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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只要它自己去承受罢了。
就如夜婳,她的活着,就是那用来连接权力的红线,可是当她不在了,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便成了一种累赘或是耻辱。
这城外,枯树昏鸦,残月如钩,却无法将过往一笔拉完。
马车从一座阴森森的残楼外停下。
上官北捷先下车,随之把她抱下来。
月影之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在这一派萧条的残楼之外,增加了几许的生气。
长亭把马车安置好,跟着皎月站在他们的身后。
“你确定要进去么?”上官北捷明显是感受到了怀中人心中的不安。
“要!”点头应声,但是随之又问道:“这放在义庄的人,以后都是如何置放的?”不会就这样将夜婳放置在这荒郊野外吧?
上官北捷解释道:“但凡放置在义庄的,都是无人认领的,若是衙门有宽裕的银子,自然会给他们诵经超度,但若是没有之时,只得是一年任一年的放在这里,直到尸骨腐烂无存。”
听她如此的问,上官北捷已经猜到,她定然是想把夜婳的尸身带走,便又补上一句道:“你若是想把夜婳姑娘给带走的话,须得到街门去画押签字,才能把她的尸身带走,当然,如果你嫌麻烦的话……”
他的话已经很明显了,显然是可以为她偷出来。
陆尔雅感动之余,却不知道要怎么谢他,只道:“上官北捷,今日之恩,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得上你,如今我只能先口头谢过你。”
说着,挣开他的怀抱,对着他行了一揖。
上官北捷扶住她,“你又何必如此谢我呢!里面你就不要进去,湿气重!”他的言语里,少不了关怀之意。以眼神示意了长亭一下,但见他身形蓦地弹起,犹若那大鹏鸟一般的飞进了义庄。
“这里风大,我们回马车里等他。”上官北捷看她有些颤颤巍巍的模样,始终是心疼得紧,一面强行将她抱进马车里。
陆尔雅一进马车,便觉得昏昏沉沉的,不过是片刻,便睡着了过去。
上官北捷将她放平躺在马车里,招手喊来皎月道:“你进来好生照看你家小姐,夜婳姑娘是尸体我让长亭先扛回别庄去置放着。”
皎月应声进了马车,却见小姐竟然已经睡着了,可是即使她再怎么的累,也不可能睡着啊?不禁问道:“小姐怎么了?”她好害怕她是又昏迷了。
“我点了她睡穴。”上官北捷竟然拉起缰绳,他似乎要亲自驾马车。
皎月看了一眼躺在马车里的小姐,心里竟然宽慰起来,小姐虽然嫁了澜四爷那样的烂人,可是却遇上了上官公子这样贴心的人。
想他身份算得上是大明属一属二的人物,便是那些侯爷们也实则不如他,可是如今他却愿意纡尊降贵,为小姐驾马车,陪着小姐来这荒郊偷尸休,还毫不避讳的给运回别庄去,就算是小姐有别庄的一半房契,想把夜婳姑娘的尸体搬到那里去,给她操办后事,可是上官公子也是有一半的房契,如果上官公子不同意,小姐也不能有什么异议,毕竟夜婳姑娘这算是横死之人,谁家愿意接纳她一个孤魂野鬼进屋呢?
只是没想到上官公子却自己做主,顺了小姐的心意,还将夜婳姑娘的尸体搬回去。
如此想来,原本担心的许多事情现在也不再担忧了,在马车不停的荡悠中,皎月也渐渐的进入睡眠状态。
夜婳的后事虽然没有大操大办,但是该有的陆尔雅也都给她准备了,才将她送走,而且还是由悟空大师来作的法事。
一连几日的操劳,加上心中的那些事情,陆尔雅终于还是病倒了,不过好在流苏已经可以下床来活动了,唯一的不足是,她身上的那一道道伤疤十分的醒目,像是一条条狰狞的蜈蚣一般,附满了她的全身上下。
此刻服侍在陆尔雅身边,她不知道小姐这几日给夜婳操办后事,只当是自己这阵子叫姨娘操心了,所以才将她累得病倒,此刻心里满是愧疚之意。
“小姐,你可舒服些了?都是我不好,没脑子,听了他们的话,就去他们的园子,才扯出后面这一串事情来的。”
陆尔雅面色有些苍白得厉害,“这不关你的事,你好好的把身体养好了,就赶紧回去看看你父亲母亲才是要紧事情,你出事他们也都知道了,心里担忧着呢。”
流苏点点头,感动得不知道要跟陆尔雅说什么才好,“小姐,你说你这样好的对我们这些下人,到底为了什么?”
