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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个声音……不是景吾?幸村愣了一下,一时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等看清了那人的脸孔,又险些儿原地蹦起来——
这个头发散乱,衣冠不整的,不就是昨日城外遇雨,和景吾道旁相逢时,自始自终都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俊俏少年吗?
同时,他倒是也看见了迹部的脸,就在门缝之内,依稀可以看见他半敞的衣襟,掩不住大片光裸的胸膛……
三双眼睛六道目光,突然纠缠在一处,幸村是呆若木鸡,迹部是微微变了脸色,只有忍足,笑容在他脸上凝了一霎,立刻又展开宛如屋檐边上灿烂的朝霞。
又听见一声“咿呀”,隔了一个庭院的对面屋子,大半宿没睡的手冢国光,也被迫起了个清早,刚打开了房门……
好想揍人啊
天才蒙蒙亮,一个衣冠不整的男人,从另外一个衣冠不整的男人房里,鬼鬼祟祟的出来,通常会让人联想到什么事?
只要是正常男人,通常就只有一种想法,所以幸村的脸色在刷的通红之后,又刷的苍白了,因为门里春光难掩的那个男人,是他未来的老婆。
就算要做这种事,也是自己跟他呀!
可身边这笑的得意又□的混蛋,他到底是谁呀!
迹部的眉宇间,也有一丝惊惶掠过,也就是瞬间而已,随即便拉下脸,不慌不忙的就要关上门。
急怒攻心的幸村来不及多想,直接就按上了门板往里推,门里门外两个人的劲都不小,一下子僵持住了。
就这么个不长不短的停顿,让手冢看的更加清楚,十几步开外的迹部散发垂肩,衣襟敞开,从脖颈到腰部袒露的一痕健美胸腹,都一目了然,更下面的部位被幸村遮住了,不知道……
念头转到这里,手冢立时省悟,已经从腮帮子直热到耳根后了。他骂自己想法龌龊,也明知眼前的乱局跟自己无关,待在这里实在大大的不妥。
可惜,他心里是清清楚楚,脚下硬是拔不开步子……
“放手!”盯着幸村的手掌,迹部眉梢挑起,厉声低叱。
“不!这件事情,我们非的说清楚不行!”幸村手上加劲,非要往里闯。
本来,忍足只觉得这是一件太过凑巧而喜感的事,他完全不介意跟迹部的关系被人撞破,甚至还暗暗得意,然而眼看着擦出了火药味儿,他就不得不站出来维护迹部了。
“小景让你放手,没有听见吗?”忍足的语调,就像这大清早的空气,清润温和,但眼中隐然有了锐利的锋芒。
“这是我跟他的事,旁人闪一边去!”幸村的声音不算大,甚至还很动听,却如同冰碴子碰撞,挟了霜寒气的脸庞,呈现出诡异的半透明,就像是冷硬的玉石表面。
刹那间,忍足竟生出强烈的凛冽之感。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与生俱来的强大威慑力,幸村精市,这个关东第一大藩国未来的掌控者,他的确不是一个寻常的人物!
正当忍足意识到,自己此刻更不能退之际,迹部却发话了,“你也回去。”
忍足一愕,不太确定的问了一句,“小景,你是说,我吗?”
“对!”
忍足沉默了片刻,很快微笑颔首,“是,我知道啦。”
说完给了迹部深深一瞥,马上转身走人,尽管头发蓬乱,衣衫不整,形容着实有点儿狼狈,但忍足迈开阔步,噙了笑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活脱脱像个春风得意的新郎倌儿。
忍足很清楚意中人的性子,刚才的情形,迹部已经觉得难堪了,如果自己再在此和幸村纠缠下去,就会让迹部觉得,自己是想保护他,认为他没有能力处置局面,对付幸村。
小景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人看作是可欺的弱者啊,幸村殿下,你可好自为之啦。
经过手冢身边的时候,见他犹自发愣,忍足便莞尔一笑,“对不住,打搅大人清梦了?”
手冢这才恍然觉悟,尴尬的捂嘴干咳两声,“没有的事,言重了,咳咳……”
不敢再多说一字,多看一眼,赶紧掉头回房。
迹部这才发现手冢的存在,趁着他略略走神的一霎,幸村忽然发力,推开房门,强行挤了进去,然后砰的一声,将门扇在身后严严实实的关上。
迹部也不生气,冷冷淡淡的晾着他,自己不紧不慢的撩起长发,松松的系了,又从床头找出衣带,围上腰间,就当房间里压根没有幸村这人的存在。
床上的衾被一片狼藉,枕头也被踢到地上,再加上迹部长发束起后,露出的一段白皙后颈,红色的深浅印记赫然可见,这更坐实了幸村的猜想。
昨天晚上,他未来的夫人,绝对,跟刚才那个男人,做出了,风流出格的事!
