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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是一桌并不简单的四菜一汤。
“味道怎样?”
我一言不发地继续吃著,明明刚刚语气里充满期盼的人也没再多问。
吃过饭後,宁扬要我先去洗澡,自己进了厨房收拾餐具。
擦著头发从浴室出来,发现宁扬在客厅沙发上坐著吸烟。见了我,便马上灭掉扔进垃圾桶中。
他走过来,语气有些迟疑:“希,今晚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阿晓今晚会回来。”
“那我…这就走了。”
“希,下午,我给树浇水了。”走到门边,他想起来才说。
“嗯。”
阿晓在我从黑羽会回来的第二天回来了。
十多天没见著面,发现他瘦了些,大眼睛下的睫毛扑闪得更惹人疼惜。对於他十多天未归家,我没有说什麽。只是对他微笑著:“这次回来多休息几天,补补身体,看人都瘦了一圈了。”
“司希哥……”阿晓低下头,长长的睫毛不安地眨著。
我笑著拍上他的肩膀,邪邪地眨了眨眼:“怎麽,该不会是几天没见,想我了吧?”
他眼圈一红,及时低下头:“我……”
我心中疼惜,嘴里却兀自浅笑:“别哼哼唧唧的,今天司希哥请你看电影怎样?票很贵的,可别说没时间浪费我的钱呀,嗯?”
他看著我,终於笑著点了下头。
饭後,我和阿晓整装出发,哼哼哈哈地手勾手进了电影院。
“司希哥,你说《魔戒三》是不是很精彩?”
我笑著附和:“嗯。”
回到公寓,两人都舒服地洗了澡。阿晓进我的房间,发现了那棵树。
“司希哥,你房里什麽时候摆了棵树?”他煞是奇怪地问我。
“前些日子,你恰好不在。”
“很普通啊……我看它没什麽奇怪的,又不好看,为什麽要把它放卧室?”阿晓蹲在树前好奇地瞧著。
我笑笑:“平时是见它没什麽特别,只是听说它不知什麽时候可能会开花就是了,还是很大的那种。”
阿晓漂亮的眼睛瞪愣了半天:“真是棵怪树。”
听到这句评语,我又笑了:“因为送它的人也是个怪人。”
“是……那个宁扬吗?”
我看了他一眼:“嗯。”
仰起的头又垂了下去。
我走到他身旁,蹲下:“阿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忘了跟我说?”
“什麽事?”对著我的目光,他变得慌乱。
我微微叹了一下,抬起他的头:“那你告诉我,你刚刚为什麽难过?”
他躲开我的手,仍旧不说话。
“肖羽说得没错,你真是个傻孩子!”我搂住他,“记得,以後若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一定要对他说出来,别闷在心里。”
“……我不配喜欢人……更不配喜欢…喜欢……”
“你配喜欢任何人!”我抬起他的下颌,让他看著我的眼神,“阿晓,你有配。你自己不知道你有多麽美好,多麽让人疼惜。被你爱上的人一定会很幸福。”
“记住,以後若碰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了,一定要让他知道,不要等哪天错过了,再想回头就难了。”
男孩怔怔地看著我流泪。
“我只喜欢你,不会喜欢上别的人了。”他对我说。
我笑笑:“你现在这麽说,是因为和我最亲近。而人生是很长的,漫长的一生中,你和我的相遇只不过是短短的一个幕间片断而已。以後你会遇上自己命中注定的人的。”
这一晚,我和阿晓相拥著平静安心地入眠。
阿晓,相信我,你会幸福的。
*****
十二月,接近元旦,好日子很多。宜婚、宜娶、宜斋戒、沐浴。
我记得以前皇历上都这麽写的。
今天,我早早下班,本只想请一天假,後又担心来回不够,便多请了一天。
两天不能回来,我给室内的树浇了水,又重换上了防护膜保温御寒。
那天盛平送来的请柬里夹了张飞机票,我是後来才发现的。难道宁家给人的请柬里都夹了飞机票吗?我自嘲地笑了。
明早八点的飞机。虽然才到晚上八点,但我已不想再做其他的事,只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然後用睡眠来等待明天的来临。
熄了客厅的灯,正待往卧室走,电话铃响。
“希,在做什麽?”
“什麽也没做,准备睡觉。”
“……那我现在过来好吗?”
