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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红衣白影-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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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被一股自身侧后方突袭,本能闪避持巨阙搪架,却是力道悬殊被蛮力粗暴的带倒在地,肆虐的声线自头上方响起熟悉到齿寒:“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找死?”
  展昭挣扎着坐起来,暗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沉了他人,也沉了自己:“李元昊,我人既然已守时赴约,你就当信守承诺放了雪歌。”
  “信守承诺?展昭我是太高看了你,还是你当真只是三岁孩童的脑子。放人?好啊,没什么不可以,看你的表现。”元昊的人哄然大笑,刺耳的笑声意味着最尖锐的讽刺。
  展昭依旧坐在地上,对眼前的一切麻木冷淡的等待。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既然避无可避除了面对自己还能如何。
  沉默,展昭的沉默不觉间已然构成挑衅,撩拨着元昊侵略的底线。
  元昊勾起的唇角有几分不自然的僵持,目光一点点失去温度,陷入黑暗:“展昭,从大殿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非但不识时务而且得寸进尺,你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江湖人,居然有本事处处与我作对,你凭什么!今日落在我手里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是不是真的有九条命!”
  展昭冷笑:“展某行事只求无愧于心,得寸进尺的恐怕不是展某。”
  元昊爆笑如雷:“好个无愧于心,大言不惭的结果是什么你可有掂量过!”怒火伴着讽刺。
  展昭不语,目光停留在握剑的手。
  “看着我!”元昊俨然专横的发号施令者。
  展昭默不吭声不屑一辩,没有抬头。
  软剑抖成一线,锋芒割破皮肉直逼展昭咽喉,试图用剑的锋利迫使他抬头。
  展昭依旧视而不见,用唯一的自主权维护着沉默的权利,不卑不亢,却将元昊的最后一丝颜面践踏于地。没有人再敢发出笑声,唯恐避之而不及的瑟缩在原地,先前试图看好戏的人也在元昊狠虐的锋芒之下心虚的垂下目光,生怕被那濒临灭绝的人性殃及。襄阳王府的侍卫忌惮元昊杀人不见血的凶残,不敢直面,却为同朝为伍的展昭捏了一把冷汗。
  剑光没有收,由喉间缓缓移向胸膛,剑光过处衣不蔽体刻出一道红线,元昊森然笑了:“想激怒我杀你?很好!等我玩腻了……得罪我的人怎么会死的那么容易。”转身招呼,一个人唯唯诺诺止步于元昊身前,眼角瞥去与展昭切冰断玉的眼刀撞在一起,慌乱避过,眼角却跳了跳透着得意的狡黠,双手将一淡蓝瓷瓶小心翼翼的递与元昊面前。
  元昊看亦未看,命道:“给他喂下去!”
  展昭不知道那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喉结动了动,越是未知越是心生疑虑,展昭也是人,经历元昊之前的囚禁折辱心底下意识漫生出的不容忽略的畏惧,可他没有选择余地,几个人已踏着心跳的频率走近,一步一步踩向展昭最脆弱的软肋,展昭无力的闭上眼睛,像漠然,像放弃。
  这种放弃抵抗的举动引得元昊暴虐的笑,“打算束手就擒?你若是知道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恐怕就不会这么乖了。”
  居高临下的倨傲和志在必得的魅惑,危险在迫近,展昭霍然睁开眼睛瞪着已然近身的瓷瓶,他那种子夜一般深寒的眸光惊得持药走近的人步子收敛在原地,不敢妄动生怕闪失。没有人不知道展昭是危险的,即使现在经脉尽数被封却不敢大意,但见有人上前死死固定住展昭双肩才敢放步上前,展昭拼力振臂挣扎,那人又一阵瑟缩。
  “没用的东西。”元昊冷眼旁观,不由喝骂。
  展昭拼尽蛮力,固执的力道镇煞旁人,却也苦了自己。元昊也不强加阻拦,只玩味的审视展昭越来越无力的苍白,苍白的像冬日里拼尽寒意的最后一场雪,不甘的融化。
  元昊刚要趋步上前,远处跑来一襄阳王府侍卫,气喘吁吁,近到身前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元昊眉峰横起一股戾气,“说!”
