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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惊梦
第二十章：惊梦
康熙知道他在做梦，他在做一个纠缠了他很久的梦境，梦里的一切都很杂乱，一会儿是胤礽刚出生不久是时的粉嫩的脸，一会儿是他幽禁咸安宫时憔悴的神态；一会儿是胤礽小时候第一次会说皇阿玛时甜甜的小脸，一会儿是他二次被废时平静至极的脸；一会儿是胤礽在文华殿讲学，一会儿是他疯癫不羁的四处游荡；最后这些混乱的梦境全都化为胤礽在马背上指点江上，策马奔去……康熙急着追过去，奈何两人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远！保成，不要走……保成，你不别走……
“皇阿玛……”胤礽很焦急，从刚才起，他就被康熙的呼喊声惊醒，听到康熙像哀求一样的在叫自己的小名，胤礽起初还很高兴，他终于也在皇阿玛的梦里了，可是渐渐就发现不对，他的皇阿玛好像很痛苦——难道是在做什么噩梦。胤礽赶紧唤醒康熙，在他耳边一声声呼唤“皇阿玛”。胤礽看这法子见效甚微，大着胆子摇晃康熙的身子。“皇阿玛，快醒醒……”
康熙猛的被胤礽晃醒，突然睁开眼睛，刚醒来还有点从梦中回不过神来，脸上眼底竟是焦急，急切的喊道：“保成！”猛的坐了起来，对于胤礽竟视而不见……
胤礽也有些怕，在他的印象中，康熙一直都很有自信。当年就算是他伤心难过，被自己起的昏厥，也没有过这样惊慌焦虑的情况出现。胤礽大着胆子，扳过康熙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努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担忧与怜惜，用一个儿子惯有的口气道：“皇阿玛，您看着儿臣，儿臣在这里……”
康熙慢慢回神，看着眼前那拉氏的脸还有些愣……他刚才又做梦了，他又梦到保成上辈子的事情了。康熙惊魂未定的握了握拳，看着胤礽这世的脸，脑海里浮现雍正二年的时候，胤礽的丧礼……
胤礽小心翼翼的又叫了声，“皇阿玛？”胤礽看着康熙慢慢转动眼睛看着他，终于有些放心，笑道：“皇阿玛，您怎么了……啊……”
康熙用上全身的力气，一把抱住胤礽，将他死死按在怀里，惊魂未定的道：“保成……”想用怀里真实的身体，真实的温度，消退那一瞬间的恐惧。是恐惧，他在紫微星宫的时候，就从老八、老九那里得知了胤礽的死讯，但是他从来没有这么深刻的意识到，胤礽会死这个事实。弘历记忆中，胤礽出殡时的场面，漫天的白绫，肃穆沉重的“奠”字，周围的吊唁声，佛道的法式声，子孙的哭丧声……身处这个场面中，他才知道原来他的胤礽真的死了……康熙捧着胤礽的脸，仔细的观看。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弘历没有看到胤礽的法体……康熙闭上眼，他不敢想象他看到胤礽的遗容时，他会如何！
胤礽吓了一跳，他努力让自己不要乱想，耽误之急是安慰皇阿玛，胤礽压下心中的各种思绪，安慰康熙道：“皇阿玛，儿臣在这里！”他从康熙颤抖的手中，明显感到康熙在害怕。这种害怕竟然连皇阿玛都压不下来！皇阿玛到底做了什么样的梦？
康熙还是惊魂未定的状态，抱着胤礽不撒手，“你不要离开朕，哪里也不要去，就留在朕身边，哪里也不许去……”胤礽温热的身体，让他渐渐有了安全感。
胤礽不知道康熙做了什么梦，让他这么没有安全感，这还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皇阿玛有这样的一面，胤礽听到康熙像是要索要誓言般的话语，胤礽心里有些酸楚，有些感动：他知道康熙说这话，绝不是处于和他一样的心思，但是，有这么一个请求，他也很高兴了，“皇阿玛，我会一直在您身边的，哪里也不会去！”
“真的？”康熙现在就是想要一个保证，一个可以让他安心的保证！
“皇阿玛，儿臣什么时候骗过您？！当然是真的了。”胤礽向康熙撒娇，希望康熙能尽快从梦境中走出来。
