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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秦霜月浑身发抖地缩到了叶为剑的身后,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解药
“你刚才说什么,嫁祸?你说明白一点——啊!”姚子菡凑到石珞跟前正要问个究竟,突然察觉出一道凶狠的剑气向这里袭来,连忙向一边撤了半步,扭头喊道,“为剑你干什么!”
轻剑抵在石珞的颈边,叶为剑的眼神愤怒至极:“那个杀手是谁?”
石珞垂目瞥了一眼寒光闪闪的轻剑,轻轻一笑,对姚子菡说道:“你看,就是这样,她本想嫁祸于你,但她低估了叶大侠对你的信任,于是便按照梦中情郎的意愿,信口雌黄。”
姚子菡愣住了,这个推测的信息量有点大,有些难以置信却好似合情合理。她皱眉瞥了一眼秦霜月。秦霜月掩着嘴,在巷口发抖。
“少废话!那个杀手是谁?”
“为剑,你先冷静一下。”
“子菡你别说话!”
“那贫道就直说了,叶大侠,买凶的当是你身后那位秦姑娘,至于杀手是谁,大侠不妨去问穆公子。”
“你!你以为我会信你?”
“那你又为何信那位秦姑娘?”
“为剑,此事疑点尚多,一家之言,不可轻信。”姚子菡伸手按住叶为剑持剑的手腕,“没有证据,不要冲动。”
“你根本不懂!”
姚子菡柳眉一竖,甩手就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你以为我不想替阿靖报仇吗!”她吼出这句话时声音哽了一下,“可你现在这个德性能干什么!报仇?你根本就是被仇恨冲昏了脑袋!”
一声惊叫,发自一旁的秦霜月。
“叶公子,你没事吧?”她扑上来还没碰到叶为剑的衣袖就被他一挥手推开,顿时又惊呼一声,眼泪涟涟。
叶为剑根本看也不看秦霜月。“子菡,他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你也替他说话?”
“我是叫你冷静!”
秦霜月距离叶为剑不过一臂,但她发现,她根本无法触碰他们的世界,她一个长在长安深院的娇小姐,永远无法像七秀坊出身的姚子菡那样与他并肩。她本以为,只要他看着的人都消失了,他就能多看她几眼。可是,他变了,原来那个整日笑着自称本少爷的俊朗公子,如今只剩一股可怕的杀气缠绕周身,他再也没有笑过了。
一种冰冷感袭来,秦霜月抬头,正好看到白衣人幽黑的眸子,正看向她。
——是你毁了他。
秦霜月呼吸一窒,她读懂了白衣人脸上那早已看透她的冷笑。
——你杀了他最心爱的人,毁了他。
——他入魔了,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即使如此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不……”秦霜月脸上显出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绝望,她踉跄着倒退,连手中的丝帕都滑了下来,“不是!”
秦霜月嘶哑地哭泣着,转身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而叶为剑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哼,你不说也没有关系,我先杀了你这个罪魁祸首!”
“为剑你冷静一点!这里是长安城!”姚子菡攥紧了他的手腕强行拽开,“要动手也先给我滚出城去!”
作为“罪魁祸首”的石珞倒是一直很淡定,负手站在那里一脸嘲讽,一方面是穴道被制动不了,另一方面似乎看笑话看得很愉快。
“有这种弟子,贫道真替叶庄主担忧。”
“你有什么资格提庄主!”
石珞撇嘴笑笑,闭上眼睛开始调息,以他微薄的内力,要冲开穴道不是不行,但一定会加剧内伤,他其实非常疲惫,只是不想显露出来罢了。忽然行气一顺,竟是穴道被解开了,同时一口淤血涌上喉头,石珞用袖子掩口轻咳,抬起眼,看到姚子菡把叶为剑推到一边。
“先出城,我和你们一起走。”
石珞把沾了血迹的衣袖背过去,平静道:“不如随贫道去找穆公子。”
叶为剑本来愤愤地背过身去,这时又扭过头来:“清风和你在一起?”
