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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C，你老了，笑得真难看。”老昆松开我，一脸感伤地说道。
我拍拍脸，有意调侃道：“脸都皱成一团。”
“TC，你回来了。”边说着老昆又搂紧我，狠狠地抱紧。
我与老昆之间的感情，虽然比不得对蓝天的强烈，但却更加深远。我们之间的牵绊无缘于血源，却更加坚固。
一不经意转头看见了木野深邃的双眸，其中散发着不可抵挡的火焰。那是野兽遇到对手时产生的血性，真是美丽。
“TC，进去，看看你的天上人间。”老昆搭着我的肩膀，豪放地说道。
我点点头，算是回应。
正当我们要进去时，老昆注意到了地上的门童。他的眉头皱在一起，带着怒气吩咐道：“木野，把他处理了。”
出来混的人都明白，废人，指让人残废。而处理的含义，则是让他变成一具尸体。我说过，他一定死。
木野听了老昆的话，未见行动，反而转头看了看我。他静静站着，似乎在等我的动作。
我眨了眨眼，笑了起来，然后开口：“记得，别让他死得太快。”
对于得罪过我的人，向来，我不会心慈手软。
木野死死地盯着我，过了一会儿，他低下头应道：“知道了，昆哥。”
“老大呢？”老昆语气严厉地纠正着木野。
木野转了转身体，鞠躬对着我说道：“知道了，大哥。”
我笑着靠在老昆的身上，语气轻佻的说道：“要叫大爷。”
听了我的话，木野抬眼看向我。眼里播映着隐忍，他握紧双手，再次低头说道：“知道了，大爷。”
就木野憋屈的样子，虽然好笑，却让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玩。我摆摆头，同老昆进了天上人间。
老昆走路很稳，一抬步一落地，都是一板一眼的。我学着他的样子，却怎么也觉得好笑。我低着头看着快要绞在一起的脚，低声问道：“老昆，我走了多久？”
“好像是昨天。”老昆放开我的肩膀，伸出手做个请的姿势，让我先进电梯。
我大步跨进电梯，随后，老昆跟了进来。而他身后的手下，则上了另一部电梯。
“老昆，恨我吗？”此时，我心中忐忑不安。对老昆而言，从出生便被父母抛弃一个人将生命保全，他最恨的便是抛弃。
十年的音讯全无，我不想说这是迫不得已，但这确实是变相的抛弃。
“TC，我懂的。”老昆向我的右肩来了一拳，力度不轻，但脸上却挂着真诚。
一生能有一个兄弟，始终带着些机遇的。就像当年我没有将他捡回家，如今我依旧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没有伙伴，没有真心的牵挂。
看了老昆半天，我竟有些口拙。我抑不住心中的激动，狠狠抱紧老昆，嘴里喷发着心中极致的笑意。
“TC，到了。”此时，电梯门开了。老昆拍拍我，淡淡地提醒道。
我愣了半久，才松开了老昆。我看了看门外，又转回望着老昆。
自从遇见了蓝天，我才发现，我的感情竟细腻得可怕。忽远忽近的距离，忽冷忽热的温柔，这样的老昆已经跟十年前不同了。
“走吧。”老昆拉上我，出了电梯门，走进了天上人间。
重金色的双开豪华电子门一开，顿时，我的心情便复杂了起来。
对于夜总会，白天总是特别冷清的，特别是这样早的时候。但老昆他总是第一个来，也是最后一个人走的。因为他对钱有着超乎寻常的执念，他的钱只通过他的手，谁也别想沾手。
大厅里只有寥寥几人在打扫，偌大的空间透着昨夜未散的浓烈刺鼻味，那是烟同酒的消融。
我坐到吧台前，正在擦桌子的男孩干净地异常。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他只是在认真的工作中。
“纯怪，来两杯。”我敲了敲桌子，男孩猛地抬起头。他一见着老昆，眼里便出现了紧张。
我挑挑眉，很是好奇。一把拉下老昆按在我的身边，笑着再次对男孩说道：“纯怪不加冰。”
