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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我并没有怪罪你们,康儿呢?”完颜洪烈摆手问道,包惜弱脸色微微一变,凭心而论,她自然也不想儿子跟这个人走得太近,但事已至此,她们母子还要依仗王爷的照顾,她又能如何呢,一想到上次自己以死相逼也没能将牛家村搬进来,包惜弱有些丧气的说道,“康儿刚吃饱,正在里头睡着呢。”
完颜洪烈朝里头走去,便看见一个铺好绒布的摇篮里头,红色的锦缎映衬下,一张粉雕玉琢的笑脸稳稳当当的睡着,微微张开的嘴巴淌出一丝口水,带着婴儿特有的粉嫩可爱,偶尔还蹬一下小胳膊小腿,完颜洪烈几乎是一瞬间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许宁很喜欢孩子,上辈子就偏疼总裁家的胖小子,甚至敢为了胖小子的生日将总裁从温柔乡里拽出来,这时候一看杨康粉粉嫩嫩的模样,心中一柔,原本将这对麻烦纠合体母子打发出去的心思全烟消云散了。
伸手捏了捏婴儿的脸颊,带着温润滑嫩的触感,完颜洪烈原本因为包惜弱而郁结的心情好了不少,见杨康因为自己的打扰而不满的吐了个泡泡,不由露出一个笑容,但见一边包惜弱一脸惊恐的模样,生怕他吃了孩子似的,有些无趣的放下手:“你是想把杨铁心的房子搬进来?”
包惜弱微微一怔,随即含泪抬头说道,柔弱中带着一丝坚定,若是以前的六王爷看了,怕是要忙不迭的答应了:“王爷,民妇不求其他,只想为亡父留一个念想,那是我们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地方,民妇实在是不舍得让它蒙尘于世。”
许宁抽了抽嘴角,这个女人现在好歹还是王妃吧,一口一个民妇的,依仗的还不是六王爷的真心,但想到也是这位真心爱着包惜弱的男人给予了她家破人亡,许宁不由觉得些许愧疚,连带着为原主人不忿的心情也淡了下来,一手捏了捏杨康,现在还是他儿子的完颜康的脸颊,淡淡说道:“你想搬就搬了吧,我知道你嫁给我并非自愿,但也请你考虑一下,以后这样的言辞再出现,只会为你自己和康儿带来灾难罢了。”
完颜洪烈的原意是指包惜弱如是还坚持杨夫人的身份,在王府中没有了自己的庇护,最后一定会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但听在包惜弱的耳中,显然是在威胁她不要得寸进尺,做好□的本分,再一想自己为了康儿委身下嫁,之后再难有清白之身,心中更加痛苦,只含泪点头应是。
完颜洪烈不明白自己好好的一句提醒的话哪里惹到了这个女人,这泪水流起来跟不要钱似的,但不等他说话,一边冷眼看着的阿格娜已经忍耐不住,出声斥道:“王妃,我家王爷好好的,王府也好好的,你这哭天抹地的是在咒谁呢!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死了丈夫呢!”
完颜洪烈听着不由抽了抽嘴角,这丫头原本是要拐着弯骂杨铁心,一口汉语没学好,连带着他一块儿骂进去了,他可是包惜弱的现任啊,完颜洪烈觉得自己有必要安慰一下哭得几乎喘不过起来的女人,但只见包惜弱一脸受辱的模样,转身跑进了里屋碰的合上了门,不由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自讨没趣了。
他能忍,阿格娜却不能忍,在她的心中,一直代替父亲照顾自己的六王爷就跟哥哥似的,或许还有一些少女对待强者的仰慕之情,但这一切都被突如其来的包惜弱打破了,原本因为完颜洪烈的维护,她也不敢做得太明显,谁知王爷受了一次伤,竟然并不太喜欢这个女人了,阿格娜不痛踩落水狗才怪。
“王爷,你瞧瞧,她这是甩脸子给谁看呢,孩子还在这儿呢,就知道摔门,也不怕吓到了她的宝贝儿子,整天就惦记着抱着那块牌位哭哭啼啼,一年多来也没见她笑过一次,简直就是个扫把星。”包惜弱不在了,阿格娜便用金语说起来,骂人骂得更加利落了。
完颜洪烈也有些不耐烦阿格娜的不依不然,但低头看见小小的婴儿因为刚才的巨响而不安稳的皱了皱眉头,颇有些心疼,再想到射雕中完颜康的误入歧途,也有这位好娘亲的大部分责任,要不是她会养不会教,杨康也不至于落到最后的凄惨地步。