  来人抖着声音如实回报:“禀……那,那瞎眼姑娘,方才让人给,给救……”断断续续的说着,一声闷哼了结。元昊窝心一脚那正低头禀报的侍卫滚出十几步远,抖颤着趴在地上兀自挣扎,竟几番折腾仍未爬起。在场的人都真真切切的听到骨骼被硬生生踢断的声音。
  夜雪歌被救走的消息,展昭也听到了,他终于如释重负的长吁一口气,眼下自己的处境,似乎可以不去计较了。
  怒意如潜藏的火种,被展昭无意噙在唇角那抹乏力的笑点燃,元昊劈手夺过淡蓝瓷瓶,一手狠命扣住展昭下颌,一手去了塞子整瓶倒入展昭口中,粉末状的药粉直倾入喉,展昭毫无防备被呛的险些背过气去,苍白面上漫上病态的嫣红,胸膛急剧起伏却无法调息,喉间蔓延至胸口的那道赤红色伤痕蜿蜿蜒蜒的流动扩散,赤红的眸子渗着泪意和愤怒,如同两束火焰烫在元昊脸上,没有屈服,没有软弱,有的是视死如归的凛然决绝。
  元昊讨厌这种目光,他恨不得捅瞎这双黑的像悬崖一般的眼睛,让那种逼人的危险和决绝化为乌有。扣紧下颌的手非但没有放松的意思反而扣的更紧,直到展昭被迫吞咽下所有药粉,伴随着元昊近乎失态的狂笑展昭咳的蜷缩成一团,喉咙快要咳出血来,眼睛快要脱出眼眶……
  元昊的笑嘎然而止,冷眼瞥见蜷缩得越来越紧却依然颤抖得无法自控的展昭,试探性的伸出手附上展昭的脸,展昭瑟缩了一下。
  “滋味不好受是不是?这怪不得别人,只怪你自己的选择……”元昊的声音一点点阴下去,脸色仿若狂风暴雨前低压的云,手的动作也从最温柔的抚慰到最肆意的捋掠,指腹和掌心因常年握剑的茧一遍遍自展昭潮热汗湿的面上磨砺而过,力道越来越大越来越狠厉,近乎于癫狂。展昭所有的力气都运用来抵挡体内寒热交替的侵蚀,元昊在做什么,要做什么,他已无力去思考和抵御。
  混沌的思想尚未清明,汗水蛰的睁不开双眼,就要这样死了么?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做……
  身形猛然被拽起,迎面脆生生一巴掌。前衣襟被元昊掌握,这一巴掌再重身体却不会倒下,反而令汗湿弥漫的双眼疼的愈显清明。
  元昊咬牙提着展昭:“刚才喂你吃的是冰火九重天,死不了活受罪!”
  展昭似乎连抬眼看他都不愿,只低低的压抑着呼吸去抵抗体内流窜不定的两股锋利,针一样游走于五脏六腑,冰一样凛冽,火一样炙烫。
  两旁侍从惊讶的看着这瘦削坚韧的身躯犹如风中苍松,颤抖却依然挺立,凭着那股誓不罢休的固执和钢牙几欲咬碎的坚持,似乎风越大,越催动他骨子里深埋的傲然不屈和倔强,融进血液的骄傲和隐忍,另这些看过无数连滚带爬求饶作揖之中毒者的侍卫随从暗暗心惊,有钦佩,有同情,有无力。
  更多的,是沉默,麻木的沉默……
  攥握住衣襟的手没有收力,元昊肆虐的气势飞扬跋扈,任展昭汗落如雨滴在元昊捉住衣襟的手背上,他侧目而视,森然冷笑:“你们给我滚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这扇门!”
  “是。”应声不敢怠慢迟疑。
  砰然摔上的门震得门外的人心上一激灵,面面相觑,面上表情难以描摹,他们都已猜到元昊要做什么,要以怎样的方式发泄夜雪歌被救走的怒火,展昭成了代罪羔羊,承受本不属于男人该承受的耻辱和践踏,可之后呢,没人敢保证这怒火不会殃及池鱼。
  男人对男人的暴力。恐惧震惊,竟能使人一时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一直跟在元昊身边的黑衣人冷声警告:“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快下去!”
  如梦初醒般,侍卫迈开脚步。
  室内布帛被强行撕裂的声音绊住尚未走远的步子,寒意与刺激双重裹挟,侍卫不受支配的驻足。紧接着清清楚楚传来人的身体狠狠撞在桌角,擦击墙壁,最后重重跌上床榻的声音……自始至终没有委曲求全的告饶,没有忍气吞声的迎合,没有,听不见展昭的声音,唯有元昊报复一般,毫无人性的折磨,毫无人性的羞辱和发泄。无力负荷溢出齿缝的闷哼被展昭死死咬住,伴着床榻不堪重负的震颤深吟,门外的侍卫恍惚觉得名动江湖的南侠,已经死了……

  ☆、怨冲霄

  白玉堂穴道自行解开的时辰展昭力道估算的恰到好处,正是次日清晨,白玉堂睁开眼睛的瞬间便从床上跳起来,抄起剑就往外走,将陪包拯下朝前来寻展昭的王朝撞了个趔趄。每日都是展昭陪同,今日不见展昭,匆忙间包拯不欲作打扰便由王朝陪同,直至下了朝回到府衙仍不见展昭人影才觉得事有蹊跷,命王朝匆忙过来看看。
  这人到门口便被冲出来的白玉堂撞的一个趔趄,王朝顾不得发难,诧道:“白……”他本想询问怎么是他,展昭去了哪里,结果被白玉堂一把拉住:“展昭呢?有没有回来?”
