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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动手？”我小声地问道。
我不确定成然是否听到了，但在电梯里，我没有听到回答。
到了地下停车场，我先一步上了成然的车。成然没有急着上车，他站在门外，呆了一会。然后弯腰隔着窗户，说道：“因为，他让你受伤了。”
此时的成然脸上竟是懊恼的神情，他的声音像极了受伤的野兽沉闷的呜咽。我愣愣地盯着窗外的成然，我猜想他或许是假冒的。
这怎么会是他？那个曾经像国王一样的对我宣布，“你以后就归我了”的霸道男人？为了游戏入戏太深不会是他的风格，说他爱我至深我却是誓死不信。
“上车。”我淡漠地说道，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我的双腿。
成然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我虚着眼，靠在座椅上。我不想说话，一句话都不想。
车子缓缓地驶出了停车场，明亮的光线霎时间射入。光刺目，我嚎叫的手指紧紧握住，浑身紧绷着。
忽然，我的手被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我睁开眼看着成然，他没有回头，依旧专注的开车。他的手指嵌进了我的掌心，仿若在我的身体里抖动着它荆棘般的鬓毛。
它咚咚地打着我的肉体，它用力地撬着我的骨头，它紧紧地钉着我。像是在我的身上挖掘。
“送我去MC。”我掰开成然的手，那样的紧握让我难受。
“做什么？”成然平静地收回他的手，问道。
“上班。”我挺直了后背，直视前方。
“去MC上班？”成然用不可思议地口吻质疑道，“你疯了？”
“疯与不疯，有何差别。”我冷冷地回答。
“蓝天把你吃死，也是你自己作孽。”成然生气地吼道。
“自作自受，你已经说过了。”我不甚在意他的怒气。
“那条疯狗除了毛皮见得人，还有什麽？”成然讽刺道。
我瘪瘪嘴，没有回答。
“我说错了吗？”成然转过头一脸不高兴地问道。
“很正确。”我笑着回答道，的确很正确。
听到我的话，成然狐疑地看着我，“那你看上他那里了？”
我笑得更深了，后视镜里我的眼角尽是皱纹。
“你刚才说了。”
“我不比他差。”成然不服气地吼道。
为了争口气，把自己比作狗，怕也只有孩子才做的出。
我盯着眼前这个看似凶狠的男人，非常不屑地开口道，“我喜欢疯狗，不爱孔雀。”
“许凡。”成然狠狠地刹住车，恶狠狠地看着我。
我转过身看向窗外，很熟悉啊。伸手打开车门，我慢慢走下了车。
“你去那里？”看着我离开，成然的脸上变成了焦急的表情。
“MC，我看见了。”我用手指了指前方，然后，大步向前走。
人群一样喧嚣，我不觉停步注目。站在MC大厦的大门前，我已经感觉身体里的神经迫不及待地跳动起来了。
“先生，可以出示您的工作证件吗？”我前进的步伐被一位尽职的保全阻下了，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热爱工作啊。
我把双手插进裤袋，微笑道，“对待上司是你这种态度？”
听到我的话，保全怔了怔。随即向我鞠了下躬，说道，“抱歉，但是，还是请您出示证件。”
我开始认真地打量眼前的人，阳光的半熟男孩。
“我没有那种东西。”我依旧挺直的站着。
“那请您谅解，没有证件，您是不能进去的。”男孩一步跨在了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路。
我耸耸肩，无所谓。我安静地站到他的旁边。
过了好一会，男孩有些紧张地开口道，“不然，您让公司里的人来接你。我真不能让您进去。”
我依旧面带笑容站着，不加理会。
“要不，您在哪个部门，打个电话证明一下，也行啊。”男孩转过身向我说道。
眯起双眼，我享受着太阳和蓝天，没有打算开口的冲动。
“您，不能让我难做啊。”男孩有些着急了，真怕我是他上司。
进进出出的人越来越多，投在我身上的目光也越来越多。我不紧不慢地呼出一声叹息，旋转身而低语：“我耽误的时间，你能负责吗？”
紧跟着男孩带着迟重地嗓音回到：“您，进吧。”
然后为我让出了路，恭敬而顺从。
我抬步走到他的身边，低语：“MC里从来还没人敢找我那种东西。我挺欣赏你的。”
说完，我哈哈大笑走向了电梯。
六十六层的MC大厦是整个台北的标志建筑，而大厦的主人自然也是台北的骄傲，也是我的骄傲。
电梯门打开了，进入我眼球的是一张惊讶生气的脸。
“谁让你按这台电梯的？职员电梯在后面！”穿着黑色正装的年轻女人，怒气冲冲地朝我吼道。
我笑吟吟地走上前，对她说道，“你可以安静点吗？”
说完，我站直身体，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女人似乎气到不行，她用手理整着她的裙边，而后问道，“你是哪个部门的？知道我是谁吗？”
我定了定，遂转身俯身靠近，临在她的耳边，小语，“管我屁事。”
我向来没有对女人不出手的原则。
“你！”女人气的全身颤抖，她伸出手指指着我，“我是孟经理助理，你的证件呢？”
看着女人眼睛本来就秀小，现在连缝儿都气的没有了。我直想发笑。
此时，电梯门开了。我先一步出了电梯，想了想，又转身走进电梯。
“你要做什么？”女人看着我步步逼近，有些惶恐了。
6、第五章 。。。
“你要做什么？”女人看着我步步逼近，有些惶恐了。
我伸手把她垂下的秀发放在手上，抬头盯着她，开口道：“以后见着我跑快点，因为对丑女人我一向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我回身离开了。
