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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鸣人垂下眼睛，“鼬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告诉我吧。”
现在是午夜，鸣人一个人坐在一片枯死的树林里，他望着清冷的夜空，天边偶尔划过一颗流星，明亮的线条转瞬即逝。
凉凉的风扫过来，干枯的树枝就像魔鬼的爪子，它们纠缠在一起，丑陋地盘桓着，把经过的风过滤成了阵阵的呜咽。
他想起第一次注意到鼬的情景，在木叶的墓地，那个少年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漆黑的，就像浩瀚无际的夜空，他慢慢向自己走来，声音平静，【鸣人。】
鼬自然而然叫着自己的名字，仿佛他们认识多年。
【我是宇智波鼬。】
……
【就算伤口愈合的很快，也还是会痛吧？这个送给你。】
【改天和我切磋一下吧。】
【我发现你的身手很不错。】
……
【只有忍术和体术还不够哦，你没办法破解我的幻术。】
【我可以教你破解幻术】
【作为回报，你要请我吃丸子。】
……
【老是吃拉面会营养不良的，你应该多吃点蔬菜。】
……
【不是客人，是朋友。】
……
【说起来，好像你比我淋得厉害一些吧。】
……
【刚刚出去买菜，怕弄脏。】
……
【小时候爸爸妈妈出任务，我一个人在家照顾佐助，所以家务活都会做。】
……
【你的手伤到了。】
【鸣人，忍术的修习要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能攻击敌人的术未必不会给自己造成伤害，下次要注意。】
……
【我去煮饭，你在这里等着，不要过来添乱。】
……
【暗部的任务不适合你，赶快退出这里。】
【你知道暗部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吗……在这里你的敌人可能就是你的同伴，明白吗？】
……
【我也喜欢你，鸣人。】
……
【嘘，小声点，接下来的要做的事不能让别人看到。】
【还没明白吗，我要做一些只有恋人才能做的事。】
……
【鸣人，给我吧。】
【这样啊……那就强要好了。】
……
【明天，买张双人床吧。】
【以后要和你在一起，包括住在一起。】
……
【我说啊，你再不放开，菜就要糊了。】
……
【你居然会用欲言又止这个词汇。】
……
【我会努力，和你站在一起，成为彼此的依靠。】
【嗯，不瞒着你。】
鸣人看着满天晶亮的繁星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拍打着树干，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又哭又笑的表情使他看起来有些面目可怖，“哈哈哈……鼬，你当时答应我什么来着……成为彼此的依靠，有事情不瞒着我，对吧？……哈哈哈哈哈，宇智波鼬……”
……
【怎么，这个语气，就像一个新媳妇，苦苦等待出去鬼混的丈夫回家，看到人的那瞬间满腔的哀怨。】
……
【鸣人，不准再用那个术。】
……
【是谁不要命？】
【下次不准乱来……】
……
【被火影大人调侃了吧。】
【我们的事情，火影大人帮了很多忙。】
【那我也不会离开你。】
……
【你要是不愿意让那只狐狸看到，我就去学习封印术好不好？】
【学会了就可以随便碰你了吗……】
鸣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捂住自己的脸，心脏一抽一抽地疼，躬下身体的时候他脚下一滑，径直摔了下去。磕在满是碎石的沙地上，鸣人悲泣着。
……
【如你所见，我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凶手——】
……
【鸣……人……和佐助……一起……好好活下去……】
……
【宇智波鼬长期患有重病，是靠着药物维持生命的……】
……
【那是任务……成为灭族的罪犯，背负着污名的叛逃忍者……这都是任务，鼬杀了家族，杀了爸爸妈妈，这些是木叶给他的任务！】
【为了木叶隐村的和平，为了家族，为了我这个弟弟……鼬背负着叛徒和罪犯之名死去。】
【他将污名当做名誉的代价……将恨当□□的代价……然而鼬却依然含笑九泉。】
【鼬他病得很厉害……他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他的五脏都衰竭了！鼬他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病痛，生不如死！】
