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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狂
七
每走到一个地方,我都会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静静回想着澜渊的一切,回想有他的生活。我能够想象,在遇见我之前,澜渊一定也走过许多地方。他那么安静,也一定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默默想着心事,安静的休息。
精神实在支撑不住的时候,我坐下就能睡着,即使是在梦里,我还是能够看到澜渊,那些澜渊存在过的过往,映在了脑海里。我最希望的,就是能够梦见澜渊,然而最不希望的,也是梦见澜渊。
他那痛苦却隐忍的表情,日日夜夜入我的梦。苍白的脸色,汗湿的发……以及颤抖的那一句‘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日日夜夜,都会从睡梦中惊醒,我害怕记起我伤害他的每一个片段,害怕再看到他因为而委屈自己的模样……害怕见到,却又害怕见不到。每次被惊醒,我都不敢再入睡。那双脆弱却自责的眸子,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刺穿我的心。
我走到一个地方,遇到一个面熟的脸孔,却无暇去回忆在哪里见过。擦肩而过,手臂被猛然拉住,我转身,是那个面熟的男人。
他似乎有些诧异,拉住我的手力道十分大。
“小齐你怎么在这?来这里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还有,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我还以为是他……”我仔细打量了他,见到那么多匆匆而过的面孔,我似乎早已失去了辨人的能力。
“放开。”
许久不出声的嗓子有些沙哑,连我自己都不敢确信,那究竟是不是我发出来的。又或者,我还是不是我?
“你怎么了?”有些焦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甩开他的手,继续向前。
又是一个新的地方,大雪都化了。凉亭里,我抱着罐子,努力把自身的温度分给它一点。茫然地看着漆黑的天空,累了垂眼就睡,醒来就聊天。沙哑的声音被寒风扰乱,有些模糊不清。曾今没有我的日日夜夜,澜渊会不会也是遮掩过来的?只有一个人,默默重复着单调的几个动作。
远处停着一辆车,里面的几个人有些面熟,无暇去回想他们是谁,在哪里见过。我开始慢慢忘事,忘了我是谁,忘了我是否有过过去,忘了自己的模样。
唯一没有忘记的,就是有个大男孩,曾今在夏夜里独自一人谁在巨大的银杏树上。他有着漂亮的眉眼,波澜不惊的双眸,轻柔的微笑,低低的声音……
我忘记自己走了多久,到过哪些地方。我走过了不同的地方,看到过不同的人,听过不同的语言……每到一个地方,我就在想,或许以前的澜渊和我到过同一个地方。这样一想,我就能睡得十分安稳,入梦都能见到我想见的那个人。
彼岸花开了一次又一次,背包里的衣服换了几百个来回,依旧残留着淡淡的冷冽的气息,澜渊的气息。
我知道澜渊一直都在,因为他舍不得放我一个人孤单,因为他爱我。
“澜渊……”
口中含糊地呢喃着那个名字,我似乎就能看到,他像猫儿般低下头,在我颈畔轻蹭。
身后的人不知道跟了多久,感觉不到他们的恶意,便任由他们跟着。自己走着,一路上看遍各种能看的东西,我在用行动证明,我替澜渊走遍了大江南北,替他看尽了一切景色……我们的愿望实现了,澜渊,你开心吗?