迹部还对他视若无睹,明明被未婚夫抓了现行,竟然半点愧意也没有?
他在人前总是温文尔雅,很少发脾气,可现在不行了,他不只是想发脾气,甚至想做更激烈、更危险的事!
迹部坐在床沿,俯身慢悠悠的穿鞋,微敞的领口又露出一片绯红。
幸村终于按捺不住,他往前一冲,扼住迹部一边手腕,硬将他拽了起来,同时欺身上前,脸庞逼到离迹部仅有咫尺缝隙,炽热的目光直直的看进他的眼睛。
迹部深灰色的瞳光一闪,随即归于平静,就像宝剑入鞘后最后一瞬的寒光,他既不挣扎,也不回避幸村的逼视,依旧淡淡然,带了一抹讥刺的表情,腔调也透着懒散无聊,“干什么?想动粗么?”
幸村固然是妒火中烧,可被迹部这副态度一冲,一时反而发作不出来,一股火气卡在喉咙口,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偏偏眼前这张脸,因为嚣张、挑衅而越发俊美光亮,动人心魄,再一想到他昨天晚上做的事,幸村的体内熊熊燃烧的,就不仅仅是怒火了……
本来因为生气而急促的呼吸,开始伴随着吞口水的动作,如同铁箍的手指,渐渐地松了几分力道,旺盛的气焰也在诡异的变化中,一点一点的消退下去。
两人对峙了一会,幸村原本理所当然,兴师问罪的气魄,不知不觉的变成了恳问:“景吾,你,你就没有什么解释的话,要对我说么?”
“解释,本大爷为什么要解释?”
“你,你是我的夫人,却跟别的男人做,做那种事——”
“请你注意措辞!”迹部手臂一振,摆脱了幸村的控制,洒脱的转了半个圈,往太师椅中一靠,撩起下摆,悠悠然的架上了二郎腿,“第一,本大爷说了,不接受这门亲事,如果那位真田大人没有说谎,本大爷记得你也是不情愿的?第二,那种事本大爷想和谁做,就和谁做,任何人都管不着,你最好也不要自以为是,啊嗯?”
幸村被他一阵抢白,哑口无言的怔在当场,肚子里苦水咣当咣当的乱响。
迹部虽然装的满不在乎,可听他那话,分明还是记恨自己当初对他的轻慢。
况且他说的没错,就算将来父母做主,他勉强做了自己的夫人,只要一颗心不在自己身上,哪里还管得住他跟谁做“那种事”?
窗外传来各种声响,想来各房中的人也陆续起来了,迹部吁了一口气,一指房门,“好了,本大爷今天心情不错,就不和你计较刚才的无礼了,现在你可以请啦,幸村殿下。”
他那声“幸村殿下”拖出长长的尾音,挖苦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他漂亮、骄傲、张狂、难以驯服,又挑逗无限,风情万种,这样一个充满了天然的吸引力,又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去亲近,去征服的男人,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吗?
很好,景吾,现在你可以冷淡我,奚落我,对我不屑一顾,但是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做我的夫人,心甘情愿的和我做“那种事”!
心中在无比大丈夫的咆哮着,幸村的神情反而逐渐平静,趋于温柔,他走到迹部身边,弯下腰去,双手轻轻搭着他的膝盖,仍是看着他的眼睛,只是那深深和波光,已经和他此刻的语气一般悠长、柔和,“好的,景吾,今天的事,我记住了,你也记住,你迟早是我的夫人,这一点,绝对不会改变。”
“嗤,对于自说自话的狂妄之徒,本大爷向来懒得理会!”
“那么,一会儿见了,景吾。”
幸村趁着站起来,嘴唇似有若无的从迹部的发际扫过,在后者眉峰一耸,露出愠色之际,呵呵轻笑着,拉开房门,阔步走了出去。
对于幸村的突然出现,庭院中的人都报以或警觉、或惊讶的眼神,他旁若无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潇洒离开,
走出冰帝和青国武士居住的院子,被清晨的凉风迎面一吹,幸村挺拔的身躯不由稍有委顿,容光焕发的表情也黯淡下去。
刚才在迹部面前,为了和他分庭抗礼,不被他看矮了,才做出这副气派十足,信心满满的模样,可说到底,未来的夫人被人先上手了,这种事情摊到哪个男人头上,都是一件足够郁闷……足够耻辱的事情吧!