男孩抓着白色的帕子，一直未有行动。他紧紧盯着老昆，喉咙里不停吞咽着。
这样的情况，是多么的惊奇的出现。我静下来，守在一旁，期待着出人意料的发展。
终于，老昆先一步行动了。他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男孩。猛地，狠狠一巴掌便甩了过去。
我翘起嘴角，用手支起下巴，好整地待在一旁。
男孩依旧抓着帕子，死死盯着老昆，未有发言。
“啪”老昆换了只手，又一个巴掌印了上去。男孩的身体偏了偏，又站直了对着老昆。
这时，老昆又想抬手，我一把拉下了他的手。老昆转头看着我，我笑着眨眨眼睛。而我的另一只手正抓住了吧台上的一只酒瓶，一瞬之间，酒瓶砸到了男孩的头顶上。
听到了声响，老昆的眼睛顿时一增，身体紧了起来。他立刻转头，看向被砸得流血不止的男孩。
男孩挂着血珠的睫毛耷得很低，微低着头，瞧不清神情。我松开拉住老昆的手，摸着鼻子静静看着。
老昆正经的脸上浮现出了紧张，欲张未开的口确实让我止不住心中的笑意。
“小四！”突然，门外跑进了一个年轻的男孩。
听到了男孩的声音，被我砸爆头的男孩总算抬起头，看向了来人。
“小四，你的头谁干的？有没有事？妈的！谁这么不张眼？妈的妈的……”男孩喋喋不休的骂着钻进酒台里，将手按住小四流血不止的头。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老昆突而勃然大怒，一拳打在酒台上。
被老昆突发的怒火吓到，男孩怔了怔。后又看了看小四，挺起胸膛吼道：“我不滚！”
“别让我说第二遍。”老昆压低了声音，威胁十足。
19、第十八章 。。。
“别让我说第二遍。”老昆压低了声音，威胁十足。
“小PO，出去。”小四温润的声音慢慢地吐了出来。
一听了小四的话，小PO眼睛一瞪。转过头对着小四大叫道：“小四！”
小四眼睛一瞥，意义分明。见此，小PO愤恨的看了看老昆便跺脚离开了。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始终未正眼看过我。
“小PO。”正待小PO要走出门时，我开口叫道。
随即，小PO便转过头疑惑地看向我。
我站起身子向着他笑了笑，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拿起了第二个酒瓶砸向了小四的头上。
小PO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行凶的全过程，过了一会儿，他眼睛充血的跑了过来。而小四也终于倒在了地上，老昆始终没有过去。
“妈的！”小PO挽起衣袖，操起拳头冲向了我。
我抱着双臂看着小PO，兴奋异常。
而在当小PO离我不过一步之遥，老昆一个拳头先送了过去。碰的一声过后，小PO已经倒地不起。
我皱紧眉头盯着老昆，老昆似是感觉到了，转身过来回看着我。
“叫人来吧。”我坐回凳子上，手穿过台面，拿起柜台上的酒喝了起来。
老昆没有回话，只是安静的坐到了我的身旁，接着我的杯子倒了酒。
“老昆，我什么也记不得了。”我抢过老昆手里的杯子，大口大口灌了进喉咙。
老昆支起下巴，冷漠地说道：“我记得。”
我歪过头瞥向老昆，笑着说道：“老昆，你老了，记错了。”
“我早就不玩女人了。”老昆继续开口说着实话。
我捏紧了酒杯，死盯着老昆。
“你应该用酒瓶砸烂我的头。”老昆抓起台面上的酒瓶递到了我的跟前。
不敢相信，当初知道是老昆告密给蓝振威时我竟然平静地睡了三天，而此时，怒火就快要冲上了脑门。
“你告诉我，玩男人，不好。”我放下酒杯，拿起老昆递来的酒瓶，阴沉地说道。
“对，是我。”老昆收回手，低下头，轻声回道。
“你告诉我，放弃蓝天，好。”我抓起老昆的衣领，迫使他正面我。
老昆由着我抓着，而此时，却没有回答了。
“老昆，我成了你的绊脚石了吗？”我贴近老昆的脸，心情复杂的问着至关性命的问题。
