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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还能再见到他吗?”吴邪不理解。
“见不见得到,并不重要,”齐羽道,“你们过得好,就是他最大的愿望,他说,你们想知道的事情都在这两条铜眉蛇鱼里,这上面有微雕,另外,首尾相连,代表的是最亲密的关系。”说罢,齐羽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们俩。
吴邪拿着鱼低下头,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几个月不在,压了很多公务,你们可以再坐坐。”齐羽笑笑,起身准备离开,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忽然吴邪就看见齐羽的前胸闪了一下,他一下子就想起了一些事,这个人他见过,两年前他被大奎揍的那个晚上,他是那个背他回来的人。
“我哥不要我了。”
“他不会的。”
“……”
所有的情景忽然清晰起来,包括眼前这张脸,包括刚刚在他前胸看见的东西,不会错,不会错了……吴邪控制不住,他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冲着远去的背影大喊了一声。
“大哥——”
远处的人明显一愣,顿在原地怔了怔,接着低头,应该是笑了,似乎还小幅度地摇了摇,然而他却始终没有回头,只是伸手在脑后挥了挥作别,随即抬脚继续向前走去。吴邪站在原地看着他渐渐走远,内心翻涌,肩膀上被搭上了一只手臂,吴邪颓然地看向张起灵:“我看见他脖子上的蛇眉铜鱼了,和我们的一样。”
“嗯,蛇眉铜鱼是张家的家传之物,一共有三条,和他说的一样,代表最亲密的关系。”
吴邪惊讶的转过头,“你知道?”
“嗯。”
“他在说谎,他是我大哥,”吴邪低头,“他为什么不认我?”
张起灵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宽慰,看着齐羽的背影,淡淡道:“有时候,远远地看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第九十章 始于拥抱
吴邪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服气,可仔细一想,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么一来,事情大概就清楚了,齐羽就是当年和张起灵掉包的那个孩子,也是一直默默守候在他身边替他扫除隐患的人,两年前在酒吧街背他回家的人也是他,其次就是,这次吴邪莫名出现在杭州,从时间上来推算,一定也是齐羽救的他。而且齐羽很尽责,吴邪脱离危险之后他才回的孤儿院,如果他仅仅只是和张爸爸去了格尔木的话,一个月前他就该回来了,这中间一个月的时间差,正好是吴邪昏迷的时间,他都在守着。
对于这个大哥,吴邪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这么长时间以来默默在他身后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两次在危急关头还救了他的命,说不感动是假的,吴邪只是遗憾,直到今天他才知晓这一切,总觉得有些晚了,而且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有些无法表达的歉意,这一切对于齐羽来说,又会不会太不公平了呢?
齐羽是个好大哥,吴邪想。
正午的阳光很好,照在行政楼一尘不染的玻璃上,温度丝毫不减,站在窗前,齐羽伸手抚上胸前的蛇眉铜鱼,看着吴邪和张起灵远去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吴邪,要幸福。
齐羽当然不会告诉吴邪,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以一种特殊的方式爱着他这个弟弟,二十三年前,他刚出生就被父亲隐藏了起来,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另一方面是出于家族考虑的必然结果。父亲对他很好,虽然见面的次数很少,但他能感觉到父亲对他的关心和疼爱。对于张家的动态,包括张起灵和吴邪,齐羽是从小就知道的,从很多事情上来说,他相当于张爸爸的左膀右臂。十岁那年,他第一次见到吴邪,那时候的吴邪呆呆傻傻的,也不合群,仅仅是远远地看着,他就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个瘦瘦小小,笑起来却很甜的弟弟,那也是他第一次决定隐去自己在张家的身份,专为吴邪作为另一个人而存在,族谱上“张起羽”被划去,从此,世上只有齐羽。