“我要睡了。”
“希……”他欲语又迟。
“我没事。”我知道他想说什麽,却不想听他说。
“那好……,你好好休息,明天等我,我来接你。”
挂了电话,我便进卧房睡觉。
大约十点多,被冗长的电话铃音吵醒。响了很久,我才起身。其实最初的那遍响铃,浅眠中的我就被惊醒。却懒於起身,就这样耗著。外面的电话响过一遍又一遍。显然是同一个人在一遍遍地重拨。
“喂?”刚从床上起来,冬天的夜晚即使室内也依然寒气不减,我裹紧外套。
“…希希。”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才悠悠响起一声叹息似的呼唤。
我一震,一时间忘了要说什麽。你终於还是打来了,可为什麽是在这个时候?
“希希,为什麽不说话?”
我要说什麽呢?在你成为人夫、人父的前一晚,一声“恭喜”吗?
“我明天就要结婚了,难道你不想祝福我吗?”
“……祝你幸福,盛乐。”
我仿佛又听见他的叹息。
“小时候,看见别人挽著美丽的新娘走上红地毯,我总是会想,自己长大了也要娶个漂亮的新娘,好好地保护她。後来却爱上了小奚。於是将心中要一辈子保护的人换成了他,想守著他长大,然後和他一起生活,好好地生活。我是那麽爱他……他还是离开了我……再後来,我遇上了你,原本只是想要贪恋他的影子,可不知什麽时候,我就开始想著你的一切,想著你,念著你,现在还是……”
“盛乐!”我打断了他将要说的话。
“明天,希希,你一定会来吧?”
……
“为什麽不答应?”
“为什麽?一定要我去?”我有些吃力地发问。
“因为我想看著你亲口对我说出‘祝福’。”语声顿了一顿,“希希,明天我一定要在婚礼上见到你。”
希希,明天,我等你。
那句意味深长的“我等你”的真正意思,直到婚礼的隔天,我才明白过来。
(二十五)
如果说季节的变换,是时间的轮回,那往日心情的再现算不算得也是一场情感上的轮回?
我静静地凝视著镜前的自己,质地柔软的上好西服,没有一丝褶皱。还缺点什麽呢?
──我这儿有条。
你怎麽知道我不会打领带?
领带都没有的人怎麽可能会打。
当时要是能看清他的神情该有多好啊。不过看清又能怎样?那时的自己也还是会爱上吧。只是……若当时看清……应该就不会走到现在这样了吧……
微妙的差别,换来的是一场永生不忘的心酸。
那张夹在请柬里的机票我还是没用。相同的班次,宁扬早买好了座位一起的两张。上机後,瞟了一眼落座处,我说道:“我以为你会买贵宾舱。”
身旁的男人将自己的大衣脱:“睡会儿吧,呆会儿有得闹。” 他微笑著将大衣盖在我身上,“我想和你像普通人一样平常自然地出去,搭飞机乘车坐船。”
机内温暖舒适的温度让我很自然地就将眼睛闭上。倒并不是想睡,只觉得干瞪著眼很无聊。
国内航班,小憩一阵便到了。
婚礼场面极为隆重。宁家豪宅的一楼整个大厅做了婚宴厅。至於里面的装饰格局则让我以为走进童话中的王宫,里面住著的只能是王子和公主。而我,是个无缘的路人。
一路走来,便能看到很多只能在电视新闻上看到的头脸,和一些不知身份的器宇不凡的陌生人。
有很多过来和宁扬打招呼,邀他过去一叙,宁扬走在我身边,开始还客气地一一推托,後面可能是鉴於情面利益,实在推托不掉了,也只得勉强答应。何况,今天,他本就是主人,理应待客。
“希,你先在下面转转,吃点东西,我和那些朋友聊几句再过来陪你。”无奈的表情,只在我面前展现,到人前还是衣服笑脸迎人的礼貌主人形象。我觉得他们这种公众人物实在活得很不自在。
见他要去应酬,留我独自清静清静,我乐意得很。
“希,”他走了几步又回头交待,“要是渴了就找服务生拿果汁或茶饮,有些酒看起来像果汁,可别拿错了。”他似乎很担心我碰酒。末了,又似乎不放心地加了句,“希,你就在楼下那处等等我好不好?我见人多,怕呆会找不到你。”
我好笑道:“你在自己家里还怕找不到人?”他也似乎觉得自己紧张罗嗦过了头,讪讪地笑了下便走了。
时间还早,婚礼的正式仪事要到傍晚才举行。据说是配合晚上的焰火礼花。
放眼望去,豁大的宴会厅,除了来回奔忙的年轻waiter,便是三五个盛装气派、手举酒杯闲聊的宾客。
我漫无目的地闲逛,遇过一花围翠绕、银铃般的笑声,是我不陌生的。循声望去,身著白色婚纱的宁欣,身材高挑,有如一只高贵的白天鹅,被众人围绕著。
她真的很美。作为新娘的她更是姿容丽,光芒掠进每一个人的眼中,绝不会被忽视。
她看见了我,离开众人朝我走来,微笑著和我打招呼,仿佛看著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老朋友。
“你来了,小扬呢,没陪你吗?”她笑得很美,“盛乐刚刚才出去办点事去了,很快便回来。”想起了什麽似的,她“哦”一声,“你见过易孟他们了吗?刚还在这儿的,恐怕也是去找你去了。”
易孟?他也来了吗?