  王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展昭不在府里。
  白玉堂不等他做出反应人已经匆匆奔往包拯书房。包拯公孙策原本有所揣测在等王朝消息,却见白玉堂急匆匆赶来,心中一黯,知道猜测多半已是事实。
  白玉堂虽心急如焚却并未忽略根本礼数,双手抱剑一揖:“大人,公孙先生。”
  公孙策急道:“白护卫,展护卫人在何处?”
  “白玉堂不知!”白玉堂无法描述他睁开眼睛迫切希望展昭已然回府的急切,更没心思追究公孙策这一问证实展昭尚未回来他心中的怅然落寞。
  包拯的担虑被证实,心中竟是百种滋味,他敬他护他,可关键时候自己又能为他做些什么!
  “大人?”白玉堂的急切溢于言表。
  包拯长吁一叹,“白护卫,本府无力助他,只希望你能同他平安回来。”
  “白玉堂谢过大人。”
  “白五侠的内伤?”公孙策突然想到。
  白玉堂回身一笑,大人先生勿挂,已不碍事,白玉堂挑了挑眉毛留给包拯公孙策一个大大的笑脸。在转过身时,那笑容瞬间隐没,仿佛那笑并未出现过。
  白玉堂笃定的迈开步子,健步如飞。他没去西夏驿馆,而是直奔夜鹰的天香国色。凭他一己之力没有十足把握的时候他不会拿展昭的命做筹码来赌自己的运气。
  七落探听的消息在夜鹰意料之中,却是并非所愿。
  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元昊到底狠心毁了展昭。夜鹰明白那种摧毁无丝毫情感可言,只是□□的征服,意在折辱和亵渎!
  他默不作声的听着七落的阐述,七落因着曾与展昭交过手对这个年轻人的欣赏而避重就轻一笔带过,但七落与浮尘却仍在夜鹰的沉默中感受到风雨欲来的压抑,那种愤怒被夜鹰本能的控制在匀称的呼吸中,却在眉宇间满溢。
  这过于平静的愤怒七落理解为英雄相惜,浮尘却明白展昭于夜鹰而言不简单的只是利用价值。一次次名为利用实则相护,表面上忌他迂腐实则珍惜那份久违的真。展昭于夜鹰是一个例外;夜鹰自己都不确定对于展昭他为什么存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无力控制的不忍,浮尘明白这份不忍发乎情止乎礼,这份不忍让一向为所欲为的夜鹰没有狠到去攀折去摧毁,尽力所能及之力去帮他助他;仅此而已;然今天元昊做了;不论是出于什么,他激怒了夜鹰。
  夜鹰自沉默中收敛了心,展昭终究是展昭,夜鹰相信他能挺过去,只那平静中暗藏的汹涌挣扎无人能体及,夜鹰的心情很复杂,因着不甘的愤怒,因着疼痛的愤怒,飞扬的眼角半抬对上七落。
  七落心底无端一紧,这一眼意味深长,索性没有躲避,选择直视。
  夜鹰开口:“七落,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七落愕然,却依然如实答道:“三年六个月零二十一天。”
  夜鹰似笑非笑:“你确是个心细之人,”目光骤冷,“所以元昊让你留在我身边。”
  七落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讶,浮尘同样的目光扫过七落,落定在夜鹰脸上,等待夜鹰的发落。
  夜鹰依旧冷笑看向浮尘:“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如果我身边的人什么底细我都不清楚,我夜鹰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语声慢慢;最后一句却力透纸背,渗着腥甜的血腥。
  他站起身,站在七落面前,看着目光注视着自己足尖的七落,刹那间的感慨,这便是昔日里江湖上人敬三分惧三分的笑面煞?“元昊确实很厉害,能将赛雪风你们这种人翻出来为之所用,看来他虽人在大夏对中原武林却是了如指掌,他身边的那两个宋人,该死!”
  七落不语,依他对夜鹰的了解不论是生是死多说无益。
  夜鹰看向七落,“你跟了我三年多,为我卖命三次,因我而受重伤五次,其中一次因各大门派试图齐剿暗月宫而舍生忘死重伤后昏迷两天两夜,”决然一笑,“那个时候我以为你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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