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为这设计真是太棒了,而且我比你潮多了——换个时间地点John大概会这么反驳对方,但现在他只是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长得像定时炸弹一样的闹钟,艰涩地开口说了句:
“嗯……Sherlock,我觉得……我想我大概是喝多了,所以你可以当做我什么都没说过……我是指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明天还得上班,我们不如……”
“Obviously,John,你最多只喝了700ml酒精含量4。9%的啤酒,”Sherlock把另外一边眉毛也挑了起来,顺便举了举手上拿的试剂瓶,“况且我认为目前的问题并不在于你身体里有多少酒精,而在于尽管甘油可以代替润滑剂,但很明显在这个公寓里不可能找到什么东西代替安全套,is it OK?”
哦,是的,贝克街221B里会有骷髅、眼球和人头,但不会有安全套——John可不是那种会随身带着安全套的男人,Sarah也从来不会在这边过夜,所以……所以没什么可所以的!
John终于把视线从那个看上去挺危险但实际完全无害的闹钟上挪开,用一种打量真正的危险物品的眼神望着已经走到床边,并把手里的试剂瓶放到床头柜上的同居人,彻彻底底无言以对。
“如果没问题的话,”Sherlock假笑了一下,“我想最符合逻辑的步骤是从接吻开始。”
John并没有闭上眼——Sherlock也没有——于是他就这么坐在床上,眼睁睁地望着同居人弯下腰,那双浅色的、带着无机质的美感的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而后终于感到嘴唇碰上了什么东西,柔软但干燥的、没什么温度的……
Sherlock单手撑在John身侧维持着平衡,依然没有闭上眼,也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过了大概几秒,稍微退开了一点,像是自己也感到这事儿完全不可思议一样,几不可闻地问了句:“John?Am I kissing you?”
John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在极近处与他对视,感觉就像中了那个传说中的蛇发女妖的诅咒,不能稍动,不能言语,每一寸皮肤都化为岩石,而每一块岩石上都刻着“Sherlock Holmes到此一游”。
“Anyway……”Sherlock显然也知道从室友那里得不到任何靠谱的答案,于是继续自言自语地,甚至可算是温柔地低喃道,“It’s……fine。”
当最后一个单词消融在空气中时,Sherlock终于闭上了眼。
John仍然不大能动,但脑子总算从石头变了回来,觉得自己大概看到了什么……
——“RUN!!”虽然不是特别疼,但John知道自己的状况有多糟,子弹很有可能伤到了主动脉,否则不会流这么多血。但是没办法,他现在只能继续往前跑,在身体里还有足够的血能够支撑他往前跑的时候。
总之那时John丝毫没有考虑过生与死的问题,大约只在不得不晕倒前稍微想了想:
太好了,终于可以停下来歇歇了。
John睁着眼,看到Sherlock慢慢阖上眼帘,微微蹙起眉,带着一种专注而投入的神情重新吻上自己。那么近的距离,他甚至能数清他每一根睫毛,每一条眼角纹路,唇上的感觉反而模糊了。
那瞬间John突然觉得,自己大概是看到了什么非常美好的……
——“Dr。 Watson?”短暂恢复意识后,John艰难地抬起眼皮,眼前有个人,他并不认识,但穿着英军制服,所以肯定是自己人。然后这个“自己人”冲他笑起来,语调轻快地调侃道:“恭喜你,你还活着,在流了一游泳池血之后。Oh by the way,I’m Bill Murray,but not the film star。”
再次陷入昏睡前John想,他真的挺爱这哥们儿的幽默感,还有活着不错。
看到了什么非常美好的……能够证明自己还“活着”的东西。
在毫无预兆地被John拽倒在床上时,Sherlock很明显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被动地张开嘴,被动地承受着对方的舌头,承受那些激烈的啃咬和吸吮,被动地咽下过于充盈的津液,还得想法保证自己不被呛到。
当然这毫不意外,要知道他之前可是个在非必要场合跟其他地球人拉个小手都会不自在的……高功能反社会人格患者?
