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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卢新被白云瑞猛然一拽,怀里的小鱼没抱紧,一下子掉到地上,忙要去抱,已被带的跑出好几步。
“我的小鱼!”
“都什么时候了,还要鱼吃,快跑!”
卢新哇的一声大哭不止,扒着桌子不肯走一步:“不要!我要小鱼!”
男子似乎未曾注意到二人的情况,只是摩挲着接在手里的袖箭,袖箭尾端刻了一个“昭”字。
“昭……展昭……”男子喃喃,一低头,正从临街的轩窗看到熙攘的人群,阴鸷的眼眸忽然有了丝温情,嘴角勾起,扭头看着还在拉拉扯扯的两个孩子,一手揪起来一个,来到窗边。
“这里可是阁楼,高得很,你们再闹,我便把你们从这里扔下去!”说着晃动手臂,将两人提溜到窗外。
街上一众观灯的人群立时发现了这里的异状,不由惊呼连连。
“住手!”有人高喊。
跟着小卢新但觉眼前一花,便落在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里:“展叔叔!”
“展昭,好久不见。”男子轻笑道。
☆、番外系列之五【流年】(中)
展昭皱着眉头上下翻看卢新,见没有损伤眉头稍展,伸手拉白云瑞过来验看时,被那小子一巴掌排开,自个站在一边低头闷声不语。
展昭只好柔声道:“云瑞,叔叔并不怪你……”
白云瑞抬起有些微红的眼睛喏喏道:“……展骥怎么样?”
闻言,展昭的眉头拧得更紧,待见白云瑞快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只能宽慰道:“无妨……过来让叔叔看看你的脸……可还疼么?”
白云瑞“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展昭怀里,好不可怜。
展昭手忙脚乱地安慰着他,好半天,哭声才止住。
男子坐在一边看着,忽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展昭侧目:“拓跋野,你怎会在此?”
男子非别个,正是曾化名李宝宝的拓拔野。他笑道:“展大人会不知道?”
展昭心头疑惑,却不多说,只逗弄着卢新怀里的小老虎,那老虎却不怎么领他的情,只一味躲在卢新怀里,极是怕生。
李宝宝痴痴地看着他的侧颜,衬着幽幽烛火,竟是说不出的温润美好。
展昭逗弄了一会儿,小老虎还是很怕他,就笑笑对李宝宝道:“我带这两个孩子走,你不反对吧?”
“展大人何来此言,我也没有困着他们。一个是被人贩子拐了去,一个是走失了方向,我可是好心呐。”
展昭笑而不答,站在窗边冲人群中的王朝招招手,不多时,王朝就上了阁楼,开门就嚷嚷:“展大人原来在此啊,白少侠快把你们的屋顶给拆下来了……”看到展昭身边的两个孩子,又嚷嚷,“可算找到了,卢夫人都快把卢大侠逼疯了!”
“王大哥先把他们带回去吧,”展昭止住王朝的絮叨,“我与故人把盏叙话。”想想又道,“不用告诉玉堂我在此处。”
王朝眼珠子乱转,李宝宝他认识,四年前当着众人面的表白他听得一清二楚,此刻展昭的话让他浮想联翩。知道此前白展二人刚刚大吵一架,展昭气的摔门走人,这会儿倒是和他人私会,还不让白玉堂知道,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李宝宝捏着酒杯笑向展昭:“怎么,展大人与白玉堂生活不睦,还是他欺负了你不成?”
展昭忽然冷笑:“展昭与白玉堂之间,纵使被欺负也是心甘情愿,便是亲兄弟偶有争斗,何况是如我二人这等亲密,偶有嫌隙也是无伤大雅。”
李宝宝从未见展昭在公事之外这等疾言厉色,这言辞间的警告意味一时让他怔愣无言。
展昭却不管他,自顾自捡了新的筷箸吃菜。
一时无言,李宝宝迅速收敛情绪,对展昭道:“想是我多言了……”
“既然知道是多言,便不用说了。”展昭挥手止住他的话,反客为主地唤来小二添菜,末了指着李宝宝道,“算他账上。”一时红烧鲤鱼上得桌来,展昭更顾不上与人说话了,闷头狂吃。
吃有八分饱,展昭舔舔嘴,有些意犹未尽,探头看看窗外,嘴角勾笑:“拓拔野,你即请我吃鱼,自然承你的情,后会有期。”说着起身往外走。
“且慢!”李宝宝一惊,不料他说走就走,忙跟在他身后,谁知已走到门口的展昭忽然回身,拉起他的双手勾住自己劲瘦的腰身,整个人偎进他的怀里。
李宝宝浑身如遭电触,但觉心神飘忽,搂在臂膊间的身躯填满心怀,心一下一下跳得飞快,下意识收紧臂弯,脑子里浆糊一般,再分不出其他,故而那夺门而入的白色身影直冲而至,自己被踹到一边也没有感觉。
王朝在公孙策的教导下,深明大义。他倒不怕展昭爬墙,就怕有人趁虚而入。所以展昭的话他第一次违背,扭头就告诉了白玉堂。说实话,白玉堂练功时要有现在这份劲头,何至于无踪差了燕子飞一个档次。不过一盏茶时间,白五爷便已气势汹汹地来至李宝宝所在的阁楼。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展昭告辞和李宝宝的挽留,接着展昭“哎呀”一声,他立刻慌了神踹门而入。不曾想,入眼所见便是这样一幕!
