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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竟然能跟上这速度,人要爆发起来真是潜力无穷。
石珞在一家客栈前刹住,利落地跑进去在掌柜面前丢下一锭银子,伸手指了指后面:“给他准备一间上房。”
掌柜的刚刚莫名其妙地要问,门口闪过一个巨大的黑影,仿佛一只大鸟落地,转瞬间又只剩一个黑衣人影,携来满室叶香。
穆清风整了整|风中凌乱的头发,努力恢复自己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一进门就看到掌柜的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要给他带路。石珞倚在旁边看着他,露出了嘲笑一般的表情,穆清风一瞬间觉得这个表情像极了欺负人欺负到最开心时的自己。
暮鼓在此时响起了最后一声。
“穆公子路途劳顿,快去歇着吧。”说完,白影一晃,竟是出了客栈的门。
穆清风的第一反应就是追出去,却被掌柜的拦住:“客官啊,要关门啦。”
——这蠢羊在关门的瞬间飞出去是要干吗?!
就算没把夜禁放在眼里,穆清风也承认自己已经完全没有气力去追了,而且幼时被野兽咬伤的左膝也撑不住如此强度的轻功,此时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他乖乖地上楼进房间里坐下,闭目平复了一下呼吸,睁眼时,房间里又多了一个人影。
“你们两个死断袖,‘来追我啊’的游戏很好玩吗?”
“唐鸢姐姐你就别来嘲笑我了好不好?”穆清风倒了杯茶举起来灌,“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姐姐我不喜欢那种地方——你猜那小羊去了哪?”唐鸢竖起一根指头,一字一顿地说道,“平、康、坊。”
穆清风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
平康坊的春玉楼在暮鼓过后迎来了一个白衣负剑的道子。正要关门的龟公瞥了这人一眼,不耐烦道:“去去去,我们这儿关门了。”谁知眼前一花,白衣人已经踏进门来。龟公张大嘴将这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的确是个道士,这年头道士也开始大摇大摆地往窑子里闯了?看他冷着脸,又一副身负武功的样子,龟公犹犹豫豫地开口了:“这位……道爷,您看您是不是走错地儿了?”
这时打扮得如同粉红色绣球的鸨母突然冲出来一把推开了龟公,拈着手帕笑得花枝乱颤:“哎呀,道爷您可来了!这小子新来的不懂!快快快请进!今个儿还是点小从姑娘吧?”
石珞的脸映在在一片迷醉的暖光中,漠然地点了点头。
鸨母立刻欢快地引他往楼上走,白衣过处,姑娘们无不侧目,表情却是各异。
临了还被鸨母踹了一脚的龟公讶异地环视四周突然冒出来的许多姑娘,张着嘴指了指:“这……啥情况?”
旁边一个姑娘斜了他一眼:“不知道了吧,这道长每次来都只点小从,出手大方得很。哼,要不是他,小从哪有这个身价。”
“这小白脸道长好久没来了啊。”
“啧啧,长得这么俊,怎么就看上小从了呢。”
“道长看奴家一眼呀!”
此起彼伏的唧唧喳喳声中,鸨母笑嘻嘻地对身边的人絮叨:“道爷来得真是巧,今儿全老爷正好不在。”
“全?”石珞冷冷地出声了。
“哎呀,就是那个卖西域香料的全老爷,最近小从都被全老爷包下啦。”
石珞眯起眼没有说话,随鸨母来到一扇富丽堂皇的门前。
“道爷稍待,奴家去叫小从准备一下——小从,迎客啦!”
“不用。”石珞说着,直接推开了门。
满室暖香,屋里的女子从雕花的软榻旁边回过身来,一副猝不及防的表情看着来人。
女子略施粉黛,头簪金钿,齐胸的轻薄长裙外罩着一件名贵的轻容大袖衫,雪白而丰腴的肌肤若隐若现——的确是一个美人,只是脸上有一种解不开的倦意。
鸨母环顾了一下屋子,没发现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挥了挥手帕:“小从,道爷来了,好生伺候着。”
女子低头欠身:“是。”
鸨母出去将门带上,留下石珞与小从对视。小从不自在地绞着衣带,半天说出一句:“你怎么来了。”
石珞盯着小从看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一种意义不明的笑意:“你这身衣裳,价值不菲啊——是那个姓全的送的?”
