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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会自我毁灭吧。
斗牙王说得没错,黑发的青年垂眸,眼底雾蒙蒙一片,看不出真实与虚假,唇角温柔的笑意最是醉人。
如果我只是为了姐姐活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自我灭亡……
那样,也好。
疯狂的念头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
他一下子捂住唇,低低地咳嗽了一声,手心是触目惊心的红色,他闭上眼。
再等等,等找到她后,就可以……
不过是此等心魔,他还没有那么不堪一击。
撒尔走到趟在树下休息的真王前:“真是太逞强了!即使你的魔力再怎么强大,总是有极限的!”
莱茵哈特丝毫不在意军师带着些许关心的斥责:“但是,逞强是有回报的吧!”
撒尔挑了挑眉,一低头看到那金发蓝眸的男子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大孩子一样,神采奕奕地注视着他,心下一软,叹了口气。
“是啊,损失意料之外的小。”黑眸斜斜一撇,大贤者终于还是软和了神色。
看军事明显好看不少的脸色莱茵哈特悄悄地松了口气:“我知道啦!以后我会好好听军师大人的忠告的。” 有的时候还是要顺毛摸的。
看表情就知道莱茵哈特想什么,撒尔叹气:“说是这么说,你有乖乖听过我的忠告吗? ”
莱茵哈特闭着眼睛:“偶尔还是会的吧……但是,如果我认为应该做而没有做的话,那我到底是为什么建立军队的呢……不知道……”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然睡着了。
即使开会的时候多么神采飞扬的样子,终究还是累着了。
真是的,这么相信我真的好吗?
他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啊。
感觉到有人往这边走来,撒尔脱下披风给莱茵哈特盖上。
这时齐格贝尔德也走了过来,“我带到他进去吧,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他点了点头:“拜托了。”
注视着齐格贝尔德的背影,撒尔慢慢眯起眼,这个男人,倒是比莱茵哈特要敏感一些。
不过现在杀掉就太无趣了。
仿佛又回到了那遥远的过去。
姐姐在学书法,他就安静看着。
书桌上摆着宣纸和笔墨,和一面施了法术的镜子,透过镜子可以看到他。
只见白裙少女端坐在书桌前,手腕悬空,看一眼字帖然后写字,黑色的笔杆衬得手指莹白如玉,勾、撇、捺,行云流水,很是好看,而最让他满足的是每次写完一个字,姐姐都会抬眸冲镜子笑一笑,让他看见她的关怀。
心意相通,只为了彼此的陪伴而满足。
某次,她搁下笔,笑了笑:“阿恒要不要写?”
看着姐姐的笑容,他点了点头。
仿佛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少女勾唇一笑,却只是交出了身体的一部分掌控权,让他可以写字。
其实这并不难。
难能可贵的是这份清净的时间。
犹记得那时姐姐牵引着他一笔一划。
如果能一直停在此刻该有多好。
然而,终归只是梦而已,撒路亚也好,叶殊恒也好,都不是沉迷在美梦中不可自拔的人。
清醒时的寂寞和梦中的美好,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但是,就算再苦再痛,他宁愿自己是清醒着的。
逃避是弱者的心态。
只是……
撒尔靠坐在窗边,沉思着,越来越频繁地梦到姐姐,是不是意味着他离姐姐越来越近了?
心里的思念因为这个猜想而泛滥成灾,却也只是一瞬间,那感情又慢慢淡了。
他捂住胸口,记住了那一刻汹涌的感觉,再也,不会忘记了。
他闭上眼,露出一个从来没有的很温柔很温柔的笑,纯澈干净。
“你今天心情很好?”
