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妈的放开我。”
笨死了,就会叫,我不放你又怎么样?我正想着继续逗弄他,马上他就要炸毛了,会急得眼睛都红彤彤的,像个小兔子一样,可好玩了。我知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小师弟。
可就在这时候,身后一阵邪风骤然刮起,不好!
我一个前扑翻滚开,卸掉这股劲力。
回头,只见那个贼眉鼠眼的小白脸正扶起小师弟,给他拍打身上的尘土。
我眼睛微微眯了眯,暗中松开刀柄上的机关消息,准备抽刀。
“锦衣卫总旗,沈炼。”那小白脸对我抱了抱拳,绣春到横了过来,身上毫不掩饰的释放出一股杀气。
“江湖浪人,丁修。见过总旗大人。”我不在乎的也抱了拳,刀柄对着右手,随时准备出刀。
我们两个都盯着对方的眼睛,眼神里有计算,有杀意。
这是个硬点子,有点扎手。我想。
不过不要紧,杀了他,我就带小师弟走。
“二哥,不要!”小师弟慌慌张张的扑到我们中间,扎手扎脚的拦着,毫无章法。
二哥?!你叫得到亲!我愤愤的想。
沈炼看来小师弟一眼,抬了抬下巴,“一川,这个人找你麻烦?”
小师弟的头摇得像狗尾巴草,“没有,二哥。这是我师兄,来找我的。”
沈炼冷笑了一下,“看你们刚才那样子,可不像是师兄弟。”
我呸!我们师兄弟的事情,要你个外人来管?!我眉头一挑。
“师兄从小跟我玩惯了。二哥,我们之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师兄很疼我的。”
我本来看不惯沈炼这小子,听了小师弟话里话外的维护我,心情不由畅快起来,得意的露出一个微笑,呵呵。
沈炼眉头一皱,“你别什么人都信,要是有麻烦,记得有二哥,有我们兄弟。”
呸!!!!!!妈的我就知道,小白脸没好心眼!
我们师兄弟的事情,哪里轮得着你来置喙?!!
偏偏小师弟极吃他这套,“我知道二哥,你放心,师兄不会害我的。”算你有良心,小兔崽子。我心里想。
看了半天,我觉得这个沈炼虽然很王八蛋,但对小师弟还算照顾,今天,就放过他。我想。
我对这沈炼呵呵的笑着,不再说话,绕是沈炼上上下下打量我,终于抵不过小师弟苦苦求情,只能拍拍小师弟的肩膀,“夜深了,赶紧回去,明天还要执勤。有什么话快点说,我在前面路口等你。”
说完,这小子走了,很干脆。
看着沈炼消失的背影,小师弟才转过身,又是一脸无奈的表情,“师兄,我真不能走。”
我摸了摸鼻子,看来小师弟在这里混得还行,居然有人罩着他。今天,老子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我伸出手,“你现在叫一川?”
他傻傻的看着我,“啊。我当初冒名的那个调令上,就是这个名字。靳一川。”
我耻笑他,“有一个调令你就敢冒名,胆子不小,脑子不大!”
他低头,左脚尖踩着右脚尖,却不说话。
每次他觉得无礼的时候,都是这种表情,让人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算了,后面的事情我慢慢查吧。反正找到小师弟,我总不会让他吃亏的。
我继续掌心向上,找找手,示意小师弟。
他呆呆的看着我,“啊?!”
“啊什么啊?银子!!没银子你让师哥去哪里喝花酒,找妹子。刚才那些银子呢?拿来给我!”
他哦了一声,慌慌张张的从怀里往外掏钱,寥寥几个散碎银子,难为他居然没弄丢。
“师哥,这是我全部的银子了。你别都拿去花了,记得给师父……”他还要唠叨。
我不耐烦的转身,“行了,我先走了。有事会来找你的!记得,老实点,别给师哥添乱!”临了临了,我还是放心的叮嘱了他一句。
不能让这小子有钱,不然他万一跑远了,我不好逮他。
就这样吧,我先弄清楚小师弟到底要干什么。
晚上,我花着小师弟的银子,躺在京城最好的妓院怡红楼的大床上,慢慢的筹划着下一步的安排。
梦了,满心满眼,都是他傻乎乎跟在我身后,磕磕绊绊的样子。他说,“师兄,师兄你等等我。”
我心说,笨蛋,师兄怎么会不等你。师兄,怎么舍得不等你。
☆、魏忠贤
怡红楼是个好地方。
在怡红楼里,只要你有钱,就没有喝不到的美酒,打听不到的消息。我厮混在怡红楼几日,到把京城里的情况摸了个遍。
小师弟那傻子,傻人有傻福。他冒的那个调令,走的竟然是魏忠贤十八个干儿子里,东厂三档头黎波的路子,据说这个靳一川是黎波同乡张丹武家奶娘的妹夫家的独生子。
如今魏阉一倒,黎波早就被崇祯砍了头。那张丹武更是被发配辽东充了军,谁还记得他家奶娘的妹夫家里有几口人,在干什么!
