歇做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双手交握于胸:“是么,那真是太好了!”她握手成拳,凑在嘴边清咳一声,十分正经地交代道,“你也知道,我可不大会照料孩子,晚上睡相……也不太好。那么,这几天就让他搬过去吧。”她蓦然想起一件事,“那教他法术这件事……”
“不必担心,我会好好教他的。”
雨歇直接扑过去,抱着他的胳膊笑嚷道:“辛苦阿玥了!阿玥最好了!”
阿玥只是腼腆地笑笑。
楼上西风拉开珠帘,皱着眉头看着雨歇,嫌弃地哼一声:“有伤风化!”
雨歇也不跟他计较,白了他一眼,直接无视。跟这家伙计较的人才是真正的跟自己过不去。这家伙不管怎么变,哪怕现在脾气收敛了许多,没有以前那么人见人厌花见花谢,欠揍的本质总归是改不了的了。即便现在说话不像以前那般难听了,但还是那么的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不分对象。
每每出来晃一圈,都是去拉仇恨值!
她跟她家师兄亲昵一下怎么了?又不是外人……外人面前她便是想要有伤风化,骨子里的矜持也是不会允许的!
跟阿玥告别之后,雨歇也不敢再耽搁,马不停蹄地奔向金蝉子暂住的院子。毕竟她也不是无所事事的,她还答应了师叔要去学法术呢。师叔的法力令人垂涎,若她真能学到一些,也足够她从梦中笑醒了。日后万一一不小心再闯祸,心里总算也是有底的了。也因此,雨歇对此抱有很大的热忱与新鲜感,倒也没觉得勉强。
雨歇这一路紧赶慢赶,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飞过去。若不是怕耗费妖力且时间也算来得及,她估计会选择直接驾云过去。心头还想着,第一天就迟到这种事情,太不厚道。她这般厚道的姑娘,一定不能这么做不厚道的事!
她要是知道在前头等着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恐怕她现在是绝对不会这么想的。
不厚道算什么,小命在前,什么不厚道都是浮云!
雨歇赶到时,金蝉子已经坐在院中煮茶了。见到她,连头也没抬:“来了。”
雨歇乖乖地杵在一边,低眉顺眼应承道:“嗯。”
金蝉子提起新煮的茶,倒入竹雕的茶杯中,茶香瞬间四溢出来。他手腕轻轻一动,涮了一遍,将那带绿的茶水往亭外一泼,动作行云流水毫无阻滞。又道了一杯新茶入杯中,这才抬头眄了她一眼:“既然来了,便开始吧。”
气势太过强大,雨歇缩了缩脖子,下意识便采取了低姿态,糯糯地应道:“是。”
金蝉子一挥袖,凌空之中便出现了一篇金色的甲骨文字,“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记下它。”
雨歇怎么都没想到金蝉子竟会来这么一招,目瞪口呆地仰望着那四面落地屏风一样大小的文字,“师叔,这……会不会太多了?”
金蝉子勾唇微笑:“半盏茶。”
雨歇惊讶地瞪大眼,连忙抢白道:“师叔这……”
金蝉子笑得愈发和煦,“可还是嫌时间太长?”
雨歇立即站正,挺胸抬头收腹朗声道:“师叔我错了!”
金蝉子满意地收回目光:“知错了便好。”他惬意地端起茶杯,优雅地呷了一口茶水,“时间不多,速记。”
雨歇不敢多话,生怕这师叔又给她缩时间,只好梗着脖子努力将那长篇的文字记下来。
……玄……天……什么形?什么什么心?什么幻化?什么什么变?这什么跟什么?
尼玛不过是个普通的障眼法,怎么这么复杂?!这不科学!
尼玛的尼玛字都没认全呢!记个毛线!掀桌!
……
半盏茶的时间很快过去,金蝉子放下茶杯,那凌空的一篇金字瞬间消散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