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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个管事的急急匆匆的,连着门也没有敲,便闯进来一脸惊恐道:“老爷,老爷。”
“叫什么叫?”那夜文令此刻正是烦着,不由得朝那管事的大吼过去。
此事事关重大,那管事的也顾不了许多,一面喘着气,一面只道:“老爷,方才小的这才出门,便见那在山庄里的工匠们竟然都已经回家来了。”
此话一出,那夜文令便一时间接受不足,摔倒在地上,逐花连忙将他扶起来,一面安慰道:“老爷……”
那工匠们怎么会回来了呢?按道理,这竣工了,他们也要被埋在里面才是,可是怎么会?夜文远一把抓过那管事的,凶神恶煞的,像是这个管事把那些工匠给方出来的一样,只道:“你说什么?放什么狗屁,是不是眼睛花了。”说着,又踢了那管事的一脚。
口里虽然是骂着,可是这心里却已经乱作一团了,那夜文宇由始自终都没开口说句话,只是此刻终于有了些反应,傻傻的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木木的喃喃念道:“龙脉果然叫人毁了。”
夜文令想来,那柳少初已经死了,自然不可能是他,而且青殇如今才从宫里出来,也不可能是青殇,唯一有可能的便是上官北捷身边的风云,不过这风云又都在战场之上。
难道是羽冰夜?但是不可能,也许他们早就叫那些水蛭吸成了一具干尸。
逐花他们一个的像是顿时间失去了生气一样,看来是没有什么指望了,自己还是早些回那皇宫里,劝说公子早些随自己远走高飞吧。
于是告辞道:“老爷们保重,属下这便先去宫里将事情给公子禀报了,看看公子还有吧什么法子。”
夜文令此刻只希望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便道:“也好,如今我们就都指望他那里了。”
逐花心里只道:“公子指望他们,他们反倒指望起公子来了,若是知道自己要把公子带着远走高飞,那还得了。”当下这面上便也只是规矩的应了声,便就回宫去了。
这回到皇宫里头去,便直接到那寝宫里去,但见月鸣端坐在那龙案之前,手里的正执笔画着一幅仕女扑蝶图,但见那上面的女人正是上官北捷,见此,那心里难免是有些嫉妒,可是却终究没有表现出来,只道:“公子,夜家恐怕就此完了。”
月鸣虽然知道夜文令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利用了的,可是此刻听见了逐花的话,手不禁抖了一下,而且他的这幅画也正是最后一笔,不想却在这最后一笔给画错了,当即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只将那笔扔到地上,“他们如何说的?”
逐花见此,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只道:“夜家的龙脉被毁,已经注定了一切的终果,如今四面楚歌,公子,我们走吧!”
月鸣突然幽幽的笑起来,一脸的凄凉,看得逐花的心里满是难受,不禁上前去把他给扶住,“公子,你不用担心,只要属下在,定然会保护你的一生,不让你受到丝毫的伤害。”
“逐花,你一个人走吧,若是带着我的话,不过是你的累赘罢了。你自开始服侍我,便待我是一心一意的,如今大难临头了,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连累你呢?”月鸣笑道,虽然逐花的这些话听起来,叫人心里的满是暖暖的。
听到他这样的话,逐花当即愣住,有些不受控制的将月鸣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公子,属下怎么能弃你不顾呢?若是没有你,便没有现在的逐花。”也许,他对月鸣的不止是这知遇之恩,还有着另外超出了友谊的感情。
此刻只觉得将他抱在怀里,突然觉得什么都不用在乎了,只要他能好好的,自己即便是死,又有什么呢?只道:“公子,你随属下走吧,属下会一辈子照侍候你的。”
月鸣虽然觉得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确实是不怎么的好,不过此刻的自己却真的需要一个依靠的肩膀,当下也只是任由逐花抱住。
良久,才道:“逐花,我们走吧,不过我想在这走之前,看尔雅一眼,我不甘心,你知道么?”
