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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过的……还不错。”两相比较，的确不如夜水晶当初在夜家那么奢华。将军夫人一味的想将她养残了，自然是有求必应。夜水晶以前吃穿用度，只怕连公主都未必有她好。可现在的她，活得充实。每过一天，都向着自己的目标更前进一步。
第36章 故人找来（二）
故人找来（二）
她中间那一个停顿让夜无极想了许多，想着妹妹从小锦衣玉食，虽说任性了些，可本性还是好的……没想到，却受如此大难。孤身一人在外，怎么可能好？这一个“还不错”，又包含了多少委屈和心酸。
“都是大哥的错，是大哥没能护好你。小妹，你……你可想回家？”
回夜家？水晶立刻拒绝：“不。”
夜无极一听这话，心中更酸，连眼都红了：“不回也好，那个家……也罢。可你现在也不能一直住客栈，我在这附近刚好有一宅院，你搬过去吧。正好狂叔前些日子也说要离开，可他又无去处，你以前也挺喜欢狂叔。我让狂叔去跟你作伴……你看可好？”
看着他一脸的希冀，水晶到底还是点了头。
夜无极很高兴，水晶很尴尬。
这事定下，又说起旁的。夜无极问她那日之后的生活，水晶没说。夜无极也不逼她，既然她的行踪被人发现才告诉他的，那么她会武这事，想来他也是知道的。
可因为水晶开始便不说，后面他也没问。
话题便不再纠缠过去，只说将来。说过年的时候，他会来陪她一起过……反正他在将军府里，也感受不到家的氛围。而且，如今他是废了，而将军夫人最近刚查出来有了身孕……于是，他的父亲已经不待见他久矣！
水晶不知该如何接话，对于那个家……她其实只是路人，连旁观者都算不上。所以，连义愤填膺的感觉，都做不到。
“过年，我们一起。”她只能这么说。至少，现在为止，这个大哥表现的还是挺不错的。
“好。”
夜无极直接就领她去那个别院，在临出门前，水晶问夜无极：“这张脸变了如此多，你不好奇吗？”
夜无极却是一笑：“我自然好奇。只是，人生的际遇千万种，每个人都不同。你有今日，虽不知是福是祸，可总比以往懵懵懂懂来得好。而且我看得出来，离开了那个家，你过得很自在。再者……你现在这模样，却是跟我们的母亲更像了些。到是以往的模样，并不十分像。”
水晶怔忡了一下，随即嫣然一笑。不再多言，跟着他去那别院。
别院果然离得不远，也不大。外中里三个门，外门三间，中门三间，里门却是个圆拱门，门边上依旧是三间。只是到了这里，便算是内院了。拱门后是一个花园，统共百多平米。大冬天，并无什么景致。四面围着黑瓦白粉的墙。墙高一丈五，隔一段，便留着一个扇面状的小窗。用琉璃瓦拼出各种不同的图案来……
在里门和中门相连的墙壁上，还有另一个小门。小门连着厨间和浆洗处。更有一排相对简单的排房，那里住着六个仆人。这六个，刚好是两家。一家三口，父母带着儿女。一家姓张，一家姓李。刚好侍候这边的一切。
“狂叔住前屋，中屋本来是我住，后屋一直空着，你女儿家住在后面，离花园也近些！”
第37章 暂时安定
暂时安定
水晶瞧着这别院到也喜欢，尤其是，夜无极这安排，给足了她私人空间。“好。”四下转了一下，竟有些迫不及待：“我可时能搬过来？”
“现在就可以。这里我早就让他们打扫过，一切都是按着你以前的喜好重新布置过，用具全是崭新的……”
水晶一琢磨，“好，那我现在就住这吧。只是客栈那里……”
“我立刻让人去退房。那……今天晚上我住前面，明天一早，我让狂叔过来。以后几日，我还得先回将军府应付一下。”
“好。”
……
水晶很好奇，好奇着夜无极，更确切的说，她好奇着兄妹之情。在这份感情里，她必定会是被动的那个，但不妨碍她好好的去观察一翻。如果如她所期待的，她会去体会，去享受，去适当回应。如果再一次让她失望……她大概会将之一种感情，也彻底的拒之门外。不会再给对方半点机会。