康熙收到了胤礽的保证，抱着胤礽，又一脸满足的睡去了。留下百爪挠心的胤礽在康熙怀里怒瞪着康熙的胸膛：皇阿玛，你到底什么意思吗？！你这次来，是专门来撩拨儿臣的吧！胤礽又气又委屈，只想在康熙怀里撩拨他一阵儿，让他也吃些苦头，但又想到康熙上辈子的作风——他什么时候在这方面委屈过自己啊！自己前脚在这里撩拨他，他不敢对儿子下手，但是，弘历后宫还有一干嫔妃、宫女呢，他一定回跑到其他妃子、宫女那里去——才不要便宜那些人！胤礽怯怯的反手抱住康熙的腰，将头枕到康熙怀里，又安心的蹭两下，轻声道：“皇阿玛儿臣很喜欢您呢！真的很喜欢呢！儿臣多么希望，你也能和儿臣一样，能像儿臣喜欢你一样喜欢儿臣……”胤礽收了收手，感受到康熙的腰线和体温，这才有些不甘愿的收了力。悄悄撑起身子，大着胆子在康熙唇上亲了一口，双脸绯红，痴痴看了康熙半天，才依依不舍的窝回康熙怀里，一脸偷腥的在康熙怀里找个最舒服的位子，进入睡眠。
等到胤礽睡着，康熙才睁开眼睛，眼里的震惊比刚才多了数十倍，只是这个震惊里多了几分欣喜。康熙做了那个梦，哪里还敢睡，哪里还睡得着，他只怕睡着了，一切又会回到当初，当初那个太子被废的时候。康熙很怕，所以他闭着眼睛，感受着胤礽的存在。没想到，会听到胤礽说出这话……康熙听到的时候，觉得心跳的很快，心跳声像打鼓一样响，他屏住呼吸，竭尽全力控制自己的心跳，希望他能跳得慢些，生怕自己的心跳声被胤礽听到。脑子一片空白，偏偏五官能清晰的感觉到周围的一切。接着，便感到胤礽轻轻撑起身子，接着便觉得唇上一阵温热，那温热离开后，唇上酥麻的感觉久久不散。康熙一动不敢动，等着胤礽真的就睡着了，这才敢睁开眼睛，康熙伸出舌头，舔了舔唇，想借此消退唇上的感觉……康熙看着在他胸前安心入眠的胤礽，这就是他一直不肯上紫微星宫的原因？这就是他后来不愿意荣登大宝的原因？这就是他后来行为狂悖的原因？也是，喜欢上自己的父亲，确实无法向列祖列宗，无法向天下人交代！真是难为他将这个秘密守得滴水不漏！康熙终于想通困扰自己多年的难题，他就知道他一手调/教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个急功躁进，受人怂恿的人呢？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掩饰你的这点私情！想到就是这个原因将他优秀的儿子折磨成这样，康熙又很为胤礽不值……
“傻孩子，你就算说出来，咱爷俩儿的事，也用不着别人置评！”康熙轻点着胤礽的鼻子，看他怕痒的躲开。康熙轻笑了一下，用眼神仔细打量他的每一分轮廓，与脑海中胤礽的脸一一对比：那拉氏的脸庞太柔，不够刚毅；眉眼不够大气；气度不够张扬，这些总不尽如人意，可以当他睁开眼睛，却确确实实是他的保成！康熙看了胤礽半天，叹口气，“朕该拿你怎么办？”康熙问完，又自己答道：“朕问差了，朕还能拿你怎么办，朕的皇后。哼，这辈子如你所愿，等咱们完事了，你可得跟朕回紫微星宫去！！不反对就是同意了！”康熙也在胤礽唇上印上一吻，然后舔舔嘴，满足的入睡。
第二日，康熙还是给了胤礽一堆赏赐。只是这次的赏赐多了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宫里的人只知道皇上只是让后宫知道皇后受宠，却并不知道，康熙这次的赏赐是费了多少心思……
胤礽最近觉得他家皇阿玛有些怪，倒不是说皇阿玛对他做了什么，皇阿玛还是像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加上最近西藏土司即将进京，西北大小金川战事正炙，前朝也有很多事情要出理，皇阿玛也没多少时间陪在后宫里面。只是每晚还是皇后侍寝。只是皇阿玛现在也不和他同床共枕了，皇阿玛在养心殿弄了个软榻，没事就歪在上面看书。很少和他说话，现在在养心殿，他在与不在都是一样的！胤礽知道他不能太贪心，特别是对待他家皇阿玛，他家皇阿玛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两人相处，他给多少，你就得接受多少！不要、少要或者多要都会让他不高兴。这点儿胤礽很早就知道了，所以他不能从皇阿玛那里求太多东西……可是他家皇阿玛现在是将他原本拥有的福利都收回去了！原本，还可以和皇阿玛同床共枕，可是现在，论舒心，这养心殿，连坤宁宫都不如，坤宁宫还有很多贴心的美人呢，这里什么都没有……胤礽怏怏的上床，背对着门外：爷忍！不管怎么样爷都得忍！否则连这点儿福利都没了！
