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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刚才在碧池湖畔消失不见的小不点。这夹龙山诡异,这小不点来处更加诡异。
小心翼翼摆脱他的束缚,我退后几步,厉声问他:“你和这山里的妖精什么关系!”他身上散出的香气和那个赤脚女妖一模一样。
小不点抬起头,涨红了脸,颇有些无奈叹气:“婶婶,我是她的真身!”
什么?那荒淫的女妖的真身竟然会是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
“我杀了你,是不是她和这夹龙山的阵法都消失了?”我有些狠厉的追问,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
小不点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泪眼汪汪的瞧着我,模样可怜:“婶婶,真的舍得杀了我吗?”
被他这么一问,我起的一点杀气全都化为乌有,真怀疑眼前的小鬼,是不是有摄魂的法术。
他拽住我的衣角,引着我走,边走边说:“我被关押了几万年了,好在这里的路还是很熟悉,婶婶跟着我,我一定将婶婶送到安全地。”
我竟然很乖巧听话的跟着他走了,我现在绝对相信他有摄魂的法术,判断缘由是因为,没走几步,我就又失去了意识。
恍惚中,听见棋子交替落案的声音,一下一下清晰入耳,仿佛就响在身侧。
睁开眼,交叉的树枝遮着一片斑斑的蓝天入眼,缝隙中能清楚的瞧见白云匆匆而过。距离有些远,倘若近一些,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看见那些高傲的不屑于隐去身形的仙族。
一颗黑色的棋子“啪”的落在我的身侧,震得我耳朵发疼,我转头一看,竟是一颗同我一般大小的棋子。片刻又一颗棋子落在我的身侧,落子声震得我脑仁发疼,这一次我清晰的瞧见捻着棋子的手指侧的纹路,仰头顺着手指看向衣袖,顺着衣袖瞧见了下棋人的脸,竟是阿松。
对面,与他下棋的人,是一脸平和的姜帝女。
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我重生了?还是重生成一枚围棋子?
虽然我知道这年头流行重生,可我却委实不知道阿松和姜帝女这是演的哪一段过往剧情,要是重生也是次废柴重生!
再看阿松和姜帝女的装束,倒像我们投宿宅院那一晚的衣服。
我思量了许久,忍着痛把盼望已久的重生的可能性排除了。我哪里重生了,我分明就是变成了一颗圆巴溜秋的白色围棋子而已!
“山主大人的这盘棋,下的有些心不在焉呢?”姜帝女按落一枚棋子。
阿松温柔的笑着:“姑娘见谅,这是一盘于我而言没有胜局的棋。”
“何必心灰意冷?也许,结局反而是山主大人胜了!”身侧的仆人给姜帝女添了一杯热茶,她端起,凑近唇边,细细品味了下,转手将茶杯放在身侧案边,也不去摸棋,似笑非笑说:“山主大人的茶果然是好茶,可惜小女子见识浅薄,品不出这茶好坏,枉费了山主大人的一片心意。”
“据我所知,姜姑娘乃名门出身,能品在下这壶陋茶,实属给在下天的颜面。”
“山主大人的这壶茶,沏得甚好,工序十足,环环相扣,就是不知道身在壶中的原空大师和阿佛姑娘怎么样了?”
我越听越迷糊,两个人究竟是在说茶还是在说棋,或者在讨论我和原空?
阿松捻着一枚黑子手悬于半空中,棋落声起:“姜姑娘是在担忧入了局中的齐林公子吧?不必担忧,以齐林公子的身手,那只小妖的阵法还不在话下。”
“我倒不是担忧师兄,他那种天生爱凑热闹的性子,早就习惯了!”她转手按下一枚白子,道:“只是不知这小妖究竟是何真身!”
躺在棋盘上的我真想泪流满面大喊一声:“我的小命都差不点丢了,你们两个在这闲情雅致的对弈下棋看热闹,真的没关系吗?!”
作者有话要说:阿佛姑娘你喊吧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
、南柯梦
两个人依旧是你一黑子我一白子的落棋,力道不大,却连连震得我耳朵发聋。
阿松一颗黑子拍在我身侧,口中道:“妖佛么?”
“什么?”对面的姜帝女显然一愣,随即反问。
“姜姑娘不记得了?你的前世曾经和我提到过。”阿松神色如常的回答。
姜帝女有些吃惊,语调依旧冷冰冰的:“我的前世?山主大人曾经见过我的前世?”