此时天色已黑，夜无极却并未急着离开，回他自己的房间。而是带着水晶将她的房间熟悉一遍，然后才在她里重新坐下。
他准备的很充分，屋里火龙烧得暖烘烘的。半点没有寒夜的料峭！
“以后，我对外称你是我认的妹妹，依旧叫水晶。可好？”
水晶挑了下眉，夜无极对于这个妹妹的种种看来是想了许多，连这些都想到了。
“好。”应得非常痛快，心底想的却是，不知道查到这么多，想了这么多的夜无极，有没有一直派人监视她。有没有发现，她空间的存在！
“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回头列张单子，我会让人送来……对了，明天我让人送些银钱来……”
又说了许多，夜无极终于回去了。
水晶坐在床榻上，重新打量房间。无一不精致美好，只是，各种搭配显得有些诡异。比如那烟罗纱，居然用来当床帐。那锦缎却用来铺床……果然是夜水晶的风格，只要最贵的，不要最合适的！
而衣橱里，摆着的各种衣服，无一不是最好的料子皮毛，梳妆盒里也是一般……只是，这些所有的东西唯一的优点，大概也就是一个贵字了。
不知道这夜无极是真的按着夜水晶的喜好来，还是想继续将她给宠坏！
“水晶。”夜无极的声音再次响起，水晶微微皱眉，来到门前，将门打开。这次却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这是葵儿，是李叔家的女儿。以后就让她在你身边侍候！”
“好。”
夜无极这一次没再停留，直接回了前面。水晶看了葵儿一眼，很干净的小姑娘。想来被家里保护的不错，没有受过任何污染。但却守规矩，除了刚开门时，匆匆望了她一眼，便一直低着头，不乱瞟不乱动。胆子小了点！“多大？”
“回小姐，十三了。”
水晶点头：“先退下，明天早上再来。”
“是。”
听话，还不错！
重新关上门，水晶到专门用来浴洗的房间里。那里有热水，在冬天，那里一天到晚都烧着热水，有着像水笼头的开关，两个，一边热水，一边冷水……这技术让水晶吃了一惊，可夜无极却是遗憾，“虽然也挺方便，到底没有温泉池子来得好！”
第38章 所谓守护（一）
所谓守护（一）
被夜无极找到，虽说有了一个安定的环境。可也预示着，她必须和过去的种种无法彻底摆脱。
其实她是有机会的，但她知道，人不可能真的只有一个人。她不相信别人，却可以让他们靠近。她会防备，但她可以试一试，观察一下。也许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说到底，她虽然吃了个大亏，到底未对人性绝望。尤其是，她吃亏在爱情上，对于亲情，还是给予了很大期望的。
第二天一早，她与夜无极一起吃的早饭。
冬天，她身上就算加了铁砂衣，夜无极一时间也看不出来。
饭后，夜无极便走了。临走时再三叮嘱，“回头我让人送东西过来，你若不想见，便让李叔他们出来。狂叔一会儿应该也会过来……他很疼你的，你别惹他生气……”
狂叔其人其事，她昨天终于从夜水晶留下不多的记忆里翻了出来。
狂叔是夜水晶母亲的护卫！说起来，夜水晶的母亲可也不是寻常人。她的父亲曾是这凤临国唯一的异姓王，那异姓王凭着一身的军功和三度救皇帝的命而赚的各种功劳。而这位异姓王又是个极有风骨的人。他一生只娶一妻，还是糟糠之妻。仅生了一个女儿——就是夜水晶的母亲。
当时，别说旁人，便是皇帝都劝他再纳妾，给他留个后人。都被他一一拒绝！直到他的妻子去世，他便也跟着自绝心脉去了。
夜水晶的母亲当时年纪还小，被如今的太上皇带回宫中养育，更赐文殊公主之号。后来替她选了当年名震一时的夜将军为婿！
可惜，夜将军对她不能说爱情，但责任是有的，娶了她便也一心一意。只是她在替夜将军生了一子一女之后，身体便不行了。在水晶一岁左右，便去了。
而狂叔就是当时的异姓王留给女儿的财产之一，是她的暗卫，也是她能在皇宫里，能在夜家安生的活下来的根本。虽然她依旧不算长寿，但至少她活着，并未受多少苦。且最后的死，也不算枉死。而是身体本已到了油尽灯枯之际……
