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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就拂袖往身后之人示意。那些仆从打扮的天魔穹境弟子,也顺从的各自取出了几个乾坤袋,往外倒落出一堆事物。
依稀都是人形,血腥之气扑鼻而至。仔细看过去,果然都是人尸,形状凄厉,残缺不全,令人不忍目睹。
宗守也敏锐的发觉,这些尸体之上,都或多或者,有着苍生穹境,或者苍生道之下三宗六门的身冇份标识。
甚至有些,干脆就是一身苍生穹境传统的门派服饰。
“这些人中,一部分是你们苍生道潜入我天魔穹境的弟子。一部分却是我韩清最近猎杀所得。韩清想着,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死无所葬,太过可怜。故此特意将他们送来——”
那韩清一本正经的说着,一副你们该感激我的模样。
却使此地附近,所有苍生道修士,都是目眦欲裂,肺腑气炸。
宗守目里,也同样透着几分薄怒。
知晓这韩清,就是为挑衅而来。
那百余位已经殒命的弟子,看在他眼中,更只觉是刺目之至。
那韩清又笑道:“你们苍生道这些弟子,多是力战而亡,无一降者,使人生敬!不过也当真可惜!苍生道云界六大教派之一,却连自己的弟子,也是护不住,可叹可悲!这些人自有你们为他们送终下葬,却不知几日后,尔等的尸身,又还有谁会为代你们处置?”
附近几位苍生道气盛些的修士,早已忍耐不住。
道了声‘放肆’,‘寻死’,几道刺目灵华,就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凌而去。
剑光在前,灵法之后。一出手,就是铺天盖地之威,声势磅礴。
那韩清持着一口折扇,全不在意。周围的天魔穹境弟子,也都是冷笑不决。
直到那气罡灵法,及至他身前之时,却被一波无形的壁障,全数拦住。仿似一面镜子一般,反射而回。
又在反弹之时,把所有的气罡灵力,都聚于一处,全数指向了最近一人。
诸多灵法剑劲合力,几成浩瀚洪涛,有淹没之势!
宗守的目中更怒,手中的无名剑,突兀的横削了过去。
千丈剑芒一绞一带,就将那束‘洪流’,都消减散去。
利落简单,毫不费力的把人救下。使那韩清也为之侧目,向宗守看了过来。
“你就是谈秋?曾经云界六绝剑的第二位?果然不凡——”
第一千零六
“你就是谈秋?曾经云界六绝剑的第二位?果然不凡——”
似是在赞叹,这韩清言语之中却含着几分戏谑轻蔑之意。
宗守心中杀意升腾,目光冰冷,也毫无按捺之意。
“这个畜生是谁?又是从哪个角落里冒出的?”
天魔穹境,他只见过一个武轩,一个苏小小。
前者曾被魔道,捧为这一代的领军人物。
却因在阴龙谷地底得罪过他,把他摘下了脑袋。
之后虽被万魔穹境赎回,却一直不曾听闻过此人的消息。
几年不曾回云界,倒不意魔教,又出了一个韩清。
也想被他摘下脑袋不成?
“此人本是魔道一个低阶弟子。”
水凌波同样漠无表情的解释:“此人资质,原本被人鉴定为一般,中等偏上。可自从此人机缘巧合,修炼了一门大逆天魔法,就一发不可收拾。借助灵潮,短短数年,就至仙境。被誉为云界中,可与你宗守比拟的魔道奇才。”
“大逆天魔?”
宗守想起了神门,神情微显凝重:“万物逆反?”
眼前这人,居然还真有几分嚣横霸道的本钱。
“是!”水凌波微微颔首:“此人之道,正可逆反万物!”
宗守心中是疑惑万分,这样的人物,为何他前世从来没有听说过?
史无所载,应该是一直默默无名。
可方才交手,此人之术,还真就是大逆天魔法的手段。
既然走的是逆反之道,而且颇有成就。那么这云界之中,就当有一席之地。
道门儒门的修士也罢了,魔门之人,没道理不大肆吹嘘一番。
“昔年我那同门武轩无能,一剑就败在乾天妖王的手中,使云界六绝剑之名传扬云界,声威显赫。只可惜你等几人走得太早,不能与你等交手一战,实为撼事。”
那韩清神情自负,淡淡说着:“昔年我魔门有位前辈言道’我花开后百花杀’。如今时移势移,可这句仍深得我心呢。你等几人的剑术神通,我当一一领教。”
宗守根本就不去听,也懒得与此人废话。几个踏步,就闪身到了那剑阵之外。
一同凌至的,还有那已渐渐冲击到巅峰的滔天剑意!
