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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中,花无缺心绪烦乱,千算万算竟是算露了这一点,不过若是能在四月初七夜里启程后,初十达到龙门镇,快马加鞭,兴许四月十二那日便能赶到江家。
他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于是决定暂且留书一封,告知雁阁阁主知晓自己的来意,日后再与他慢慢周旋,想来自己抛出的鱼饵也算不小,定能引得那人动心,将“明玉功”的后两层心法拿出交换。
他一面想着,一面在砚台中缓缓注水,打算磨墨,此时却听叩门声传来,便起身将房门拉开,却见是那个“柳大人”站在外面。
那“柳大人”微一欠身,恭敬对花无缺道:“这位贵客,我家阁主有请。”语气平和,好似之前口口声声说阁主不在此处的人是旁人一般。
花无缺自是无暇与他计较这许多,整了整衣衫便跟随那“柳大人”往楼梯处走去。
本以为他们要下楼,却不料“柳大人”却将花无缺引向了客栈的三楼,这一层和花无缺所住的二层一般无二,他们顺着回廊走到倒数第三间屋子门前,“柳大人”恭谨地轻敲了三下,而后将门推开,对花无缺做了个“请”的手势,花无缺点点头便迈步踏进了屋子,心中却暗忖,这雁阁阁主倒是有几分心机,谁又能料到身为主人的人竟会如所有的客人一般住在客栈里呢?
一进去才觉出这屋子的与众不同,花无缺居住的客房与之一比,简直就是乡下的草房了。地上铺着纯黑的毡毯,上面用金线描绘出精致华美的云纹,博物架上摆着一色的金器,间或点缀有红宝绿翡等艳色宝石,竟丝毫也不显得俗气。正对门的一面墙却最令人惊叹,只见那四五丈宽的墙壁上画着一张画。
这画里画的场景很是奇怪,似乎既没有青天,也没有大地,只有风和雾,冰川和火焰。最外周是各种各样受难的人,有的被铁索紧紧缚住,痛苦挣扎,有的被怪鸟啄食,四处奔逃,有的双眼圆睁,在火焰中扭曲了面容,也有的被串在焦黑的树枝上,内脏流了一地。
他们中间包裹着一些穿长袍的人,他们都戴着面具,垂着头,向画面正中的一个头戴紫金白玉冠的年轻人跪拜,那年轻人面容清俊,神情似笑非笑,双手摊开,一手托着一团火,另一手则托着一团诡异的黑气。
雁阁阁主就坐在这幅画的前面,见花无缺进来,也不起身,只是高声道:“新任的移花宫主?久仰了。”那声音透过他脸上的鎏金面具传来,瓮声瓮气的,却也听不出是年轻还是苍老。
花无缺四下一扫,这屋内竟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竟是连个坐的地方也无,心知是这人给自己的下马威,不由得冷笑道:“这便是雁阁待客的规矩?连看座都不懂吗?”
那阁主却是轻笑了一声,道:“有求于人,却还不肯低头,早晚是要吃苦头的……”
花无缺冷冷道:“吃些苦头总比失去尊严要好得多。”
那阁主冷哼了一声,却道:“本座知你为何而来。本座也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你要的那样东西正好好地搁在本座的书房里,可本座却并不打算给你。”
花无缺好整以暇道:“那阁主可知本宫要拿什么来交换?”
那阁主嗤笑一声,道:“除了‘移花接玉’,你们移花宫还剩下旁的东西能拿得出手吗?”
花无缺瞳孔微缩,“移花接玉”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功夫,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知晓当中的秘密,可眼前这人竟似对此不屑一顾,却不知是真的不东西你,还是以退为进……
那雁阁阁主瞟了花无缺一眼,勾起嘴角,缓缓道:“‘移花接玉’又有什么了不得,不过也是种借力打力的功夫罢了,和武当的‘四两拨千斤’、少林的‘沾衣十八跌’相差无几,只胜在出手快,能在对方力量还未充分使出来之前,就抢了先机先将他的力量拨了回去,所以在别人眼中看来,就变得分外神奇。”
花无缺心下大乱,他原以为用“移花接玉”交换“明玉功”的后两层必是十拿九稳,哪里想得到这雁阁阁主竟早已知晓了个中秘密,难道……
此时,便听那阁主继续道:“想必你也是猜到了,多年前,花解语早就用移花宫这两门绝学与我雁阁做过了交易,不单单是‘明玉功’,‘移花接玉’我也是有的,所以,若是宫主拿不出什么新鲜玩意来,本座就不奉陪了。”
花无缺咬了咬唇,沉声道:“但凡阁主开口,无缺必定奉上,只要阁主肯将那‘明玉功’交予我移花宫。”
那阁主玩味地看了看花无缺,缓缓道:“我若是想要燕南天的人头呢?”