夕阳下,紫藤架下的石椅上,我静静地靠着藤架,怀中抱着漆黑的罐子。漆黑的罐子是满是裂纹,金色的纹路却在余辉下闪着光芒。
我记得,第一次看到这个罐子的时候,以为它是边上孩子调皮拿来整我的。想着没什么用处便要扔掉。那个时候,澜渊受伤的表情、失望的眼神,刻进了我的脑海。他说:你不喜欢吗?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澜渊的身份,却始终欺骗着自己不去承认,不去猜想,不去确认。
他抱着罐子上楼时,落寞的背影始终浮现在我眼前,挥之不去。那个时候,我多想上前抱住他,多想告诉他我喜欢,我喜欢澜渊。晚上一个人,他抱着罐子一个人坐在床上出神,一个人伤心。见到我来时,慌忙的藏起罐子,以及哭泣时引人爱怜的表情……
我记得,我什么都记得。澜渊的一切,我都记得……
给他买电脑时,他的喜悦。他向我要银hang卡时,羞怯的模样,以及那一句坚定的‘我想给你’。他说喜欢我时的紧张和不安,吻住我时的温柔。我亲吻他时,他的颤栗和欣喜。进入他时,他强忍疼痛的表情跟汗湿的黑发……
最后一夜,他抚摸我时的轻柔,亲吻我时的激情,进入我时的缓慢……
一切的一切,如此清晰,历历在目。
黑衣黑发,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凤眼剑眉……唇角柔和的弧度……
全部的全部,都刻在了心上,成为了永恒的记忆。我与他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三百多日。而这短短的三百多日,却让我在今后的无数个三百多日,日日夜夜忆起。
他不在的这三年,我走遍四海,将自己活成了他的样子。这是我觉得最幸福的事,时时刻刻都想与他更加贴近一步。我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我已经与他融为了一体,澜渊就是我,我就是澜渊。
澜渊喜欢彼岸花,澜渊喜欢四处走,澜渊喜欢望天出神,澜渊喜欢一个人不说话,澜渊喜欢深色,澜渊喜欢我……
“啪——”
紫藤架上掉落一串花,仿佛藤蔓支撑不住沉重的花串一般,终于将它舍弃。我低下头,静静看着躺在我腿上的花串,伸出一只手将花串拎起,在指尖转动。
澜渊不喜欢紫藤花。
丢掉花串,收拾好东西,再站起身时,散落一地的花瓣被无情踏过。
澜渊喜欢彼岸花。还差一点……还有两个月,彼岸花就会开了。那个时候,我再带你看,好不好?
走出长长的紫藤架,外面的路竟让我觉得有几分熟悉。几乎是习惯性地,绕过几条街,漫步在偏僻的小径上。转进一个街巷,一排排略旧的宅子在两旁,还有几个招牌,在傍晚十分亮着冷色的光。
这似乎是一条商街,有些年头了。再往前走,一颗巨大的银杏树赫然闯入我的视线,青绿色的叶在晚风中‘飒飒’地响着。记忆如洪水般涌进脑海。我记得,这种树上,应该有个人,一个拥有着波澜不惊的漆黑眸子的人。
他有着黑柔软的短发,俊美的五官,漆黑得摄人心魂的眸子,淡而柔和的声音。曾呢喃着说‘是你啊……’
银杏树的右方,约莫五十米,有一处三层的旧楼,颇有些复古的味道。模糊的玻璃门上,有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玻璃门后,有一道卷帘门。
不知何时,我已经走到了门前,习惯性地摸出两把同样锈迹斑斑的压实,打开了布满灰尘的玻璃门,再蹲下身拉开里面的卷帘门。
一瞬间,更多的宛如洪水般的记忆疯狂涌进我的脑海。一排排书架间,有个瘦削的男子拿着鸡毛掸子,在各排书架间穿梭。柜台下面时不时冒出一颗脑袋,它的主人轻扯着嘴角,对着这个方向笑着。而我脚边,放置着一把雕花躺椅,十分干净,不染尘埃。
“我回来了。”
我记起来了,这里有我和他共同的回忆,我们在这里生活了三百多个日夜,三百多个难忘的日夜。
打开灯,房内十分干净,显然是长期有人打扫。放下肩上的背包,颓然地窝进那把熟悉的躺椅。这个房子,这把躺椅,干净如初。我想起了时常跟在我身后的三人,眼睛有些泛酸。合上的门被‘吱——’地一声推开,沙哑的声音令人发毛。走进来三人,,还如当年那般,不曾变过。他们都默契地不出声,怕吵到熟睡的婴儿般,轻声慢步。
肩膀被一双手按住,身后人用着有些哽咽的声音道:“别走了,你这样是何苦呢?你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
曾经总是冷眼看着一切,不动声色地一语道破一切的齐踏,似乎要哭出来一般,带着哭腔。
“齐踏说了……骨陶碎,亡灵归……小齐,他不会回来了……”老赵早已啪嗒啪嗒地落了泪,打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最后一个总是聒噪的小弹,难得一次沉下了声,有些嘶哑。“忘了他吧……”
忘了……怎么忘?他用了三百多个日夜,住进了我的心。我用了三百多个日夜,习惯了他的存在。他用心记载着我们在一起的三百多日,一件一件,细心记录下一切,我怎能忘?
我用了三年的时间,把你记住,就怕有一天,全世界的人都将你遗忘。但我记得就好,只要我记得就好。
我也用了三年的时间,将自己活成了你的样子。依旧是个黑衣男子,依旧有一双波澜不惊的双眸。这一次,有谁会窥见?
