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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很平静:“这么说来,我第一次在步行街见到她的那次,也根本不是偶然吧,她和张海杏是一伙的?”
张起灵摇摇头:“应该不是。”
“张海杏没来骚扰过你了?”顿了顿,吴邪问道,之前明明那么疯狂的想要血,怎么自从上次之后就安静了?
张起灵摇摇头 “从行事风格上看,张海杏更像是无组织人员,所以我想,她的行为应该是个人行为。”
“这么说,阿宁是另一拨势力的人,这拨人做事还挺谨慎,”吴邪失笑,“这个势力跟老九门有关吗?仇家?专门利用阿宁的仇恨,把她培养成了棋子?然后来对付我们?”
张起灵又不说话了,吴邪纳闷,还真是警觉,一点多余的话都套不出来。
“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沉默良久,张起灵才说道,吴邪看了看他,觉得他不像在说谎,“这个势力不好查?”
张起灵点点头,“他们做事滴水不漏,最重要的是,渗透的地方太广了,根本无从下手。”
“怎么说?”
“我在很多地方都发现这股势力的存在,但是,没办法进行追踪,”张起灵想了想道,“包括张家的产业。”
“张家?”吴邪一惊,能和张家抗衡?
“该不会,早上那个投资商……”吴邪推测道。
张起灵点头:“那是他们安插在张家的一部分。”
忽然想到了更重要的问题,吴邪皱了皱眉,看向张起灵:“那你呢?”
张起灵不解。
“如果我被监视,那你呢?”吴邪继续说道,“你这么警觉,应该在更早之前就知道有人在监视你了吧?”
又是一贯的沉默,吴邪简直要折服了,不过张起灵的沉默也说明了一些问题,很显然,他对此并不是一无所知,很有可能他知道自己被监视,可是为什么他不采取行动呢,还是说,他已经采取过行动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既然如此,云彩……就不是偶然了,对吧?”吴邪继续推测,“云彩叫我小心阿宁,所以——”
吴邪语气有些激动:“她和阿宁走得近,一定是她发现了些什么,才会被灭口,对吧?”
“按你说的,这个势力做事极为凌厉,一定是担心暴露,所以才会立即撤资,哥,是不是这样?”吴邪有些神经质的摇了摇张起灵的肩膀。
“不对,不对……”吴邪忽然又松了手,自顾自地念叨:“如果立马就撤出,那不就就是变相的暴露自己了吗?”
“难道是弃车保帅?”吴邪灵光一闪:“所以舍弃阿宁这个棋子,舍弃隐藏在张家产业的分支,是为了保住更加关键的东西?”
“阿宁联系不上,以后肯定也不会再出现了,对吧?”
“云彩到底发现了什么,难怪她这么突然要出国,你说会不会,如果今天我不去送她,她就不会——”
“你跟我来。”说到一半的话突然被打断,张起灵一把拽起吴邪,径直朝门外走去。
安九西
麒麟一笑11
第四十五章 长大成人
“你干什么?”吴邪慌忙试图挣脱,一出门风一刮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全身正冒着冷汗,双手竟然在不停的颤抖,无视这些看向张起灵,眼光涣散:“你要带我去哪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吴邪。”张起灵忽然转身,眼神凌厉,吴邪一怔,愣在原地,耳朵忽然清明,这才感觉到太阳穴正突突地狂跳,一直高速运转的大脑莫名痛了起来。
“上车。”牵过吴邪的手,塞上副座,又替呆滞的人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径直开出了院子。
呆愣着坐在副座上,吴邪就像个雕塑一般,浑身的肌肉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没有靠着椅垫,就这么直直地坐着,一动也不动,眼睛暗淡无光,从前熠熠闪耀的神采丝毫不见。
张起灵不时地瞥他一眼,无论多少次,却依然是这幅摸样。
车开出市区,径直向郊外驶去,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张起灵第一次觉得,原来安静是这么糟糕的东西,但是以吴邪的状况来看,尽管糟糕,沉默还是更好一些。
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吴邪微微抬头,忽然发现,天怎么好像快亮了?难道过了一夜了?
