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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他只想好好的,不结党不竖敌,让弟弟们和额娘过平静的日子。
可是好多人并不想让他一帆风顺下去。不说朝堂里步步为营的老油条们等着混水摸鱼,怕是他额娘心里都存着其他念想。可是只有他和天知道,乾隆是一代长寿之君啊,恐怕乾隆朝的储君下场比理密亲王的下场都惨!他还清楚地记得,正史中平庸的嘉庆君可是登基之后,都被乾隆这个太上皇把持着朝政的。谁想觊觎储位或者皇位这条路可是相当的难。
金简的寿辰在八月末,京城里的少爷老爷们还没在中秋节的大宴小宴中歇过劲儿来,又赶上金佳府祝寿,不用主人多劝就自觉地喝到尽兴。金简早就收到了嘉妃从宫里放出来的消息,一边和大人们周旋陪酒一边等着永珹的到来。
眼尖的客人们也看到了贵宾席上空着一个位置,心里也暗暗猜测着这是给哪位贵人留的。
永珹这回不是微服逛街,身边还跟着负责御赐东西的内监们以及几十名御前侍卫,坐着宫里配发的软轿一路到了金府门口。远远地就有人给宴上的金老爷报信,这回家丁的回报也不避着人,很多人都听到了四阿哥的轿子已经过了长街快到府外了。
金简命立即开中门迎接,又整理了一遍装束亲自去迎。酒席上的官员们听到了,也纷纷拾掇好自己跟在金简后面。
所以在内监掺扶下走出来的永珹,看到这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的官员全体在门外相迎的场面愣了一下。众人见他出来,又依礼节参拜。永珹含笑上前亲手扶起金简,“大人不必如此,您今日做寿,晚辈不过是代替双亲添份寿礼而已。”他扫视到场的官员:“众位大人也免礼吧,今日的寿星公是金大人,众位可要主次分明,不必拘谨。”
金简对这个外甥一向都相当喜爱,他不仅他们家最有权势的亲戚,金家的未来势必和这个皇子的前途绑在一根绳子上。还因为永珹足够上进,从小看大,再加上皇上对其的重视和栽培,这个少年绝对不会是平庸之人。像金简这样上了点年纪的人都喜欢有出息的晚辈,更何况是自己的亲外甥,又是天家的龙子龙孙,自然是越看越喜欢。
等金家摆好香案,永珹先宣了皇上赏赐的旨,又带来了嘉妃亲选的礼物和自己孝敬的礼物。之后被金简请到贵宾席上,和几位王爷同桌。这帮人都是他宗族的叔叔哥哥们,虽然不太熟,也能搭上几句话,有些还是上书房里的同学。大家自然也护着他,金简还把他俩个儿子派到永珹左右,把下面想上来敬酒套近乎的人都挡了下来。
永珹其实对和别人周旋应酬的事不太在行,有天性使然,也是后天没有锻炼过。以前是毕业了就直接进入军队,里面的人说话做事向来直来直往。现在是家里那几位给他惯出的毛病。虽然皇宫里经过了大宴小宴,他一直和他的小兄弟们或者太后或者乾隆一席的。他只要保持礼仪的同时埋头吃饭就可以了。
等众人酒过三巡,有客人离开,永珹也起身告辞。时间还早,便把软轿和太监们打发回去,只留下几个武功好的侍卫跟着,骑着马在街上闲逛了起来。
这座古老的北京城,每次看都是不同的风景,同样的绿瓦红墙,同样的青石板路,来来去去的人却不一样了。忽然一声嘶鸣打破他的晃神,闻声看去,街角处有两匹拉着车驾的马人立而起,把车辕上赶车的两个车夫摔了下去。
永珹身后的几个侍卫以最快的速度护到了皇子身边,他们可不能让阿哥出任何差错,不仅是因为职责所在,还有每次四阿哥一出门,跟在他身边的人都要被皇上特别关注一番。
两匹本该温顺的良驹像受了很大刺激,挣扎得很剧烈,像是要甩托缰绳的束缚。一边的街摊主人跑得够快,没人被波及,可是摊子却没那么幸运,被践踏得面目全非。惊马那家的家丁很多,一拥而上想上前制止,却在乱蹄下无法接近,还有几人受伤,只是徒劳是惊呼着:“夫人!小姐!”
而街道虽然宽敞,那马车正好横在中间,随进可以为祸人间,行人们尽量有多远躲多远。这一会儿功夫,整个街道乱成一团。几个侍卫牢牢地将他护在中间,如临大敌地扫视着是否有可疑人物出现。
永珹也在最短的时间内观察四周,还有惊马的那队人,得出这只是个路遇的意外这个结论。两个在外围的侍卫拱手询问他的指示:“殿下?”