“我知道。但他还在我身边呢!他说过,不会再离开我了。”
澜渊舍不得的,他不会离开我,他连我一个皱眉都会担忧半天,都会想尽办法让我舒展眉眼。他不会放我一个人孤单,不会的。
我觉得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你走后,我将自己活成了你的样子。至少会让我以为,你一直都在,只不过活在了我的身体里。
突然有些累了,乏了。离开了三年,再回到这里,身心皆疲,却又十分安心。这里弥漫着一种独特的、可以令我安心的味道,澜渊的味道……
过去的一千多个日曜日,都不曾睡得安稳。耳边模模糊糊地传来了低低的抽泣声,还有哽咽的‘笨蛋’。
声音渐渐飘远,我早已进入了梦乡,却,始终无梦。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能够舍弃一切将澜渊换回来,小齐是愿意的,我也是愿意的。努力寻找着一切跟他有联系的东西,努力将自己活成那个人的样子,直到后来,连自己究竟是谁都忘了。
☆、归来
八
我曾今害怕过、绝望过、流浪过……但不管走到哪里,我都记得那么一个人。
一身黑色装扮,略长的刘海柔顺地贴在脸侧,额间的发总会微微遮住眉眼。那双凤眼睁开时,天地失色。时间仿佛停止般,凝结在了那一刻。我的所有记忆,就定格在了那一刻,脑海里总是浮现那双眼,,漆黑而摄人心魂。
澜渊,杜澜渊。
他有着阳光般的笑脸,却不曾在外人面前展露,他不爱说话,声音却极是好听。他是唯一一个会让我心疼、怜惜、会让我爱上的人。他叫杜澜渊,我的澜渊。
睁开眼,房间里漆黑一片。我依旧躺在雕花躺椅里,身上不知何时盖上了一条薄毯。三人似乎走了很久了,卷帘门被拉下了,外面的玻璃门还大开着。
我推开门,对面是那颗银杏古木。深蓝的天上,飘着几朵淡色的云彩,月光清清冷冷,早已偏西。
我记得,银杏树上曾有个人,他叫澜渊,是我的澜渊。他曾在那里睡过无数个寒冷的夜晚,孤独过无数个夜晚。抱紧手中的罐子,向古树走去。
翠绿是树叶飒飒作响,我一跃就跳上了古树的臂弯,背靠着树干,怀中抱着罐子。“澜渊,我陪你一起睡。”说罢,眼一闭,又是熟睡。
我做了个梦,十分真实的梦。梦中我被眼前的黑影惊醒,猛然睁开眼时,却映入了一个纤瘦的身影。他有一双漆黑的双眸,里面映满了我的模样。唇角一个淡淡的弧度,显得他整张脸都无比温和。
我睁大了眼睛,不敢合上,生怕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不见。我想他,日日夜夜都在想他。就这么看着那张日日夜夜入梦的面孔,眼睛酸涩得难受,却努力坚持不让它合上。
我怕,怕他好不容易入我的梦,我却不能长久注视他。他双臂撑着树的两侧,似乎有些累了,一只手松了下来。几乎是一瞬间,我抓住了他那刚松开的手,微量的,属于澜渊的体温。我不会放手,死都不会。
“别走。”我睁大眼睛,酸涩的眼睛早就盈满了泪水。我好想多看他几眼,但是,似乎不能了……
他俯下身,微凉的唇瓣印上我的。
终于坚持不住了……
我闭上了双眼,睁太久而酸涩的眼滑下两行泪水,有遗憾,也有怀念。
澜渊的吻,即使是在梦中,也是那么轻柔的。如此轻柔的吻,我已经有整整三年没有尝过了。我启唇,任由他的舌窜入我的口。
我知道,一旦梦醒,就再也亲吻不到他了。澜渊……我的澜渊。你的小说还有好多个三百多章节没有写呢!你的书粉已经三年没有看到你的更新了,你的责编还在催稿呢!
我还在等你回来呢……
“天亮了。”他搂住我,趴在我身上,像只懒猫。
“嗯,天亮了……”一瞬间,更多的泪水夺出眼眶,不停地隐没在下颌。
他他起头,微凉的指尖滑过我的眼角,漆黑的眼眸像两颗漂亮的黑曜石。凤眼弯弯,又一个轻柔的吻烙在我的唇上。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