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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低下头,玲姑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抬起头来,满眼都是关切:“天这么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已的身体。”
“嗯。”
天这么冷!
这句话深深刺进了李辅国的心里。
他感切到了玲姑的关心,更心痛陌桑的独行。
她一个女人,这么冷的天独自一个人离开,要是生病了可怎么好。
也许陌桑和他一样坚强,可是生病不能靠紧张顶得过去。
“我走了。”
李辅国转身出门,把玲姑丢在身后。
看着他的背景,玲姑张开的嘴又闭了起来。
中午了,还没吃饭就走吗?
做为一个普通女人,看到自已的丈夫一心在别的女人身上,她当然会难过。
可是陌桑比自已出现得早,要不是阴差阳错,也许自已根本就不会有成为他夫人的一天。
玲姑突然笑了。
现在,她是幸福的。
丈夫其实是关心她的,生活也是美满的。
她不愁吃穿,也不用受别人的气,更重要的,是她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
人生如此,还有什么可强求的呢?
收拾好心情,她温柔的对下人说:“快把小公子出来,开饭吧。”
门外,雪花飞舞。
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屋内,一片暖阳阳。
玲姑抱着儿子看着窗外,她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丈夫能赶在过年之前把陌桑姑娘找回来,大家亲亲热热的过大年。
大漠孤烟直7
陌桑没有迟疑,她的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吐蕃。
说起来,现在去是最好的时机。
赤松德赞绝对想不到,这个大冬天,会有一个人远从中原到吐蕃去,目的就是为了行刺。
在这个季节里,连打仗都不太可能。
雪盖住了大地,迷失了道路,所有人都在家里生着火,围坐在火炉旁闲聊。
陌桑赶着马车在雪地里行走,对她来说,认路并不困难,难就难在到处一片白的时候,所学的知识突然用处不大了,她应该怎么办?
在宫里的时候,陌桑偷偷弄了一个简易小型指南针,方向是不会错的,唯一可能走错的就是路。
老黑是生长的吐蕃的马,它对这种天气很适应,而陌桑却不行。
太冷了,周围没有人家,没有房屋。
出发的时候,她有意避开所有人,吃和住都在偏僻的小道上,这个时候,马车的好处就显出来了。
在不下雪的时候还行,下雪的时候,陌桑不能丢下老黑在雪里淋着。
马,也是会生病的。
天地间一片刺眼的白,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唯一陪伴她的,就是身边这匹马。
坐的赶车的位置上,陌桑艰难的啃着干粮,那东西被空气冻住了,咬起来和石头一样硬。
呼吸进肺里的空气特别冷,陌桑有些后悔昨天没有进那个村子,现在,她连取暖的炭都没有,也没有吃的肉。
这么冷的天气,人吃素,是产生不了多少热量的。
陌桑觉得很冷,头也很重,看来是生病了。
该死的老天!
陌桑诅咒着天、诅咒着自已的病,却还在向前进发。
她不能停,停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希望,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可以出现一个遮风挡雨的房间。
高山突然出现的眼前,陌桑猛然记起来了,这里就是龙虎口,就是那个她和他永远分离的地方!
大漠孤烟直8
就是在这里,她失去了他。
李豫,你等着!
等我报了仇,我会去找你的。
陌桑牙关咬得紧紧的,热泪流了出来,却带走更多她身上的热量,那泪在脸上,轻轻结成薄冰。
全身打了个寒颤,陌桑猛的擦去冰泪,清叱一声,老黑疯狂的向前跑去……
山崖到了,陌桑无力的跳下马车走到崖过。
往下看的时候,她再次证实了这坐山崖的高度。
很高,很深,看不见底。
只有一片雾,一片白,还有无止尽的痛。
陌桑内心涌出冲动,她真想现在就跳下去,想和跟他一起死!
老黑的长嘶惊醒了她,她回头看了看它,看了看前方。
对,她不能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赤松德赞她一定要杀,她要拿他的人头来祭奠李豫。
走回马车边上,陌桑的脚越来越重。
这该死的病来得太不是时候,让她寸步难行。
用力喘息着,陌桑扶着马车,却奇异的感觉到了一股暖流。
这暖流从哪而来?