小从的身子微微扭动着:“是啊,最近生意不错……托你的福。”
“也好。”石珞信步走上前,在桌边坐下,手背碰了碰有余温的茶壶,扫视了一下桌上的两个茶杯,勾了勾嘴角。
“我去换茶。”小从立刻将茶壶端起,“来了也不知会一声,香也没来得及换。”她知道石珞讨厌她屋里平时熏的绮丽艳香,而喜欢素净的。
石珞又扫过小从手腕和肩上隐约可见的红红印记,幽黑的双眼眯了起来:“那个姓全的,待你如何?”
小从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道:“全世乾么,那男人是狂野了点,对我还是很好的,整天差人往这里送东西,他还说……”她犹豫了一下,“要娶我过门。”
石珞扬了扬眉毛。
“那你作何打算?”
“这一行,不可能干一辈子。”
“那你打算嫁给哪一个?”
“什么哪一个?”小从皱起眉扭过头来。
石珞在桌边撑着脸,慵然而笑:“床底下的那位,可以出来了。”
小从叹着气笑了:“你果然察觉到了——薛郎,出来吧。”
床帏动了动,鲜红的床单下钻出一个年轻书生的头来,满脸尴尬。
“薛郎不用担心,这位是我的……兄长。”
“兄长?”姓薛的书生狼狈不堪地从床底下爬出来,站起身,整了整衣衫,看见桌边坐着一个道士打扮的白衣剑客,不由既惊讶又茫然。
“我是孤儿,当然没有亲兄长,这是……儿时的好友,这些年来一直在照顾我。”小从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别处,语气冷淡,连薛生都能听出不自然的意味。
虽然纳闷,他还是恭恭敬敬地对这白衣人行了一礼:“初次见面,在下姓薛名戎墨。”
石珞没有动,仍是一副倨傲的姿态看了他一眼:“薛戎墨,可是那个写了《吊贾生》的薛才子?”
“陋作一篇,愧不敢当。”
石珞方站起身来略作回礼:“我是石珞,幸会。”
小从端了新茶给两人倒上,轻轻出了口气,微微笑道:“我和薛郎相谈甚欢,彼此引为知己。”
薛戎墨摇头苦笑:“在下不过落魄书生,能与小从姑娘结为知己,实乃苍天眷顾。”
石珞端起茶抿了一口,淡淡地说道:“我从文风观薛兄乃大才之人,只是一时未遇伯乐罢了。”
“石兄谬赞,薛某定不会轻易言弃。”薛戎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紧紧盯着小从。
石珞淡淡一笑,默默喝茶,也不搭腔。小从将香换了,又给两人斟茶。薛戎墨则有些不知所措,这里毕竟是春玉楼花魁的屋子,而现在两个男人和花魁在这里喝茶冷场。
石珞慢慢地喝完茶,将一个小包裹放在桌上,听声音里面应是沉重的金属。
“既然你今晚有约,我就不打扰了。”石珞说完起身。
薛戎墨更不知所措了——这男人花了大价钱买小从一夜,喝杯茶就走,把小从留给他,而且……“现在是夜禁啊?”
石珞充耳不闻,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又回头瞥了薛戎墨一眼,道:“好好对她。”
一瞬间薛戎墨被那幽黑的眼睛慑住了,那双眼睛里似乎没有感情,又似乎写满了“敢亏待她就杀了你”。
果然是兄长啊……
没有待他回答,那抹白影就消失在窗外。薛戎墨回过神来跑过去,窗外夜风习习,平康坊的灯火总是最耀眼的,那个白衣人的存在只仿佛一个梦。
薛戎墨又看向小从,只见那女子脸上的倦意更深了,身子也在微微地颤抖。
“小从姑娘?”
小从突然扑过来抱住了他:“薛郎,你千万不要得罪他。”
“怎么了?他看上去很关心你啊。”
“他是关心我,他只关心我。”小从闭上眼睛,身子还在颤抖,“以前,那些欺负我的人……全都被他杀了……”
薛戎墨一震。
“他杀人从不眨眼……他把我当妹妹,我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薛郎,我好怕……”
薛戎墨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微笑道:“怕什么,我又不会欺负你,我会好好待你。”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想起了什么,半晌,叹了口气,“小从,不要嫁给全世乾好不好?”
