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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尔雅倒是没见过,自从上次从小镯那里晕倒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不过听说她的丫头嬷嬷都是府上给新配的啊,既然是家生的奴才,那夜瑶应该是见过的。
果然,夜瑶道:“嫂嫂说的不会是胖王婆吧,她向来虽然有些势利,可是待人还是很好的。”
“我也只是听说,那两个丫头一见我来就散开了,也许是我听错了也说不定。”白婉儿又道。
她话音刚落,却听陆尔雅诚诚恳恳的说道:“希望没什么事才好,奶奶和母亲那里一直盼着我跟柳姐姐能生个一男半女,可是我这肚子也不争气,如今小镯有了,不管生来是个姐儿还是哥儿,我都希望是个健健康康的孩子,这样相公也算是有了自己的血脉,奶奶和母亲那里多少有些安慰,有些盼头。”
夜瑶听到她的这一番话,只觉得她心眼算是个广的,虽然口气里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嫉妒感,但是哪个女人能不嫉妒呢?不嫉妒才叫假。
当下拉住陆尔雅的双手道:“好妹妹,你说狂澜他这是怎么了?上面有一个柳妹妹,也是事事为他着想,他却不去好好的疼惜,如今你又是个体贴的人儿,可是他竟然还将鱼目认作是珍珠,去守着一个丫头,可真是难为你了。”
既然是演戏,那就得煽情些。陆尔雅顿时是作出一脸的委屈,但是嘴里却道:“其实相公待我也好,姐姐也别去责怪相公的不是。”
夜瑶只觉得替夜狂澜一阵惭愧,前几日陆尔雅因为他都差点丧命了,如今还替他辩解着。
整整是坐了一个下午,陆尔雅几次想打哈欠都给忍着,到了那下午终于送走了两人,白婉儿倒是客气,给了她一支清风露,给流苏擦伤口,是上等的清凉解毒的好药。
她们一走,蔷薇就上来道:“姨娘,我怎么觉得白夫人的那个叫雏菊的丫头怪怪的,老是看你。”
蔷薇这么一说,陆尔雅也觉得,自己的确是感觉到了有一道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先前还以为是自己这些日子太累了,所以产生了错觉。“你说她盯着我做什么?”
“好像是在找东西,可是姨娘的身上能有什么让她找的呢?”蔷薇形容得倒是很贴切。
“找东西?”陆尔雅有些被蔷薇的话给逗笑了,可是笑到一半,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她大概是在找自己的破绽吧?如此说来,白婉儿今天来是特意试探自己的。
幸亏自己没露出本性,不过白婉儿这么试探自己,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妯娌来访带居心,巧心应对未露角!
第二日,小镯小产的事情便这样传开了,而那个胖王婆却跑了,但是永平公府怎么会这样简单的就饶了她呢,昨夜就开始派人到处去寻找。
而柳太君那里一场竹篮打水,如今是空空如也。
身边没了皎月,陆尔雅便开始重用起蔷薇,经过自己几番言语的试探,确定她是忠心与自己,便带着她从副院子里出去。
因为走过了几次,所以大概是记得了路,直接到九运街的店铺里,看见几个工人正在装修着,那工人见她,便拦住她道:“我们这里还没有开张呢!姑娘过几日再来吧。”
陆尔雅垫着脚朝里面寻了几下,都是些正在里面装修的陌生人,便又吵那拦住她的男子道:“我找管事的。”
那男子看她们俩一身廉价的粗布衣衫,便以为她是来找事做的,便好心劝道:“姑娘,这些活儿不是你们做的,如果你真的想找份差事,不如去永平公府,荷花节马上就要到了,听说府里来了许多达官贵人,所以缺丫头,你们去试试,看你们这模样,只要勤快,应该是可以的。”
陆尔雅只差没翻了个白眼,蔷薇却忍不住在她的身后笑起来。
身后突然传来个熟悉的声音,“陆,陆姑娘,你怎么来了?”
陆尔雅转过身,却见来人是月鸣,先是吓了一跳,随之反问道:“你怎么又在这里,药堂不是在这条街呀?”
蔷薇因为上次跟于妈妈给陆尔雅抓药,所以见过月鸣公子,此刻也是好奇道:“是啊,月鸣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月鸣指着身后正在装修的店铺道:“进来再说吧。”
那些正在做事的工人看见月鸣,都停下手里的活,叫了一声“月总管!”
