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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还不知道林然你家住哪儿?”女儿和唐遇唠叨她家厂里看家的大狼狗,唐遇边抬头问林然家住哪儿。
“在X县,如果你有空去哪儿,记得找我。”林然笑着,顺势拿起筷子吃烤肉,是小吃街入口的那家烧烤店的烤肉啊,他家的烤肉孜然放得有点多,林然不喜欢这么浓郁的孜然味。“下次卖烤肉就去小吃街西街口进去的第三家,他家的烤肉最好吃。”
唐遇愣了下,没想到林然会这么清楚,便笑道:“你很清楚小吃街的情况?”
“嗯,我经常带着妍妍去那儿吃。”
“经常?来出差吗?”唐遇随口问。
“不是哦,爸爸是陪着妍妍来看病的,每次来爸爸都会带妍妍去吃好吃的。”嫣妍咽下嘴里的烤肉,歪着小脑袋,用天真的童音。稚嫩的语气说着让两个大人心酸的话语。
唐遇看着林然眼里明明显显的心疼,也不问心中的疑问,只笑着问了嫣妍一些其他的事,扯开这个话题。
唐遇离开的时候林然出门送他,唐遇站在门口,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心中的疑问:“嫣妍她生了什么病?”
林然沉默了下,看着唐遇眼里对嫣妍的担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一个人可以分享他的痛苦,和他一起陪着嫣妍。林然心中讪笑,缓缓道:“重型再生性贫血伴随着先天性心脏病。”
看着唐遇沉默,林然心中苦涩,若是嫣妍只患有其中一种病他还能下定决心给嫣妍手术,但是两种病一起,风险无限增加,他不敢冒这么大的险。
半响后,唐遇缓了口气,对着林然笑笑:“嗯,我知道了,早点睡。晚安。”
“晚安。”
夜晚总是会让林然感到恐慌,睡着了的女儿裹在被子里,空荡荡的房间让林然心慌,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女儿睡着后的这种慌乱的感觉,那会让他想哭,让他感觉自己被放逐在了绝望的深渊,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林然轻声呼了口气,迅速洗了个澡,爬上床,带身子暖和后就把女儿抱在怀里,这才安心睡下。
半夜的时候,林然感到怀里的女儿不安地动了动,他立马就惊醒了。怀里的女儿皱着小眉头,难受得小声哼着。黑夜、女儿痛苦的声音,林然一下子慌了,慌慌忙忙下床,绊到了床头柜,一下子摔在地上,头磕在了墙上,生疼。
林然也不顾头上的疼痛,慌慌忙忙套上衣服鞋子,又翻出一件大衣裹紧了女儿,迅速跑向门边,打开门却看到唐遇站在门口,突然微微松了口气。
唐遇看到林然慌张地抱着嫣妍,立即紧张起来,问他:“嫣妍怎么了?”
“她有点难受,我正要带她去医院。”
唐遇看了慌慌张张的林然一眼,皱眉道:“证件,病例,拿了吗?”
林然一个激灵,又慌了:“我忘了,病例……”说着准备进屋去找。
唐遇先他一步进屋,问他:“东西放在哪里?”
“行李箱里。”
唐遇打开行李箱,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文件袋,看了一下,东西都是齐的。拿好东西,唐遇又把林然床头的外套拿到门边递给林然:“嫣妍我来抱着,你拿着东西。”
“好!”林然拿着文件袋,一边跟着唐遇出门,一边穿上衣服,秋季的夜晚总是这么冷。
林然跟着唐遇身后,看到他抱着嫣妍打电话,说了几句就挂了,林然看着女儿,有些心不在焉,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进了电梯,下楼,林然想让宾馆叫出租车,唐遇却直接抱着嫣妍出了大门,林然连忙跟过去,一辆黑色轿车就停在了唐遇跟前。
林然上了车才看到开车的人还穿着睡衣。
“哥,你什么时候来G市的,怎么不联系我?”
“别说这些,快去最近的医院。”
“好吧!”
