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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这周围的桌椅,还有那棋盘。都在轻微的‘震颤’。
初时还不明显,可当短短几息之后。这微颤,就改成了‘轰隆隆’的震晃。
整个阁楼,是四面摇动,地面也是不停的抖动,起伏不平。
二人齐齐站起了身,互视了一眼,眸子里都满是惑然之色。
难道是地震了!
旋即就又觉不对,临崖道人的眉目一凛:“是剑气!”
短短三字。既是骇然,又是惊畏!
只见眼前那石桌棋盘,都化为一团团的细碎粉末。无声无息的碎散开来。
一丝丝细若游丝剑气。从内接二连三的激射而出,在这楼阁之中回旋穿梭。充斥着整个空间。
也不知到底是何时,潜入了进来。将这楼阁,须臾间粉碎!
二人都再不迟疑,各自化作一道遁光,飞出了窗外。
只见此时已有许多人,飞腾于空。随即却只见几道银光,忽山忽逝。一点点血雨分洒,一具具尸骸,不停的跌落,然后就化作一片片的碎肉。
熙月先是一怔,而后那目中,是一片血红的,仰头上望。只见那天空,只有一个人影,赫然立于当空。
明黄金袍,十六岁年纪,头顶之上,悬着着一面青镜。身后是三千丈雷翼,覆盖天空。
似乎认得此人,熙月明显是气息一窒。
“宗守?”
临崖道人的身躯,也同样微震了震。
眼前这少年剑压云界,无敌当世,一年之前,他就已经见过此人图影。
可这宗守,为何会出现在此间?
那剑气四下里纵横交错,在临崖道人的灵觉感应之内,整个问奕观内,幸存之人,是越来越少。
是一片倒的杀戮,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被那碎散剑意,割裂成碎片,毫无半分反抗之力。
隐隐的,临崖更有种不祥之感。
无墟固然是避实就虚,可这位妖王,看来也非是坐以待毙!
问奕观虽非灵府大宗,可在灵府之下,实力却也能列入中上之选。
观中九阶,就有三人。老友熙月,更是灵境强者。可这样的大派,却也抵挡不过这宗守一时半刻——
那么道灵穹境辖下的其余宗派,又将如何?
道门绝非是他想象的胜算在握!
而此刻无墟所为,只怕非但不能将这宗守的根基动摇,反而要为他们道门,先招来一场大劫。
“还请君上住手!”
熙月的面色铁青,飞腾于空。袖中同时无数玉石般的黑白棋子,飞舞而出。凌空一晃,便化作一个棋盘模样的灵阵。定在当空,倾尽全力,抵御着那些碎散剑气,护持着观内仅余的弟子。
“我问奕观,不知何处得罪了国君?令君上兴如此雷霆之怒,屠戮我观数百弟子?吾知君上,与道灵穹境颇有龃龉。却怎么能迁怒于我问奕观?”
只需两个时辰!
他不求这宗守能听他言退去,可哪怕能拖延上一时半刻都好!
只需两个时辰的时间,周围同属道门的宗派,就可以来援。道灵穹境之内,亦可知晓消息。以挪移之法,降临数十灵境,将这宗守,围杀在此!
临崖道人则是默默不言,一个四四方方的法坛出现在身下。
周围各有一头灵境护驾,手中则执着一张阴阳法盘,当灵法展开。金芒伸展,一条条符箓,仿佛水帘般落下。远远望之,就宛如是一个巨大的金钟。
而此时宗守,也终于下望,注目二人。
根本就无答言之意,足步往前,轻轻一踏。
又是‘轰’的一声震晃,整个问奕山巅的所有建筑。这一刻,都是爆成了粉碎!
即便有金钟棋阵护持,那下方处也仍有数百问奕观弟子,在这一刻血雾崩飞!
那熙月道人,是目眦欲裂。再守无用,就转守为攻。黑白棋子都纷纷飞起,而后宛如是一道道流星,往宗守所立之地坠落!
也就在这时,只见是一金一银,两道光点,一左一右的袭来。
熙月却毫不在意,对老友临崖的这门寰道定世钟神通,他是信任备至。
下一瞬,却见那宗守的手中,剑光一闪,仿佛这天地都被强行撕开!毫无阻障,就破入到那‘金钟’之内。
直接把临崖将的人头,当场斩落。
剑速太快,那四头护驾灵兽,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而熙月的眼中,也是茫然一片!
