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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日明显占据着上风,几乎全面压制。可那头黑麒麟,虽是才经重创,却毕竟是从圣境巅峰陨落,也足可支撑。
“都说麒麟之祖,也如太初之龙一般。是自此域源起之时,一同诞生。甚至可能经历过一方界域的生灭消亡,只怕此言不曾有假——”
宗守若有所悟,秀观将这头黑麒麟,打入他元魂之内,看来不止是他纯化王道之气而已,更有成全之意。
“太始成道在万载之前。却费尽了心思,寻了这么一头黑麒麟,看来也非是无因——”
在苍生道的藏书中,宗守曾看过几卷颇有些离经叛道的上古修士杂记。
并非是产自云界,而是从其他世界流传过来。
说是这一域中,也并非是没有‘真境’的至尊存在。
那太初之龙,麒麟之祖,凤凰之祖,甚至人族之祖,都是传闻中的‘真’境。
是从这一域产生之前的上一个界域中,存活了下来。
因为合的是彼界之道,而非此界之道。故此在几百万年前,留下了后裔之后,就陆续消失无踪。
可能是已经陨落,也可能是陷入沉睡。
一零四二 丹儿危机
可能是经历过真正的终末与太初,这黑白麒麟虽是距离始祖已隔了数百代。却依然是在以自己的本能,在改造着那黑白二洞的法则。
两头麒麟,似也受这终始法相的影像,那肉身血脉,显得更为纯粹。
“一时参悟不透,看来是需一段时间闭关了——”
即便身为一个不怎么专业的灵师,可若对自己的法相真形的结构变化,都不甚了了,那未免也过于奇葩。
一路再无他事,短短两个时辰之后,宗守终于回到了乾天山巅。
人尚未至,在乾天山城的上空,就传出了一声龙吼。正是那头阴龙,从山巅之上冲出。展动着那银白色龙躯,往这边看着。
巨大的龙威,压迫而至。
宗守撇了撇唇角,心想这是下马威么?
毫不在意的继续遁空而行,丝毫不受影响。归一剑意护身,在身周恰好行成一个无隙可乘的圆,把那龙威意念,全数卸在了十丈之外。
那头阴龙的龙目里,顿时微现讶色,不禁定定的看了宗守一眼。
似是在惊异自己的‘衣食父母’,居然短短时间,已成长到这般的地步。
宗守则‘嘿’的一笑,随手几个羊脂玉瓶丢出。
那阴龙顿时眼神大亮,将这些玉瓶全数吞入口中,然后竟是感激的,朝着宗守点了点头、
那些玉瓶内,都是这几年宗守陆续抢夺来的,可以滋养阴魂,甚至消除怨煞之物。
早看出这只护国神兽,体内仍留存有不少煞力,不曾消除。
是经历万年积累,最顽固的部分。除非这头阴龙,借助他那王道之气,再洗练三千载时光,才有可能消磨干净。
不过若能借助外物,也可加快这一进程。
那阴龙心满意足,就没再理会宗守初雪,摆着尾巴扶摇上天,在云层之上,舒服的晒着太阳。
宗守失声一笑,这条龙虽是惫懒,可有它在此,自己就不用忧心乾天山的安全。
“原来已重聚龙丹了——”
说来这阴龙之属,亦掌握了部分虚实转换之法。
然而这条龙,似乎另结了龙丹,却不知是什么样的大道法则。
实力增长,已跨入至圣境,倒不令人意外。
孔睿早就说过,这护国神兽与乾天的国势息息相关,受国运加持。
国势越强,护国神兽的实力,自然也是随之而增。
国势弱,护国神兽的阶位,也有掉落之险。
此时的大乾,领有七十六处大小千世界。即便是放诸这一整个界域中,也算不小的势力。
而云界之内,疆域也扩张近倍。这头阴龙跨入圣阶,自然是顺理成章。
那宫源拥有天遁子母剑,却不曾对乾天山下手,多半是顾忌着这条龙。或者是已经在它龙爪之下,吃过亏了也未知。
这条龙前世,多半已经是圣境实力。故此不至于在急速突破之后,无法发挥己身力量。
相较于他这个借助王道武学,在云界取巧才能勉强挤入圣境之人,实在强的太多。
打发了这条阴龙,宗守就看向了山巅处。只见那轩辕依人,正抱着一个看似一两岁左右的婴儿,笑盈盈看着自己。
依然是风姿绰约,英姿飒爽,却多了几分身为人母的温婉。
宗守目光,又落在那小孩身上。在依人的怀里,舞动着小拳头,口齿不清,咿咿呀呀的闹腾着,显然是个活泼好动,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眉清目秀,像母亲更多过他。小小年纪,五官就透着几分英气,没有天狐族惯有的狐媚之感,颇是另他惊喜。
而第一眼望,就有种血脉相系的感应。
宗守唇角轻挑,大步行了过去,一把将这小家伙抱在怀里,然后狠狠的亲了一口。
不过这小家伙却是认生,极力反抗不得后,却没有哭泣,反而是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脸上。
虽是还没把牙长齐,却力道十足。
宗守顿时哈哈大笑,心想这才是他宗守的孩儿。
旋即又觉奇怪道:“怎么才这么点大?”