永珹点点头:“过去摆平。”别说车里的人有危险,就是这外面的行人被殃及池鱼也是一场无枉之灾。两人侍卫领命后立即利落地上前,宫里经过正规训练的侍卫自然是比府里的家丁们强了百倍不止,一人一个稳稳地骑在了扬蹄甩头的马上,两人去亲身制服,自然发现不只是惊马这么简单,便出手利落地把马拍晕。再快速回到他身边回报情况。
马车里被一顿惊吓的贵夫人定下神儿来,放下盘算这是怎么一起‘意外’的同时,先派人去谢出手相助的恩人,车里是她和女儿,女眷自是不好出面相谢,但是不防碍她们隔着帘子把外面的人扫得通通透透。原来主人也是个不大的少年。以这夫人挑剔的眼光,也瞧不出永珹有什么不好来,且对他通身的气派暗暗点头。眼光在惊魂未定的女儿和帘外的俊秀的少年之间扫视一遍,竟然怎么看怎么顺眼。
不用被夫人小姐出事而连累的小厮对救命恩人相当诚恳:“这位小爷,夫人派小的来说:今日多亏贵人出手相助,才免于一场祸事。在外匆忙,礼数不能周全不便答谢,请您勿必留下姓名,我家老爷改日必定登门道谢。”
永珹一直端坐在马上,他可是一点也没出力,对这个感谢敬谢不敏。淡淡地说,“救你们夫人的不我,而是我的侍卫,要谢就谢他们吧。”马鞭一指两侍卫的方向。小厮知趣地再去谢两个侍卫。自然也是什么也问不出来。
就在这小厮没完成任务还想再接再历的时候,一队官兵呼啸而至。为首之人正是步军统领。这让永珹不禁黑线,看来在哪个朝代警察这类人都是最后一个到的。步军统领到了永珹的马前匆匆下马,单膝跪倒:“属下管治不利,殿下受惊了!”他也是听说这街面上出事儿,而殿下恐怕还没回宫,怕给冲撞了,从金府的宴席上匆忙赶来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京城的治安明明还不错,却偏在这位殿下面前出瘘子,他已经有不好的预感,关系到殿下,陛下准会知道。
☆、第56章
赵大人这一跪,后面跟着的官兵也跟着自家大人跪倒。围观了百姓们别的不知道,眼力见儿还是有一些的,所以街面上呼啦啦跪了一片。人们的脑子这时才开始转,殿下?就算是贩夫走足也知道,不是人人都称得起的,是尊那金壁辉煌的皇宫里特有的尊称。
那家的小厮嘴张到一半也定住了,嗓子眼干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珠在地上的大人和马上的少年之间转来转去,看这场面他是怎么样也插不上嘴的。
永珹不会观注别人的心情,在闹市中发生了这么一出,侍卫们必定如临大敌,一刻都不会放松的,领着这么紧绷的一群人,他做不到再若无其事的溜达,自己散步的心情确实被毁了,淡淡地说着:“意外总是在所难免,不必介怀,不过京城百姓们的安危可是全由大人负责,还请日后细心着些。”
赵大人一头冷汗,唯唯地应诺着,态度无比恭敬,“是,属下定当尽责。”前脚他巴巴地去给四阿哥的娘舅祝寿,后脚就有人来拆台。
永珹向他告辞,一个侍卫上前来牵住他的马,有了刚才那一惊,侍卫们的警惕性提高不少,看那如临大敌的样子是不能容再出任何乱子了。
一行人扬长而去,好半天赵大人才在亲兵的掺扶下起身,直接用衣袖擦擦额上的汗,回身向亲随低吼:“快备桥,回府!”今天街面上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那些属耗子的御使们有点风吹草动都能知道。何况是青天白日里大街闹出的动静。老夫要赶在御使之前写请罪折子
扬长而去的一行人没注意到刚刚的出事的马车上一个少女掀开一条帘子忘着少年离去的方向,赚紧了手中的帕子,小声惊呼:“是他?!”