坐在车上。林然满满静下心来,唐遇怀里的嫣妍一个劲地叫着难受,林然心疼,却只能不厌其烦地哄着她。每次嫣妍病急,他心疼却无能为力,心酸得想哭。
唐遇看着林然红了眼眶,下意识地伸手摸摸他的背,安抚地拍着,完完整整地无视了驾驶座上惊讶的人。
匆忙赶到医院,是嫣妍住院的那家医院,幸好,值班的是嫣妍住院时的主治医师。嫣妍只是感冒了,但是对于她来说感冒却不是小事。
在医生的建议下,嫣妍出院一天后又住进了病房。
“林然。”
“嗯?”嫣妍的情况稳定了下来,林然这才注意到一边穿着睡衣的两人,唐遇还好,还穿了一件外衣,但是那个司机就有点可怜了,穿着露腿的睡衣,可怜兮兮地缩在医院椅子上。连忙道:“唐遇,麻烦你和你朋友了,你们先回去吧,现在回去还可以眯一下。”
“嗯,我也正想和你说说,嫣妍情况稳定了,我也正好回去换身衣服,然后去继续工作。”唐遇说着还颇为滑稽地耸耸肩,做了个哭的表情。
林然的心情突然就轻松了点,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嗯,就这样,中午我再来看小嫣妍。”唐遇看到林然的笑脸,缓了口气,今天是案子的最终审核的合同的签订,不然他就留在这儿看着嫣妍了。
送了唐遇两个出门,林然回到女儿病床前,看着女儿安静的小脸,松了口气的同时睡意也上来了,便脱了外套,避开女儿扎针的手,把她抱在怀里补眠。
作者有话要说: 趁着有空,敲一章出来。第一个一天一夜结束。
☆、第二天
第二天唐遇来看嫣妍的时候正式林然父女两个吃午餐的时间。嫣妍乖乖坐在床上,一边吃着爸爸喂的粥,一边喝隔壁床的老太太聊天。
“奶奶,你家有小孙子吗?”
“有啊!我家小孙子是个小男孩,比妍妍大一岁啦!”老太太端着儿子给送来的饭,笑眯眯说:“我家小孙子下午回来看我,到时候你们可以做朋友。”
“我要看看再说。”
“看什么?”
“看看您家小孙子好不好。”
“那是当然,当然好了。”
“奶奶,你在吃什么?”
“鸡肉饭,你那?”
“瘦肉粥。”
“好吃吗?”
“好吃,奶奶你的鸡肉饭好吃吗?”
“好吃啊,我儿子亲手做的呢。”
“我爸爸也会做饭。”
“哦。他会做什么?”
“好多啊,比如妍妍最喜欢的小米渣。”
“小米渣啊,那东西好吃,我已经几十年没吃过了。”
“几十年是好久?”
“好久,等你长大了做了妈妈就是几十年了。”
“哦~”
林然笑着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淡淡的幸福萦绕于心。隔壁床的儿子听着这样的对话看着也是和他一样,他家老太太有点老年痴呆症,这样平静有条理地和别人对话时很难得的。
唐遇来时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有点小温馨。
“唐叔叔!”病房的们没关,唐遇一到嫣妍就发现了,立即打招呼。
“哎!小嫣妍!”唐遇将手里果篮子放到病床床头柜上,摸摸嫣妍的头:“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啊?”
“好多了,没有不舒服。”嫣妍笑眯眯地歪着小脑袋:“可是妍妍好想唐叔叔。”
“真的啊!叔叔也想小嫣妍啊!”唐遇一听嫣妍的话,高兴地俯下身亲了她的小脸颊一口。
小嫣妍笑眯眯地冲隔壁床的老太太介绍唐遇,然后又和老太太继续聊起了天。
唐遇这才看向林然,笑着问他:“昨晚没什么事吧?”
林然笑着回他:“一切都好,昨晚谢谢你了。”
“不用,我喜欢嫣妍这丫头,她出事我也着急了。”唐遇看着林然喂嫣妍吃饭,又看到柜子上一个完整的饭盒,伸过手接过嫣妍的粥,道:“嫣妍我来喂,你先去吃饭吧!”
“叔叔喂,叔叔喂,爸爸快去吃饭。”嫣妍一听,扭头看了她爸一眼,然后推推她爸。
林然闻言,轻笑着将碗递给唐遇,自己端起自己的午饭吃了起来,他真的有些饿了。
“叔叔,你下午还有工作吗?”那边老太太准备睡了,嫣妍就换了个聊天对象,林然听着女儿的问话,面上不显,却暗暗集中了精神,听着唐遇的对话。
“有啊,所以叔叔只能在这儿待一两个小时。”
“啊!”嫣妍瘪瘪嘴,有些蔫蔫的。林然也觉得自己没了什么精神。
唐遇说着要在医院待一两个小时,但却在三十分钟后被一同电话叫走了,电话是昨夜送他们来医院的男人打的,林然隐隐听到嫂嫂等字眼。
唐遇挂了电话,有些歉疚地看着嫣妍:“对不起,叔叔要先离开了。”
“啊?为什么?”嫣妍瘪瘪嘴,泫然欲泣。
林然笑笑,低头摸摸嫣妍的头:“妍妍,别淘气,叔叔有事。”
“好吧,那叔叔记得晚上来看妍妍哟!”