石珞晃了晃手中的油纸包:“有问题就去问他吧。”说罢抬脚便往天都镇的方向走去。
怀中的人是冷的,像昆仑的冰雪。
脚下一个踉跄,他跪在了地上,左手紧紧抱住这具躯体,右手慢慢拨开了散在怀中人脸上的鬓发。
穆清风伏在案上睁开眼,抬头看到盘膝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影。
“你查到什么了?”穆清风若无其事地坐直。
“那个叫小从的姑娘的来历。”唐鸢将打湿的手帕递给他,看他一脸不解,于是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道,“你脸上沾了墨。”
穆清风默默接过手帕擦脸。唐鸢继续道:“那姑娘原本是扬州附近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八年前,那家一夜之间被灭了门,只有她和几个仆人活了下来。”
“杀人的是?”
“没错,是个纯阳。”
穆清风笑了:“然后呢?”
“官府捉不到,纯阳派了弟子来清理门户,也没捉到,反而死伤了好几个紫虚弟子,祁进怒了,亲自下山才把他捉了回去。”
“祁进居然没杀他?”
“我问了几个纯阳,事情太久,他们之中记得的,对个中缘由也不甚了解,只听说那人被废去武功,逐出纯阳,永世不得再上华山。”
三人走到天都镇边的小庭院前时,叶为剑眉头皱得更紧:“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哦?”石珞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一双黑眸向叶为剑那里瞥了瞥。
“这里可是——”叶为剑还没说完就被姚子菡一把捂住了嘴,那纤细的手指还顺便拧了他的脸。叶为剑捂脸和她互瞪的时候,石珞摇头笑了笑,跨进了院门。
三人走入院中,石珞向敞开门的厢房看了一眼,忽然冲了过去。
“喂 !”叶为剑速度更快,一把掐住他的肩膀,将他的手臂反剪,推着他走入房中。屋里那个黑衣的身影伏在案上,手边翻倒的烛台点燃了案上的纸张,火苗正在蹿高,燃上了黑色的衣袖。
“穆公子!”
“清风!”
叶为剑立刻松开石珞扑过去,而姚子菡眼疾手快,抄起地上的水盆,将水全部泼了过去,及时浇灭了尚未蔓延的火苗。
“清风!清风!”叶为剑抓住穆清风的肩膀一阵摇晃,石珞俯下身,却被轻剑指住,“你把他怎么了!”
石珞不耐地出了口气:“让开。”
剑尖顶住了他的琵琶骨,石珞的眼神一冷,这时,穆清风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
“我又睡着了……啊,道长回来了?”穆清风直起身,看清四周,“叶公子,姚姑娘?好巧。”
“清风,你怎么样?”叶为剑的手还按在他肩上,关切地盯着他。
“没什么。”穆清风晃了晃脑袋,理了理鬓发,又抬起湿透的袖子看了看,叹了口气,开口道,“我突然想到,最适合做药引的东西了。”
另两人不明所以,石珞则是立刻回应:“是什么?”
“凝冰草。”
石珞一愣,转而闭眼,笑了出来。
“穆公子,果真好思路。”
“道长识得这草?”
“生于严寒,遇热即谢,只生长在华山之巅的冰雪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破局
穆清风重新点起灯火,夜幕四合,屋内的烛光称得四周愈发暗沉。
“这凝冰草,我也只是在书中读到,不曾见过实物,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种药材的存在。”穆清风悠悠地说道,“道长知道它生于何处?”
“华山无我不识之处。”
“可是?”
“我不会再上华山。”
“是不会,还是不能?”
石珞侧过身,慢慢将手背到身后,脸上的笑意竟是不减。
“能问出这句话的穆公子,其能为自可通天,凝冰草又算什么。”
“谬赞,明明是道长你引我至此,从未隐瞒。”
“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旁边一头雾水的叶为剑终于忍无可忍地插了进来,“清风你是中毒了还是怎的?”
“叶公子不必挂心,只要寻得凝冰草,我自无碍。”穆清风悠闲地支颐而笑,“只是这凝冰草不好得啊。”
“如何寻得,我来帮你 !”
“那就要看道长肯不肯带路了。”
石珞哼了一声,负手道:“穆公子这步一点也不高明,若真以性命做赌,不会仅仅为了陷我于两难;若不是以性命做赌,这局一开始就没有意义。”
“道长医术精湛,还怀疑什么不成?”
“终归不如你。”
“哈,我观道长内伤加剧,何不让我来医治一下?”