最近心情不佳,总不能总拿自己同门来发泄。
此人既然跑来挑衅,正好一剑斩了。
不过既是用着谈秋的身冇份,就不能用龙影的九九真龙剑,自己的元一剑,也只能施展元一阴剑与元一阳剑这区区两式。
好在苍生道不少剑术传承,已经装在他脑中。
直接取了一门第十等圣灵级别的剑术《苍生杀剑》施展了出来。
配合他的杀戮剑道,一剑斩出,那血杀剑意,立时横荡虚空。
哪怕远隔着十息神境遁速之外,也能感觉得到那无比凶厉之气!
至韩清身前时,依然是被一层无行的壁冇障,阻隔反逆。
却只在瞬间之后,宗守就将之强行撕破。剑光如血,凝聚如针,向韩清的咽喉处穿刺而去,势如千钧!
“剑意魂境?”
那韩清的面色,也终是一变。竟不敢硬接,仓促间一道灵符打出,罩住了他身影,一个闪烁,就已离开了原地。
可他旁边之人,却没有这么韩清幸冇运。那血剑刺空,立时又分化出几十道血红的光影,往左右上下四方横扫。
一闪即逝,却带起数十道的血光。十几个随韩清而来的天魔穹境的修士,都来不及反应,就被这剑光斩成了粉碎!
宗守浑不在意,依旧持着苍生杀剑的剑诀,不紧不慢踏步前行,往那韩清遁去的方向,追觅而去。
“好一个我花开后百花杀!昔日魔帝黄巢之诗,很是霸气。那么今日我谈秋也来一句,百花发时我不发,我若发时满天涯!此剑之前,无人可敌——”
一步步前行;宗守面上满是冷笑之色;气势凛厉寒绝。
“你既觉是偶遗憾;那么今日你我二人;正好可战过一场也可看看我谈秋的剑术;到底如何?”
那韩清神情铁青;竟又连续几张符箓弹去。裹带着他的身影;连续转换方位。在三百分一个弹指间;挪移到了二十息神境遁速之外;才勉强逃开了宗守的杀道剑意定锁。
直到见宗守在虚空中定住了身影;蹙起了眉;似乎是为锁定不了他的方位而烦恼。韩清这才强颜一笑:“六绝剑之二;苍生道剑皇谈秋之名果未虚传。”
之前是对宗守隐含轻蔑之心;这一次却多出了几分真心实意。
眼前这‘谈秋’拿剑斩来;居然能令他连还手的勇气都无。
剑术高超;确然一如传闻。
“不过这事不急;你我之间;日后迟早会做上一场;分个高下。今日我韩清除了送礼之物;更有一事;要告知你们苍生道的秀观。”
说到此处;韩清抬起头;看向了苍生穹境的方向。
“太始魔君已至;命我转告秀观老儿。十日之后;他会来苍生穹境;上门挑战。试问秀观老匹夫;你可已准备好受死?”
当宗守听到‘太始魔君’四字时;心中就已经一阵滔天波澜。
这个名字;他前世不闻。今世站的地位高了;却是对此人之名;如雷贯耳。
此狱之中;六十余位至境中;这位是最顶尖的几人之一;
苍生道的大敌;拥有六耳神通的;原来是他?
心绪激荡失神。一时间竟是忘了继续追击;将这韩清;斩于剑下——
虚空之中一阵沉寂;而后下一刻;就听秀观的声音;远远传来。
“出言不逊;该杀”
言语落时;一道赤色的光华;突兀的穿梭而至。
不是太快;至少宗守几人都可观睹得到;能用灵念感知。
可是此刻;无论是韩清;还是宗守都偏偏是动弹不得。
而前者更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紫光临至。
不过也就在时;一道气机也忽然延伸而来。在千钧一发之时;把韩清的身影从原地带走。
“秀观道友越来越气盛了;以你圣尊身份;何必拿这小辈出气?”
出言之时;正是那紫光爆开之际。那处虚空;赫然在一息之间;彻底湮灭。
包括了所有的法则;所有的灵能;所有的事物;都是全数消失。
仿佛这片稳固界河;出现了一个空洞。不是临时生成;而是早就有之;
秀观的声音;也依然冰冷;杀意充斥。
“犯我苍生道者;死此人既然敢把礼物送来;就该想到自己可能会死在此间。难道道友想说;我秀观太无气量?”