“宇智波鼬，你这个混账，你要我怎么好好活下去……”
周围风渐渐大了起来，呜呜咽咽像是来自地狱，鸣人咳了几声，他四肢有些抽搐，手脚也麻痹了，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鸣人越发呼吸困难，他痛苦地揪住自己的衣领，慢慢地意识也消散了。
“佐助，我感觉到了鸣人的查克拉，在那边！”香磷指了一个方向。
双眼通红的佐助立刻飞奔了过去，穿过一片相互纠葛的枯树枝他立刻看到摔进砂石里已经昏过去的鸣人，佐助连忙把他抱起来，“鸣人！”
“佐助，他的样子不太妙，要赶快带回去治疗。”
黑发少年回过神来，他紧紧抱起鸣人，“香磷，拜托你了。”
“啊，我知道的。”
水月看了看守在鸣人床前的佐助，他一把拉过香磷，“这是怎么了？那家伙怎么好端端的就不省人事了？”
香磷皱了皱眉，“那家伙的查克拉很紊乱……两种查克拉在他体内乱窜，仿佛失去控制。”
“嗯？”
“情绪起伏太大，哀伤过度……导致精神崩溃……”
水月抿了抿嘴角，“看起来佐助把他大哥的事情告诉那家伙了啊……啧。”
香磷回头看了一眼佐助，那个少年一动不动守在昏过去的鸣人身边，她叹了一口气，“我们还是出去吧。”
Chapter66
佐助倚靠在床边，他眼神温柔地看着还在昏睡中的鸣人。
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他哥哥，他在想，如果鸣人和他哥哥不是恋人，而是和自己同期，那么……在自己叛离木叶之后，鸣人会不会追逐在他身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放弃呢……
可是，有些事情也只能是如果了。
最开始，他以为等他复完仇就可以回到木叶找到鸣人，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想法，然后去追求他的幸福。
即使在大蛇丸的基地，那样终日浸染在黑暗和血腥之下，他还是会偶尔设想着将来，他想着等一切尘埃落定，他想了很多美好的画面，那些画面里，有一个金发蓝眼的人，有着丰富的表情，还有让他心安的笑容，他想到了很多让他幸福的未来。
但是，宇智波斑的一席话彻底撕碎了他所有的梦。
他的哥哥还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大哥，他为了和平为了村子为了弟弟化身成魔，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痛苦，还承受着他的憎恨，最后死在他手里，在这一切都和他想的不一样。
得知真相的他心里既愤怒又后悔，夹杂着弑亲的悲痛和愧疚，他可以想象那一晚灭族的鼬是怎样的绝望。
他恨这样一无所知却又享受着鼬带来的和平的木叶村民，他恨不了解真相却对鼬的死亡抚手称快的忍者，他更恨把鼬逼上绝路毁了宇智波的一切的那些高层，强烈的恨意席卷了他，他发誓要将这样的木叶毁掉，以告慰鼬的在天之灵。
他做不到原谅，他无法继承鼬保护木叶的想法，他要走的路，和鼬截然相反。
他下定决心，即使前方拦路的是鸣人，他也不会改变想法。
现在，他想知道，了解了鼬的真相的鸣人，会怎样选择……如果鸣人站在他的对面，他要怎么办，他能怎么办……鸣人是鼬的恋人，也是他喜欢的人……
要怎么做呢，宇智波佐助。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期待，床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佐助立刻靠了过去，“鸣人，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鸣人慢慢撑起身体，他摸了摸头上的绷带，佐助解释道，“之前你的头磕在石头上，不要乱碰伤口……”
鸣人没有答话，佐助拿过一边装着食物的木盒，“你已经睡了一天了，吃点东西吧。”
“佐助，”鸣人没有接过饭盒，他垂着头，“现在的你，有什么打算？”
黑发少年清楚鸣人在问什么，他沉默了很久反问道，“你希望我有什么打算？”
鸣人摇摇头，“你从来就不会按照我希望的那样去做。”
“……”
佐助想了想，他慢慢开口，“鸣人，我是不会原谅把鼬害成这样的木叶的，你明白吧。”
鸣人并不意外，他平静地问道，“你的目标是参与宇智波灭族事件的高层，还是整个木叶？”