陆尔雅有些微微不悦的蹙眉,已经猜到,估计是皎月请他来的,怎么也不跟自己说一声。
这个前面是店面,后面是一座小院子,因为当初买的时候,陆尔雅建议后面的院子也买下来,不方便回别庄的时候,可以住在这里,所以上官北捷是依照她的话,高价连着后面的院子买了,只却将买价的三分子一价格告诉陆尔雅,当时陆尔雅还夸了他会做生意。
进到后面的院子,陆尔雅方坐下,便见两个年纪看似三十左右的妇人向她走来,陆尔雅一看那走路的姿势,当下立刻就认出来了,叫道:“皎月,冬儿!”
两人也甚是欢喜的涌向她去,冬儿因为不能说话,只能亲昵的拉着她的手,皎月则满是担心的问道:“小姐,不在你身边的这几日,我日日是提心吊胆的,今儿见着你没事就好了。”
月鸣见着她们女眷说话,便也含笑退了出去,给她们留出空间来。
蔷薇听见皎月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道:“皎月,你的脸?你怎么一下老了这么多,还有你怎么长成这个模样了?”
“这是面具,我们年轻姑娘家出来抛头露面的多不好,这样的打扮才像是开店做生意的。”皎月回道,并未将面具从何而来告诉蔷薇。
倒是陆尔雅拉起冬儿到一边问了几个问题,见冬儿一一点头回答好,这才放了心,转过来质问皎月道:“你怎么把月鸣给找来了,若是于妈妈知道了可怎么了得,她还不说我。”
皎月道:“小姐你尽管放心,我跟月鸣公子签了合约的,若是他敢把这里的事情透露半分出去,他是要赔我们很多银子的。而且他的为人你又不是信不过,本来是想去找白……”皎月说道此处,见蔷薇也在,但是并不知道小姐到底有没有向蔷薇说那些事情。
便道:“公子最近不知道在哪里去了,我一时间找不到人,夫人那里你也知道,最近因为周围荷花节的事情,她金城里以前来了许多的手帕交,她都应付不过来,所以我便没有去找夫人,上下想来,信得过的人也就月鸣公子了。”
陆尔雅现在还能说什么呢?木已成舟,只是祈祷月鸣能信守承诺,走到院子里看着环境,虽然有些窄,但是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那东面的墙角下,还有一口井。旁边是一座假山,种有几棵肥肥的芭蕉,绿油油的叶片几乎把整座假山掩去。
“咦?那个是什么花?”陆尔雅指着那旁边挨着的一片蓝色的花,问道。
皎月见小姐指的正是月鸣种的那个花,便忍不住夸奖道:“那是月鸣公子给种的,听月鸣公子说,在这夏夜是可以驱逐蚊虫的,咱们若是晚上在院子里乘凉,就不怕蚊虫叮咬了,还有我们特意给小姐布置了一间房,虽然没有永平公府大,可是我倒是觉得比那里好的多,小姐要去看看么?”
千金门户步难行 第七十七章
冬儿也一面呜呜的点着头,陆尔雅当然要去看看自己的新房间了,好期待早些搬过来住。
推开那房门,便见屋子里清一色的紫色纱帘,不管是房间中的家具,大的小的也都是紫檀红木的,“你们哪里来这么多钱置办的这些家具?”这些应该不便宜。
“不知道公子怎么知道小姐喜欢紫色的,还喜欢紫檀红木的家具,所以早就给置办好了,我们来也只是把他们摆放好而已,不过小姐看看这屋子里的小玩意,都是月鸣公子弄来的,可都是些新鲜的玩意。”皎月一面说着,一面捡起那小几上的茶盘子给陆尔雅瞧。
只见是个珊瑚雕的盘子,珊瑚不是什么良品,可是上面却是用那珊瑚的色样,恰到好处的雕刻出一座座山来,很是真切。
陆尔雅也很是喜欢,“你可是给月鸣公银子了?这些大概是要花不少钱的吧?”
皎月点头道:“给了,只是月鸣公子怎么也不愿意收,说着朋友送的,他家里放着也不适合,都是闲着的,所以借花献佛,而且说是谢小姐的。”
“这可不好,还有这些家具,咱们现在若是没有那么多银子,我今儿先打好条子,你哪天若是见到了公子的话,你给我交给他。”陆尔雅突然想起,那别庄里不准她们进去的那个院子,是不是就是上官北捷喜欢的那个女子所居的地方?