在前往格尔木的途中,他也第一次知道了父亲的痛苦,张起灵是张家最后的留存,当年的车祸是被事先预知了的,所以,张起灵是张家内外合计之后决定留存下来的,目的是作为储备力量延续麒麟血。同时,张爸爸也肩负着监视这个最后的留存的任务,一旦有一天张起灵偏离了既定的轨道,他就必须亲手毁灭他。
正是这样一个矛盾的存在,让张爸爸无法去关心,无法去正大光明的爱,他一直严格地要求张起灵,一方面是不希望有这么一天,另一方面他不想和他保持太过亲密的关系,他怕他太爱这个孩子,将来真到他要亲手杀死张起灵的时候,他会下不了手。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陷进去了,怎么可能不爱?怎么可能不心疼?这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啊!当他得知张起灵要帮助老九门的时候,按照原定计划,他是应该在张起灵行动之前就杀死他的,可是不行,他发现他还是下不了手,这么多年刻意的疏离竟然一点作用也没有。不仅如此,他甚至一路尾随到了格尔木,他决定炸毁这个该死的诅咒。
墓室的结构是早就探知了的,吴邪手上的地图也是张爸爸画好了让黑眼镜转交的,如果要彻底炸毁这个地方,只能在地下第三层。齐羽不放心,一路也跟了过来,张爸爸这次则意外地阻止了他,齐羽不解,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墓室的结构很诡异,安置炸药的人将无法逃脱被掩埋的命运。利用机关将吴邪一行人引入容易逃脱的第四层后,在第二波爆炸来临的前一分钟,张爸爸用尽全力将他推了出去,齐羽想尽了方法也没能再次打开那个墓室门,他趴在石门的门缝上,他听见了张爸爸叹息般的话。
他说,他这一生,最骄傲的,就是他们三个孩子,起灵虽不是他亲生的,却是他看着长大的,但是,这三个孩子,他却一个都对不起:齐羽是他的孩子,却没能给他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吴邪也是他的孩子,却让他孤单了十七年;张起灵更不用说,他甚至没给过一个好脸色给他看。最后他从石缝里塞进来一个盒子,里面是三条蛇眉铜鱼,他说,三条蛇眉铜鱼首尾相连,代表他们三个人,随后爆炸来临,齐羽在墓室口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张爸爸出现,他开始往回走,离开的时候,他却意外地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吴邪。
当时的吴邪伤得很重,随时会咽气,时间紧迫,他只能先带吴邪出去,幸好他们是兄弟,血型相同,可以直接输血,在最近的村子暂时止住血,等齐羽再去找张起灵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被人救走了。随后齐羽便带着吴邪回了杭州,在他主办的私人医院治疗了整整三周才脱离危险,吴邪即将清醒之际,他屏蔽了张家周围所有的监视,带着吴邪回了张家别墅,安置好他,离开的时候,他摁亮了他房间的灯,他知道,吴邪的朋友马上就会过来,等吴邪醒来,他们又会是路人了。一切都和齐羽算计的一样,除了吴邪会来找他。
吴邪总是让他意外,真不愧是他弟弟啊,望着窗外远去的背影,齐羽忍不住笑了。
身后的门动了动,钻进来一个傻兮兮的年轻人,看见齐羽,呵呵直笑:“老大走了?”
“王盟,我教过你要敲门的吧?”齐羽没有回头,依旧看着吴邪渐渐变小的背影,一动也不动。
王盟却不理会,坐到了一边的桌子上,也伸头去看:“大哥,你为什么不和老大相认啊?”
因为,最后的温柔是不打扰。
齐羽笑笑,不说话,反而过头弹了弹王盟的脑袋:“别坐我桌子。”
王盟嘟了嘟嘴巴跳下来了,齐羽看着他,缓缓道:“王盟,从今以后,你也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吧,不必再跟着吴邪了。”
“嗯?大哥,你傻了吧,”王盟直笑,“我跟着老大,全是我自愿的,和他在一起的这些年,我挺开心的。”
齐羽不说话,看着这个傻愣愣的少年,他就想起了很多年前,他第一次注意到吴邪缺乏朋友的时候,他就决定安排一个可控的人跟在吴邪身边,那时孤儿院的孩子不多,单纯的王盟既是首选。本来他还想着如何设计让王盟融进吴邪的生活,没想到,根本不需要他来安排,一切就已经发生,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的东西,这么多年,王盟一直跟着他的老大,在他们最幼稚,最叛逆,最疯狂的岁月里,风雨同路,一路相伴,真的是他安排的吗?有时候想想,他觉得不是,这大概就是命运吧。
手机“嗡嗡”地响了,齐羽回神,低头看了看显示屏,“齐老爷子”,这个备注看来可以改了,轻笑一声,齐羽按下接听键。
“喂,外公,我的事情已经全部办妥了。”
“是,吴邪很聪明,他认出我了。”
“但是,我还是……没和他相认。”
“……”
从孤儿院出来,吴邪有些闷闷不乐,坐在副座上也不知在发什么呆,经过西湖边的时候,张起灵缓缓将车停了下来。看着窗外的街景静止了吴邪这才回神:“怎么了?”