“喂，你站住。”女人抓狂地大叫一声，随后，跑向我。
“吵什么？”一声高亢的男声响了起来。
我看着眼前严肃而正经的男人，睁大眼睛笑了起来。
身后的女人似乎感觉到了男人的怒气，紧紧了身体，红涨了脸解释道，“孟经理，抱歉。但是，这位先生竟然随意跑到了六十四楼。”
孟克旭向女人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听她的解释，而后脸色阴冷的质问道：“Lisa你这是什么态度？”
似乎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Lisa说道，“我向这位先生索要证件，可是他……”
“他怎样？”孟克旭居高临下地逼问。
“他说，管我屁事。我……”Lisa的高素质让她说着那些低俗的话时，尴尬非常。
“证件？”孟克旭走到我的面前，话却是对着我旁边那位说道，“你向副总要证件？荒唐。”
此时，我心中杂念起伏。看来我身后的男孩长大了一个比一个强势了啊。
“副总？”Lisa听到孟克旭的话后，顿时花容失色。
我阖拢了眼，有些经不住这强烈的视觉冲击。
“助理小姐似乎忘记我刚才在电梯里面说的话，我可是会对女人动手的。”我索性曲膝直面这眼前颤抖不已的女人，举起手，脸色阴暗的大声喝道，“啪。”
“轰”Lisa跌坐到了地上，不发一言。只是抖的更厉害了。
“哈哈。”我大笑着拍着手。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也得论资格不是？
孟克旭看着我，觑了觑眉，信步前来，向着我上下打量。
我被他看得烦腻，耸耸肩，摊开手，任他欣赏。
“孩子气，倒是没变。”孟克旭淡淡说道，漫不经心的模样。
我不置一词。
“待会去人事部领这个月的工资吧。”孟克旭对着地上的Lisa冷冷地吩咐道。
紧接着，Lisa猛地抬起头，脸色惨淡，而一对重热的泪水也突出眼眶。可惜却无人怜惜。
孟克旭保留着绅士的态度，微微欠身道：“副总，这边请。您的办公室在六十六楼。”
说完，起步离开。
我瞟了瞟地上的女人，她唇上的口红已经被她咬的开始颓败破落了，无法自控。
我摇晃着头，招摇地从她身边离去。我喜欢从玩弄别人那寻找快感，因为，我已经没有办法从自身找到快乐。不在意胃里空虚的烧灼感，痛的睁不开眼也没关系。
此刻，我很快乐。
“别笑，难看死了。”身旁，孟克旭依旧淡漠地开口。
我暗暗疑惑，年纪大了莫非连笑都得看场合？
“我叫你别笑！”忽然，孟克旭发怒地大喝着。他的声音带着疲倦，已经不见了方才的冷漠。
麻木的生活已经毁了多少人，我不得而知。但孟克旭让我觉得选择抛弃过去，是正确的做法。尽管记忆是富有粘性的，但是只要我对自己够狠，一切就可以从头再来。
孟克旭狠劲把头摇了几下，他带着熟悉的气息府向我，抬起手似是要做些什么
但，电梯门开了。
光线刹那即射了进来。我推离孟克旭，走开了。
想了想，我回头，看到了孟克旭手在黑暗中凝固的姿势。苍白的手，什么也没有抓住。
被人选择终究逃不过被人抛弃的宿命，这一次换我选别人。神魂迷荡一次足矣。
“你打算站多久？”我开口讥笑道。
有时候我觉得他们谁都想要我死，有时候我又觉得他们比谁都爱我。但我不想死，也不想受伤。十年攒起来的资本，够玩多久，玩到什么程度。我想试试。
“抱歉，这边走。”孟克旭依旧保持着他冷漠的处事态度，也不见恼羞成怒。安静地给我带路，只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让我觉得有几分温情。
平淡而乏味的生活，适时该改改了。
以前的他是因为孤独，所以陪伴在我的身边。但当我需要爱时，他却抛弃我跑掉了。毫不留情又极度残忍。
我总是被他神圣的表象所迷惑，到最后才发现，他早已腐烂。我随时都将崩溃，而最相信的人却在关键的时候补上一脚。多么可笑，多么滑稽。
原本以为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我早已忘记。但现在看来他只是缩小成了心中一条短短的纹路，我从不曾遗忘。
“就是这里了。如果还有什么，可以跟Ann说，她是你的秘书。”孟克旭向我指了指正在打字的Ann，是个很干净的女人。
我走进了办公室，顿时，我觉得眼前一阵昏沉。我瞪大眼睛看向孟克旭。
“这是总裁的意思。”孟克旭微微颔首。
我走到办公桌面前，顺着边角滑过。缓缓地走动着，指尖的触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我在这里不可一世，我在这里翻云覆雨。这里什么都没有改变。
“出去。”我转身对着孟克旭命令道。
感觉内心的激动，我恐惧这些被暴露给眼前的人。我从未掌控过他，高深莫测的男人太可怕了，尽管他看起来无害。
“是。”孟克旭朝我弯弯腰，便离开了，顺带关上了我的门。
看着他单薄而不羁的背影，我心中的记忆已经超出了身体的温度了。果然他带给我记忆够深刻啊，深入骨髓。
办公室的正中间有一张大圆桌，上面是我喜欢的一座大伞形红绸罩的摆灯，旁边靠着一个圆形的烟灰缸。我坐到了两侧的沙发上，身体有些倦了。
六月正午的太阳很大。我保持着蜷缩的姿势窝在沙发里，我不在乎这里的摄像头。现在我需要休息，我的精力今天已经过度使用了。
“叩叩”传来了敲门声，我没有应声。
如果是十年前，我一定大吼着要辞掉门外的人。吵到我睡眠的人，罪无可赦。
“副总。”门被推开，Ann细弱却清爽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的心中奇异般没有往常的怒火，缓缓睁开眼，阳光太刺眼了。
伸出手盖在眼睛上，打着呵欠说道：“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