寰道定世钟,乃灵境层级的神通。修行不易,也威能浩大。
临崖修成之时曾经试过,即便五位灵境联手,也可支撑足足一日!
故此他这老友虽性不喜杀,也素来性情淡泊,不喜与人争斗,可在道门之中,却总能有其位置,无人敢惹。
然而今日,就这么败了?一剑而陨?
那么他的问奕观怎办?
临崖已亡,他熙月更独木难支!
无数的念头纷起,熙月忽然一股怨意冲起。
他不恨宗守,只因份属敌我,寻上门来,自是应当之事。
只恨自己当初应承道灵穹境之时,不曾想到这风险。更恨那无墟子无能,使他这传承数彩虹的问奕观今日灭亡!
他熙月不甘——
问奕观怎么能就这么亡了?如何对得起诸位师祖在天之灵?
眼前一金一银两道光点一闪,十二口细小的短刃,强行将那护身罡气割裂,直捣他的肌肤之内。然后猛地左右一绞!这天空中,又是一团血肉,纷洒坠落。也使熙月的最后一道意念,归于寂灭。
而此时此刻,整个问奕观,除了宗守之外,再无半个活人。
除了那凌乱的粉末之外,只有一片暗红色的血肉、
那银光似乎是无比的兴奋欢欣,斩杀了熙月之后,竟然是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鸣声。仿佛是少女歌谣,声传四野。
飞腾在天际,凌空而舞,优雅曼妙。然后又有六道银光,汇聚而至,带起一道道灿丽无比的银光。
金色光点,却是一个闪烁,就到了宗守的左边肩侧之上。
宗守神情默默,以剑气为刀,在下方地面,刻下了一个‘三’字。然后是若有所思,看着眼前的晗曦。
这只圣火蚁后,实力增长的好快。看这情形,似乎就快要进阶。
先他一步,踏入灵境——
原来如此,天生异种。最佳的进阶之法,不是吞噬灵金,而是杀戮!
秉天地间怨意所生,只有毁灭更多的生灵,杀戮眼前所有能杀戮的一切,就能飞速成长!
此是他天生护驾,故此意念间,可清晰感应,晗曦的催促,对血肉的催促,对生灵,对杀戮的渴望。
宗守眉头一挑,接着是一声轻哂。
有何不可?
屈指轻弹,四道黑色光华,就从袖内飞出。
其中两道,小金张开了大口,猛地吞入到腹里。
另外两道,则是直接投入到了晗曦躯体之中。
此是‘先天寒灵庚冥气’,巩欣然败走之后,这些段成四截的先天庚金之气,却残留了下来。
虽是价值大失,却依然是这世间,罕见的地阶灵物。
宗守一直便在迟疑,这件宝物,到底是融入他的元一魂剑之中,还是给他这两头灵兽。
此时小金,随他十余载,本就进阶在即。晗曦也同样将要踏入灵境。那么他这主人,自当成全!
袍袖一拂,宗守又再往西面,踏空而行。
一个时辰。五千七百条性命。下一个,距此一千三百里——无为观!未完待续。。
第七一零章 万魂灯室(第三更求月票求推荐)
。。几乎同一时间,在道灵穹境,万魂灯室中。
无墟子蹙着眉,再一次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此子少年老成,胸有静气——
此乃是他当初入门之时,几位师伯师祖给他的评价。
每临大事,无墟子也往往都能镇定自如,从容应对。
只是今日,却不知为何。总觉是一阵阵心惊肉跳,无法静心。
默默在心中推算,却并无什么错漏。此番参与东临云陆之战的宗门精英,都是分散行事。即便有什么不测之时,也能及时散开逃逸,不会太多损失。
有穹境调度协调,同样也可随时聚合,给乾天山致命一击。有如群狼在野,伺机而动——
正这般想着,就听下首处一个道人,忽然一声惊咦。
“怎么又灭了两盏魂灯?居然还是魂境,今日这已经是第四盏。”
“那孔瑶,难道真能料算如神不成?”
无墟子同样是讶然望去,这孔瑶的韬略布局,他已经见识过。
这两日时间,更是小心翼翼。按理而言,不该再有灵境修士身陨——
视线扫过,那两盏熄灭的魂灯,立时跳入目内。
无墟子先是一愕,微微意外,而后那面色,骤然一片铁青。
“不对!熙月与临崖子,熙月不是问奕观的观主么?这二人,该当是在中土才是,怎么会陨落?”