“不必,穆公子内力深厚,贫道敬谢不敏。”石珞拂袖走至门外,一个梯云纵跃上屋檐,在屋顶上坐了下来,调息片刻,再次掩袖低咳,袖口又晕染了一片血迹。石珞动作一顿,因为另一个人影忽然凭空出现,正以一个悠闲的姿势坐在屋脊的一端。
“说说看,那个瓜娃子这几年怎么样?”唐鸢坐在那里摆弄着手里的梅花针,面具在初升的月色下熠熠发光。
石珞拭去唇边的血迹,闭目端坐,不动声色:“唐女侠好雅兴。”
“姐姐我今晚心情不错,暂时还不想把这些针丢出去。”
“哦,那贫道先谢谢了。”
一枚暗器突然破空而来,擦着石珞的面颊飞过,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小花不杀你,是因为他觉得你有趣。我对你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最好不要破坏我的心情。”
唐鸢重新拎了把小刀在手,一抬眼,赫然发现石珞原本打坐的地方空无一人!心念电转间,唐鸢完全是凭直觉提刀在面前一挡,一声白刃相擦的轻响,唐鸢面具边缘的流苏应声而断。她根本来不及起身,就感受到颈边剑刃冰冷的触感,以及背后传来的,平淡的声音:“穆公子不杀我,是因为他杀不了我。看在某人的份上我已让你许多,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剑刃的触感突然消失,石珞收剑入鞘,走开几步重新坐了下来。
“你……”唐鸢有些颤抖地摸了摸脖子,没有丝毫伤痕,只有断掉的半截流苏证明方才的惊魂不是错觉。她蓦地想起天都镇外,石珞夺回穆清风手中的剑时那奇诡的身法。
“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人——唐女侠想必也听到了。”石珞平静的语气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今夜月色甚美,唐女侠想聊些什么来着?令师弟么——他就是个笨蛋,没什么好说的。”
唐鸢仔细盯着那端坐调息的白衣人。这小羊内伤沉重不是假的,内力糟糕也是真的,背上还有刀伤未愈,可是方才的瞬间发难明明白白地传达了一个意思:对付你,这个状态足够了。
对实力悬殊的惊异,性命被玩弄的羞怒——唐鸢在瞬间经历这许多心情后,最终还是笑了出来,心底渐渐开始明白那朵小花为何越是生气就笑得越灿烂:“小咩咩,我开始对你感兴趣了。”
“不敢当。”
“原来你竟是如此高傲的性子,为什么遇到那朵小花就乖乖躺平了呢?”
石珞慢慢睁开眼,静了片刻,方开口答道:“因为有趣。”
“你和小花,还真像。”唐鸢丢下这一句,再次隐去了踪迹。
石珞轻轻出了口气,虚汗淋漓,每次催动真元,就像把奇经八脉都拧了一遍。再也抵挡不住倦意,他疲惫地阖上眼睛。
黑暗不知持续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只是一瞬,因为他从不做梦。睡眠与死亡的区别只在于前者会醒来,而后者更安逸。
石珞醒来时发现自己竟是侧躺在屋顶上的,连打坐的姿势何时倒塌的都不知道,刚才八成是昏过去了。他不禁苦笑——这种程度就撑不住,自己真是太久没与人动手了。他随即惊觉异常,因为身上还盖着一件黑色的外氅,脑后有一个人的气息。
石珞与穆清风同样,即使在睡眠中,也能立刻察觉接近自己的人。失了这份警觉,就相当于丢了半条性命。
他顿时一个激灵,反射般地想要跳起,却被一只手按住扳了过来,屋瓦抵在背上,伤口隐隐作痛。他扭头向左看去,那个只穿着白色中衣的男人正卧在他身侧,支着太阳穴,笑眯眯地盯着他。
“夜深风大,不要随便倒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石珞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第一反应是确认衣服还好好地穿在身上。
“耶,道长不要胡乱误会,我穆清风从来不是趁人之危的人呐。”穆清风伸手拢了拢散在石珞脸上的鬓发,将脸凑近了一些,在他的耳边吐出温热的气息,“当然,我也是忍了很久的……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不可以。”石珞翻身而起,瞬息移至十尺开外,原本盖在身上的黑衣则轻飘飘地落在屋瓦上。
“道长真没情趣。”穆清风拎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