暴怒的白老鼠已非李宝宝所能抵挡,不消一刻便被打得衣衫破败,他右手筋脉俱断,如何是白玉堂的对手,何况此时白老鼠特殊状态加身,更只剩凄惨的份。
展昭悠悠然地看着,收拾完觊觎者的白玉堂怒火冲天地瞪着展昭,展昭也不客气地回瞪。
白玉堂皱了一下眉,又走近一步上下打量眼前人,最后盯住展昭的眸子,不怒反笑:“出奇的……大胆!”
展昭闻言挑了挑眉,白玉堂一把扯住他的手腕,推到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李宝宝身上,李宝宝大惊忙伸手搂住,与展昭摔做一团,不由怒火冲天:“白玉堂,你便是如此对待展昭!”
白玉堂冷笑道:“我对猫儿的情意,岂是你这蛮人能懂的!”指着闷不吭声的展昭,哈哈一笑,“他既想跟你凑做一对,我成全一下又有何妨?”
展昭忽然笑出声,也不起身,席地而坐,抬头看向白衣人:“白玉堂,如今你也知道吃醋的滋味了吧!”
白玉堂面色阴冷。
说到这吃醋,还得从年前说起。白玉堂性子散漫,于礼节上总是多了几分轻狂,行走江湖时招惹了不少相思债,唐家堡唐门的唐嫣嫣更是情根深种。三年前冲霄楼破,白展二人陷空岛大婚,此事除却亲近之人,外人也不多知。唐嫣嫣乍闻白玉堂成婚,少女情怀怎不难过。为了心中执念,唐嫣嫣寻上陷空岛,却是与卢大嫂闵秀秀极为合缘,一来二往竟成了姐妹。这妹妹年关时看望姐姐便是寻常,不寻常的是今年展昭难得有空同白玉堂一起回陷空岛过年,这么两下里一见,其中滋味自不必多言。
然而他二人之间还不至于因此生了嫌隙,展昭心头微酸的同时也并未真的在意。到了小年初五时,二人回转京师,白锦堂已将白云瑞送至。原来白玉堂与展昭成婚注定今生无子,白锦堂不忍他将来无子孙侍奉,便将次子白云瑞过继给自家兄弟。而此时恰好展晧夫妇也送了双子中的展骥来京师,说是让展昭□,却是也有了过继的心思。
这白云瑞与展骥的第一次会面,充斥了浓浓的火药味,因为一件小事,虚长一岁的白云瑞与展骥发生了争执。白家富足非常,使得白云瑞少爷脾性极大,又不知轻重,便用从展昭房里好奇偷来的袖箭射伤了展骥。此事恰好被白玉堂看到,一时大怒,偏他又不知悔改,做老子的就打了他一巴掌。白云瑞打出娘胎懂事起即是顽劣异常,仗着娘亲偏疼,白锦堂忙于奔走无暇多顾,更加无法无天,却从未挨过一句重话,更遑论挨打了。加之过继之事让他觉得是父母的离弃,更是心有不满,这才离家出走,反被李宝宝撞见,那酷似白玉堂的模样自然让这位故人留心。
白展二人并无什么教子经验,展昭总觉得白玉堂过于苛责,不免对孩子有些宽待,两人日常中因为教子的问题已经多次发生争执,今次更是动了肝火。俩人吵架不是头一次,却是第一次这么较真。白玉堂嘴快,偏说展昭是肚子里醋火作怪,早从年里头憋到现在,简直是对二人感情的不信任!