她死之后，狂叔就留下照顾夜无极和夜水晶。可以说，狂叔是他们的保姆，是他们的护卫，也是夜无极的师傅……夜无极那时已经大了，懂得了很多事。可夜水晶太小，就因为她太小，所以夜将军再娶，娶了当朝宰相的嫡次女。于是，她就把夜水晶给宠坏了，养残了。
豪门里的事情，其实就是那么回事。水晶没觉得该去恨谁，该去找谁报仇！既无杀母之仇，也无杀身之仇。就算到今日，她依旧觉得，夜水晶一切咎由自取。就像她上辈子，也是活该！
不过，现在重点是狂叔！她现在是水晶，可以说，与原来的夜水晶没有半点相像。她不在意，现在看来，夜无极也不在意。也许，他会觉得这样不错。狂叔么……从几年前，夜无极跟着夜将军上战场时，他就跟着去了。对于夜水晶其实并没多熟悉！而夜水晶被养的脑残，对狂叔可算不上尊敬！
所以，她大概明白，她只是冷淡处理，不远不近的当个熟悉的陌生人就好！
第39章 所谓守护（二）
所谓守护（二）
中午的时候，狂叔才来。他跟着夜无极的外公，又到夜无极，如今到她这里，已经有四十个年头，不过，他也只有五十几岁。练武的人本身精气神又特别好，所以从外表看，便只是个中年汉子。甚至不太强壮，显得有些单薄。
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到是熟识的，秦王，另一个，她却不认识。只以为是秦王带得随从。
“见过小姐！”狂叔在夜无极兄妹两人前，身份是超然的。但他一直谨守本份……这也是为什么，夜无极要带他离开。一则夜无极的确需要保护，而更多的是，他在夜水晶身前，受的种种委屈实在太多。多到夜无极都要看不过去了！
“狂叔！”水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不亲热却也不太凉薄，“大哥给你准备好了住处，我让张叔带您过去。您先安顿好，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是，多谢小姐！”
这宅子其实不大，水晶是在中屋，也是正屋里见他们的。
狂叔要给她行礼，而她却要给秦王行礼。所以说，这也是她讨厌这些人的原因之一。
狂叔跟张叔离开之后，水晶以为是秦王的随从的那个少年居然跟着狂叔走了。水晶眨了下眼，想着既然狂叔没提，那就这么着吧！转而看向秦王：“不知秦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大厅里挂着一副白鹤朝松画，画下是八仙桌，桌两边两张红木椅。水晶坐了一边，此时秦王施施然的走到对面，在另一边坐下。
而他在这过程中，视线一直看着水晶，直到坐下，“来者即是客，小姐不让人奉茶么？”
在屋子里侍候的只有小葵，小姑娘在家人面前很活泼，可到她面前，却静的跟朵花似的，胆小的连头都不敢抬！
“小葵，煮茶！”
“是。”小葵几乎是飞也似的奔了出去，可见这一小会儿，已然吓得不行！
“秦王，现在可以说了么？”
“没想到，经此大劫，你到是沉静了下来。”秦王顾左右而言他，又或者是真的心有感叹。
可惜，水晶对此没兴趣！更讨厌与人回顾过去。现在的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她了……
“过去的夜水晶已经死了，过去的种种，自然也该消散。”水晶静静的看着对面：“秦王此来，不是为了跟我感叹这世事无常吧？我想，我们没有熟到这程度。何况，我现在已经不再姓夜，跟将军府再无瓜葛！”
娶以前的夜水晶，还能得到将军府的支持。可现在，她是个已死的人，而且绝无可能再“活”到世人面前的。
“你要抛弃姓氏么？”
“死了一回，总要有些觉悟才行！”
秦王突的勾了下唇角，似是自嘲的一笑：“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