车子驶离外环线,开向了一条盘山公路,弯弯折折的路让人一阵晕眩,吴邪紧闭嘴唇看向窗外葱郁的山体,车内外的温差似乎有些大,外玻璃窗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隔着氤氲的水汽看过去,依稀可见朦胧的白光在天边晕染开来,天要亮了,靠着玻璃吴邪想。
车最终停在了山顶。
再往前就没有路了,这附近似乎不常有人来,马路边都是杂草,无处不在彰显着它们旺盛的生命力,幸好是初春,草还没完全长起来,不然整条马路估计都会被这肆虐的植物覆盖。
一眼看去,望不到边的天际仿佛近在眼前,让人忍不住有一种伸出手就可以触摸到的错觉,天边的白光逐渐转红,几片云霞悠悠的舒展。
熄了火,两个人坐在车里都没有动,僵持了许久,最终是张起灵打破了沉默,“下去走走吧。”
吴邪摇摇头,眼神空洞。
一时沉默,张起灵顿了顿,看向吴邪:“吴邪……”
任何人对于自己的名字都会有特别的反应,而吴邪对于张起灵的呼唤表现得尤其明显,而且,似乎任何时候都是。
“不要憋着。”短短四个字,着实难为了一下张大闷王,吴邪愣愣地看着他,却只缓缓摇了摇头:“我没事。”
“用理性思维去压制内心的情感,是没有用的。”张大闷王继续道,这些话当然不是他说的,他是从心理学的书上看到的。
吴邪垂下眼:“我没有,我只是在想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吴邪有时候就是太过固执,这一点,可能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张起灵皱了皱眉,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绕到另一边径直打开车门,解下安全带,牵着他下了车:“你跟我来。”
路上并不好走,很多修路时废弃的石料就堆在一边,有点硌脚,吴邪愣愣地被牵着跟在张起灵的身后,并不在意要去哪里。
翻过一座小山丘,爬上一块平台,展现在吴邪眼前的是一颗古树,树干有两人环抱那么粗。站在平台边向下看去,附近大大小小的山体都净收眼底,成片成片的翠绿迷醉人眼。太阳还没出来,微光下,依稀可见淡淡的雾气缭绕在四周,正随着微风的拂动缱绻游动,四下看去,视野畅通无阻,这应该是这一片最高的一座山了。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吴邪转身,见张起灵正仰头站在古树下,不知道在看什么。
张起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过来。”
上前两步,渐渐靠近了,吴邪才发现,看似光滑的树干上,有些很多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刻痕:“这是……”
“这是我四岁的时候,”张起灵指着靠近地面的一道浅痕迹,“在路边捡了一条流浪猫,带回去,他们却说它会传染疾病,于是当着我的面活活烧死了。”
吴邪皱眉。
“这是五岁的时候,”手指移向另一边的一条较深的刻痕,“第一次被命令,亲手结束陪伴了一年的狗的生命。”
“这也是五岁的时候,“指向旁边一条,“入学第一天,班上唯一和我说话的孩子莫名其妙从单杠上摔了下来,成了植物人。”
吴邪深吸一口气,“这些……”
“这是七岁的时候,”张起灵打断,“第一次学习空手道,和教练对打,被揍得半死。”
吴邪不再说话,静静地听着。
“这三条是同一个月,为了比赛胜出的任务,亲手打残了三个人。”
“……”
“这条,”手指停留在一道扎眼的白色,“和瞎子一起调查一件案子,眼睁睁看着他杀了人。”
“……”
“还有这一条,”张起灵指着最新的一条刻痕,眼神哀伤,“我没能救得了那个人的女儿,他自杀了。”
“哥……”吴邪哽咽。
张起灵转身,看向吴邪,眼神淡然:“这些事,都是曾经让我难以承受的。”
“吴邪,”张起灵抽出腰间的一把小刀,在糙黑的树皮上狠狠滑下一条,“这是你的。”
吴邪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地看着张起灵,眼眶微红。
“吴邪,”张起灵上前两步,缓缓伸出双臂揽住他,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我不知道将来还会有多少刻痕被刻上,但是我向你保证,你的那一排,不会再有了。”
吴邪不说话,紧紧闭着双眼靠着他温热的颈窝,伸出双手圈住他的后背。
“哥……”吴邪咬牙努力忍住从胸前弥散开的悲伤,“长大成人……就非得这样吗?”