“据我所知,这二人乃至交好友。此时当该是在一处对弈论道才是——”
“那么这二人,又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魔门?”
“不可能,天魔穹境与我道门已有协定,灵潮二十年内,所有一切纷争,暂时搁置。即便是,又有谁能让临崖子连警讯都无法传出?”
“正是!熙月乃一观之主,不久之前才突破灵境,也还罢了。临崖子却是道隐宗长老。修成寰道定世钟神通。这个世间,非仙境出手,谁杀得了他?”
静室之内,已经有几位睿智之人,隐有所悟。面色也在这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灵境实力,在同阶之中却少有对手,还有一个徐问!
而此人数日之前。就被那乾天妖王宗守。在魔尸山附近斩落!
能杀徐问,能败冥界天女,自然也能斩临崖!
也就在这时。这万魂灯室之外,一道光影遥遥冲至。
几十丈外,就被门外的几个值守弟子强行阻拦。
去依然强行挣扎着。欲冲入室内。双目赤红,神情狰狞扭曲。
“禀知宫主!我巍山门一个半时辰之前,惨遭灭门!全派上下,一千九百余口,都被屠杀殆尽!还请宫主为我派做主,复此大仇!”
室内诸人,闻言又是一阵面面相觑。一些仍不明白的,是惊疑不定。那些猜知一二的,则是眼神沉重。
“巍山门?此宗在我道门之中。排名第一百零四位,乃我道灵穹境支柱之一。到底是何方势力,下此毒手?真不知死活——”
“我记得巍山,在问奕山之东,大约三千六百里,紧靠云海!”
“此言到底何意?”
“一个半时辰之前,巍山灭门。一个半时辰之后。问奕观熙月与临崖子两位灵境强者,齐齐身陨——”
“换而言之,此是同一势力所为?”
“不对,是一人才对!诸位语意所指,是那位乾天妖王么?”
“妖剑宗守?”
“此人剑道无敌当世;剑术何止是妖?若然是他。倒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半时辰,就灭巍山一宗。斩落熙月与临崖子二人,实在也太过夸张!”
“熙月与临崖子亡,只怕问奕观上下那几百人,只怕也不得幸免!”
“诸位,可别忘了巍山门与问奕观之间,还有个观胜山。既然巍山门与问奕观挡不住,观灵宗也同样凶多吉少?”
“这么说来,在我等洋洋得意,以为可以覆灭乾天山时。那位国君,却已独自一人,杀入中土?至少已亡我穹境之下,两大宗派?”
议论声渐渐平息,所有人的视线,都纷纷往上首方向无墟子望去。
巍山门与问奕观,非是圣地,也非灵府。可正因不是,才能受穹境控制,是支撑穹境的支柱之一。
这两大宗派覆亡,自然是穹境宫主之责!
也在等候着,这无墟子开口。他们道灵穹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需得这位宫主来决断。
那位巍山门门人,此时已经被室外的值守弟子制住,强拖了下去。
万魂灯室之内,再次恢复寂静。也就在这时,半空中又有两道光符,先后落下。
仍旧是门口处那位青衫道人先行接过。而后是眼神变幻,阴翳莫测,意味深长的看了无墟一眼。
“不是可能,已有确切消息!今日辰时二刻,观灵宗满门被诛。又辰时七刻,问奕观被人生生夷平,无一活口。只是凶手是谁,仍旧不知——”
猜测证实,室内诸人,都是再次屏住了呼吸。
而其中一人,更面色煞白,眼中现出几许焦灼慌张之色,额头上满是豆大的冷汗。
众人望在眼中,也不以为奇。
此是蒲山观主,名唤‘无决’,与无墟无极乃是同辈人物。所属宗派在道门之中,排名四十三。在道灵穹境之内,也颇有地位。
联合几个小宗,是一方势力之首。故此今日,也有资格列席万魂灯室中。
而据诸人所知,这蒲山观距离问奕山,也不过五千里地。
灵境修士,即便不用法器,也只需一个时辰,就可抵至。
似乎是忍耐不住,无决子蓦地站起走到室中,朝着上方的无墟一拜。
“宫主!无论这凶手是谁,是何方势力,都是我道宗大敌!还请宫主早做决断,将这凶手早日诛除!”
无墟子淡淡看了无决一眼,却并不答话,还扫室内。
“本尊记得,距离问奕山最近的宗派,乃是无为观?”
“正是!灵龟岛无为观,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