逐花点点头,他明白,不过只要公子愿意跟自己走,不管他要自己做个什么,自己也都愿意,便道:“好,那公子可是有什么要收拾的,收拾好了咱们便走吧。”
月鸣离开他温暖的怀抱,看了一眼这尊贵繁华的所有,这些都不是自己的,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的,就像是陆尔雅一样,因为自己从来都是卑微的。“走吧,怎么样的来,便怎么样的出去。”
二人此刻到底是逃命,所以便也按着那偏僻的小道走。
上书房里,赵晋也没有在做什么挣扎了,似乎是认命了,可是却又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竟然每一次都输给了赵亦。
而且这一次不止是在兵力之上自己输给了他,却在精神上也输给了他,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明明什么都比他强,可是却还是输给了他。
不甘心,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谁来告诉他呢?自己现在难得能跟他像是小的时候那样,一对一的比试么?
从怀里拿出那件消失了多年的玉器,眼看自己就要达到目的了,可是这如今,却什么都没有了,不止是因为赵亦还活着,而且上官北捷那里的强悍自己也无法来相比,月鸣的手里不过是十万的兵力,加上这皇宫里那夜狂澜原本留下来的五万,也不过是十五万而已,怎么过跟他们来抗衡。
且不说青沉跟着千堇尘不会坐视不管,还有个翛王叔。
如今自己身处之境,便是前有狼后有虎,都一直在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这么一来,自己身处与绝境,还有什么好挣扎的呢,与其是等着仍任人宰割的话,倒不如自行了断的好,当下只见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玉颈瓶子,看了一会儿,便直接倒进喉咙里,当下脸突然扭曲起来,弯曲着腰摔倒在地上,口里这才潺潺的流出一道黑色的血液。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大门突然被推开,但见那门前拉出一个长长的身影,慢慢的朝赵晋的尸体走过来,慢慢的走着,似乎每走一步,要让他下多大的决心似的。
直到走近了他的尸体旁,这便才蹲下来,显得特别苍老的声音说道:“你其实不用真的死,即便是去找个替身来,我也不会在花精力去寻你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在你的心里,我这个兄长当真是那么的无情无义么,会置你于死地么?为什么从那次之后,你就不在相信我看呢?”
一面掏出一张明黄色的帕子来,将赵晋嘴角的血液给擦去,这才站起身来,朝那殿外的人吩咐道:“来人,将五王爷厚葬。”
只见赵公公走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小太监,将赵晋给抬了出去,笑出尘随之进来,禀道:“皇上,夜家的事情,怎么处理,那月鸣已经跑了。”
赵亦此刻已经恢复过来,一身的帝王风范,只道:“立刻去派人追拿归案,出尘你亲自带人去永平公府抄家,但凡是夜家的人,一个不能留。”
笑出尘领旨退下去,这便带着人去永平公府抄家。
陆尔雅此刻坐在那柳少初的尸体之前,亲自将脸上的血液都已经给擦干净了,此刻真痴痴的坐在他的尸体前。
青殇站在她的后面,只道:“表嫂,你节哀吧,若是柳大哥在天上看到你这副样子的话,一定会难过的。”
青殇来到这里,见过了青沉公主跟着千堇尘之后,便就第一时间里来看柳少初,他值得自己敬重,这样一个真正懂得爱的人,是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不必上官北捷差半分。
陆尔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知道现在要怎么样才好,也许那柳昌侯家里已经知道他的事情了,此时此刻也许正等着见柳少初呢。
上官北捷进来,将陆尔雅扶起来,只道:“尔雅,一切都已经准备好来了,我们送少初回家吧。”
陆尔雅站起来点点头。
风云带着人进来,抬着一副刚刚从那下面的冰室里打造好的冰棺,将柳少初装进里面,抬上了马车,这绑好了,便启程去金城。