“什么也不为,就为自己病时冷时饿时,有个人来问问,关怀一下而已,就如现在,你身体还没好完,你就来看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她先前确实是有收买她们的意思,可是时间越久,她就越是觉得,凡事还是自己要问心无愧才好,至于他们能不能记得自己的好,那是要看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了,如果到时候是条白眼狼,她也认了。
流苏心里一暖,又哭又笑的。何寡妇端着药进来,见此不禁道:“怎么了,看你们怎么又是笑,又是哭的。”
流苏擦去眼角的泪水,去接过何寡妇抬来的药,“小姐,你就这么半躺着,我来喂你。”
“先放着吧,我晚些再喝。”其实她是没有打算去喝,因为她担心若是自己这一次真的怀孕了,那这药会不会对胎儿有什么影响。
流苏也不勉强,只道:“那我先把药放着,一会儿姨娘若是想喝的时候我再去烫。”
何寡妇似乎有话要说,站了一会儿,才道:“姨娘,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千万别难过。”
“什么事情?”还有什么事情比夜婳的事情叫她难过呢?
何寡妇道:“夜婳姑娘走了,而且还是在荷花节那天走的,只是我也是刚才去厨房那边拿东西时,才听说的。而且她的尸身没有领,放在义庄还叫人给偷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偷去合冥婚的下贱人。”何寡妇担心的才是这个,这种事情在他们原来的老家也不少见。
陆尔雅没发言,却是流苏满是吃惊的问道:“好端端的,夜婳姑娘怎么会?”实在是难以想象。
何寡妇道:“听说夜婳姑娘被她母亲逼着嫁给一个金城的贵族纨绔公子,整天纸醉金迷、时常流连烟花场所,夜婳姑娘心中似乎又有了人,所以宁死不嫁,在荷花节那天跳了河。可是她是个许了人的姑娘家,自然没有娘家给她收尸的道理,然她的那个夫家又认为她还没有真正的过门,算不上真正的媳妇,所以也没管,这样,她只能待在义庄里,当夜就给盗了去,她母亲才后悔得哭死,最怕给人偷去给那些还没有成亲就死了的男人合葬了。”
“婳儿的尸体是我带走的,我跟她到底是姑嫂一场,总不能让她暴尸荒野吧!”陆尔雅突然道。
顿时两人都惊呆了,夜婳姑娘的尸体竟然是姨娘给葬了,何寡妇更是难以置信道:“姨娘你什么时候去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陆尔雅慢慢的躺平身子道:“也是这两天葬的。”
“原来姨娘早就知道了,那这么说来姨娘也是因为夜婳姑娘的事情才病着的?”何寡妇又问。
陆尔雅点头,口气里还是那挥散不去的哀愁,“我没有病,只是一时间接受不过来,婳儿那么好端端的一个人,一下子就没有了。”
何寡妇满是敬佩的看着陆尔雅,“姨娘,今儿我算是服了你了,也只有你才能做出这么些事情来,你比这永平公府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有人情味,以后我也不再顾及什么了,姨娘做什么也不用再瞒着我们,不管是姨娘要做什么,我们都愿意跟着姨娘。”
“那倒不必,只是他们既然如此无情,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夜婳的最终归处,你们得好好的保密才是。”陆尔雅交代道,他们既然如此嫌弃夜婳,那此刻又何来假惺惺的哭呢?早的时候哪里去了。
“对了,这几日澜四爷没有过来吧?”陆尔雅问道。
“没有,最近几天估计比前阵子还要忙,那些达官贵人们赏完了花,又要走了,得一个一个的安排送客宴,四爷陪都陪不过来,哪里还有时间来咱们这里,所以姨娘你也不必担心。”何寡妇自然知道她的担心,便解释道。
“那个名角还没走吧?此刻可是在太君那里?”陆尔雅又随口问道。
却听何寡妇应道:“是啊,姨娘你怎么知道,最近那个花满红确实是在太君的跟前呢,太君可是喜欢她喜欢得紧,大家暗地里都在猜,要是她不是那个九王爷一直喜欢的女人,估计太君早就让咱们家的爷们纳了她在房里呢。”
陆尔雅心里不由冷笑起来,看来赵清果然已经开始在试着拉拢夜狂澜了,自己是不是该趁着这个时候走了,还是好好的打击他一番了再走呢?