佐助想起那天他和宇智波斑的对话，他说他要杀掉高层，其余的多数都不是他的目标，宇智波斑说他太天真，上层受到攻击下层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他说鹰和晓应该合作，他也默许了宇智波斑的提议，
“暂时，我只想杀掉那些高层，但是如果有人妨碍我的话，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鸣人抬起头看着佐助，那个眼神让佐助皱起眉，那个看着什么都不懂的小鬼一样的眼神，佐助手握成拳，他不喜欢鸣人这样看他，“鸣人，你——”
“佐助，鼬的事情是宇智波斑告诉你的吧。”
佐助不清楚鸣人要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斑的原话是什么，不……不对，佐助，用你的写轮眼，把你和斑对话的那幕重现给我。”
佐助想了想，也没怎么犹豫就开了写轮眼，鸣人一下子便进入了他的幻术里，仿佛看电影一般看着那天的进展。
片刻之后佐助终止了幻术，鸣人思考了一阵，再次抬头看向佐助的时候眼里的神色很复杂，“佐助，你被斑煽动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并没有完全按照斑的想法，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佐助有些愤怒，“你别把我当小孩子！”
鸣人叹息着，“佐助，你的心思太单纯……从前是鼬，你被他引导着被迫去仇恨，现在换成了宇智波斑，你要重复以前的路吗？”
“……”
“宇智波斑为什么要把鼬的事情告诉你，他有自己的目的，而现在，你的想法正中他的下怀，他的目的达到了。”
“哼，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
“是吗……那我问你，宇智波斑一开始就知道鼬的真相，为什么不在之前就告诉你，他也真是会选择时间，鼬刚刚死，他就出现在你面前，而你，没有考虑过他的意图吧。”
Chapter67
“那不重要……他说的是事实，鼬的事情，他并没有说谎。”
“不重要？”鸣人拧起眉看着佐助，“事实是一回事，陈述的方式却是另一回事，宇智波斑刻意回避了很多东西，只挑出一些煽动性的话说给你听，当时心力交瘁的你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所以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什么意思……”
“木叶的历史……宇智波斑的描述很有问题，宇智波一族的确受到了冷落和不信任，但宇智波也并非是完全无辜的，宇智波一族有着自己的野心……他们也想要村子的主导权，这点和千手一族没什么不同，木叶初期的和平是因为大家厌倦了战争，但是时间久了，矛盾迟早会爆发……有些事没有对错，无论是千手还是宇智波，历史不是对错能够衡量的……佐助，如果当时胜利的是宇智波，即是说，火影是斑的话，他同样会为了村子的安定和宇智波一族的权利主导地位对千手一族采取措施。斑站在宇智波的角度，木叶和千手当然是十恶不赦的，可是站在千手和火影的角度，事情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佐助沉默了，鸣人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木叶成立之后不久，宇智波斑为了复仇对木叶发起了挑战被镇压，后来二代上位，他为了避免再次出现类似的状况而设立警务部队，实质是为了监视宇智波，并让他们远离政务，那时候也有宇智波族人觉察到，他们继承了斑的意志开始造反，但同样被镇压了……木叶的权利已经不在宇智波那里，宇智波的地位大不如前了，可是，”
鸣人摸上自己的肚子，“二十年前宇智波斑操控着九尾袭击了木叶，这件事让宇智波和木叶的关系近乎决裂，宇智波也被彻底放逐，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悲剧……事实上，三代爷爷上位以来，对宇智波的态度并不是强硬的，他一直在努力求和，如果没有发生宇智波斑袭击村子那件事，木叶和宇智波的关系会不会已经修正还是个未知数。”
“不对！”佐助反驳道，“斑说九尾袭击木叶那件事是天灾，和宇智波一点关系都没有！宇智波是被木叶诬陷的！”
鸣人眼里有一瞬间的激动，但是被他压了下去，“佐助……你是相信鼬还是相信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