“嗯,好,一定。”唐遇笑着摸摸嫣妍的头,点头保证。
林然送唐遇出门,唐遇看着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弟,就昨天送我们来医院的那个人,他打电话给我说我妻子来这边了。”
“哦!”林然笑着,心底却有些失落,慢慢道:“没关系,家里人要紧,代我向你妻子问好!”
“嗯,那我先走了。”唐遇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
林然看着唐遇离开的身影,心里空荡荡的,就像他害怕夜晚空荡荡的房间一样,这种看着别人离去的背影也让他心慌。
林然回了病房,将女儿哄睡了,坐在床边看着女儿的睡颜,莫名地想起了和嫣妍母亲的事。
林然和嫣妍的母亲是大学时期的情侣,两人感情很好,但是浓烈的感情需要激烈地发泄。嫣妍的出现对于两人是个意外,对于当时还稍显稚嫩的两个人,嫣妍的出现让他们措手不及,嫣妍的母亲不愿意奉子结婚,生下嫣妍后就出国了,林让当时一边上学,一边照顾幼小的女儿。幸好嫣妍出生时,林然也快毕业了,那段手忙脚乱的日子没过太久。
后来林然毕业后在父母的帮助下办了一个小型加工厂,有父母帮着照看嫣妍,林然全心去经营自己的加工厂,也算是事业有成,那个时候的林然绝对是幸福的。
但是在嫣妍的一次发病送往医院的途中,两个长辈在车祸中用自己的身体救了年幼的嫣妍,但是却留下林然一个人。
一个人面对空旷屋子,安静得让人恐惧。
幸好,幸好后来有女儿陪着他,但是却不知道女儿能陪他多久,或许有一天,一个意外,一次病发女儿就离他而去了。
林然想着这些,脸上的表情却是淡淡的,这些他早已经想过很多遍了,这一次却又多了些什么,心里空荡得难受。
或许是因为唐遇吧,自从父母离世后,林然身边就没有这样关心着他们父女的人存在了,唐遇是第一个,在细微处照顾着他们父女,但是他终究是个陌生人。
唐遇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工作、朋友,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他们父女也只是唐遇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吧?
林然笑笑,摇摇头。想这么多干什么?
林然微微叹了口气,将心中淤积的烦闷吐出,给女儿整理了下辈子,走到病房外打电话。原本是定于今天回去的,现在恐怕得耽搁两天等嫣妍的感冒全好之后才能回去了。
打了个电话回去,交代加工厂里的管理员一些事,又问了厂子里的一些情况才挂了电话回病房。
这间医院的环境不错,在双人病房里还有一张简易沙发,平时林然都是和女儿一起睡病床,沙发留给其他病人的家属,嫣妍很小一个,抱在怀里睡也不占多大地方。
不过现在这个病房里的老太太的儿子回他的饭店去了,林然也乐得在沙发上睡一个午觉,大但是老太太今天下午就要出院,到时候病房里就他和嫣妍两个人了,真是太冷清了。
林然的午觉睡得并不安稳,每过几分钟林然就得睁开眼睛看看女儿的情况和输液管的情况,尽管这样,林然午睡结束后还是觉得精神好了不少,这是他这几年来养成的习惯了。一个人照顾生病的女儿,抓紧时间眯一下,身体得到一个小小的休息,就算熬夜也不会太累。
下午的时候,老太太的儿子儿媳来接她出院,老太太还极力邀请嫣妍出院后到她家做客,一大一小两个依依不舍的,让三个人哭笑不得,最后林然和老太太儿子保证嫣妍一定回去她家做客才分开了两个人。
“妍妍很喜欢那个奶奶吗?”林然在女儿脸上亲了一口,问道。
女儿小小地点点头,然后将脑袋埋在爸爸胸口,闷闷道:“爸爸,妍妍是想爷爷奶奶了。”
林然一怔,摸着女儿的头默默无言,他也很想他的父母啊。林然默默叹了口气,道:“爷爷奶奶一定很开心。”
“嗯!”
傍晚,林然给女儿喂了饭,自己草草将饭菜吃了,出门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