小师弟竟然就这么的,提了档,入了职,当了锦衣卫。
我暗地里跟着他出入了几次。不由摇头,什么锦衣卫啊,跟个丐帮打狗队一样,整天跟在百户后面听差,让你抓狗不敢撵鸡,一副屁颠屁颠的样子。
就小师弟那蠢成渣的样子,在锦衣卫混到死,也发不了财。有油水的活都让别人干了,他们几个净干那些打打杀杀危险又精穷的活计。
有时候我跟在后面帮他们收点尾,都觉得当差能当成他们几个这熊样,也真不容易。
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
锦衣卫是干嘛的?!抄家灭门的啊。
别人怎么办?抄家,先把抄家的那些人拢成一个圈儿,一顿打杀,保准把家底都吐出来。不吐,就报个逆反,砍了也是白砍。来几个下马威,保管那些当官的把藏进腚沟子的银子都得掏出来。
可小师弟他们几个,抄家不打也不杀,就是按照实录的财产进行登记,回头老老实实的交差。
呸呦!
别人都是连打再杀的弄银子,回头把一半孝敬给上峰长官。
沈炼和小师弟他们哥儿几个可好,不贪不抢,老老实实上缴。到长官哪里,屁都没有一个!难怪那胖百户从不给他们几个好脸色,换我也不待见他们。
我蹲在屋檐上,一面嗑瓜子一面摇头。
当锦衣卫当成你们这熊样的,真他妈寒碜人啊。
每年20两银子,小师弟就靠这个过活。
我三五不时的去问他要钱,小师弟每次都紧巴巴的从口袋里翻出剩余的银钱,千叮咛万嘱咐,“师哥,别乱花,这是留给师傅买坟的!”
切,凭他那点钱,哪能指望得上呦。我没跟他说实话,故意为难道,“这些钱就想给师父买坟?!你怎么不说把师父扔乱坟岗啊?这些钱是你孝敬给师哥买花酒的知道不!”
他嘴唇哆嗦着,“你,你怎么能……”气急了,反而说不出话来。
我笑嘻嘻的说,“我怎么不能啊,养你这么大,你不该报答师哥?如今师哥也大了,早些年光养你,如今连个媳妇都娶不上,你还不让师哥去喝杯花酒吗?”
他气哼哼的说不出什么来。
我对着他一笑,“要不这样。你要实在舍不得银子,师兄帮你想个办法怎么样,换你自己来陪师哥。师哥凑合些,吹了灯都一样,师哥不嫌弃你。”
“你!!!!”小师弟再一句话也不说,气哼哼的扭头就走。
我站在原地偏头看着他,啧啧,这小腰扭的,真浪。这身飞鱼服,真衬我小师弟啊。
我打着要钱的各种旗号去接近小师弟,每次都撩得他又蹦又跳的。其实我是怕小师弟真的安心在锦衣卫待下去。
我得带他走,他是冒的。
虽然现在没事,但假的真不了。他现在的名字叫靳一川,老家在云南滇镇,虽然路途万里遥,但总有一天,老家会来人找他的,那时候再走,就晚了。
可小师弟不肯走。
我知道,他在等魏忠贤。
魏忠贤,是他的杀父仇人,当天小师弟的父亲因参了魏阉,被抄斩满门。只有年龄未过总角的小师弟,跟着族人被发配辽东。他母亲,也死在关外的路上。
魏忠贤,是小师弟最大的仇人,他想报仇,从未放弃过。
如今,魏忠贤被崇祯下了诏狱,是杀他最好的时机。可凭小师弟的身份,还进不去诏狱,只能整天围在外面找机会。
小师弟不肯走,我就得留下。有时候我躺在屋脊上,望着北京城蓝汪汪的四方天,看着远处紫禁城金碧辉煌的宫檐一角,幻想着自己杀进诏狱,直接砍了魏忠贤的脑袋,领着小师弟远走高飞。
可惜我不能。
在江湖上我奎木狼丁修算一号人物,可在这天子脚下,我屁都不是,我没有翅膀,飞不进诏狱。
☆、小医女
我跟着小师弟在京城蛰居了起来。
寻常里,还跟着班主他们跑堂会,慢慢的探听消息。世上最好探听消息的两个地方,一处是妓院,一处就是堂会。