几乎所有的人都发现了今天贤者大人心情很好,虽然和以往的表情没什么不同,但是态度明显和蔼友善了许多。
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莱茵哈特终于问了一句。
之间双黑的大贤者怔了一下,然后,黑色的眸子里欢喜得仿佛得到了整个世界,他微微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因为梦到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啊。”
“还没有找到吗?”在建立了真魔国之后,知道好友挂念姐姐,所以他特地让人去找,却总是没消息。
说不得,他的姐姐或许已经死在创主手中。
明亮的眸子暗了下去,撒尔叹了口气,重新看起文书,“总是没有消息,这样也好,我也可以抱着希望继续找下去。”
国王打扮的真王陛下看着那人垂下的眉眼,颇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弯下腰认真地看着他:“我会陪着你一直找的,不要难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乃们都欺负我嘤嘤嘤
☆、十五
听到这话,撒尔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感动,而是另一个人。
杀生丸……
“我会在我死之前一直陪着你。”已经成长为青年的犬妖俯身吻了吻他的唇角,眼神坚定。
是啊,你的的确确陪了我你的一生,但是却到底还是把我扔下了。
原来轻描淡写,并不是没有感情的。
“不必麻烦了,”他听到自己心平气和地拒绝了真王,“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站起身避开莱茵哈特的碰触,走到书架旁继续查着资料,却措不及防被人一下子拉到身前,他看了一眼那只手的主人:“怎么?”
男人的下巴因为怒气而绷紧,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好好的又在闹什么别扭,我说过的话,从来不会作假,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这话听着,几乎是很明显的暗示了。
“我没有和你闹别扭,”撒尔似乎有些不解地皱眉,他疑惑地看着真王,“你到底怎么了?一句话就那么大反应,我帮你减轻点工作量不好吗?”
“你知道我的意思。”看到撒尔的反应莱茵哈特反而冷静下来了,他几乎平静地开口,“不要和我装傻,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我的意思。”
“那又怎么样呢?”知道逃不过去,撒尔抬眸直视那人的双眼,神色古井无波,“你知道的,我并无法回应你。”
“为什么?”
“你问够了没有?!”撒尔不耐烦了,直接甩开男人的手,开口赶人:“你很闲吗?那就去批你的文件。”
结果被后面的男人一个熊抱搂到怀里,把脑袋蹭到颈边,他眯起眼,他最近是不是太纵容他了,嘴上却是说:“别胡闹。”
“我只是想知道理由。”
“理由吗?”黑发的男子呵呵低笑起来,“真王陛下,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又凭什么向我要求理由?”
在莱茵哈特以为对方拒绝的时候,那个冷淡的嗓音给予了回答。
“我是不可能爱上谁的,莱茵哈特,这是个错误,去寻求女性的抚慰吧,忘记你那荒谬的感情,这是最后一次忠告。”
否则你将万劫不复。
说出这话并不代表心软,而是陷阱。
人总是这样,越是不让干,越是赶着往圈套里跳,不是吗?
“真相在情感下隐瞒,双黑的贤者将回归黑暗。”这是神庙巫女给予的答案。
罕见的黑发黑眸,他站在那里,一直是淡淡笑着的,冷淡而疏离。
也许是因为小时候被人排挤过,他一直恰到好处地保持着与他人的距离,即使不被周围的人喜欢,他的智慧却依然闻名大陆,人称“双黑的大贤者”。
为了对付创主,他选择去找那隐居的贤者,希望可以说动他到他麾下效力。
初见时,他坐在树下,风轻轻吹拂,花瓣落满了衣襟,他抬头看他,一双黑色的眸子如同黑宝石一样美丽。
他掩饰住心里的惊艳,这样惊采绝艳的人,一定要招揽过来。
却忽视了见到那人时心里突然升起的令人发寒的恐惧感。
那是一种苍白病态的美丽,魅艳不详,是由鲜血枯骨堆彻的,铺天盖地的血光汹涌而来。
他以为自己晃了神,现在想来却有些不对。
有一次他不小心碰到撒尔的手,冰凉刺骨。
他想起之前听到齐格贝尔德说的话。
“贤者大人看陛下的眼神,总是让人觉得不安。”面容稳重憨厚的青年因为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而浮现些许不安,“这绝对不是错觉,总觉得不对劲。”
体温、眼神还有那次撤兵时候的凉薄,如果只是因为年幼时的经历未免太牵强了。
明明那人其实是没有亲人的,却一直在找“姐姐”。