Sherlock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那个该死的问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不知道”这么见鬼的字眼,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呼吸,别被自己的唾液呛死,或者干脆憋死,总之别死在这个吻里,尽管某种程度上……
不,他绝对不会承认有瞬间自己的脑中确实划过了“死得其所”这个词。
“Sherlock……”
Sherlock知道自己可能是出现幻听了,鉴于John正在吻他,根本没有可能叫他的名字。
GOD,这太可怕了……对了还有呼吸,呼吸一点都不无聊,Sherlock努力用鼻子换着气,头一次觉得应该修正一下自己那张标题为“这个无聊的世界中怎么有那么多无聊事”的表单,尽快把“呼吸”这个词从上面删掉,顺便还有“吻”,以及……只是说一声,这不是推理,而是猜测:
Sherlock毫无根据地猜测,恐怕今夜之后“性”也要从那张可爱的单子上永远消失了。
“Sherlock……”
John一边用力地吻着对方一边在心中不断地,反复地叫着他的名字,但又不知其意义何在。
不过其实John明白为什么自己伤在肩膀却跛了腿——那很有可能只是因为……在经历过那种必须一直拼命向前跑的感觉之后,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跑了。
直到他遇见一个叫Sherlock Holmes的人。
“Sherlock……”
于是John无声地叫着对方的名字,没有理由,没有意义,只是单纯地想叫这个人的名字。
这个自己正吻着的人。这个自己无法离开的人。
这个让自己重新愿意跑起来的人。
※ 宣誓词为英美两国入籍誓词的混合版
十三
不得不说即使对于Sherlock Holmes而言,整个过程的开始阶段也难免有点混乱——不是指吻。
首先需要适应——大脑严阵以待,像听到一位身份特殊的不速之客踏上楼梯,步步逼近客厅门口。作为一名想对这位访客表示一些应有的尊重的主人,Sherlock难得需要亲自上阵,赶在客人进门前把客厅里满处乱扔的报纸和杂物收拾干净。
所以刚开始的两分钟总会有点混乱——他得指挥身体迅速处理好那些躁动的化学元素,让它们各就各位,各司其职,完全为己所用。
再然后他就可以在壁炉边坐下来,悠闲地观察一下那位名叫“世界”的访客意为何来了。
“Sherlock?Are you all right?”
几分钟之后John慢慢结束这一吻,支起胳膊,与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同居人拉开了几英寸距离,盯着他的脸小声问了一句。
Sherlock没答话,仍然闭着眼,安静急促地喘着气,这在某种程度上让John觉得相当……十分迷人。
他可从来没见过Sherlock这样——乖巧、顺从、无害,可爱得就像……Youtube热门宠物视频排行榜里那些让人看个没够的小东西。
John知道自己现在似乎应该安慰他一句:别害怕,如果你不习惯这个我们可以慢慢来。但是说老实话,他其实完全没什么想要“慢慢来”的念头。一个“可怜兮兮的”,“连眼都不敢睁的”,“看上去能够任你为所欲为的”Sherlock Holmes,John觉得自己慢不下来。
“Are you OK?”他再次问了一句,不过比起关心这句话显然更像是个预告——John边问边低下头,打算继续用吻骚扰一下自己可爱的室友,顺便还可以做点别的,比如……
尽管时隔久远——准确地说,十一年——但对于Sherlock记忆力超群的大脑来说,回忆起那种感觉并不是什么难事。
事实上每次使用药品的体验都像是一场本能与理智之战,非赢即输,绝无和谈的可能。
Sherlock喜欢这种较量,并且从来不输——那些让普通人的理智溃不成军的药物从未能够真正控制住他的大脑,只能规规矩矩俯首称臣,老老实实为他所用。
而后思维总会变得更加明晰——世界突然纤毫毕现,连空气中凌乱飞舞的灰尘轨迹都变得有据可循,仿佛万事万物再无秘密可言。
……比如被Sherlock吓一跳?不,John的计划中可不包括这步。
但他必须承认自己有瞬间确实是被Sherlock吓了一跳——就在John再次低下头时,对方蓦地睁开眼,笔直地迎上他的目光。
那种眼光——简而言之——极为“Sherlock Holmes”:冷静、理智,锐利得像把手术刀,毫不留情地剖开一切肤浅表象,刀锋上的寒气刺得人发肤生寒。
“I’m fine,”沉默对视了两秒,Sherlock挑起嘴角,近乎傲慢地答道,“Absolutely。”