张起灵并不回答他,闭起双眼一次又一次的顺着他的后背,声音轻柔又低沉:“难受吗?”
吴邪深吸一口气:“有点儿疼。”
“那就哭出来吧。”
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早已溢满胸腔的悲伤忽然暴涨,所有的压抑一瞬间被释放,疼痛洪水般汹涌的袭来,吴邪咬住牙,狠狠抱住张起灵的肩膀,强压了一整晚的眼泪终于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
远处天空破晓,一缕清亮的阳光冲破云层直射而下,雾气渐渐散去,此后迎接这个世界的,是新生。
从郊外回来,吴邪靠在副座的椅背上睡得很熟,张起灵尽量将车开的平稳些,他知道身边的这个人,需要休息。
让一个刚刚领悟些皮毛的人去直面死亡,对他来说,还是太沉重了,不过,一旦跨过这一个坎,他将拥有的,会是一个全新的自己。
生命太重,一个人扛,太沉了。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需要去找寻,亲人,爱人,朋友,一点一点,慢慢聚集,慢慢靠拢,于是从此便不再是一人,亲情垫底,爱情支撑,友情扶持,我们终将笑着走完这段并不太长的旅程。
吴邪如此,张起灵亦然。
一路树荫斑驳,车已经开到了院子里,身边的人睡得很安稳,张起灵没有叫醒他,坐在一边静静地陪着。
起风了,树枝上的老叶子被吹散,一片片小小的嫩芽迎着风上下摇曳,在温暖的阳光下投射了点点晃动的影子。
风吹起树叶哗啦啦作响声音听起来其实有些落寞,不过此刻却意外的安心,小小的空间,厚厚的暖意。
难得的安静最终还是被手机的震动声打破,张起灵及时按下,却还是惊醒了熟睡的人。
“哥……”吴邪揉揉眼,又拍了拍脑袋,“几点了?”
“十点。”
“天气很好啊。”吴邪笑笑,靠着椅背越过张起灵的脸看向车窗外,眼中是一如既往的澄澈,不同的是,多了一份坚定,少了一份迷茫。
“哥,”吴邪收回眼神,“云彩的事情,我决定去查一查,我希望你不要反对。”
张起灵看了看他,沉默良久,开口道:“好,但是要听我的。”
“嗯,”吴邪点点头,笑道,“那你还要教我打架才行,我不想一直被人护着。”
“好。”
“还有,你知道的事情,如果我问你,你要告诉我,”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放心,不该问的我不会问,我有分寸。”
“嗯。”
又一阵风刮来,掀起一阵树叶拍打的狂响,静静地凝望着眼前的人,吴邪一阵心悸,不安的捏了捏拳头,低下头:“哥,我们现在是……”
话音未落,一个气息慢慢靠近,接着后脑一暖,一阵柔软的触觉从嘴唇上传来,吴邪一怔,瞪大了眼。一张白皙的脸颊近在咫尺,根根分明的眼睫毛齐刷刷的贴着他的眼底,吴邪的心脏止不住的阵阵发颤,对方的呼吸交错融合着他的鼻息,愣愣地瞪着双眼,他眼角的弧度开始渐渐缓和,渐渐减小,张起灵独有的气息在唇齿间弥散开来,缱绻醉人,明明温柔却霸占着心智。吴邪闭起眼,伸出双手主动绕住他的脖子,微凉的双唇相贴,灼热的呼吸交错中,游丝般的胆怯,柳絮般的隐虑,在这一瞬间全部化作了温柔的春雨,毫无隔阂的杂糅进彼此的心里。
兄弟又怎样,那又怎么样,逾越就逾越吧。
不会再有疑问了,不会了。
这一天,我们都等的太久了……
……
这次的事故在杭州引起了不小的反应,警方最终给出的说法是酒驾误伤,罪犯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进入监狱不到两天后莫名猝死,法医鉴定是由于常年大量饮酒导致的脑溢血,质疑的群众不少,但是奇怪的是,媒体并没有过多的关注此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阿宁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就好像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个人,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云彩的葬礼举行在了两周后,她的人缘很好,来的人很多。
葬礼那天,吴邪拒绝了张起灵的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