花无缺大惊,几欲脱口而出“自是万万不可”,可他也知若是自己拒绝得如此断然,定会惹得面前人不快。他绝不能伤害燕伯伯半分,可若不应下,又怎能将明玉功拿到手中呢?
那阁主见花无缺没有答话,也不气恼,一笑道:“不必惊慌,本座只要动动手指,随时能取了燕南天的性命,对他的脑袋也没什么兴趣。本座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话不能说得太满,否则后果只能是自己逼死自己。”
花无缺咬牙不语,半晌才缓缓开口:“阁主想要如何?”
那阁主懒懒地靠着宽大的椅背:“宫主不远千里而来,雁阁自要让宫主不虚此行,才算尽了地主之谊。”他用纤长的食指敲了敲扶手,“不如……宫主留下来侍候本座几晚如何?”
花无缺简直以为自己是发了疯,或是听错了,呆呆地问道:“什么?”
那雁阁阁主轻笑道:“侍候本座几晚便能将江湖上首屈一指的神功拿到手,这样好事不知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若不是看宫主少年英俊,本座也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
花无缺怒极反笑:“承蒙阁主错爱,只是在下早有心仪之人,实是没这个福分,不过本宫手上或许有样东西能让阁主满意。”
那阁主“咦”了一声,道:“何物?”
花无缺冷声道:“你的命。”说罢,身子如秋叶般骤然飘起,向那雁阁阁主掠去,两人便在这斗室当中动起手来。
花无缺虽有内伤在身,但一股怒气撑着,攻势强劲,招招致命,那阁主见招拆招,两人一时间倒也旗鼓相当。
花无缺心知自己难以久战,五十招之后心念一动,一掌向对方的胸口拍去,这一掌看来虽轻柔,但所取的部位,却是毒辣无比,而且掌心深陷,蓄力不吐,显然一发便不可收拾。
那阁主叫了声“好”,出掌去接,花无缺掌势猛地突变,突然向右掌引,这一着正是移花宫独步天下的“移花接玉”,一招使出,对方这一掌必定要反打在自己身上。
谁知那阁主身形滴溜溜一转,竟将这一妙招轻轻化解,花无缺心下动容,凝神再战时却是一愣。
室内燃起的灯盏本是不多,那阁主之前又是一直背对着烛火,此时他身形转动,两人已然交换了位置,四目相对之时,那双唯一暴露在面具之外的眼睛被烛火映得极是清晰,竟让花无缺一阵恍惚。
高手过招,怎容得丝毫分心,他这一晃神的功夫已被那阁主一指点在穴道上,身子当时就是一软,那阁主趁机又补了几下,花无缺便瘫软在了纯黑的毡毯之上。
那雁阁阁主居高临下俯视着花无缺,冷笑一声,突然伸出手来一把将他身上罩着的黑袍扯下,花无缺大惊失色,咬牙挣扎不休,身上的衣物却被三两下撕了个精光,想到接下来可能遭遇之事,不由得战抖了起来。
谁知那阁主之后却不再动作,只是歪着头盯着花无缺看,花无缺紧攥着拳头,有心伸手遮一遮光裸的下身,可又觉太过女气,简直是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
那阁主一挥手,一道真气击中挂在门旁的一个金铃,铃铛刚刚一响,便有人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花无缺见有人进来,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得将头低得更低些。
那阁主吩咐了声“那件袍子来”,那人便应声出去,很快便取了件黑袍来,那阁主将袍子扔到了花无缺身上,道:“穿好。”花无缺赶紧将袍子披上,又结结实实地系好了衣带,抬头瞪着眼前这人,看他究竟要耍什么花样。
那阁主走上前拍开花无缺身上的穴道,又挥了挥手,说了声“出去”,便对他不再理会,而是转身负手去看那墙上的画。
花无缺一言不发地奔出门去,半闭着眼倚在栏杆上,他想到了了那人熟悉的双眼,想到了刚刚他挥手时,手背上那熟悉的抓痕……
他狠狠一掌,将手下的栏杆拍了个粉碎,而后转身返回门前,咬牙将衣带解了,任由那袍子顺着自己光裸的躯体滑下,而后摘下脸上的面具扔在地上,抬手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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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回春