原来这家人和永珹还真有些渊源,马车里的小姑娘正是当年什刹海救上来的那孩子,舒福晋也大感意外,没想到这么巧又遇上恩人。当年的意外虽然有惊无险,也够她这个当额娘的做了一阵儿恶梦。她意味深长地瞅了自家女儿一眼,两次相救,两次化险为夷,看来欣妍这孩子真的和他还真是有缘,只是不知原来他的是那样尊贵的身份。如果女儿愿意,也不是不能高攀,选秀时秀女们若是有门路的,可以先和宫里的娘娘打好招乎,刚好舒福晋的表妹是皇上新宠,明年欣妍就可以选秀了,到是可以先打个招乎。
永珹回去后,寝宫书房朝堂几处转悠,日程排得满满的,早把那日街上的小插曲忘在脑后。所以当乾隆气势汹汹地来问罪时,他还一头雾水。乾隆对他那呆呆的无辜表情不为所动,手指头就快戳到小孩的鼻尖上,“你能不能让朕省省心!朕每天忙国事家,还要给你收拾烂摊子!”
永珹眼神更迷茫了,“皇阿玛,请您直说不要兜圈子。我保证皇玛姆的茶花不是我弄死的!”他很久不淘气了好吧?现在肆虐皇宫的是刚长开的萝卜头弟弟们呀,难道皇阿玛真的终于被如山的奏折折磨疯了?连自己是他哪个儿子都记不清楚?
乾隆被他怜悯的眼神一滞,手指更加颤抖起来,情绪在失控边缘:“你那是什么表情,是不是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
永珹秀气的小眉头轻皱起来,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别扭?好像是,好像是以前老姐看的电视剧里苦情的妻子控述出轨的丈夫的桥段。虽然乾隆和那样的角色外型上相去甚远,但是口气真的好像。诚实地摇头,他每天都做过好多件事,不知道他说的又是哪件呢。
不能怪乾隆反映大,今天他刚一进慈宁宫,就发现太后心情很好,一直笑呵呵的,问明原因,是永璜的福晋带着几个命妇刚来请过安。太后对于温柔的漂亮女人很喜欢,夸福晋秀外慧中,正好有几个娘娘在跟前侍候,说着说着,女人们的话题就引到了其他小阿哥挑选福晋的标准上。太后征询般地问:有适龄的女孩子是不是也该给小四儿看看了?
乾隆不动声色:“那依皇额娘是有合适的人选了”太后对于这个心爱的孙子,自是比别人还上心许多:“小四儿一向懂事,哀家自是想给他配个好的,正好今天真听了件新鲜事,这对儿孩子到真是有些缘份……”
舒福晋对珍嫔被提过了自家女儿,珍嫔就上了心,四阿哥深得皇上和太后的喜爱,这是宫里的共识。若是能攀上姻亲岂不大好,对她自己也是有利无害。所以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当玩笑话博太后一乐,太后果然对爱孙的八卦很有兴趣,对她那侄女也问了些底细,性情身世自都是顶好的,她那样的身世不入宫也会是上三旗子弟的正妻,所以珍嫔喜滋滋地回去等消息。
乾隆面色不变,心思却沉了不少。太后不提想,他都快忘了,当年那有惊无险的一幕又被翻了出来,哼!臭小子还不到他腰高的时候就知道英雄救美欠风流债了,该说他真是得了自己的真传吗?当时自己的心脏差点没给吓停,事后父子俩还冷战了几天。没想到几年之后,小四儿又碰上那个倒霉的姑娘,在他看来,这可不是什么好缘份,简直是孽缘!乾隆没有女人家那么多浪漫的心情,暗自泛起了嘀咕,这家的姑娘不会是个扫把星吧?怎么每次她出现,都能把自家小四儿拉进危险里!
乾隆一向是唯我独尊的人,在他额娘面前这种王霸之气会收敛些,他笑道:“皇额娘,您说的事,儿子还记得些,那时小四儿还小呢,不懂得千金之子不坐危堂的道理,之后儿子没少教育他,现在才终于有了些分寸。怎么能再把此女放在他眼前,那儿臣这些年的言传身教不都付之流水。皇额娘久居深宫,没些个新鲜事儿到底是闷了些,是朕疏忽了,回去就派人收集些好看剧本戏谱来,让教乐坊的宫人演给您看。也免得那些个眼皮子浅的什么小事儿都到您面前说嘴。”
太后自然是了解乾隆的,听懂了他的暗示,也不再说什么。太后身在这样的地位,每天宣见的人,大部份对她是有所求的,就算是当前没有,也是为着长远来打算的,所以有时不自觉地就被人当了枪使。
她也只是顺口一提而已,只是想起她们家小四儿也大了,该到了长辈给留意媳妇的年纪了。到是没想到乾隆反映这么大,她略一思索,不管是何原因,看来乾隆是对这家闺女还真不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