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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换上煮沸消毒过的白色麻衣,红罗和弦络勾云也跟着换上麻衣守候在侧。
这个白发女人究竟会如何医治一个手脚筋脉断裂四日的人呢?对他们来说既有着不放心,也有着莫大的好奇。
平卧在白色麻布榻上的青锦全身都用烈酒擦拭消毒过了,身上套着露出小臂小腿的改良单衣。在昏睡中便被灌了花恋蝶家祖传麻沸散的他,此刻蹙紧的眉头松散,面色宁静,口里也不再痛苦呻吟。
暗室内充斥着一股醋味和烈酒味,还有浓浓的中药味。墙边一个小炉上吊着个小药罐,里面正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泡,这是预防伤口发炎感染的药液。既然要救,就绝不容许失败。
围着麻布软榻,摆满了几十根儿臂粗的大烛,烛后烛侧摆着十几面异常光滑的铜镜,光线相互折射反射,将暗室照得比白昼更加明亮。
四人的发丝全拢进一方白色头罩中,再配以一身麻布白袍,还真有些像二十一世纪的医生和护士。
花恋蝶轻轻一笑,从白釉托盘中拿起一把锋利的三寸小刀。这把钢铁小刀是她初入异世后,利用比现今九州岛岛先进的冶铁法,在一个铁匠铺子里秘密冶炼的。一直贴身收藏携带,跟着她也有一年多了。
“恋蝶。”红罗轻声唤道,眼睁睁地看着她开始由人向鬼异变。脸颊冰僵,微笑凝滞,澄透纯净的烟灰眸子灼亮诡谲,清朗端正的面庞带上了无法言喻的轻微扭曲,阴毒狂暴的黑气在三尺之内溢散。
“嗯?”花恋蝶举起小刀,转头笑看红罗,却将守在一旁的弦络和勾云吓得齐齐倒抽冷气,脚下不约而同地急退两步。
这……这个白发女人尸变了!?
“仔细些,别把自己割伤了。”红罗看到那把寒光闪闪的锋利小刀,头脑一昏,原本想要嘱咐她小心医治的心思临时变了味儿,吐出句事后直想掴自个耳光的叮咛。
“红罗放心,我做手术只会切割到别人身上,绝不会切割到自己身上。”花恋蝶甜甜笑道,却不知嘴角那僵滞扭曲的上扬弧度更是惊悚旁人心灵,而那温柔的声音则毛骨悚然地像是从坟墓中爬出的鬼声。
红罗微垂眼帘点了点头,在她转过头后,万般歉意地看向身后已经僵直呆滞的一对夫妻,启唇轻声道:“抱歉,恋蝶拿起刀就是这副模样,其实她脑子里是……清醒……”话吐到一半,他在四道严厉控诉的惊骇不信的目光中无奈放弃。好吧,他也知道这句话没有半点说服力。
已陷入切割狂热兴奋中的花恋蝶已听不到红罗的道歉声了,抓起青锦的左手腕,先用银针封住几大止血穴位。然后刀下血溅,以极快的速度将萎缩陈旧的肌腱筋脉割去,从白釉盘中拿起穿好的针线,飞针走线起来。
缝制衣物纽扣她不在行,但缝合人体肌肉筋脉血管她是个中高手,绝对排入世界前十名之列。只要凝气于目,这双眼睛可比鹰眼,做起外科手术来一点也不费劲吃力。
呵呵,久违的切割感觉,久违的缝合运动,全身血液和细胞似乎在一瞬间热烈地沸腾。头脑更加冷静清醒,反射神经也更加敏锐,手上的动作越发娴熟流畅。
一只手缝合完毕,立马换另一只手。
两只手缝合完毕后,接着是两只脚。
在三双惊骇无比的眼睛中,花恋蝶已顺利完成了青锦手脚筋脉的缝合手术。
雪白的麻布床单上盛开大朵大朵的殷红血花,手脚鲜血淋漓的男子静无声息地平躺,身侧是个血迹斑斑的恶鬼般的女人,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恐怖诡异,残忍无比。
一时间,暗室内寂然无声,连轻微的呼吸声似乎都消逝了。
突然,一声得意的诡笑自暗室内响起。
“呵呵,姐虽多年没切割缝合人体了,这身技术还是没有丝毫退步。呵呵,姐真是个医学界的奇葩,外科中的天才!”