那些朝堂上的大老往往把我们当成移动的木桩子,全然不屑避讳。也是,在他们看来,我们这些跑堂、打杂、吹来弹唱的下九流,跟朝廷庙堂有干系呢。他们借着丝竹管弦的遮掩,什么都敢在这里说。
我拿出听风辨器的功夫,站在下风口位听他们拉拉杂杂的打机锋,简直是顺水摸鱼。
最近,这些当官的,有些浮躁。浮躁下面,还压着兴奋,一股带着血腥味的兴奋。
他们来来去去,越发的躁动不安。上午我在张侍郎母亲做寿的地方见他们聊天畅饮,下午往往又在周检校姨太太生子酬宾上见到另外一群人相聚,晚上还能在于郎中纳妾之喜上再见到他们觥筹交错……
所有人半遮半掩的串联着,谋划着,只为一个名字——魏忠贤。
听他们每天的风言风语,我得到一个结论,这位九千九百岁,恐怕命在明天不久长了。
皇帝,要拿他。
上午皇帝一个发作呵斥,下午这些官儿就如同喝了鸡血一样,颂圣明,泪先贤。一副摧心肝的苦模样。可就这样,也没忘记跟班主点名,让我们当家的花旦柳如风回去陪客在床上!
每天看小柳那扶着腰从各个衙门府邸的大院里回来的样子,我狠狠的呸了一声。
这就是大明的官儿,一面慷慨激昂的忧国忧民忧天子,一面躬耕力尽的娶妻纳妾睡戏子。一样的声嘶力竭,一样的奋不顾身,一样的气喘吁吁,一样的文名风流……
小师弟,你可知道自己从小就向往的士林本色,竟是这般龌龊不堪么?我不懂,小师弟为何竟然会向往这样的无聊又龌龊的生活,难道它竟然比江湖更自在,更随性吗?!
堂会越发的频繁,大臣们的聚会也越发公开了。他们更加肆无忌惮的抨击着魏忠贤,仿佛不如此不足以显示自己的清白。也仿佛那些在各地林立的生祠不是他们推波助澜修建的一样。
魏忠贤,倒了。
我去户部尚书苏茂相的府上接回柳如风,小柳一面揉着后腰,一面跟我说,“修哥,魏忠贤出京了。”
我大惊。
皇上居然没有杀了魏忠贤,而是秘密的安排他出京,打发他去凤阳老家守先帝陵。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昨晚上苏尚书在床上高兴,竟然哼哼唧唧的说了出来。小柳不知此事关键,当个笑话讲给我听。
我没作声,同往日一样扶了小柳回去。
转身出门。
我去找小师弟。
魏忠贤秘密发配出京,是杀他最好的时机。杀了魏忠贤,小师弟就可以跟我回去了。到时候,小师弟当掌门,我给他当执事。买十几倾地,收三五个徒弟,前院教功夫,后院熬筋骨。
我就跟小师弟一起过日子。就这样,一辈子吧。
我匆匆的去锦衣卫驻地找小师弟,可他不在。
想了想,我去张家医馆。
有几次,我跟着小师弟去过张家医馆。最近秋起天凉,小师弟又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嗽了起来。可惜现在没办法,等他跟我回去,再好好的给他调理一下,早些年师父留的那些方子,我都收着呢。
张家医馆在城南,偏京郊的地方。
也不知道小师弟怎么寻摸到此处。
在站在墙外树坡上,略踮脚,就能看清院子里的情形。
小师弟果然在。
他坐在院子中,喝着茶,跟张郎中说些什么,很是轻松惬意。那个沈炼居然也在,似乎也问什么。
过一会,张郎中领着沈炼去抓药,两个人往后院走去。
我无聊的叼着草杆,正想着捡块石子丢进去,找小师弟出来说话。
就见他呆呆的看着前面,痴痴的笑。
我的手顿住了。
他,看着的人,是医馆老头儿的闺女,一个小丫头片子。
那小丫头年龄不大,毛头又瘪脸,丑死了。
可小师弟,就呆呆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