招呼了我几句,宁欣马上又被一波人群拥走了。我朝她的背影望了一会儿,便又像游魂野鬼似地走了一段,在人声稀落的一角坐了下来。
繁华的灯光壁影里,我很努力地想回忆一些美好的片断来调节自己的心情和表情,却是什麽也想不起。所有的好的、坏的记忆,仿佛一下子全躲在了那个叫做“暂时遗忘”的角落,在我需要时,不让我记起。
“小希!!”一声突如其来的欢呼冲进我快要休眠的耳膜,我愕然抬头,便看到一张久违了的熟悉脸庞。
“易孟?!”乍见故友,我也惊喜莫名。
“果真是你!我就说嘛,你肯定不会在人多嘈杂的地方。”易孟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後回头朝一方叫道,“阿清阿林,小希在这里。”
“小希!”瞬即,就见两个高大人影朝自己直奔而来,意料中的,又是两个大大的拥抱。
“小希,想死我们了。”薛清看上去激动万分。
“真是的,一点联系都没有。害得我们还以为你失踪了,你这小子给我玩隐身术啊!”林湃狠捶了我一拳,而我不顾得痛,只是激动。
“来,我们哥儿几个好好聚聚!”几个人相扯著坐下时,我才发现易孟身边多了一个人。
“这是……”我望著易孟。
“啊,对、对,怎麽望了给你们介绍呢。”易孟笑著拉过身边的人,“这是我的未婚妻,简薇。薇薇,这就是我常说的大学时的寝室长,司希。”
“你好,小希。”
很灵动的女孩,文静而不木呐,很自然地随著易孟来称呼我。
“薇薇,你要是觉得闷,就先去其他地方或到新娘房里去转转,我和几个老同学几个先聊聊。小心点。”易孟眼光宠溺地看著女孩离去。
“易孟,你变了很多。”我深深地感慨。俊朗的容貌还似当年,却少了当初那股能随时滴出来的浪荡公子气息。真的沈稳了。
易孟微笑著点头:“是啊,如今我相信,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语气不无感慨,“小希,你也相信吧?”他似有深意的问我。
我喉咙噎住,无法回答。相信吗?我曾经相信。如今出现在我面前的易孟,仿佛便是为了对照如今的我。
他像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新生的同时,获得了无上的美丽。而我却还在最初被缚的茧中苦苦挣扎。同时被风刮落的两颗种子,一颗已长成枝叶参天,而一颗却只能在深深的泥土中仰望阳光的气息。
为什麽会有这样的差别!原是我陷得太深,便挣扎得太过用力。却没意识到,挣扎得越是用力却又陷得更深,越不得脱。
薛清林湃两人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我和易孟间的事。四个人又说笑了一阵,简薇过来了,对我们笑了笑,才曼声细气地说:“孟,爸爸叫你到楼上去一下。”
易孟点点头,语声是从未见过的温柔:“嗯,你先上去说一声,我马上就去。”
“阿清阿林,呆会儿等盛乐来了,我们再好好畅谈一晚。”
易孟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搂住我,覆在耳边说:“小希,是你的宽容造就了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