恶鬼女人随手将手中针线抛入白釉盘中,两手插腰仰头哈哈狂笑起来,笑声中是说不出的自豪和骄傲。一身阴毒狂暴的扭曲黑气也在笑声中渐渐淡去,眉眼间的诡谲灼亮,脸部冰僵的肌肉和唇角凝滞的诡异弧度悉数归于常态。
红罗叹口气,揉揉额角,上前一步,打断花恋蝶沈醉的狂笑:“恋蝶,别光顾着笑,你的医治好像还没完成。”他指了指放在玉钵中的暗黑药膏。
“哈哈……哈哈……哦,对哦,还没完呢。”花恋蝶终于从狂热的兴奋中回过神,笑眯眯地在红罗颊上亲了一口,“多谢红罗夫君的提醒。”
指尖划开手腕,往药膏中滴入数滴强化药效的鲜血。用手拌均,然后细细涂抹在青锦的手腕和脚腕上,裹缠好白布。
这时,红罗已从小炉上端来药碗,吹温了药液,在花恋蝶的帮助下,将药液小心翼翼地喂进青锦口中。
花恋蝶起身从药箱中抽出另一张干净的麻布床单抛给还处于混沌状态的弦络,淡淡道:“姐知道你们崇拜姐的医术,不过发呆也该有个时间限度。去,马上把你家少主身下的床单换了。炉上熬制的消炎药液按一日五次哺喂,暗室内随时注意熏醋擦抹烈酒。每进出一次,你们都要记得包发换衣。每日辰时到姐这里来领强筋药膏,人若是醒了,要求静养,不得动弹,直到姐点头为止。”边说便脱去沾血的麻布外袍,揽过红罗的腰便要向暗门外走去。
“二倌主,暂请留步。”弦络突然出声,迅速将手中白色麻单塞入勾云手中,几步奔上前,噗通一声对花恋蝶跪下,眼中含泪,声音哽咽道,“弦络多谢二倌主对少主的救治之恩,也多谢二倌主对我夫妻的救治之恩。”咚咚咚,她毫不偷工减料地连磕了三个响头。
花恋蝶微侧脚步,慢慢在她面前蹲下,手指摩挲着下巴,满脸兴味地盯着她额头上突然冒出的青红大包看了片刻,猛地出手狠狠按下。
“啊──”暗室内回荡起低沈憋闷的凄厉惨叫。
“啧啧,弦络,你这女人的忍功不错,勉强能配上勾云。”她唇角斜斜弯起,痞性十足,“其实你不用拿这个大包来感谢姐,姐说穿了也只是投桃报李而已。三个多月前,若不是你听话地舍身扛着姐来到依君馆,姐也不能娶到红罗夫君不是?至于救治你家少主么,一是姐的红罗夫君命令在前;二来么,也亏你家少主生得好,勾起了姐怜香惜玉的情怀。”她拍拍弦络额上的大包,直起腰拥着红罗转身迈步。
走到门口边,脚步略略一顿,似是不经意地又抛下一句:“对了,弦络。你家少主的内劲太过刚猛,为了避免出现术后意外,还是先让它被毒药封着吧。你不用心急,姐迟早会帮你家少主解开的。”回眸冲还跪在地上,神情呆滞的女人抛出一记秋波,娇声道:“你放心,姐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大夫,救人必定救到底,送佛一定送到西。”
“弦络,勾云,安心照顾好青锦,其它一切事情都不用过问担心。”红罗临去前,也留下了一句认真嘱咐。
目送消失在暗门的身影,弦络抹了一把脸,搓搓手臂,颓然坐在地上苦笑不已。可怕,那个白发女人不但拥有一身神鬼莫测的高明医术,还拥有一双看透一切的洞察之眼。幸好,他们不是敌人。
“弦络。”勾云已回过神来,赶紧将手中白单放在软榻上,奔到她面前蹲下,担心地唤道。
“我没事。”她伸手将勾云抱入怀中,脸上的苦笑变成了另一种欣慰,“勾云,二倌主真是个怪异奇特的女人,我相信少主此次一定能越过这场大劫。”
“哼,那个白发女人,拿起刀时就如恶鬼一般,哪有那么厉害?”勾云倚在弦络怀里,嘴里不服气地嘟囔着,心里却悄然认同了妻主的话。
“好了。为少主换置床单吧。”弦络亲亲他的鼻尖。
“嗯。”他扶着弦络,轻声应道。
第038章 迟来的颠鸾倒凤(一)
在香喷喷的药水中浸润良久,一身血腥味儿这才渐渐淡去。
花恋蝶从浴桶里起身,上下仔细检查了一番。暗暗感叹现在的肤质果然也变态了,在水里泡了近两个小时,居然连一丝褶皱都没起,还是一如既往的光洁无暇粉嫩。拭净身上的水珠,披上与红罗夫君配对的情侣牌水红单衣,又在手上仔细嗅了嗅。唔,淡淡的暖阳味中含着一丝清幽的药香味儿,味道不难闻。
淡色唇角微微勾起,澄透的烟灰眼眸中摇晃出一圈春情波光。