然打击他的理由,原来是只有一个,他藐视自己,嫌恶自己;后来是因为小小,他对小小见死不救;小宝就暂且不提,因为他不知道,不过赵清不是说夜狂澜的势力不小么?他怎么连自己到底有没有儿子都不知道么,而且如今自己不是告诉了他么,他难道还没找到,还是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没有去找。
那是前两个理由,现在有了第三个理由,既是的对他,也是算对整个永平公府,他们竟然将自己家的女儿尸身弃之度外,毫无感情而言。
常言道,最无情莫过于帝王家,可是依陆尔雅来看,那无情并非是帝王家的专利。
如今但凡是有些权利或是家底的人家都在效仿,幸亏自己家中并非如此,若不然真的要疾世愤俗,去庙里绞了头发当姑子了。
“行了,你们都去忙吧,我想睡睡。”陆尔雅眨动着沉重的眼皮道。
何寡妇跟流苏便又少不了叮嘱一下她,记得喝药,陆尔雅点头应了她们方是放心的出去,把门轻轻的带上。
陆尔雅随手将头上那根夜婳送她的玉簪摘下来,细细的看,想着夜婳的那活泼可爱的模样,突然,陆尔雅只觉得那玉簪上似乎有字,可是当她正经去看,却又发现那玉簪光滑平整,根本没有哪里有字啊。
心底纳闷,不得将玉簪像是先前自己看到字的那样子来回的翻转着看,似乎又看到了,只是不过是一瞬间,又消失了。
陆尔雅一时间似乎忘记了自己身子抱恙,重复的翻看着,将近用来一个多时辰,才将上面的那些字认出来,同时也才发现自己的手好软。
一共是八个字,陆尔雅从床上起来,自己摊开纸,狼毫点上墨汁,将那几个完全毫无联系的字写下来。
“鸣、羊、副、家、子、月、园、圈”。
这是什么意思?陆尔雅怎么觉得这不是故意弄上去的宇,而且即便是要弄上玉簪去,那也应该一句诗,或是一句词,而且也不可能说藏得这么隐蔽,而且还是八个算不上雅的字。
“鸣羊副家子月园圈!”陆尔雅连着读了一遍,有些不通畅,而且便是从字面意思来看,也解释不出来是个什么意思。
又将鸣羊副家子月园圈改成鸣羊副家,子月园圈。但是还是读不通。
只是这其中陆尔雅竟然将这‘鸣’、‘月’二字忽略了,猛然反应过来,便立刻折出这两个字来,正好的月鸣。
用着类似的方法,瞬间便拼出一个“副园子”、“月鸣家”、“羊圈”。
这便是陆尔雅得来的最后结果,按照这句话的暗示,夜婳是在告诉她在副园子里面,月鸣家的羊圈里藏了什么?对了,还有那个玉蟾坠子,不知道是不是也留了什么线索。
连忙去荷包里翻出玉坠子,只是翻来覆去的,也没发现什么东西。
但陆尔雅整个人还像是给鸡血打过一般,立刻显得毫无病态,身体异常的精神,把东西收拾好,再把那写好的几个字烧掉,换上那粗布衣衫,准备去找上官北捷帮忙翻翻月鸣家的羊圈。
还在镜子面前用姜汁来涂脸,突然发现镜子里边,自己的身后竟然站着一个人。转过身来,有些诧异,“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好一会儿,见你忙,便没有打扰,你这是要出去?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哦?”上官北捷有些邪魅的半挑着轩眉,环手抱胸靠在那雕着繁花的紫檀木屏风边上,有些一改往日里的那份温文尔雅。
陆尔雅有些不怎么熟悉他的这幅模样,隐隐觉得有些别扭,他既然来了好一会儿,见自己忙?刚刚自己在看玉里的字,还有自己就是换衣服,顿时觉得他有些无赖道:“你怎么能这个样子,进来都不会吱声么?”
上官北捷见她那有些生气的模样,加上她那还没有涂完的脸,一半是姜黄色的病态,一面是白净如凝脂的玉泽,看去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