“对了,小姐这几天所支出的账单冬儿已经给列出来了,东西大都是我和冬儿,还有月鸣公子去买的,小姐可以对照一下账单,有没有出入的地方。” 皎月从冬儿那里拿来账本给陆尔雅道。
陆尔雅倒不是真的想看账单是否有出入,而是想看冬儿可是按照着自己所教她的法子来记账,打开一看,一目十行,也很是清晰,向冬儿道:“冬儿这帐记得很好,以后就用这个法子记,不管别人看不看得懂,最重要的是我们自己懂就好了。”将账本交给冬儿,一面敲着皎月的头道:“你俩个丫头办事,我还不放心么?还是你这丫头起了什么坏心眼?”
皎月呵呵一笑,“是啊,我是起了坏心眼,想把小姐给偷出永平公府来。”
蔷薇这才插上一句问道:“姨娘你难道真的要离开么?那我们怎么办?小姐会带着我们出来么?”
陆尔雅低头笑起来,却是有些无奈,“我倒是想立刻就离开永平公府,可是用怎么样的法子离开才好呢?”
说到这个问题,大家也都犯难了。
而却没有发现,那院外,月鸣一直站在门边,听着她们里面传来的微薄的声音。
她要离开永平公府,自己竟然这样开心,可是即使她离开了永平公府,隐匿在这闹市之中,她那一身的贵气,自己还是比不上、配不上!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走的是两条不同的路,自己能给的不过是那些她看不见的关怀罢了。皎月口里的那个公子,看他出的那些手笔,绝对不是个寻常人家的公子,唉!
可是,刚刚她说喜欢自己给她的那些装饰房间的小玩意。想到此处,月鸣不由自主的笑起来,自己也真是的,为何如此的贪心,怎么能期望她更多的注意呢?其实这样也好,比原来还要好,自己现在可以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经常看着她了,老天已经这样待自己了,自己若是还不满足的话,就太不知好歹了。
听见她们一行人的脚步声靠近,月鸣赶紧撤身回了前面的店铺里边,一面开始认认真真的检查工人们所做的事,是否有瑕疵。
陆尔雅进到店面来,见到月鸣还在,便在隔壁已经装饰好了的掌柜雅室里,让皎月请过月鸣来。
冬儿趁机去泡来一壶香茗。
“不知道小姐有什么吩咐?”月鸣进到房间,只见陆尔雅侧着身子站在窗口旁,细微的风将她鬓边的几根青丝吹起,长长的睫毛甚至可以清晰的看清楚,长长的、卷卷的,随着她的眨眼看着外面的风景而轻轻的颤动着。
陆尔雅看着窗外的河水,有些兴奋,“那日我竟然没有看见这窗外是一条河呢。”
那窗外是条不算宽敞的河水,只是上面却也开满了荷花,一阵阵的荷香随着风灌进了众人的鼻尖。
月鸣闻言,便介绍道:“这条河虽然小,却是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名字!”
“什么名?”皎月也很是好奇,她也是土生的东州人,怎么不知道呢?
月鸣走至那窗前,离陆尔雅也不过是两步之距而已,心跳有些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别过脸看着那荷花叶连天的河边,“这条河的两岸,以前传说住着一对情侣,只是那位小姐却是位世家千金,而对岸住着的少年却只是个穷苦人家的书生,他们的爱情因为那所谓的门当户对给硬生生的拆断,那位小姐在出嫁的前一夜,穿上那位少年最喜欢的红色罗裙跳了这条河,第二天小姐的父亲冤枉少年把小姐推到河里,少年最后被判秋后处斩,可是在少年行刑的前一天晚上,少年却失踪了,第二日人们在那个小姐跳水的地方打捞上他的尸体。”
“我知道了,我小时候好像听过,记得那位小姐叫做明珠,少年也叫做明珠,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明珠河,也是绝恋河?”皎月脑子里突然闪过小时候听老嬷嬷们讲故事的画面,似乎其中有这么一节。当时权当是故事,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陆尔雅难免不去感叹一番,毕竟死也是要很大的勇气的,可是她听说过了梁山伯跟祝英台的故事,如今听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