“这倒没有”
远处那人的声音;也大笑道:“只庆幸我星邪不甚放心;紧随而至。见你秀观依然是盛气凌人;一如当年。我心甚慰”
星邪?
宗守已知来人;到底是谁。
是魔教踏世天君——星邪
接着就只听秀观冷淡道:“一直如此;不曾变过”
星邪亦再次大笑出声:“如此就好来日将你踩落泥尘;打灭肉身;元魂封禁之时;这才能觉快意”
“我等着你”
秀观毫不动怒;语音中亦无半分波动。
“就凭你等么?秀观好奇;一万两千载前;被我秀观追杀了四千世界;而不敢一战之人。为何如此气壮;敢说此言?”
那边一阵沉默;半晌之后;才传来了一声轻笑。
“多言无益十日之后;自可见分晓待得踏灭苍生道时;我再与你说话。就看着你秀观;如何独木撑天。”
语带讥诮;声音却越去越远;最后再无声息。
那韩清的身影;也不见了踪迹。
秀观的神念;亦在瞬息之后;也收了回去。
只留下此地诸人;面面相觑。
那些被宗守救下的苍生道修士;都是朝着宗守一礼;算是谢过。
而后默默无言;与其他人一起;开始处理那韩清带来的尸骸。
除了那一些隐藏在魔道的弟子之外;就都是不能及时赶回苍生穹境的同门;总数三百有奇。
所有人的目中;都带着几分悲凄之色。
宗守也只觉郁闷难当;心情非但不曾好些;反而更是恶劣。
胸内有着一头名唤‘暴躁’野兽;时时影响着心念。
戾气冲涌;恨不得把那十几具天魔穹境的弟子尸躯;斩成肉糜。
再追杀过去;把韩清的人头割下
水凌波也在用贝齿;死死的咬着唇;一丝血痕从嘴角旁溢。
“被人这样欺上门来;我苍生道几十年来;还是头一次”
不止是这几十载;自从苍生道力抗诸宗围杀之后几千年;都未有过如此情形。
“奇耻大辱若是此战过后;魏旭师兄能安然渡劫。水凌波必定不惜代价;也要将这个韩清斩杀”
这一次;虽是最后将星邪韩清逐退。可其实丢人的;还是苍生道。
也只宗守那令韩清见之辟易的剑;为苍生道挽回了一点颜面。
“心情不佳;师弟见谅”
说完之后;水凌波就直接转身离开。是再没心情;陪宗守巡查闲聊。
宗守也同样心气难平;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强自平抑下胸内的愤恨。屈指弹在身侧;那无名血剑的剑身之上。
“你这家伙;不是心灰如死么?怎么也动了怒念?”
第一千零七 必胜无疑
“你这家伙,不是心灰如死了么?怎么也动了怒念?”
剑灵生出无明业火之时,正是那韩清抛尸之时,还有星邪现身之际。
仿佛见了生死之敌,无名怒意滔天。
也不知此剑,是激愤于苍生道的被欺凌,还是与这位踏世魔君,有什么恩怨。
只可惜,自己无法如其所愿,将那韩清崭杀。
无名血剑发出了一阵嗡鸣,算是回应,然后又沉寂了下去,似是更加消沉了。
宗守摇了摇头,没去理会。最近他实在被这器灵心绪的变化,折腾的不轻。
转过头,见旁边的初雪,也是死死握着小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就似一头抓狂中的猫儿。宗守哑然失笑,而后目里寒芒隐透。
决战之期已定,那门禁术,已经可以开始了。
唯独遗憾的是,他至今仍未寻到破局之策。
能够想到的,只有死战而已。
几日寻常禁阵,可能被对手利用到的破绽弱点,要么是已经修补过,要么是尽力隐藏。
世间也本就无尽善尽美之阵。
这日之后,宗守就不再每日去巡查,而是把自己和初雪,关在静室之内。
本来是打算独自闭关,初雪却偏对他依恋异常,不肯离开半步。
宗守无奈,只好任之由之。然后一开始就是把身躯赤裸,用以前收集到的圣境龙血,在肌肤之上绘制血纹。
这世间能使人战力,短暂激增的禁术,不外有三。
一是激发自身潜能,轻些的透支真元,严重些的损伤生命:二是借助丹药之力:三则是魔道最喜欢的血祭之术,用那千万无辜之人血祭,获取旁人的血气精元为己用。
宗守自认不是正人君子,可那最后一种,他也实在做不出来,手中更无合适的丹药。
于是也就只能走前二者结合的路子。
从这刻起把全身气机封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