“下去走走吧。”说着过来帮他解安全带。
说是走,其实也只是在湖边看看夜景而已,湖边倒是很热闹,晚饭后出来散步消食的人不少,一边还有成群的老太太在跳舞,吴邪撑着头靠在汉白玉栏杆上发愣,他还在为齐羽的事耿耿于怀。
张起灵一直陪在一边沉默不语,吴邪侧头瞥了他一眼,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是有点冷落他了,这闷油瓶子,什么都不说,注意力一拉回来,吴邪就发现这气氛有些不对劲了,这不是张起灵的风格啊,他什么时候这么有闲情逸致了?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吴邪探头,试探性地问。
张起灵转头盯着他一言不发,看得很认真,恨不得要将他吸进眼睛里去,吴邪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怎……怎么了?”
“吴邪。”半晌,张起灵开口,吴邪看向他,总觉得今天的张起灵有些不一样,他心里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悬在高空的,有一点点的期待,又有一点点的畏惧,空气中有种莫名的因子在两人不算太近的距离里渐渐膨胀。
“你,怎么想的?”张起灵看向一边,吴邪倒有些新奇了,闷油瓶这是?
随即吴邪便明白了,张起灵这是要和他坦白,说起来,两个从回来之后还没好好谈过。与之前不同,现在没有了危险,没有了谜题,一切客观因素全都淡去,就这两个人自身意愿而言呢?好歹也得明明确确的弄清楚吧?怎么说也分开两年了。
“你之前不是说,不会有更多了吗,都止于那个拥抱了吗?”吴邪一下子就想起了走之前张起灵说的那些话,这话倒是有些赌气的成份在里面了,张起灵却是认真地听进去了,他缓缓拉住吴邪的手,身体摆正,低头道:“我反悔了。”
是,反悔了,如果止于拥抱,如何拥抱未来?
吴邪一时噎了一下,竟不知如何作答,但他知道,此刻他的心在狂跳,因为欣喜。
“吴邪,”张起灵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低沉的声音近在咫尺,吴邪听得浑身一阵发麻,张起灵抬头与他对视,张口,语调是冷静的,“我思考了很久,有一件事我认为我还是无法接受。”
吴邪就这么注视着,张起灵一字一顿:“未来没有你。”
“今后的路还有很长,也肯定不会好走,所以,我能邀请你,与我并肩吗?”张起灵就这么语调平平地说了出来,他不会知道此刻的吴邪内心有多翻涌,不是保护与被保护,不是救赎与被救赎,是真真正正的平等的关系,两个人会站在一个台面上,互相扶持,共同面对。吴邪知道这话从张起灵的嘴里说出来,意义是不同的,张起灵是个认真严谨的人,他说的话从不含水分,他是真的认可了他,今后的他们是平视的,认清这一点的同时,吴邪垂下头忍住快到夺眶而出的眼泪,却抑制不住胸口的酸胀,这一天,他等了太久。
“吴邪。”接着张起灵握住他的手,眼神虔诚地近乎神圣,看着这双眼睛,吴邪的心就几乎要跳到嗓子眼,千千万万种声音呼之欲出,强烈的预感和直觉在他的大脑不停地叫嚣,然后,下一秒,突然一片寂静。
“我爱你。”他说。
短短三个字,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直直融进吴邪的心里。忽然一下子就满了,太多太暖,几乎快要从眼眶里溢出来,张了张口,吴邪才发现自己早已说不出任何话,喉咙被满心的暖意给堵得严严实实,像融化的巧克力,苦甜又绵长。
什么也不必多说了,吴邪将那人牵着的手绕到后背,伸手就抱住了,抱得很紧勒得伤口有些痛,他却觉得很享受很满足,周围人影绰绰,他们就这么抱着没有分开,有小孩子在一边笑着跑着,老太太们还在载歌载舞,时不时有车灯在两人身上一瞬而逝,一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