“我是不可能爱上谁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斩钉截铁,不是为了逃避,而是陈述事实一样的语气。
莱茵哈特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他会在自己死亡之前陪伴他,他的身体康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战争,也就是说他是可以活得很长寿的,而撒尔明明很想找到“姐姐”却拒绝了甚至表现出反感,也就是说,撒尔的寿命与他并不等价,所以他才不可能一直陪伴他。
甚至有可能撒尔的寿命比他长得多。
他想起了那人的眼神,如同镶嵌的黑宝石,眼波流转之间,倒映的景色一闪而过,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在意,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蝼蚁。
他甚至是对这世界上的一切包含着隐约的恶意的,他想他明白了撒尔的眼神了。
——如此弱小的存在,为何却比我幸福。
难道……
如果真的是他猜测的那样,那么撒尔,你和创主究竟是什么关系,又在那次战争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已经不敢想象了,于是做出了一个在平时绝对会觉得傻×无比的决定,他直接跑去问撒尔了。
已经是春天了,但是他却觉得有一股凉意慢慢爬上背脊,周围的声音似乎变得很小,只听到自己的心跳。
扑通、扑通。
越跳越快,催促着他去找撒尔问答案,似乎只要再慢一秒就会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从撒尔那里得到什么样子的答案,也害怕着答案,因为他怕抽到不好的签。
从此万劫不复。
而真的站到撒尔面前的时候,他反而有点手足无措了。
其实很简单的。
只要问一句:“你和创主,到底是什么关系?”就可以了。
但是他承受得起后果吗?会是他想听的那个答案吗?
怎么办啊?
我喜欢你,怎么办啊?
他咽了咽唾沫,唤了一声:“撒尔。”
“嗯?怎么了?”似乎没有发现对方的忐忑不安,黑发的青年抬起头,他今天罕见地穿了一身白色长袍,灯光柔和了他的神色,让他看上去不那么难以接近。
他突然平静下来了。
然后一字一句地问:“撒尔,你和创主有关系对不对?你……不是人类吧?”
撒尔平静地看着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然后他笑了,说是笑,却只是没有任何笑意地勾起唇角,“莱茵哈特啊莱茵哈特,你问这话,又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呢?还是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你想听到的‘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六
昏暗的烛光下,他慵懒地用手撑着自己的脸,黑色的发丝落在脸颊旁边,撑得脸色越发白得毫无人气了,他似笑非笑地看向那挣扎着的金发青年,似乎在嗤笑对方的挣扎和忐忑,因为他的掩饰根本毫无用处。
如果他乖乖跳进陷阱他倒是会少点乐趣,不过现在看来莱茵哈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这样想着,他唇边的笑意却渐渐冷了下来,反正无论怎么样,结果大概都是为了所谓的正义,为了真魔国,真王陛下杀死了谁谁谁。
“撒尔……”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莱茵哈特心下一沉,心里一些不好的猜测成真了,他感觉撒尔变相肯定了他的猜测,然而他仍然不死心地问,“你不是……对吧?”
“是不是,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只不过你自己不想相信而已。”一般肤色苍白的人,嘴唇是不会有血色的,但是撒尔的唇一只都是健康的红润,现在,血色的唇瓣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回答道。
“这样啊……”
他只觉得手脚冰冷。
假的,都是假的。
他的接近是精心算计,他的笑,他的并肩作战,他的计谋,他的关切担忧,可能都是假的。
那么,他为什么要帮我打败创主?
他深吸一口气:“没错,但是我希望听你亲口说,撒尔一定有撒尔的理由。”
一切伤人的猜测都破碎了,那个时候他一无所有,撒尔完全可以那个时候下手,而不是这样大费周章。
也许他只是不愿意相信真相,但是他却固执地认为撒尔至今所表现出来的,不全是假的。
哪怕是假象,也是真实存在的。
他担忧他,关心他,帮他,对他笑,对他心软,这些他都知道,所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