他离开云界,已有五年时间。怎么这小家伙,还是不到两岁大小?
说到此事,轩辕依人也是目泛忧色:“我也不知,自你那次离去之后不久,丹儿就是这样。我虽是自问精通医术,却始终没法确证病因。也不敢胡乱下药,就只好拖着等你回来——”
宗守一怔,抓住了丹儿的腕脉。
他前次回归云界时,就担心自己孩子,也如他自己一样是双脉废体,残魂之躯。故此特意查探了一番丹儿的体质。
那次的结果,却令他轻松了口气。是双脉之躯不错,血脉却明显稳定了下来。
他孩儿几乎遗传到了他的一切,却没有如他当初那般,有诸多缺陷。
双脉之身,修行艰难。不过有他创下的撼世灵决,这孩子未来成就,绝不会弱于其他修士。
至于那扭曲经脉之痛,他宗守受得了,自己孩儿也自然能承受的住!
否则也不用修行了,平平淡淡过这一生就可。
一丝真力探入,循着那九条轮脉,在丹儿的全身上下流转。
并无其他的异样,却有种血脉悸动之感。
片刻之后,宗守就是苦声一笑:“是焚世之血,血脉下溯。”
应该是他变异出焚世血瞳之故,才使丹儿停止了成长。
血脉提升,成焚世之血,得益最大的就是他的母亲与丹儿。
此时的小丹,自然还未变异出焚世血瞳。然而血脉进阶,需要消耗海量的真元,
血脉极力抽取之下,也就使丹儿的成长放缓。
也幸亏是这一次他回来的及时,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否则继续下去,迟早要真元枯竭而亡。
轩辕依人闻言微微变色,怪不得她始终诊断不出病因。
“需得先封印再说!”
血脉进阶的过程,阻断不得,否则后果难测。宗守只能放缓丹儿体内真元被抽取的速度。
不过只是如此的话,还远远不够。
焚空陆家,实在有太多出生后就有焚世之血,却因承受不住,早早夭折的例子。
“要使丹儿他平安,你我都办不到。唯一的办法,是将他送至我那秀观师伯身边去,由他代为照料。”
一零四三 有问题了?
云界之内,唯一可能使丹儿渡过这场灾劫的,就只有秀观。
幸在这孩子不是一出世,就拥有着焚世之血。此时也未完成进阶,还有着几分缓和的余地。
宗守此时,更觉头疼。也幸亏丹儿之事,还不被陆家所知,更未上族谱,否则更要横生变故。
轩辕依人的面色却白了白,把小丹送走,就意味着分别。
此时秀观虽还在云界之内。然而这一位,一向如闲云野鹤,行踪飘忽。一旦苍生道之事尘埃落定,又不知会去往何处。
不过她虽慈母,却不是没见识的女子,眼神哀凄,却决然道:“是苍生道秀观祖师?有他照料,丹儿定然无妨,如此甚好。”
“此事暂时不急,过一阵再说!”
宗守笑了笑,也知轩辕依人不舍得,他也不愿,才见自己孩子几面,就将之送走。
总不能长大之后,都不认得自己父亲。
不过封印那焚世之血,却是再拖不得了。
“这孩子还只有小名,以后长大,就唤作乐平好了,宗乐平——”
回归之前,他希望自己的后人,即便不能如自己一般,有剑压万界的志向。也要一生轰轰烈烈,不落自己的威风才是。
此时回至乾天,却只希望这孩子,能一生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就好。
忽然之间,宗守就想起了宗未然。在自己幼时,父亲他的心情,怕也是如此。
说完这句,宗守才望向了妻子身后,那一大群同样在等候的人。
十二头龙马拖拽的辇车,一整套君王仪仗。包括任博在内,几乎所以乾天山的权要,都聚在此间。
近千的七阶修士,御空而立,神情肃穆恭谨。
还有八万骑士,骑着云驹,踏立空中。
此刻君王之威,彰显无遗。
宗守却嫌这些人麻烦,初回乾天,他有无数的话要与依人说。饥渴已久,恨不得立时就大被同眠数日。哪里有心思理会这些烦人家伙?