“你的前几世,我都见过。每一次,你都会提妖佛的事情,可这一世你竟然忘记了,这让我很好奇。”
“什么是妖佛?”姜帝女一语中的,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
显然阿松没有回答,而是伸手在棋案上将我捻起一掷,扔进旁侧的棋罐盒盖内。弧线坠落,我终于看清眼前景物万分熟悉,竟然是住安山的结界内。
跌进棋罐,稳了稳,圆滚滚的棋子,无手无脚,只能靠一堆棋子棱角翻了个身,仰面朝天。阿松垂头,眼神下移,落在棋罐盒盖上,若有所思。
我拼命的扭着自己,在棋子间激起声响,阿松却没注意到,甩了下衣袖,站起身离开。见他走了,我一个激动,挺身后仰,愣是将自己翻出了棋罐盒盖,“啪”的一声,嘣在地上,连弹了几下,摇晃转了几圈,才晕晕停下。
阿松停了步子,单膝跪地,跪在棋案一侧的软榻边,伸手轻抚软榻上躺着的姑娘,在她的脸颊摩挲。那姑娘本是睡得安稳,被他惊动,扭着头动了动,然后继续沉睡。
我从两人缝隙间瞧见了那姑娘的脸,觉得世间玄乎,那姑娘竟然就是我自己!仿佛在梦中受了什么惊吓,她眉头皱起,身子动了动,将双手枕在了头下,磨了几下,表情餍足的又沉沉睡去。
姜帝女的绣花鞋踏在我的身侧,弯腰将身为棋子的我拾起来,握在手心里把玩着,又走到半跪的阿松身侧,语中略带羡慕:“山主大人果然待阿佛姑娘待得悉心。”
“姜姑娘的师兄待姜姑娘也是如此。”阿松收回抚在软榻上的我脸上的手,起身,拂了拂衣袖,越过姜帝女走回棋案旁,拿起已经半凉的茶盏,仰头一口闷下。扔下茶盏,他又说:“姜姑娘,不如我二人将这盘棋下完如何?”
“山主大人明知她在这里,还装的这般若无其事?我可没有那么好的静心。”姜帝女将手中化成白子的我颠了颠,弯腰按在了棋盘上。
阿松不语。
姜帝女转身坐在对面,颇有些玩味:“想设这样一个局,却又担忧她受伤害,便将她的真身留在这里护着,只是将她的元魄送进了局中,山主大人就不怕的她的元魄在局中也受到伤害?”
“姜姑娘多虑了。”阿松刚说完这话,姜帝女也不顾男女之防,将手探上阿松的前额,片刻后,她了然道:“原来是将山主大人您自己的元魄固在了她的元魄上了,怪不得您如此放心。不过,既然如此,山主大人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布下这个局呢?莫非局中有山主大人想要的东西?”
“活了数万年,闲来无聊,自己和自己打赌玩玩!”
两个人的对话听得我云里雾里,我在棋盘上努力翻腾,愣是没吸引来两人的注意。
“山主大人应该知道夹龙山的妖精的真身是什么东西吧?”觉得话题无趣,姜帝女换了个话题。
阿松但笑不语。
姜帝女也是个能稳住气场的主,也不急着追问,反而把在棋盘上偷听的我急的满头流汗,我真希望此刻能立即变回真身,再来一声朝天吼,冲着阿松把整个事件里里外外问个明白。
我在冰凉的棋盘,除了躺着望天,也做不出什么惊天地泣鬼魂的壮举,只能用自己的忧伤试图感染棋案旁的两人。
自然阿松没读懂作为一枚棋子的我的心思,阿松读不懂,更别指望姜帝女能读懂。
两人皆是沉默,不下棋,不喝茶,也不说话。
躺着躺着越来越晕,渐渐喘不上气,有液体涌进耳口,口鼻刺疼,涨得发痛,整个人空浮飘荡,无助的挥着四肢,意识渐渐离我远去。猛然间,一只手强劲有力捏住我的后颈,向上一提,身体猛的一激灵,四肢酸软无力,浑身湿漉漉的,衣衫紧贴皮肤,粘稠难耐。
一人讥讽笑道:“真是个爱中招的家伙,这么浅个水坑都能淹死!”
眼皮忒沉,我努力上挑,却只能翻白眼。估计是这白眼将对方弄得不耐烦了,那人说:“阿佛姑娘,你这是准备装死鱼呢?”
被他这话一气,我吐掉口中积水,扯着被水淹哑的嗓子喊:“齐林少,你就不能不这么讨人嫌?”
他听我这话,反而笑眯眯说:“嗯,这下就有精神了!哎呀,松鼠的尾巴一直都是毛绒绒的很有气势,只不过你背后这条被水这么一淋,气势什么的都烟消云散了!”