听到这话，老昆终于抬起头，直直看向我。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TC，你成了我的垫脚石吗？”
我松开了老昆的衣领，回忆着曾经。一切都似乎变了，这已经不是许凡的老昆，也不是许凡的天上人间。
起身，我跨步准备离开。
“你不信我？”老昆猛地拉住我的手臂，脸色死灰地问道。
我勾起嘴角，掰开老昆的手，语气沉重地说道：“兄弟，不就是用来出卖的吗？”
话毕，我便出了天上人间。
到了大门口，门童早已不见了，独剩了木野。
“大爷要走了，不知道打招呼吗？”我调笑着走到木野的面前，挑衅着这个血性十足的男孩。
木野握紧了拳头，良久，开口：“我是木野。”
一听，我顿时一怔。
“许凡，你不记得我了。”木野敲着嘴角，带着笑意，悲伤的笑对我说道：“你答应我会记得我。”
“你？我干嘛要记住一条看门狗？”我皱着眉十分不解，什么时候我连一只狗也有必要记住了。
木野的脸上慢慢牵出血痕，一点点布满整张脸。至到眼睛快要溢出血一样，牙齿紧紧绷住开口道：“再说一遍。”
“看门狗！”我把脸贴到木野的眼睛前，挑衅地看着他野兽一样的眼睛。
但意料之内的事没有发生，等了一会儿，木野仅仅松开手，退后，沉默地转身离开了。
我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
而正当我在脑子里搜寻关于他的记忆时，眼睛里重新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TC！”老昆跑向了我，声音里透着焦急，但脸上依旧毫无表情。
我松开眉头，我和他之间的确需要好好的谈谈。
“你胆子变小了。”老昆抓着我的手臂，似乎带着宠溺而无奈的说着。
“进过地狱的人，只会对天堂感兴趣。”我任着他抓着我，不去挣脱，不去狡辩，只是阐明事实。
老昆板过我的肩膀，使我对着天上人间，指着它说道：“你是这里的上帝。”
被老昆左右的情绪，隐藏着一切变化的线索。十年的时间改变了一切，而人心最易叛变。我笑着反问道：“那MC呢？”
待我话一毕，老昆抓住我的手的手立时僵住了。他无情的脸像是被打上了冰霜，冻结了他的血液。
我抽出我的手，拍拍他的脸，“我以为，你该是到世界末日也不会背叛我的唯一的兄弟。”
那些纠缠到深夜里的谎言真相，我不怕听见，也不担心全世界听到。只因为我相信我一生唯一的兄弟，我傻到只认他抛弃了信仰。
就算踏进了天上人间，我也希望那一切不过是真正的谎言。但一切，终究按照上帝的旨意丑陋的浮现出来了。
“你什么都知道。”老昆掏出烟，自顾自的点了起来。
心口痛苦的呼吸，越是觉得冷越是看得清呼吸的白色痕迹。我从未有过善良，如今，更不需要心。
“老昆，我给过你机会。”我迈开脚步踱步到楼梯上，然后转身说道：“陈耀昆，是你选择与我为敌。”
走在万劫不复的街头，我吞咽着喉咙里的狂笑。街道两边那些欲望的场景，刺得我眼睛难受。而那些欲望挥霍的重量，已经压得我来不及遮掩可怜的悲伤。
我从不敢说我重情义，但对老昆，我偏不死心。一次又一次的忍耐，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挑衅。而这样的背叛，是我绝不再姑息的。
回到了MC，意外地见着了魏杰。
一身惹眼的豹纹，实在是让我不在意都难。
“大叔。”我刚进大门，魏杰便大声地叫了出来，并挥手示意。
我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骂他还是招呼他。一回头，便看见于向阳一副想笑而不敢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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