不过还未等他开口,将这些人斥退,任博就已俯身道:“君上回归,实是我大乾天大喜事。有请君上御驾巡城,以安民心!”
同样在此迎候的虎千秋与宗岚,邱为几个元老重臣,也同样是肃然一礼:“君王之礼,不可轻废。请君上御驾巡城!”
宗守楞了楞,仔细看了这声色不动的几人一眼。稍稍凝思,就携着轩辕依人的手,一起踏上了玉辇。
又同时把神念展开,扫过了全城。只这一瞬间,就有无数的声音,同时传入到他的意念内。
“儒门之敌?难道君上他,真是昏君不成?”
“说的什么鬼话?以前我等过的是什么日子?食不果腹!现在如何,只要稍稍勤奋一些,就能锦衣玉食!这样的国君,若还算是昏君,那么以前那些城主国主,又算什么?垃圾么?”
“我听说昨日,那道魔儒三教攻打苍生道,结果因国君之故,铩羽而归。那儒门先圣朱子,是恼羞成怒。”
“传说我们国君,是苍生道的弟子。那位朱子先圣,说君上崇信歪魔邪道,不守礼法,不遵圣人之言,不合天地之理——”
“依我之见,其实众民平等,也没什么不好。”
“那岂不乱了套?你是要君上还有那些贵人,都与我等这样的草民等同?”
“君上废私兵,除特权。国法之下,权贵与民等同,这就是平等。那些贵人,皆于国有功,享受的多一些,也是理所当然、”
“那大商倒是遵了圣人之言,可现下如何?战乱四起,民不聊生。倒是我大乾,不但能守一方净土,更国泰民安,国势蒸蒸日上。”
“可那朱子也说了,这毕竟是邪道,不能长久。”
“那些参议怎么说?”
“我倒觉得,那些贵人倒是挺乐意的。都在嫌那儒家多事——”
“嘿!换成是我,也不会去守那理教之法。把秉政之权还归国君,生杀由人。哪里能如现在这样自在?”
“究竟还是邪道!我听说今日大乾境内,所有的书院,几乎都已关闭。那些都是有学问之人,定然不会有错。”
宗守皱眉,此时的乾天城内,一个词就可概括,那就是人心惶惶!
怪不得,最厌恶铺张浪费的任博,会派出这么大的排场,要他御驾巡城。
原本以为大乾所辖,全是所谓蛮夷之地,受到的冲击不会太多。
此时才知,这儒家的影响,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强一些。
幸在这十年治政,毕竟是收拢了大乾民心。此时乾天城内,心向着他,不信朱子之言的,依然占了绝大多数,
书院?也不知那临海书院,是否也在其中。
在他一统东临之前,这些文人,几乎掌握着整个东临云陆的舆论。
而书院关闭,对大乾上下的冲击,实是难以预测。
不过,他该说这些人,是不知死活么?
宗守残酷的一笑,又皱起了眉头。
这个时候若对这些文人下手,只会趁了那朱子的心意。
而就如今看来,局面越是拖延下去,对他越是不利。
以南疆之地,拖垮大商的打算,已是如梦幻泡影一般不现实。
大乾的根基,依然根深蒂固。
不过若任由这风波扩大,却必将影响着大乾上下。甚至可能,使他十载治政之功,潜移默化大乾子民的用意,都毁于一旦。
此时唯一之策,就是速战速决——
只需将那大商,将那儒门击倒,那么国内的一切骚动,自然将平息。
无尽的寒意,聚于双目,渐渐杀机凝聚。
却在这时,又有几句议论声,从他魂海中掠过。
“我等虽不曾习文,却也能分出好坏。无有君上,我们这些武人,如何能有现在这样的富贵?”
“正是!国君除了好色一些,其实也没其他的毛病——”
“好色?哪里好色了,君上倒现在也只有轩辕王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