看着挥舞了一下手臂再次睡得香甜的孩子,完颜洪烈心怀怜惜,蓦地下定决心,即使有了一样的开始,他也要给完颜康一个不一样的未来,即使将来完颜康不再姓完颜,他也希望这个现在对着自己吐泡泡的孩子能平安和乐的活下去。
替睡着的孩子拉了拉被子,免得他小胳膊小腿的喜欢动弹受了冷,吩咐一边的奶娘好好看顾这,完颜洪烈才带着一脸晚娘色的阿格娜走出院子,幸好后者也发现他不喜欢自己像个泼妇一样大骂,继而停止了抱怨,带着完颜洪烈逛园子。
三王爷
女真人也是游牧名族,一样是喜欢金银装潢的名族,完颜洪烈的王府倒是没有一贯金人的风格,亭台楼阁倒是建的十分雅致,但从阿格娜的脸色中可以看出,这样的建筑风格八成是为了讨好包惜弱而专门建造的,用阿格娜的话来说,还不如草原上的一个蒙古包。
完颜洪烈颇不耐烦阿格娜的聒噪,但心底也期盼着从她的话语中多得到一些信息,免得到时候被人发现不是原装货,即使看了前任的那些手稿,可王府中的人他可是一个都不认识,也幸好他是王爷,用不着行礼什么的。
完颜洪烈的王府并不是很大,至少没有他想象中走上一整天都不见底的那种恐怖,当然,很久之后他才知道,这一次走过的才是小部分,一路上自由仆人丫鬟朝着两人行礼,完颜洪烈只需要摆摆手就行,倒是一边的阿格娜每每要吩咐一些事情,倒是比他有主人的架势。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了几岁的少女,很可能在王府里充当管家的觉得,身份地位仅在自己之下,一会儿又有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进来,一见完颜洪烈便满脸喜色的说道:“王爷,您已经康复了,真是太好了,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即使你喜欢那个女人,我也绝对饶不了她。”
完颜洪烈脑海中闪过心腹两个大字,正犹豫着要怎么样套话,身边的阿格娜已经笑呵呵的打趣儿道:“夹谷,你现在倒是说得好听,那时候王爷发火,就你躲得最快,害得温迪罕现在还在马厩给马梳背呢!”
那夹谷哈哈一笑,拍着梳着两条辫子的脑袋说道:“汉人不是有句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吗,我可不是温迪罕那个家伙,敢跟王爷对着干,其实王妃人也不错,那不是还救了王爷一次吗!”
完颜洪烈料想约莫是自己为了女人跟兄弟吵架了,甚至还惩罚了那个名叫温迪罕的人,但看夹谷虽然口口声声的不敢,面上却是没有半分恐惧的,完颜洪烈之前跟这几人的关系一定很不错,便索性哈哈一笑说道:“趁着今天兴致好,本王带你们去看看马厩有没有被他拆了。”
夹谷听他的口气,显然已经不为那次温迪罕顶撞的事情生气了,眉角一动,心想难道阿格娜说得是真的,王爷对那个女人的新鲜劲已经过了!嘴上却说道:“那小子眼前就是个马夫,多亏了王爷赞赏才得了利,现在八成跟老朋友叙旧呢。”
夹谷说的不错,到了马厩那块儿,只远远的看见一人只穿着马裤,光裸着麦色的胸膛,拿着刷子伺候着马匹,一边还哼着不知名的歌儿,阿格娜一见这模样,大喝道:“温迪罕,你这是什么样子,还当自己是野蛮人吗,这还不是六月天就光着膀子,也不怕冻着。”
那温迪罕转过身,一张健美竖鼻的脸上写着英挺,胸膛上还有一道深褐色的刀疤,更添了几分男人味,倒是比身边圆头圆脑的夹谷好看许多,算是个男人味十足的汉字,初见完颜洪烈几人,眼中露出一丝欣喜,但随即一梗脖子叫道:“六王爷您怎么来了,这马厩污秽之地可不是您这样的人物可以来的,奴才可没有王妃那么心细,知道给王爷递帕子塞绢子什么的。”
完颜洪烈听得一乐,但见温迪罕脸上写满了不服气,微笑着走过去拍了拍那匹被刷得干干净净的黑马,笑着说道:“都说骏马是金人的朋友,温迪罕,你这可就不对了,居然把这儿当成什么污秽之地,你看,这黑马满脸都是不服气。”
温迪罕见他屈尊走了过去,甚至拿过刷子试探着刷了两下,但显然养尊处优的王爷没有干过这种下等活,黑马被他弄得不舒服,不耐烦的打了个喷嚏,完颜洪烈只能讪讪的罢了手,温迪罕觉得今天的王爷孩子气了一些,倒是比平时那深沉的模样更好:“奴才可不如王妃那么会说话。”
“嘿!你小子还真是给脸不要脸,意思意思就行了啊!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夹谷不客气的拍了拍温迪罕的肩膀,生怕他再一次惹怒王爷,毕竟虽然王爷待他们一贯不错,但还是主仆有别的。