这话触了展昭的底线,展昭气的脑袋发蒙,再加上一时疏忽把辛苦存的私房钱拿出来买鱼,被白老鼠撞个正着,跟着大肆查抄,心头早已火气飙升,不顾来串门的盈袖劝阻,摔门就走。
他这一走,白玉堂头脑也清醒了,知道自己话说重了,但是男人都好面子,他也不例外,只能拿一些死物发火,二人院子里种的红梅都被他踹倒了一棵,想到这树是展昭变猫时最爱打秋千用的,肠子更是悔的发青。
在座的三人正自脸色百变,阁楼之门忽被人推开,走进来一大一小二人外加小老虎一只,这三人脸色足可以开染铺了。
被来人抱在怀里的小人儿先嚷嚷开了:“展叔叔,就是这儿……唔,有两个展叔叔……”伸手掐掐抱住自己这人的脸,“你是真的。”
李宝宝惊得目瞪口呆,坐在身侧的“展昭”忽然笑出声,兰花指一翘,掩在唇边,那种娇羞之态令面无表情的白玉堂浑身哆嗦,搓着胳膊道:“盈袖,不许顶着猫儿的脸恶心人!”
对于了解二人争吵缘由的盈袖,变成展昭模样,自是无聊之极时突发的奇想。也不管白玉堂脸色难看,起身走的婀娜,接过展昭怀里的卢新放到椅子上,回身拉起展昭的手,眨眼间已是移形换位,停下来时,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皆瞪眼看着白玉堂。
——眼下之意,你分得出来么?
白玉堂冷哼一声,连展老爷都分不清展晧和展昭两兄弟,他却一眼就能认出,自不单单是靠眼睛分辨的了。就是闭上眼,光闻味,他也猜得出,那若有如无的梦水香,正是二人厮混的最佳证明。
李宝宝自震惊中恢复,适才白玉堂如此对待“展昭”,想必是一开始就认出此“展昭”非彼“展昭”,原来自己输的不单单是身份上的差异……看着这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他是真心难以辨别。
鱼鱼好奇地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两个展叔叔,怀里的小鱼挣扎着跳到地上,一瘸一拐地跑到右边的展昭脚下,亲昵地蹭来蹭去。
左边的展昭见状,叹道:“同样是猫,差别怎么这么大!”摸摸对自己不友善的老虎,“展昭”抖抖袖子,眨眼就变回了姑娘模样。
“拓拔野,又不是第一次见妖精,何需惊愕。”盈袖抱起直唤自己“姨姨”的卢新向门外走去,“你们的事自个解决吧,我先走一步。”顺手捞起对她呲牙咧嘴的小老虎塞给鱼鱼抱住,丢下被她搅烂的摊走人。
白玉堂看看展昭,欲言又止。
展昭上前扶起李宝宝,打量着他被修理过的惨状,回头怒视白玉堂:“你打的!”
“他欲行不轨……”倏然闭口,不管怎么说,盈袖的作为,让他结结实实吃了一口浓醋。
展昭皱眉:“拓跋大人,缘何擅自离开驿馆?引伴、押伴使副又在何处?”
李宝宝无视白老鼠的喷火怒视,目不转睛地看着日思夜想的容颜,心想这见面第一句话就谈公务之人,才是自己敬慕的展昭。
“街上观灯之人如蚁,走散了。”
展昭颔首,这借口……略一思忖,道:“如此,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便逾矩,亲送告哀使谟宁令拓拔野回转驿馆。”顿了一顿,“内城西厢之惠宁西坊距此尚有距离,天色已晚,还请拓跋大人早些回转。”
李宝宝忙点头,这才发现,展昭的尽职尽责是那般令人可爱。
护送人离去经过白玉堂身侧,展昭对脸色铁青之人轻声道:“还我私房钱。”
白玉堂看看李宝宝得意洋洋的背影,咬牙:“成交。”
“如此,明晚温酒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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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白展二人在外人的觊觎下和好如初,还彼此约定了元宵节之后无需巡视的十九晚上小酌共饮。可惜,计划永远不及变化之速。
庆历八年正月十五,被其子宁令哥趁醉酒削去鼻子的元昊,于次日,恼羞之下失血过多而亡。掌管夏国之政的没藏讹庞,不顾元昊遗命由从弟委哥宁令继帝位,欲改立妹妹没藏皇后所怀的元昊的遗腹子谅祚为帝。朝野上下反对之人众多,却迫于讹庞权势,不能声张。独能与之一抗的谟宁令拓拔野却反而置身事外,选择了远离是非中心,自荐为告哀使,向宋廷报丧,讹庞如何不喜,不允?正月十八,仅三日,拓拔野已出银川至汴梁,入朝觐见宋帝之后,与之前入京贺正旦的夏国使节同居都亭西驿。
依照规矩,拓拔野身为夏国告哀使,宋廷指派伴引、押引使副陪同他在京的一切活动,本不能随意出入使馆,但他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