这才走过没有多大一会儿,那逐花便带着月鸣来了,只将月鸣安排在这别苑之外等着,自己一个人进去查看,不想这才进去就听到了丫头们说陆尔雅跟着上官北捷送柳少初的尸体会柳昌侯府邸了。
这便转身出了别苑,却见月鸣此刻已经叫官兵给围住了,当下心里一着急,也顾及不了什么,便冲进去一把将月鸣保护在怀里,一面安慰着似乎已经受到了惊吓的月鸣道:“公子不必担忧,属下说过,只要有属下在,便不会让公子受到半分的伤害的。”
月鸣咬着牙,只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心里多是愧疚,只道:“逐花,你自己走吧,不要在管我了,若不然那别苑里的人出来,你再想走就难了。”
“公子,我说过,我要一生一世保护你,除非我死了,若不然决定不会让人伤害你半分的。”逐花一面挡在月鸣的面前,一面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这里外面的刀剑声音,把别苑的人引了出来,东月一见着逐花,便认出了他,当下二话不说便像他把剑而去。
东月的人品是不好,不过武功不错,这逐花显然不是他的对手,这会儿只顾得上挡他的刻,月鸣那里便顾不过来,待他抽出空来,月鸣哪里已经受了重伤,叫那些官兵给团团围住了。
当下一紧张,便受了东月的一剑,只是却没有发现有丝毫的疼痛感觉,只觉这心里在痛,因为看见那月鸣的一身白衫,此刻已经叫那血给染得犹如曼殊华沙一样妖艳的红了。
也顾及不了身上的伤,便发了疯的一样把那些官兵一个个乱无章法的挥着剑去。
那些官兵似乎也给他的这气势给吓住了,当下便也都愣住了。
逐花终于靠近了月鸣,满是心疼怜惜的把他给抱在怀里,看着这四周包围着的官兵,还有那东月,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当即一把横抱着月鸣,这便用轻功逃出了包围圈子。
东月最先反映过来,脚下一点,便腾起身子来,犹如大鹏之势的追去。
逐花此刻似乎因为想要早点脱离他们的追捕,而能早点救月鸣,似乎被激发出了所有的潜能,轻功的速度似乎也已经突破极限,竟然将东月甩在了后面。
只是在那岔路口边,却不知要走那一条道的好。
看着那左边也不知道是通往哪里的,反正只觉得幽静了许多,便像此处而去。
大约逃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尽头。
此刻他们的身后,便是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天,可曾有眼?难道真的要把他们给逼到绝路上去么?
逐花愣住了,在看怀里的月鸣,面色苍白得没有了一丝的血色,当即便吓住了,只唤道:“公子,公子……”
月鸣只是感觉着自己的身子慢慢的变得轻起来,整个人也变得轻松起来,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东洲的家里,陆尔雅正在他家的院子里摘着李子,还有夜婳她们也在,大家又一起吃饭,突然听见有人叫他,这才睁开眼睛来,却见眼前的人不是陆尔雅,而是逐花,这才反映过来,方才自己那是在做梦,费力的张口应道:“逐花……怎么了?”
逐花见他醒过来,突然开心起来,笑道:“公子没有事情就好,没有事情就好。”
月鸣笑了笑,看见眼前的逐花,突然间就变成了陆尔雅的脸,一时间看着这张脸,笑得极为温柔,慢慢的扬起手,轻轻抚上了那清丽绝俗的容颜,张口似乎要唤着对方的名字,却迟迟的吐不出一个字来。然那心中却是已经喊了千百遍:“尔雅,尔雅……”
逐花有些失色的愣住,公子这温柔的眼神是对着自己的吗?有些失去控制的一把握住了月鸣抚在自己脸上的手,是那样的幸福,等着他唤自己的名字。
可是等到的不过是温柔的笑容一直成了月鸣的最后表情,半张着口,却始终没有叫出自己的名字来。只觉得自己握着的手突然像是断线了的风筝一般,那样绝情的从自己的手心滑落,然后垂直。
逐花全身一软,似乎这失去了灵魂的不是月鸣,而且他自己,抱着月鸣的尸体,双膝无奈的跪了下来,仰着头朝那阴弥的天空大喊几声,悬岩两边的飞鸟从那枯枝败叶里给吓出来,只听阵阵的翅膀扑哧声音。
东月自然是最先追上来的,然那些听到逐花的声音之后,才赶过来的官兵见此,不由得都齐刷刷的愣住了。
只见此刻的逐花,与先前可以说是判若两日人,但见他的一头原本紧紧高束着的发丝此刻已经完全的垂了下来,而且竟然大部分的青丝已经开始变成了霜白。
他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