完颜洪烈却哈哈一笑,打趣儿看了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仆人,笑着说道:“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你可别把自己往衣服堆里挤啊!罢了,快穿上衣服,我们出门转转,睡了这大半个月,人都快生锈了。”
“前几日王爷可是为了衣服把手足都给……”温迪罕还要再说什么,夹谷连忙捂住了他的嘴,三两下将衣服塞给他,先一步跟了上去,阿格娜没好气的瞪了眼咋咋呼呼的人,也紧跟了上去,却是去吩咐出行的仪仗去了。
完颜洪烈是想出门转转,但可没想带着一群人出门,虽然阿格娜苦口婆心的劝说,但也没能让他妥协,最后也只带着温迪罕和夹谷出了门,阿格娜又很不放心的对两人吩咐了一番,将银票塞到他们的口袋中才一脸担忧的望着他们出门。
完颜洪烈原本打算带着阿格娜出门转转,但见她这个架势也就罢了,生怕出了门还要不断的听着她念叨。
这时候金朝的首都是中都燕京,也是未来的北京城,即使到了金朝末年,但那都城中并看不出什么衰败的迹象,反倒是一片繁华喧闹的情景,只不知这虚华之后又是如何的腐朽,金朝的等级制度很严格,从城中百姓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金人大半的大多数都锦衣玉服,都是趾高气扬走路生风的模样,汉人却是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生怕得罪了哪一位权贵,完颜洪烈几人自然是穿着金人的服侍,一路上走来,无不称呼金人老爷的,倒是让完颜洪烈体会了一把高人一等的感觉,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悲呛的愤怒,严格的来说,那些对着自己卑躬屈膝的汉人才是他的同类。
逛了一会儿,古代的集市并没有现代那么多的花样,再加上那些买卖人讨好的态度,完颜洪烈很快就失去了逛街的性质,带着两人坐到了酒楼里头,自由人殷勤的上来伺候,夹谷显然对这边很熟悉,问过完颜之后便点了一桌子的菜和几乎好酒。
完颜洪烈尝了几口菜,虽然没有后世那么多的调料,但胜在原汁原味肯花功夫,拿酒倒也不错,并没有想象中的浑浊,想来也是店家最好的酒水了,完颜一贯帮总裁挡酒练出了酒量,金人也是好酒的一族,这时候就跟温迪罕和夹谷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起来。
几口酒下肚,只觉得身体整个儿都暖洋洋起来,完颜洪烈也喝到了兴头上,正想让店家再拿一瓶过来,却听见楼下一阵哭闹声,夹杂着女子的尖叫哭泣,顿时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夹谷很懂眼色的过去查看了一番,回来嗤笑道:“是三王爷在逗乐子呢。”
完颜洪烈微微一怔,只觉得耳边的哭闹声更加尖利了,其中夹杂着金人肆意的嘲笑,不由停下了酒杯,夹谷见他脸色不好,忙道:“王爷,这不关咱们的事情,您刚刚为了王妃的事情跟皇上闹了个不痛快,现在不宜……”
温迪罕虽然没有说话,但显然也没有起身去管的意思,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事情着实常见,但完颜洪烈只觉得耳边的哭闹声非常刺耳,终于还是忍不住站起来走了下去,一边安慰自己只当是认一认这位三王爷:“三哥,你可这是好兴致,也不觉得光天化日的扫兴。”
楼下的男子比完颜洪烈大了些许,留着拉扎的胡子,一顶晃悠悠的帽子,一双眼睛带着□的光芒,被他堂而皇之压在桌子上的女子已经被撕开了衣襟,正大声哭泣挣扎着,却怎么敌得过一个大男人,一边站着几个三王爷的亲兵,汉人的男人却都低头躲在了一边。
看见来人,三王爷完颜洪熙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六弟,你不在家陪那娇滴滴的弟妹,怎么有空出来喝小酒,莫不是家花到底没有野花香,也想要来凑一个乐子,那行,等哥哥我乐完了,这女人就给你罢了。”
“你!”温迪罕一怒,却被身边的夹谷一把拽住,完颜洪烈扫了眼那女人,倒是长得水嫩,可惜一脸眼泪鼻涕的,也真亏了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