小从在他怀中抖了一下,抬起沾了泪痕的脸。
“跟我走,先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安顿下来,我们可以买一块地,我也可以去教书挣钱,等我下次一定考中进士,然后带你回长安来!”
小从看着他真诚的脸,复又低下头去。
“让我……想一想……”
窗外的屋檐上,石珞冷冷地笑了笑,拂去衣摆上的灰尘,无声地跃入夜空。
他其实没有多少闲工夫跑得太远。
几个起落,石珞便回到了日落时那家客栈的屋顶上,刚刚站稳,一片翼影遮蔽了月色。
随着“咔嚓”一声机弩响动,无数璀璨的光华如同雨落,向着石珞周身罩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迎敌
“那小羊进了平康坊的春玉楼,点了个叫小从的姑娘。”唐鸢说完摊摊手,笑得幸灾乐祸。
穆清风咳了半天,擦擦嘴边的茶水,抬头:“然后呢?”
“什么然后?然后就进去了呗。”唐鸢抱起手,歪着头,“怎么,你还叫我偷窥人家上床?”
“我是说……”
“地形不好,我没敢走太近——是你要求我把他当一流高手戒备的。”
“那姑娘……”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去查的。”唐鸢弯下腰来将脸凑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花你这是什么表情?好像很不爽啊?”
“有吗?终于找到了与他有关系的人的线索,我可是很高兴。”
“可是你脸上写着‘那死蠢羊竟然深藏不露’。”
“那家伙么,的确深藏不露。”穆清风又恢复了平时的一派从容,重新倒了杯茶。
“哦?你发现了什么?”
“我探了探他的经脉,发现了有趣的东西。”穆清风慢悠悠地咂着茶水,“他经脉已毁,但内力尚在,有人用内功护住了他的内力不致散尽,那内功……相当高深呐。”
“你看出是什么流派了?”
穆清风将茶杯放下,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红尘。”
唐鸢一惊。
一醉江湖三十春,焉得书剑解红尘。
“你说王遗风?!”
穆清风却是很开心地笑了:“这样一来,八成就是我们的老伙伴了,我大约能猜到他想要什么了。”
“落在我们手里的那枚恶人谷兵符?”
“还有将兵符带给我们的人——天策府,楚关。”
唐鸢听说过这个人。几个月前,李漠玄在洛阳捉了一个恶人谷的同门,从他身上拿到了谷主兵符,而且在那之后天璇坛突然掌握了好多新情报,想必是那人已经被李将军折磨乖了。
“你知道楚关的下落?”
穆清风用懒洋洋的动作重新斟了杯茶:“楚关到洛阳以后就死了。”
唐鸢满脸不相信地看着他。听说当初楚关被李漠玄击至重伤后带入壶中馆,恶人的援兵追来时,穆清风走出来以大夫的名义轻描淡写几句话将那群人拒之门外,又有李漠玄将军镇场,于是恶人把医馆围了个水泄不通,死守了一天。随后李漠玄又大摇大摆地独自离去,那群恶人立刻闯进去搜,谁知楚关已经消失无踪,他们将医馆里里外外搜了一遍也没有搜到任何线索。唐鸢很清楚,以穆清风的手段,偷偷藏一个人太容易了,比医死一个人要容易多了,但他既然这么说,唐鸢当然不会再问。
“那小花你打算——”唐鸢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两人一起抬头,方才屋顶上似乎有什么响动。
先是轻微的落脚声,紧接着脚步重了起来,似乎是一个跳跃。然后“轰”的一声,一个白白的东西砸破屋瓦掉了进来。
唐鸢在这一瞬间便隐去了踪影。穆清风眨了眨眼睛,看着地上那一团白色,软软的,好想捏。
“你还好吗,道长?”
“不好的是你。”石珞翻身便起,从衣服上拔出好几根针,“贫道不过是被连累的路人。”
破开的屋顶上,一个人影在黑夜中若隐若现。穆清风还坐在桌边,平静地望向正对准自己的千机匣。
“终于来了呢,千弩。”
千机匣凝聚出的流光一吐,穆清风的身影眨眼间飘到了屋顶人视野的死角,挥手破开窗户。唐炮转身准备伏击窗口,忽然脚下一滞,却是一道白影从屋顶的破口飞出,霎时铺开一圈十尺太极,白影擦身而过的同时飘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