听了他这话,我才发现自己身后现出了长长的尾巴,被水淋湿,原本尾巴上的毛都被浇熄,软趴趴的贴成一团,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齐林少趁着我扭头,罪恶之手摸上我的头,我只觉耳边一凉,他的手指就揉着我的耳朵爱不释手。我扭头躲开,才意识到我的耳朵现出了原型。我双手扣住耳朵用愤怒的眼神瞪着齐林少,吼道:“不许对我动手动脚!不许调戏我!”
他点燃一张黄纸符,伸手将我拉进怀里,黄纸符的火焰瞬间在我身上烧开,又瞬间熄灭。我惊恐的躲了下,却被齐林少稳住,他笑眯眯道:“不是降妖符,只是帮你烘干。”
我推开他,指着他的鼻尖骂道:“你这个淫贼!”
他伸手又将我拽回怀里:“淫贼是调戏姑娘的,调戏妖精有个学名——叫做降妖!”
我:“……”
他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摸上我头上的耳朵,揉捏得津津有趣。我总觉得我变成了个毛茸茸的布娃娃,而且还是齐林少专属的布娃娃。
从胡思乱想中醒来,我推开齐林少,疾言厉色道:“原空呢?他有没有事?”
齐林少努努嘴,指向我身后。
我动了动耳朵,十分心虚的转头冲着原空谄笑,一跳蹿到他面前,抱住他就不撒手。
他有些惊慌的躲开我,口中念着:“阿弥陀佛!”
我也不恼,现学现卖:“你占我便宜不算犯了色戒,我是妖精,调戏我叫做降妖。”
原空:“……”
我觉得我自己现如今这般尾巴身后乱摇,耳朵呼扇的模样,委实算不上好看的姑娘,如果用齐林少的话,定算不上姑娘,安抚原空也就算得上顺理成章。
知道不能在这个话题上与原空纠缠,于是拎着自己湿漉漉的裙角转移话题:“我怎么会掉进这个巴掌大的水坑里?”
原空双手垂在身侧,碰见我询问的眼神,刻意扭头躲开,对我的问题不予回答。
我只能无奈转头将疑问抛给一向以看热闹为己任的齐林少。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那把好久不见的竹骨折扇,眯着眼睛说:“阿佛姑娘可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物?”
我略说了下之前遇到的小不点和变成一颗棋子遇见阿松和姜帝女。
齐林少边听我说边笑得夸张,我话音刚落,他便接道:“黄粱一梦,你竟然把自己睡进巴掌大的水坑里?”
我愤愤的瞪着他,斜睨道:“齐林少,你不毒舌会死嘛?”
他一手握着竹骨折扇,很是无辜的摊手耸肩:“人家这种程度可不算毒舌,毒舌要比我犀利尖锐的很呢,阿佛姑娘果然与凡俗之风脱离太久,你还需要世间的磨练!”
“……”我真的体会到原空的心境,无话可说。
原空从怀中摸出一串有些磨损老旧的念珠,缠在腕上,一颗一颗拨弄,唇角微动,无声念着,虽然听不清,我却知道那是佛经。
被这佛经绕着,我低头瞧了瞧自己这一番兽人的模样,心里酸酸的,唤起妖力想将自己化成人形。妖术游遍全身,尾巴和耳朵依旧原封不动,我尴尬的抬头看了看数着念珠的原空,心有不甘,又提着妖力试了几次,依旧无果。不死心念起我追拿手的妖云术,咒语念了几遍,脚下不见妖云的半分影子。
如今的我,空有妖力,却无妖术。
我心下慌张,求助的看向齐林少,磕巴着说:“我这是怎么了?我的妖术怎么被封了?是不是你做的好事?”
听我这么一说,一侧的原空似乎一惊,停止动作,念珠挂在他的腕上,悠悠晃了几下。
齐林少半真半假:“你可是没有妖气看不出妖身的妖精,我等小辈万万没有能力封了你的妖术。”
这话说的跟顺口溜似的,我有些疑惑,但仔细一想,他确实没有封我妖术的必要。
齐林少又说:“看来那个小不点确实有两把刷子,动用了上古的摄魂术,想摄了你的魂,却没有成功。”
“因为我身上的佛光和阿松的元魄?”下意识我便问出这话。
一侧的原空终于扭过头,面无表情,但明显是被我的话吸引了。
见齐林少那一副“你终于说对了一件事”的表情,我便知道我说对了。
原空突然说:“夹龙山的症结所在,便是那女妖所谓的真身,这两者一旦结合,一切都麻烦了。”
“为什么?”一直做闷葫芦的原空好不容易说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