康熙从一堆折子中移开眼，瞟了眼胤礽，他现在越来越能摸到这孩子的软肋了，原来他竟事事围绕着他打转儿，想要和他靠近一点儿，再靠近一点儿……只要他稍稍露出疏远他的样子，这孩子就能消沉半天。看这个孩子抓耳挠腮的样子，康熙竟也觉得胤礽无比可爱！
第二十一章：皇威（捉虫、小修）
第二十一章：皇威
随着西藏土司一日日接近京城，朝廷六部也越来越忙了，四阿哥永珹负责接待西藏土司的仪仗。胤祯这几天忙的团团转，宫里宫外四处跑。按着他的性子，十万大军往哪儿一摆，就什么都不用做了，让这个西藏土司见识见识他大清的铁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造反！他此话一出，康熙就怒了：“朕要这么做，还让他来干什么？亏你还自称兵法谋略一点儿不差，什么叫兵不血刃，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嗯？哼，你下去吧，去跟老十三好好学学……真是一点儿不给人省事……”
胤祯很委屈，跑到三阿哥府上，美其名曰奉旨和胤祥切磋武艺，实则是将胤祥按在地上结结实实的打了一顿。胤祥当然使出浑身解数的反抗，但谁让他身子不好呢……最后还是下人们一看不好，赶紧叫来了正在龙源楼的八阿哥、十一阿哥、十二阿哥和十四阿哥……
胤禛一来，看到两人还在那里打架，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十分灿烂。胤禛冷下脸，对下人怒道：“还不将他们拖开……”一看下人的脸，也是一惊，这些人也是浑身挂彩，立时就猜到这两个大概打上瘾了……“老八，你拖十四，我去拖十三……”
胤禩也是直摇头，多久没看到这两个打架了，怎么今天就打上了？
胤俄道：“八哥，我去拖架……”
胤禩拉住胤俄，温言道：“就你这小身板？别去添乱……”对着场中的两人道：“老十四，你过来……”
胤禛也道：“十三弟……”
两人闻言，这才扭头看到几人，又互相怒视：下次再比划！接着胤祥看胤禛，胤祯看胤禩，同时笑道：“你们怎么来了……”又看看门外三阿哥府上的管家，顿时就明白了，讪讪的摸摸鼻子，胤祯笑道：“我来找十三哥比划两下，只是让十三哥活动活动筋骨，没别的意思……”
胤禛指着两人脸上的乌青，“有这样活动筋骨的……”
胤祥道：“四哥，我倒觉得挺痛快的，很久没和人这么痛快的打架了……”
胤禩对胤祯道：“怎么回事？”
胤祯垮下脸，将上午受训的事情期期艾艾的说了。
胤祥道：“我说你怎么突然记起我这个哥哥了，原来是来那我撒气的……”
胤禩笑道：“这还不好办……你听我说……”
胤祯在胤禛、胤禩的指示下，总算将事情办得似模似样，让康熙帝点头允下。胤祯舒了口气，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为什么偏偏他一人是成年的健康的阿哥呢？胤祯想着，在宫里时，看到他的那些哥哥们惬意的喝茶聊天，到了十三府上，看到十三和儿子玩耍，恨不得再上去找他单挑去，摔摔跤解解气也是好的！胤祯从养心殿出来，顶着大大的日头跑到礼部那里，安排明日西藏土司的仪仗。
翌日，胤祯带着礼部与兵部的官员去九门外迎接西藏土司，西藏土司巴勒奔和赛娅公主坐上朝廷给他们准备的轿子，由胤祯带去皇宫。所有随从被大清官员领着去了驿馆，方便大清人员监视，咳，不对，是照料。
巴勒奔坐在觐见皇帝的轿子上，看着外面三步一哨，神情肃穆的官兵，心里有些忐忑，这个迎接场面虽然宏大，但是威势很盛……这个皇帝只怕不好相与，与他得到的情报有所出入。本以为皇帝会亲自来迎接，这样的话，他们西藏就可以安下心，这至少说明，这个皇帝也不是很想和西藏开战。可是今天……巴勒奔透过轿子的窗帘，看着前面带着自豪的浅笑的四阿哥永珹，他看得出来，这个人不是很看重他这个西藏土司，他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