事情很顺利,但却有些不对劲儿。
而小鱼儿却怎么也想不出哪里不对。
或许只是因为一切太过顺利——没有阴谋,没有诡计,他不过是动了动嘴,雁阁的人立即答应三天后将一个完好无损的花无缺送到他面前。
而实际上,他们也确确实实是这样做了。
也或许只是因为花无缺太过对劲儿。
自从接手移花宫后,他又变回了最初那副该死的模样,总是那么谦恭,那么有礼,但这种谦恭和有礼却像是个天生谦和的主人向奴仆客气,令人反觉难受得很。即使面对他这个兄弟,有时也会如此。
他原本就很少笑,其后更是连笑都没笑过一次,表面上仍旧是那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内力却像一根被绷得太紧的琴弦,只要再多加一丝力道就会立时断掉。
可现下,花无缺却变了,若不是感觉到双生子之间独有的联系,小鱼儿简直要指着眼前人大喊“你究竟是谁”了。
人是会变的,可小鱼儿却很怀疑,无论从君子变成小人,从英雄变成狗熊,还是从小人变成君子,从狗熊变成英雄,都不过是给自己戴上了一张面具,而面具之下,君子还是君子,狗熊依旧是狗熊。
可花无缺却好像已经完全脱胎换骨。
还是同一双眼睛,却不再是阴郁的、失神的,而是跳跃着欢乐与柔情,同样的嘴唇,却不再紧抿着,而是时不时划出向上的弧度,就连皮肤也不再是那种充满疲倦的苍白,甚至还泛着喜悦的嫣红。
他不过是站在一间普普通通的屋子里,却好像是站在春日的阳光下,整个人竟似在发光一般。
小鱼儿知道,天底下只有一件事会在一个人身上产生这样的魔力,可自江玉郎死后,这件事似乎就断绝了可能出现在花无缺身上的希望。
他盯着自己的胞兄看了半天,勉强挤出一个字:“你……”
花无缺却弯起了嘴角,主动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这是我头一次见你露出这么傻气的表情。”
小鱼儿快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花无缺从不会主动触碰旁人,而且他真的在笑,还笑得非常开心,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兄弟在左边的嘴角上长着一个和自己一样的酒窝。
他心中盘算了一下,还是将话说了出来:“四月十二那日,你失约了。”
他盼着从花无缺的脸上找出一丝内疚和难过,但令他倍感古怪的是,花无缺仍在笑,没心没肺地道:“抱歉,有重要的事耽搁了。”
小鱼儿简直怀疑自己长错了耳朵,自从一次混乱的春梦之后,兄弟二人都确定了彼此的心思,却没有人愿意拿出来开诚布公地好好谈谈,毕竟兄弟俩与同一个人在同一张床上,即使是在梦里也太过了。
不过,这却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或许从很久以前便已相互察觉,也相互接纳了。人总是这样有趣,将白天做的梦说成是晚上做的。
小鱼儿从来不笑花无缺死心眼,花无缺也从不怪小鱼儿举止浪荡,寻花问柳。他们都怀念着同一个人,只是以不同的方式,一个通过铭记,一个通过忘却。
可现下,花无缺却打破了这种默契。
绝不是为了“明玉功”,可除了这件事究竟还有什么事会比心爱之人的祭日更为重要?
小鱼儿动了动鼻子,再次确定自家兄弟没有喝醉,又忍不住一把抓住花无缺的脉门,脉象平和,既没有内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不由得脱口道:“萍姑说你练功时走火入魔……”
花无缺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现下都痊愈了。我本已让凌霜给宫里去过信,没想到她还是这般忧心,烦你白白跑了这一回。”
小鱼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问道:“你何时回移花宫?”
花无缺轻快道:“我略作准备后就要闭关突破‘明玉功’的第八层,故而一时半会是不会回去的,若宫中有事,还要烦你照拂一二。”
小鱼儿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武学一道,本没有侥幸,但花无缺却实在进步得太快,简直就像是奇迹,一个多月前还因强行突破失败而重伤,如今不仅内伤痊愈,武功还即将更上