现在手术做完了,美男子也救治了,终于该轮到她和红罗夫君施行早就约定好的颠鸾倒凤了。施施然跨出洗浴间,绕过屏风,步入卧室。床榻边的案桌上烛光摇曳,红罗夫君看样子刚刚行功完毕,正神清气爽地倚靠在床头翻阅书卷。
男人听闻响动,将手中书卷随意扔在案桌上,抬眼对她盈盈一笑,绝世芳华粲然盛开,瞬间灼亮了晕黄的卧室,也让她的心儿不受控制地砰砰砰欢跳起来。
凝神瞧去,红罗那头棕黑滑润的长发用一根水红绸缎拦腰松松系住,斜斜拢到了右肩处。水红单衣半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弧线和小半个莹白瘦削的胸膛,一点桃红茱萸在单衣中若隐若现,诱惑而性感。
“红罗夫君──”花恋蝶看得目光大炽,舔舔似乎有些干渴的唇,腻软地甜唤一声,几乎是飞一般地扑进了男人怀里。揽着他的脖颈,撒娇地扭动身体,在他身上磨蹭不休。
红罗张开双臂揽上她的腰,笑吟吟地任由她如绞糖般在怀里蠕动,温润媚丽的狭长黑眸中满是浓浓的宠溺和柔情。
“恋蝶。”他柔声轻唤,揽在花恋蝶后腰的修长手指沿着纤细的柳背缓缓抚按而上,爬过修长的脖颈,托住美丽的后脑,插入柔软如丝的白发中,画着圈的揉按着。
“唔……”花恋蝶轻轻哼应,只觉头皮麻麻的,痒酥酥的,有着说不出的舒适。扭动磨蹭的身体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烟灰眸子惬意地半眯,流泻出几分猫儿的妩媚慵懒。
“恋蝶,你知道么,红罗夫君最爱最疼的就是你。”红罗抬起她圆润的下巴,在她唇角处柔柔啄吻,湿热的舌尖一点点地由嘴角舔舐到细腻的淡色唇瓣上,“是以我一直记得恋蝶说的‘八月十五仲秋节,鸳鸯床上翻红浪。’这句话,满心地期待着你我夫妻的颠鸾倒凤。不过今儿已是八月十七了,仲秋夜都过去了两日,恋蝶好似已经把这句话忘记了?”玉白牙齿不轻不重地在淡唇上啃咬,“恋蝶,你说该怎样惩罚你呢?”炙热的桃花芬芳一股股喷吐进花恋蝶的口鼻中,带着极端媚惑的情欲撩拨。
“没有忘啊,恋蝶一直惦念在心底呢,今晚还特意洗得香喷喷的。”花恋蝶眼波迷离,不依地软声呢喃,微微启开唇伸出粉红的小舌轻舔红罗贴合在淡唇上的唇齿。
“是吗?”红罗喉间逸出温润的低笑,笑声旖旎缠绵,透着媚骨的勾引,“原来是红罗夫君错怪了恋蝶呀。”散发着莹润光泽的桃红薄唇密密罩上柔嫩的淡唇,柔韧的灵舌温柔强势地从半张的唇缝中钻入,沿着细嫩的腔壁点点游走,刷过敏感的齿龈,舌尖抵住嫩嫩的软腭来回摩擦。
花恋蝶的身体在红罗时轻时重的舔弄撩拨中轻轻发起颤来,口里又暖又热,丝丝酥痒麻软渐渐开始侵蚀大脑。晕晕乎乎中,她情不自禁地抬舌追逐着在口内不断游动的灵舌,试图与它热情嬉戏。
男人的舌却总是从她舌上一刷而过,或是贴着她的舌轻轻舔弄数下,淡淡交错,不让她得逞。
“唔……”她发出不满的鼻音,双头牢牢扣住男人的后脑,索性主动将舌探入男人口中,想要在里面肆意地兴风作浪,却不知正巧落进了男人早已布好的陷阱。
桃红薄唇用力含住她的香舌,伸入她口里的灵舌突地热烈地在她口中翻搅吸吮,并不断地往里深入。舌尖弹拨着喉头上的小舌,勾牵起一波波过电般的酥麻。
股股芬芳的涎液被搅拌而出,在两条香舌的扭动绞缠中发出滋滋的动听响声。两人都顾不得吞咽,只忘情地不断地吸吮缠卷,不断地相濡以沫,拼命将各自的深情通过唇舌点点注入对方的身体。
当两人终于分开时,四片唇瓣都已红艳润泽,在烛晕的辉映下闪烁着粼粼水光。炙热的桃花芬芳和暖阳温软交融穿梭,迷醉了彼此的身心。
红罗稳了稳心神,一个转身,将怀里的爱人儿安放靠坐在床档头,身后垫铺的是大红的靠枕和蚕丝鸳鸯锦被。
在花恋蝶情媚横生的烟灰眸光中,他缓缓脱去身上的水红单衣,露出一副虽很是瘦削,却肌肉起伏,不再露骨的修长身躯。堪称黄金比例的骨架完美无缺,每一寸肌肤玉白莹华,像是用极品羊脂美玉雕琢而成,胸膛上的两点桃红宛如点缀在脂玉上的绝艳花苞,勾魂摄魄。
笔直修长的脂玉双腿间丛林油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