陌桑突然精神一振。
在荒凉的山谷中,竟然有淡淡暖气传过来,说明这里有山洞!
努力支撑着发抖的身子,陌桑走向山边,在那里有一大堆枯黄的草,暖气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用力拔开草丛,陌桑眼中燃起了希望。
这里真的是山洞,只是洞口有点小,老黑进不去。
“你在这等着我。”
老黑打了一个响鼻,好象在回应一样,它也累了,也冷,陌桑和它几乎都几天没睡,一直都在赶路,一直都在走。
猫着腰,陌桑钻了进去。
进去之后她在发现,原来这个洞里很大,洞口被泥土和枯草挡住,所以从外面发现不了。
拔出锋利的短刀,陌桑努力挖着洞口,当洞口挖得差不多的时候,她再也动不了啦。
空气暖暖的,陌桑的鼻子却越来越堵,嗓子也在冒烟。
大漠孤烟直9
这个时候,让陌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老黑竟然拉着车走了过了,它笨笨的往洞口试了试,结果它能进,车进不了。
几经用力,它有点光火了。
人想舒服,马也会想要舒服的,这里面这么暖,比外面好多了。
看着陌桑躺在地上不动,老黑有些心急。
用力退后了两步,继续往前冲,那些泥土在马车冲击下,掉得越来越多,竟弄了陌桑一脸。
“好了好了!”
陌桑无奈的撑起身体,拍掉脸上的土,努力爬了起来。
走上前,陌桑用最后的力气解下老黑,让那马车就堵在洞口,这样也正好可能挡挡那刮肉的北风。
突然眼前一黑,陌桑附坠入了无边的边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湿热将她弄醒。
睁开眼睛一看,陌桑发现老黑正站在她身边,用舌头不断的舔她的脸。
身上多了一床被子,上面还有结了冰的口水印。
不用说,那是老黑从马车上拖下来的,歪歪的盖在陌桑身上,为她增添了不少暖意。
在马车的暗格中一直放着药,有些,还是赤松德赞留下的。
“不知道有没有过期?”
陌桑一边嘟囔,一边无奈的爬起来,用毅力支持着发软的身子向马车走去。
车上还有些枯柴,那是陌桑一路上捡的。
就算要住在荒野,火总是要生一堆的。
……
火堆烧起来了,洞里的温度渐渐升高,陌桑吃了药,又睡了一觉,当她醒来的时候,感觉已经好了不少。
老黑在正那里啃干野草。
虽然那些东西不好吃,但是总可以充饥。
陌桑不是马,她现在很饿,却不能跟它一样吃草。
人到这种逆境的时候,所要做的,就是吃饱自已的肚子,把病养好,让自已活下去!
山洞陌桑很早以前就住过,所以她知道这里面有一种美味又可怕的动物——蛇!
大漠孤烟直10
山洞陌桑很早以前就住过,所以她知道这里面有一种美味又可怕的动物——蛇!
算起来,现在正是它们的休眠期,有人去抓它们,它们过反抗都不会。
当然,就算它们反抗也没有用,因为它们面对的是抓蛇老手。
陌桑对这种事很拿手。
当年,要不是她遇蛇抓蛇遇狗打狗的本事,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
三年了,李豫等了三年!
现在是第三个冬天,他终于收集够了藤条做绳子,终于在石壁上挖出了可以踏脚的地方。
这三年,他的食物就是飞鸟、蛇和野果,每一个白天,他都在石壁上努力开凿,每一个晚上,他都在凹进去的石壁中搓接藤条。
他的剑早缺了,手上也长出了厚厚的老茧,衣服上全是破洞。
要不是深厚的内力,他早冻死在这个地方了。
现在,李豫已习惯这里的生活。
他能轻易的得到食物,能把长藤抛出老远弄回自已想要的木柴或者飞鸟。
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陌桑。
他要回去,一定要回到她的身边。
无数次努力,无数次失望,从他掉落的那个突出来的石壁到崖顶,距离太远了!
多少次他想放弃,看着深深的崖底,他对自已说:再跳一次,再跳一次就行了,就解脱了!