如果一番苦心,最终能够得到景吾的心固然好,如果不能,自己就挥师东进,占据关东,灭掉冰帝,将景吾牢固的,长久的,禁锢在自己的怀抱中!
这一点如果做不到,幸村精市,你这一生,就枉称关东第一美少年,天下第一奇男子!
胸口的烈火越烧越旺,幸村俊秀的五官也不觉有些狰狞起来,忽然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怎么了,一大早跑到哪里去了,还做出这么可怕的样子来?”
幸村一呆,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立海国武士居住的院落,站在他跟前的,正是真田弦一郎。
这个人,也是跟自己一样,深爱着景吾的,他肯定还不知道,我们视若珍宝的男人,已经被人抢先染指了!
看到真田,幸村的怒火和豪情顿时软蔫了大半,一把抓住他的手,耷拉了眉眼,既悲且愤,“弦一郎,我,我现在好想揍人啊!”
真田深知他的这个青梅竹马,尽管外表从容淡定,八风不动,实际上,暗地里常闹些古怪的情绪,他见怪不怪,也懒的探问,只目无表情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想揍人吗?快了,‘春射大典’巳时就开始了。”
谁欠谁的人情
京都朱雀大街和玄武大街交汇的街口,搭起了一座十丈见方的大高台,台上旗帜招展,戈戟森然,中间一张供奉了武神的桌案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十柄金吞银锷,光华灿灿的连鞘短剑。
这就是“春射大典”的主擂台,各国武士将在这里比试拳脚和兵刃,另外还有校场比试骑术和射术,那十柄短剑,就是胜者的彩物,据说是出自大明朝名剑师之手,能斫金断玉,珍贵非常。
正对主擂台的朱雀大街两侧,还有十几座披红挂绿的彩楼,都高高的挑起了帘子。
当今天皇陛下与民同乐,特下了谕旨,允许京都官宦、名流达人,携带眷属,在彩楼上隔帘观看“春射大典”,此刻大典还未开始,帘子后已是衣香鬓影,语笑嫣然,说不尽的旖旎。
司礼官一声,“天皇陛下驾到——”主擂台前,推金山,倒玉柱,黑压压的跪倒一片,跟着就是气冲霄汉,声震尘宇的祝祷,“天皇陛下——万寿无疆!”
见自家小姐掀开一点点帘子,小心的半张脸,眼神有些迷惘的在人群中寻找,小槿噗嗤一笑,“别找啦,小姐,现在只能看到脑袋和脊背,怎么能分清谁是真田公子?放心吧,他一定会上擂台的,到时候你只管看个够!”
松家小姐甩下帘子,羞红了脸,咬着嘴唇嗔骂,“谁,谁看他了,乱嚼舌头……”
人群中,幸村精市伏在地上,眼角偷偷的瞟向一旁,在他左边隔了两排的位置,就是冰帝国武士的队列。
哎,果然是景吾,连跪拜的身姿和侧脸,都是那么美好动人,可恼的是,在他的背后隔了一人,就跪着那个一大早溜出他房间的混账!
还有,和景吾并肩跪倒的青国武士首领,对了,是叫手冢国光的吧?分明也在拿眼神偷看景吾,别人没发现,可休想瞒过本世子的眼睛!
偏偏他也有一副看着不错的皮囊,和景吾这么并排一跪,还真有点儿像拜天地的模样……可恶,真是要多不顺眼,就多不顺眼!
朝服齐整的天皇陛下,春风得意,笑容可掬,一手携了个衣冠艳丽,傅粉涂丹的妖娆男人,款款登上了高台,往神案前的御座上一坐。
迹部景吾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低骂,“居然要本大爷向这种东西下跪,真是岂有此理!”
他身后的观月咕的轻笑,悄声说:“那位就是葛城男御了,他也是武家出身,由于身份低微,就拜了左大臣葛城氏做义父,皇上很宠爱他,若不是众大臣一力反对,几乎要封为皇后呢,就是这一次的‘春射大典’,也是为了他……”
迹部哼了一声,“你倒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