“Well……”John犹疑地点了下头,不大确定接下来该做什么——显然他严重错估了室友的反应,硬要说的话,现在的Sherlock看上去像正处在一种见鬼的工作状态,而通常在这种情况下,John都很不巧的是被命令的那个。
当然就某方面而言这也是件好事——虽然“你爱的人用对待工作的态度跟你上床”这句话听上去挺伤人,但当那个人是Sherlock Holmes时就得另当别论了。
“John,退后。”
很好,命令型祈使句,John太熟悉这个了。不过说真的,他恨自己的本能反应——很明显他们现在是在床上,又不是正在满大街追一个杀人犯,没道理他还对他言听计从。
但不管怎么说John还是反射性地往床里挪了挪,背靠着床头板望着室友优雅地坐起身,优雅地脱下他那件已经满是褶子的丝绸睡袍,毫不优雅地扔到地板上。
“…………”要么是错觉,要么是直觉,John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突然觉得房间中的气氛变得有点不对劲。
危险,也许。
Dangerous,but HOT——当他们的嘴唇重新贴到一块儿时,John不得不承认那个乖巧无害的Sherlock Holmes只存在于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之中——但他发誓自己可从没幻想过室友那条能把人刻薄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舌头也能变得如此……令人无法招架,以另一种方式。
那某种程度上就像他的鞭子,柔韧、灵活、角度刁钻、富于技巧……等等,绝对不能像那个!John的念头磕磕绊绊地踉跄了一步:看在上帝的份上,赶紧把酒吧里那段话忘了!你又没什么“特殊爱好”,所以千万别再想那个了!
“GOD,总之Sherlock的‘工作’肯定会嫉妒这个的,毕竟它永远长不出一张嘴来跟他接吻……呃,希望不会嫉妒到要跟他离婚的地步……”John胡乱揣测了一下同居人婚姻状况,同时隐约感到自己正在慢慢往下滑,被Sherlock的体重——以及那个该死的完美的吻——压得逐渐躺倒在床上。
但John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内裤是什么时候被扒下去的——顺便一提某位倒霉的探长也总为自己上一秒还好好呆在西装口袋里,下一秒就不翼而飞的警官证感到困惑不已——直到他们结束了那个漫长的、八成会被Sherlock定性为“无聊的唾液交换行为”的吻,John才发现自己就这么平躺在床上,内裤已在不知不觉间被褪到了腿弯,而Sherlock双膝分开跨跪在他大腿上方,依然穿着那套极度碍眼的睡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像已经硬了一百年的阴茎看个没完。
“Well,出于礼貌我想我该说一句……”Sherlock微微挑起眉,带着一种挺感兴趣的表情评价道,“看上去不错。”
去他妈的礼貌!还有收起你那种好像盯着什么实验材料的表情!John在心里吼了他一句,脸却控制不住地越来越烫,尴尬地伸手挡了挡:“Sherlock……你能不能先把衣服脱了?”
“缺乏安全感的表现,”Sherlock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开始着手脱自己的衣服,上衣然后是长裤,相当有效率地完成了所有动作,“John,你在怕什么?”
“…………”
“又或者说你只是在期待……”Sherlock的手停在他自己的内裤边缘,口气微妙地问了句,“Want to see some more?”
房间中的空气似有一刻迟滞,John不自觉地抬起眼与同居人对视,重又感到那种像被回忆瞬间吞入又马上被吐出来的恍惚,仿佛看到有只无形之手执起笔,在白纸上画出一条平直的时间轴,起点便是2010年1月末的某天,他拄着拐杖走进巴兹医院实验室的那一秒,而后直线延伸,再于这一秒笔尖微顿——
“说真的,Mr。 Holmes,”几秒后John突然笑起来,打趣地用了头一次在贝克街221B门前遇见他时的称呼,“我真觉得在头一天遇见你时我的人生就已经完蛋了。不是指性向。”
“所以?”Sherlock再次挑起眉。
“所以没记错的话,那时忘了跟你说,”John同他一起挑起眉,“Nice to meet you。”
“Oh……”Sherlock抿了下嘴,抿紧的唇线慢慢延展成一个清晰的、讨人喜欢的微笑,“Nice to meet you too。”
——通常世人把那只无形之手称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