可是他没有,因为他还要回去见陌桑。
他舍不得她,他答应过她一定要好好活着,一定要回到她的身边。
对于国家,李豫并不担心,他知道,李倓会好好的治理江山,不管李倓最后把江山交给李适,还是李倓自已的孩子,李豫都无所谓。
他只想着陌桑。
亲眼看着他跳下山崖,她会有多痛?!
她那一眼的绝望和扑上来的疯狂深深印在李豫脑中。
他还以为自已死定了,却没有想到这里有突出来的石壁,也没有想到自已多看修习的内力在这个关键时候帮了他大忙。
大漠孤烟直11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再试一次,他一定要凿出最后的路,一定要爬上去!
冬天的夜,在白雪印衬下并不黑。
李豫再也等不了白天了,他现在,就要爬上去。
用藤条绑在剑上,李豫用力一甩,剑深深的插在高处。
试了试,李豫深呼吸一口气,顺着的挖出来的槽往上爬。
每一步,他都踩得很慢、很稳。
这样的方法他已经试过很多次了,每一次都筋疲力尽,要不是仗着身手边人,李豫恐怕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开始露白,慢慢的,他离最后那个槽越来越近,心跳得也越来越快。
最后那个槽,其实离崖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李豫想试试,在那里把自已固定住,再将绑着藤条的长剑掷上去,看看能不能一次性把它插上崖顶。
这种事情不能急,他每爬上一段距离,都会在那里休息一下,充分恢复体力和精神。
终于,他到了。
李豫有些激动,有些兴奋,他熟练的固定住自已,深呼吸几口,用力将长剑拔出。
只要再掷一次,很可能他就上去了!
这个念头鼓舞着他,让他欢欣不已。
停下来休息,李豫这个时候只想着一件事,他想着自已上去后,要先找个人家好好梳洗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刮刮脸,免得到时候陌桑认不出是他!
现在李豫不用打扮脸也和吐蕃人差不多,胡子拉渣的,身上的衣服更是跟街上的叫花子没两样了。
在山崖半中间,想要洗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得看老天爷赏不赏脸。
要是下雨,那还可以随便洗洗,要是不下,那是没有办法的。
其实就算可以吃得好,洗得干净,李豫又哪来这种心情呢?
马蹄声突然响起,虽然离得很远,李豫还是清楚的听到马儿打响鼻的声音。
那声音飞快的过去,看来是匹好马。
大漠孤烟直12
李豫本想张口呼叫,但是他没有。
这里是两国边境,边境上的老百姓穷得连衣服都穿不起了,哪有钱买马?
结论是,刚才路过的人很可能是吐蕃人。
一声女子的清叱从上面传来,李豫的身子猛然一震,象被雷电击中一样,他全身颤抖。
那个声音好熟悉,却又软软的,象是陌桑的声音,却听起来中气不足。
李豫手一滑,差点掉下万丈深渊……
“陌桑!!!陌桑!!!”
他不顾一切的大叫,马车却跑得越来越远,车上人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李豫急了,猛的一掷,当的一声,剑深深的插在离崖顶不远的地方。
剑没有扎进崖顶。
这意味着李豫必须用匕首继续挖凿落脚点。
这石壁终多年风吹雨打,早已光洁平滑,想要这样上去是不可能的。
可是要挖,那就还要最起码三天时间,刚才李豫那一掷是用尽全力的,他确实不能一次性靠藤条上去。
但陌桑就在上面,很可能是她!
而且,她就要走了!
三年了,他再也不能等了。
李豫性急之下,丢开的性命危险的考虑,他解开固定自已的东西,提了一口真气,拉着藤条猛然上跃……
这一跳,使出了他所有的功力。
风,呼呼从耳边过,李豫已落向插刀的地方。
他力已尽,踩在脚下的崖壁却滑得他脚下一空。
飞快的,他握住剑柄吊在半空。
上面的马车声已经完全不见,李豫大急。
而长剑不停在发出嘎嘎声,慢慢向山崖中退出。
不能等了。
李豫早着失手的危险借剑的力再次上跃……
跳得很高,很高。
人到绝境的时候总能发挥出异常的能力。
李豫双脚落到地面的同时,长剑带着嗡鸣向崖底掉去……
终于上来了!
三年了,李豫感觉自已象重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